高順聞言,朝李巖輕輕說道:“大人,陳杰已經去準備了,正等大人的命令。”說着,朝李巖示意了一下。
李巖點頭,裝作無意的樣子轉過身去,用眼睛的餘光搜索了一下,果然發現陳杰,正在不遠處的一處二層高的樓裡,正在窗臺,手裡像是拿着火槍。
李巖不動聲色的走到那羣匪徒的跟前,平淡的對着那名帶着面巾的首領說道:“趙主薄,你走到這個地步,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你要求出城,看在你挾持的人質面上,我也會讓你安然出城的,不過,那個小女孩你是不是能把她放了。”李巖注視着這位剛纔演的一手好戲的趙主薄,這樣說道。
這位趙主薄聞言有些遲疑,不過只是稍等一會,他就扯下了面巾,對着李巖哈哈大笑了幾聲,拱了拱手,佩服的說道:“李大人,果真是名不虛傳,只憑聲音就認出我來了,我也不瞞大人,走到這個地步也非是我所願,實在是朝廷逼迫的太狠了,而且我曾經說的那一幕,並不是騙大人的,那是我真真實實的經歷。”
李巖也不多說,只是一笑,說道:“我如今也只是區區宜昌知府而已,我在此也不對趙主薄說什麼既往不咎的話了,相信你也不會信這種話的;在此,我就祝趙主薄一路順風了。”他深深的看了趙主薄一眼,不經意的說道:“不知趙主薄你的家人可曾安排好了?”語氣中透出一股奇異的味道,像是威脅又像是關心。
趙主薄聞言怒吼道:“你……。”憤怒的瞪視着李巖,像是恨不得把他給吃了似的。
李巖此時搖頭說道:“趙主薄多心了,禍不及家人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只要你的家人卻是沒有什麼大惡,我會從寬處理的。”這話說的真切誠懇,加上他的身份,還真是不能令人懷疑。
趙主薄聞言深深的注視了李巖一眼,良久,他突然說道:“把那個小姑娘放了。”接着,他對李巖拱手行了一禮,從容的說道:“在下就多謝李大人的照顧了;不過倒是不用勞煩李大人費心了,我的家人在李大人來之前就已經走遠了。”
這時,那名小姑娘身上的利刃被放開了,不過她還是緊緊的抓着她身旁的卞玉京的手,她身後的匪徒這時用力推了她一把,吼道:“走,磨蹭了什麼勁。”卞玉京此時低頭對她說了幾句話,好像是安慰這什麼,這名小姑娘才依依不捨的朝李巖走來。
還沒等她走進,王啓年就衝上前去,一把把她給扯了回來,扔給了身後的錦衣衛,喝道:“看好她。”這些錦衣衛也個個都是好保鏢,把這位小姑娘像剛纔保護李巖那樣,團團圍了起來。
那位趙主薄此時說話了,他對着李巖說道:“怎麼樣,李大人,我可是已經獻上我的誠意了,李大人可是做出了什麼決定沒?卑職的耐心可是有限得很!”他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不願意李巖再這樣子拖延下去了。
李巖皺眉看了一下,正好被馬車給擋着,就是陳杰的槍法再好,在這種環境之下,也很是棘手的,思考了一會,李巖斷然說道:“好,那麼我就放趙主薄離開了,高順,你帶人去把城門打開。”
他看眼前的這幾位匪徒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不敢再拖延下去了,可是就這樣讓這位趙主薄一走了之,也不是他的性格,可是怎麼才能順利的把那兩位人質解救出來呢?
這位趙主薄看他下了這個命令,仰天大笑,嘴裡說道:“好,李大人是個爽快人,我說話算話,只要我們到了城外安全之處,就一定會把這兩位美人給放了,李大人請放寬心。”
他越是這麼說,李巖越是不放心,心頭總有不好的預感,壓下了這感覺,他平淡的說道:“希望趙主薄說話算數,我會讓你們順利離開的。”雖然萬霖和卞玉京對他來說,還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可是眼睜睜的看着兩個活生生的人死去,李巖也是不忍心的。
只好放這位趙主薄一馬了,只是到目前,李巖也還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和白蓮教又是何種關係,可是看他的樣子,也和麻貴說的那個白蓮教密使沒有一點關聯的地方。
趙主薄此時轉身對着身後的衆匪說道:“把這兩個女人送上車,三姑,你在裡面看着,我們走。”匪徒中的一位應了一聲,就把萬霖給抱了起來,放入了馬車,卞玉京在身後的利刃威逼之下,也乖乖的進了馬車。
李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幕,沒有絲毫阻攔的辦法,這匪徒看來也是臨時湊起來的,有男有女,身上的裝備也都是一些刀劍而已,只是他們來自哪個勢力,李巖還是沒有猜到?看着一點也不像是張獻忠這方面的人。
等那位趙主薄叫做三姑的女人進了馬車,趙主薄對李巖拱了一下手,豪爽的說道:“李大人,我們這就走了,李大人不用遠送的。”這場面,要是忽略了左右的那些拿着刀劍,劍拔弩張的兵丁,就像是一對老友之間的送別會。
李巖微笑着說道:“這怎麼行,還是送送吧,趙大人這一走,說不定再相見是什麼時候了,怎麼能不送送呢?”他如此說道。
趙主薄聞言哈哈大笑,擺了擺手,說道:“那好,李大人想送就送吧!”轉身,坐上了馬車,拿起馬鞭,喝道:“走。”
李巖這時騎上親兵牽過來的馬匹,看着眼前馬車揚起的塵土,說道:“跟上。”輕輕一揮馬鞭,率領着衆人向前追去,他可是不相信這趙主薄能乖乖的把萬霖和卞玉京兩個人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放了。
王啓年等人也都騎馬跟了上來,王啓年此時騎馬跑到了李巖的身邊,問道:“大人,就這麼追下去嗎?”
李巖看了他一眼,嘴裡說道:“好啊,你王啓年,如今翅膀硬了不是,連我都敢囚禁,盡然如此,你還問我的意見作甚,你自己不是就可以做決定了嗎?”
王啓年聞言,暗暗叫苦,他尷尬的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要不,大人,你懲罰我一下,打幾個板子,消消氣。”
李巖看着他,冷笑着說道:“那好啊!一百板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