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炮轟塞拉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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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拉摩地勢敏感,如果奪取此地,對瑪斯西大陸即可構成直接威脅,進而可從西方包抄中部戰場的我軍。然而戰略地位雖然誘人人得很,可奧維馬斯卻沒那麼多兵力能穿越大洋直接投放到塞拉摩來,要不是我死賴在這裡當誘餌不走,他們還未必當真會將潛襲塞拉摩的計劃付諸實施。從這點意義上說,我堪稱塞拉摩第九軍的瘟神,假如我乖乖逃到費金去,他們未必會打這一仗,也就不會有什麼流血犧牲了。但是,身居高位,到哪裡都會給人當瘟神的。既然如此,我還是給靜唯當瘟神好一些,起碼她的承受能力比較強。

那晚忽然暈倒之後,靜唯在醫院裡休養了半天時間就又活蹦亂跳地起來主持工作了,言語中似乎對那晚我與她交談的後半部分毫無印象。

對天位聖將來說,動耶失憶顯得相當於理不合,但此時大敵當前,就算我想要繼續探索其內幕,她身邊的那些軍官也不會讓我接近的。於是我只得儘自己的本份,乖乖地回家與陳琪下棋玩耍,享受一下平時里根本不會有的悠閒無比的幸福生活。時下兵火連綿,中部戰場一敗再白,形勢危如累卵,可我的幸福日子卻過得比什麼時候都逍遙自在,一直持續到第三天晚飯時分遠野志貴艦隊的炮火將窗戶玻璃全部震碎那時方止。

炮擊來得相當猛烈,一時間四處都停電了。大宅裡傳來了恐怖的持續倒塌聲和受傷者的哀號聲,我的幸福天地轉瞬間便成了人間地獄。幸好陳琪的ghoat眼夜能視物,迅速找到了我。拉着我從後門地道里逃了出去。剛剛走到附近地隱蔽體入口,第二輪炮擊又開始了。我的大宅再次被兩發炮彈集中,在劇烈地爆炸中倒塌了下去,燃起了濃烈的煙火。

我連忙快步跑進隱蔽體內,用專線電話叫通了第九軍指揮部,對靜唯說:“我沒事,不必擔心。”

靜唯的語氣裡沒有一絲的擔心:“你要有事才奇怪了。”

我嘆氣道:“有內鬼啊,把我的宅邸的方位搞得一清二楚!”

“用得着內鬼嗎?那本來就不是秘密,畢竟兩家幾天前還是合作關係呢。”靜唯恥笑道:“叫你早點到指揮部來躲着不聽。這下灰頭土臉了吧。”

“切,報告情況!”

靜唯咳嗽了一聲,說起了正事:“來的是遠野志貴艦隊,適才開炮後給我們發來了勸降通告,聲稱有一百艘戰艦,五萬多陸戰隊,我軍負隅頑抗便會最終滅亡。依照目視觀察和內線情報。戰艦的數量應該差不多是那麼多,可我不相信他們真能派來那麼多陸戰隊,數量多半有水分。就算真有五萬之衆,想要降服我軍也是休想!”

“那就期待你們地表現了,好好打!”

“這是最高指示嗎?需要我向下傳達嗎?”

“去,少跟我來這套。你該怎樣就怎樣!”

隨便鬥了兩句嘴之後,我們結束了通話。我轉身對陳琪說:“第九軍應該沒問題的,我們就在這裡先呆一會吧。”

五輪炮擊之後,遠野志貴艦隊開始了登陸作戰。然而他們的登陸方式卻與想象的不同,竟然用高壓蒸汽彈射裝置將metalgean彈射到了塞拉摩要塞內線裡。這一來便打亂了靜唯預先的配置,原來的二線預備隊現在得直接面對最強的火力。儘管因爲塞拉摩地防空火力很強。遠野志貴艦隊彈射來的metalgean多數是僞劣冒牌產品(以便減少淨損失,就算核反應堆不能使用,metalgean還一樣的),避過防空炮火降落到地面的真正的metalgean數量不多,又帶着笨重龐大的燃料電池移分理處非常困難,但火力實在是太強了。第九軍本以木精靈爲主,配備地步兵武裝只在乙級和丙級之間,使用的雖然多是火器。但先進程度卻與metalgean差昨太遠,陸續入城的十多架metalgean在半個小時內就會完全打啞了附近的第九軍火力點,隨即不住有全副武裝的克隆人士兵被彈射進來。儘管塞拉摩的防空機關炮一刻都沒停過,卻逐漸開始有部分地區失去了控制。

metalgean一登陸,我和陳琪就大叫不位。,我們所在地隱蔽體只是個簡單的地下工事,其用途是躲藏平民,完全沒有任何武裝。本看到附近有三個第九軍的機槍火力點,至少有四五十個兵,覺得很安全,誰知道一架metalgean就空降到我們的隱蔽前三十注處,覺得很安全,誰知道十個兵全部打成了碎片。如果不是我們的隱蔽體全無武器不構成威脅,它隨便向我們射一梭密蘇里彈,我就得親自嘗試一下神功護體與高科技槍彈的直接對抗結果了,其性質與義和拳民並無根本區別。聽說虹達已被metalgean擊斃,、了,也許那時他是因奮勇作戰而耖盡了神力,但起碼說明這一次奧維馬斯採購的正宗密蘇里彈是穿透惡魔甲後還打得死人的。

陳琪逃出家門時順手帶上了一套ghoat武裝,我可只穿着家居彩色紋襯衣,但這兩套衣服在metalgean面前地防禦力時是基本相等的,都無窮接近無雷當然不會比虹這又耐打。我倆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出身的高素質人才,絕對懂的力有時而窮的道理,親自嘗試一下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遠野志貴艦隊的勸降講話看來更似作秀,並無實際履行的意思,實際作戰中下手相當狠辣。我們在前的這架metalgean打掉了幾個第九軍火力點後,便開始向附近地高官宅邸投放燃燒彈。縱火完畢後又開始一一敲打附近的隱蔽體,看來是身得靜唯漢年地三光戰術之精髓。

指望他打光子彈也不可能——那駕駛員懂得節省子彈。對隱蔽體射擊時從來都只用短點射,不會浪費超過三十發子彈,照這種射到明天晚上也打不完。既然如此,就只有冒險險跑路一個辦法了。

短暫地商量好了對策後,陳琪換上了ghoat套裝。我大喊一聲跳出隱蔽體去,在跑動中向那架metalgean放了一個心靈風暴。對包括荒蔭在內的大多數費里亞法師來說,我的這一招等於超級作弊,它們沒人能在瞬間積攢起足夠的能理釋放這個法術。多數法力不足的還得持續引導能量才能保障法術的順利施展——但我能這麼做並不代表便高明到哪裡去,因爲這個在移動中瞬間發出的法術實在沒太大殺傷力,假如那個駕駛員站出來讓我直接電還差不多。不過這一下已足夠能吸引他的目光。

見到本來背對我們地metalgean開始笨拙地向我轉身後,陳琪也從隱蔽體中竄了出來,首先向它射出了一發EMP彈。然後又對它的燃料電池發射了一枚穿甲彈。兩槍動作一氣呵成,迅速將那架metalgean的電路和能量供應完全擊毀。隨即我開始認真地向它施放一個心靈風暴。一直電了半分多鐘,電得那metalgean濃煙與烈火四綻時尚不滿意,依然一直維持着能量想把它電爆掉。給我望風的陳琪終於等不住了,叫道:“那麼執着幹什麼,非得殺掉那人才罷休麼?那metalgean已經不能活動,成廢鐵一堆了!”

我意氣風發地繼續放着電。口中答應道:“他殺了我們幾十個,也許上百個人,我殺他不對麼?我要做隻身打倒metalgean的第一人,休得欄我!”

“混蛋,想死在這裡也別拉我墊背啊!”陳琪連揣帶拉地終於把我持續了一分鐘之久的心靈風暴打斷了:“克隆人陸戰隊來了,還不快跑!”

儘管我想說“我一個能打他們幾百個。就算帶上你這累贅也能同時對付幾十個不成問題”,但這架被我電得奄奄一息的metalgean發出地烈火顯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除了有幾十個克隆人陸戰隊士兵向這邊抄來外,還搖搖擺擺地來了兩臺metalgean。我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智丟下一句“下次再收拾你們這羣小樣的”,然後與陳琪一起抱頭倉惶逃竄。

半個小時後,經歷了三、四次險情的我們終於逃到了位於南堡地下的第九軍指揮部。奧維馬斯顯然對塞拉摩攻擊計劃做過詳細部署,原來設置在廣場地下的指揮部舊址已被鑽地穿甲彈擊毀了,幸好昨天靜唯心血來潮想看海灘把指揮部移到了南堡才倖免遇難。地下指揮部里正忙亂得不可開交。許多士兵正相互交換着盔甲。我扯住詢問了一下,原來第九軍是主要由尼布楚土著木精靈組建地非嫡系軍隊,裝備配給優先級遠遠次於人間軍和天界軍,目前也沒配齊乙級軍裝備,在這種劇烈的近距離作戰中奇缺惡魔甲,靜唯便規定凡是上陣的穿惡魔甲,回來休息時與下一批上陣的交換,她則早就衝上街頭與遠野志貴艦隊的陸戰隊激戰去了。

在第九軍指揮部裡呆着,我和陳琪倒真沒什麼事了。第九軍的木精靈官兵對人類社會地品級並不敏感,知道我的身份後也沒怎麼特別對待我,畢竟靜唯纔是它們的直屬上級。過了兩個小時,靜唯的一個出身無忌軍的貼身衛士知道我到了,方纔幫我找了一間小房間休息。歇了兩三個小時後,炮火聲漸漸稀疏了下去,眼見雙方大概都已疲憊得很了,這一夜的戰事大概到此便告一段落。我坐起來準備找點水喝,忽然陳琪問:“你沒睡?”

我嘿嘿一笑:“這句話該我問你吧,以爲你早就睡着了。”

“睡不着呀,好多年沒面臨這樣的生死關頭了。”陳琪坐了起來,問:“這樣是不是太勉強了些?要不要想辦法回費金避一避,或者調虹翔的艦隊來支援?”

“尼布楚雖大。卻已沒有一處可以讓我們繼續安睡逃避地地方了。”我搖了搖頭:“也許真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到了此時,自己都成了自己的一枚棋子啦。”

陳琪問:“一點都不困惑嗎?不會產生一些‘何必如此’的念頭嗎?”

“相反。我很激動呢。”我展顏一笑:“我們想要的幸福美滿的生活,只有經過了這一仗纔會真正得到。相信我吧,會得到地。”

說這些話時,我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是在說謊。我的確喜愛這次決裂戰爭,但那只是因爲它使我地世界更加精彩豐富而已。這場精彩豐富的戰爭之後我會怎樣,我根本就沒有過打算。也許絢麗無比地在戰火中結束自己的人生纔是最完美的句點吧——但我可以這樣想,卻不能這樣對陳琪說。她要的不是這樣瘋狂的結局,我也知道這樣瘋狂的結局只適合我。而不適合任何我愛的人和愛我地人。

果真我是命犯天煞孤星,只能連累身邊的人身心受苦受累麼?

在胡思亂想中,這一夜悄悄地過了。第二天一早我又被炮聲震醒,走到外面去,終於看到了靜唯。她身上的惡魔甲沾滿了血跡,上面到處都是彈痕,大概剛纔回來洗了把臉。頭髮還是溼的。見我過來,她二話不說丟了一套惡魔甲過來,也不管會不會把我砸出腦震盪,口中說道:“立即穿上,這時候沒人有空去保護你。”

我忍氣吞聲地邊穿邊問:“厲害得很麼?”

靜唯輕輕哼了一聲:“形勢比我想象的糟糕,奧維馬斯真是很重視你啊。你怎麼不跑到費金去?”

我笑了笑說:“放心,就是跑到那裡到也會帶上你的的。”

靜唯翻了翻白眼,過了好一會才說:“我親手斬倒了十四架metalgean,還有四百來人。”

我立即賠笑着恭維道:“英雄!“我只放倒了一架,還有人幫忙呢。”

“他們的陸戰隊很多,metalgean倒不會多到哪裡去。畢竟許多護衛艦是裝不下metalgean,估計再堅持兩天就不會有metalgean了。不過,好睏!讓我靠一會。”

說完這句話,靜唯的腦袋就已靠到了我肩膀上,沒過三秒鐘就開始輕聲打起了呼嚕。指揮部里人來人往的,也沒有誰對此感到異樣。畢竟這裡的人都是從生死線上滾回來的,再奇怪的睡姿也見多了。過了一會,陳琪走出來看見倒是幾乎驚呼了一聲。我連忙對她伸出指頭噓了一下。陳琪領會了意思,打了一盆水來擦了擦靜唯臉上、手上未拭淨地血跡,邊擦邊低聲說:“這麼厲害的人,竟然也會累成這樣。”

我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你聽說過她的事蹟?”

陳琪笑了笑,沒有回答。我心裡緊了一下,知道多半是巴斯克冰在多年前就把我賣了。那廝與我的交情是一等一沒得說了,但陳琪要問他什麼看來是絕不會隱瞞的。可恨,可恨!

幫靜唯擦乾淨後,陳琪坐到了我的身邊,輕聲說:“忽然很想換回原來地眼睛。”

“哦,怎麼突然會這麼說?”

“很想看清你現在臉上尷尬的表情,還有她的模樣。見她的時候,已經是ghoat眼了,不然也許當時就能看出些什麼。”陳琪微微一笑:

“總歸有點好奇,這是可以的吧。”

她這麼說,我臉上的表情是想不尷尬亦不可行了。乾笑了幾聲,方纔說:“表情很莊嚴肅穆,沒什麼看頭。長崎軍長的偉岸容貌則不難形容,只要想象一個人高馬大刀槍不入保護着塞拉摩全體軍民的霸王龍模樣就可以了。”

這句誹謗之言一出,在熟睡中地靜唯竟然立即睜開了眼。她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悄悄在我肋下狠狠地掐了一把,然後又在兩秒鐘內墜入了夢鄉。

在炮聲隆隆之中,靠在長椅上的我們三人心裡懷着不同的心思,臉上都浮現着詭異的微笑。然而這種令我尷尬得想裂土鑽地的情景,後來追憶之時卻神往不已。那種危機四伏之下地絕對心靈平和與淡淡的幸福感。似乎只在那時存在了幾十分鐘,可惜我當時沒有察覺。

如果我察覺地話。也許後來面臨緊要關頭時不會作出那麼毅然的抉擇。

九月二十八日下午,長恨天渡過陽光森林奇襲安其拉的消息傳來。

遠野志貴的艦隊雖然還沒撤退的跡象,但顯然開始緊急開會,早早便停止了這一天的進攻。塞拉摩防禦戰的第五天終於可以以稍微平和一些的方式結束了。

這幾天來,第九軍地反擊逐漸有了起色。在靜唯的勇氣感召下,全軍將士的士氣一直很高,也迅速發明了許多對付遠野志貴艦隊的辦法,比如組建反器材狙擊手專業隊專門狙擊metalgean的燃料電池包等。很快取得了顯著成效。從二十七日中午開始,遠野志貴艦隊投放metalgean上岸的數量開始驟減,雖然有可能是他們艦載的metalgean存貨快見底,但metalgean在塞拉摩地日子越來越難過也是不容易認的事實,至於遠野志貴艦隊的克隆人陸戰隊則沒有他們設計得那麼厲害,畢竟他們的武裝有限,能夠同時投入塞拉摩的人數也不如工事完整的第九軍,那種靠移植記憶強行灌輸地作戰經驗往往也並不適合這種從未打過的地形作戰。

儘管如此。靜唯還是累得夠嗆。她率領着主要由其衛隊組成的尖刀連到處補漏,頭兩天登陸的metalgean有一半以上都是她親手消滅的這幾天親手斬殺的克隆人陸戰隊士兵則不下千人。她是如此之疲憊,以至於聽到遠野志貴停火開會地消息後根本不到組織第九軍高級軍官開會的一刻,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全然不管自己臉下壓着的是幾支砍得齜牙咧嘴的高振動粒子刀。一個聖將級高人竟會因睡覺姿勢不對而變相自刎的荒唐事如果發生在她身上。絕對不會令我吃驚。

靜唯這一覺睡得很沉,不過並沒持續很久。大概是已習慣了在炮聲隆隆中入眠,她在絕對安靜的環境下只睡了五十分鐘就猛地跳了起來,然後大喊頭暈眼花,卻再也睡不着覺。這時陳琪又準備好了毛巾香皂洗髮精等物出現了,如哄寵物小狗一般叫喚道:“走。洗澡澡。”

靜唯眼皮都不睜開地回答道:“啊,好啊好啊”,然後以僵五相貌站起來,在陳琪的攙扶下走進了浴室。

這種恐怖的情形已發生數次了。這幾天以來,力戰之後地靜唯一回來就想往地板上趴,洗澡這種事對她來說是絕不可能的。陳琪卻站出來主動要求幫她洗乾淨,而且不用刎子水管洗生豬那般洗,而是真正很敬業地洗刷刷到香噴噴的程度。我對陳琪動幹這種事比較不以爲然。

因爲靜唯的公開身份不比陳琪高,年齡也比刀小,要算在在我軍中的資歷也不如率領鬼子軍橫行尼布楚一時的陳琪老,就算她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什麼接觸或恩怨,陳琪也有幹這這事的必要。就過她堅持要這樣做,對於我旁側擊的質問回答說:“反正我沒有什麼事做。她整天這麼髒兮兮臭轟轟的我還不習慣哪哪。”

於是乎靜唯軍長就能在每天都穿壞一兩付惡魔甲,渾身象在殺豬場的豬血池裡游泳數小時的情形下還能一直保持着整潔漂亮的外表,時不時還換個別緻髮型。她對陳琪的事早一清二楚,但比時正是裝糊塗的大好時候,而且除了洗澡打扮之外,二人在私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聊天交流的時間和機會,因此在那每天例行的短暫浴室相處中,倒顯得融洽無比,感情突然好得甜如蜜,成爲令人羨慕的閨中密友。如果來一個意淫派的人看待這種局面,一定會覺得我大有享受齊人之福左擁右抱縱意花叢夜夜3P的發好遠,但我儘裡透亮——現在是在打仗哪,一切都是非常規運行,看看遠野志貴走了會怎樣!

從這層意義上說。我理應祈禱遠野老弟能一直這麼圍攻塞拉摩下去。如果他缺彈少糧,我甚至應該酌情補給他一點……

不多時。渾身散發着玟瑰香精芬芳的靜唯軍長身着一身碎花布長裙來到了會議室中。今天的髮型是把頭髮全部高高地盤了起來,象一座交通事故隔離桶。在座軍官們照例唧唧喳喳議論了幾聲軍長的新發型,然後開始了戰情會議。

李靜海宣讀了長恨天襲擊安其拉戰況的電文後,與會者們沸騰了起來。這些天以來多處戰場戰況不利,塞拉摩戰場也是隻能招架而缺還手之力,大家心裡早憋着一股氣了。我已看過這份電文,只坐在旁邊不吭氣。靜唯一邊痛苦地與睡魔掙扎着,一邊擠出一點點思緒來考慮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才說:“參謀長,你說說你地看法吧。”

李靜海點了點頭,說:“我認爲長恨天統領的進攻將對戰局造成相當大地影響。畢竟安其拉是奧維馬斯在尼布楚的根據地,他的戰爭機器和資源儲備都在彼處。這次奇襲將極大地打擊安其拉北部的奧維馬斯勢力,並牽制安其拉西部和瑪斯庫中部大陸的奧維馬斯軍行動,包括太空軍。對我們來說,則有兩種可能。可能一是咱們的壞運氣要到頭了。

遠野志貴會灰溜溜地應奧維馬斯召喚返回安其拉助戰。可能二是他們仍然會繼續進攻,但奧維馬斯不會再給他們過多的時間,因此接下來的作戰會不限於塞拉摩要塞一地,可能遍佈全島。但只要我們能堅持一段時間,遠野志貴必退。”

“有他在,不會那麼簡單就退啦。”靜唯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說:“你是說遠野志貴艦隊可能在塞拉摩島地其他地方登陸?”

“沒錯。他們的第一階段任務顯然是強襲要塞,在我軍的頑強抵抗下未能成功。如果非要致大將軍於死地,唯有采用更不容易成功,但起步卻稍微容易的外圍登陸作戰了。”李靜海侃侃說道:“遠野志貴的兵力太少,如果他有咱們當年那麼多兵力,倒可以一開始就按咱們當年的作戰思路進行。他現在只是佔了艦隊已改裝有潛水能力後咱們絕大多數防空炮火打不着他的優勢。如果按咱們當年那種空中強突地辦法,早被防空炮打完了。即便如此,在咱們回過神後他依然不能登上要塞一步。

我想奧維馬斯再對他施加什麼壓力的話,他只有走那一步了,好賴可以對奧維馬斯分辯些‘末將已經登陸,離敵魁只有幾十公里了’一類的話,總比近在咫尺卻上不了岸聽起來光彩些。”

與會者們唧唧喳喳地討論了起來,過了一會。基本上都同意了李靜海的看法。儘管以遠野志貴現有的兵力進行外圍登陸然後逐步攻擊塞拉摩要塞簡直是沒可能奏效的蠢事(一旦進入島內,他地艦隊就不能再在海中甚至水下發起近距離精確火力支援,缺乏持久動力的metalgean也不能使用。塞拉摩的防空火力很強,他那支連巡洋艦都沒有的破守衛艦隊如果敢在本島上空升起來,最多在個把小時內就會被轟得相當難看——除開這兩大優勢,他那點陸戰隊在地形不熟的塞拉摩與第九軍對上會是什麼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但奧維馬斯不可能還有精力管到這麼遠的戰場,他地脾氣大家都清楚得很,在只要結果的時候往往只壓指標,其餘什麼都不管,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給。既然如此,遠野志貴除了調頭回去接受降級處分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那我就去迎戰!”靜唯忽然睜開了眼:“遠野志貴要打,我就好好地跟他打,把他打痛,讓他知道我們第九軍是惹不得的!參謀長,你心中有腹案了麼?”

李靜海翻出了一張匆匆寫就的紙條,說:“我們的目標是全殲滅敵軍,因此要誘敵深入,不能讓他們一接戰不利就又跑回海里了。塞拉摩適合登陸的地方就那麼兩三處,估計跟我軍進攻塞拉摩時的路線會是一模一樣地。我計劃用三個團出擊,首先用C團在根據點接戰,然後退到剃刀嶺,由B團象片性抵抗兩至三天,然後退回十字路口。以B、CF團的全部兵力決戰。那裡已是本島腹地,遠野志貴只要敢來。我們就能讓他死得難看!到他想跑時,總得留下一半以上的戰艦!”

“明白了,很簡單的計劃,但很有致。如果是一個能夠獨立自主地將領,應該不會吃這一套的,但遠野志貴恐怕想不吃後悔藥亦不可行。”靜唯將讚許地目光投向李靜海,問:“但這個計查有個個問題,要塞裡留的守軍是不是太少了點?”

“我軍目前保持有戰鬥力的療隊大概有七個團。春中只有四個有八成以上編制,有三個都接近於解編邊緣。出擊只能用接近滿編的B、C、F團,留在要塞的體改委力李殂海心算了一下,說:“大概可戰這力有五千人上下。”

“太勉強了,如果遠野志聲擊西,趁我們出去進攻要塞,那就麻煩得很了。靜搖了搖頭,終於想起來旁邊還有我的存在。忽然間滿臉堆起諛媚的笑容,連聲說。:“瞧咱們第九軍軍心多麼統一牢固,開會開得如此投入,連最高領導在這裡旁邊聽都忘了!罪過罪過,大家全部起立道歉!”

“少來這套!”我連忙揮手製止了她的扭捏作態:“你想幹什麼?

有話明說,不要仗着人多壓我。”

靜唯故作驚訝地說:“大將軍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快請上坐——你這樣可太讓下屬臣僚們傷心了!”

我翻着白眼說:“我在虹翔地艦隊旁聽不知多少次了。一直都是這樣不亂髮言的,你少把高帽子往我頭上扣,這會該怎麼開就怎麼開,當我不存在就好了。如果不是晚上無聊得緊,你當我願意來開會麼?”

靜唯立即放棄了從道義上感化我的努力,湊近了我笑道:“大將軍。”

“嗯?”

“我們第九軍打得這麼辛苦。有你的因素在內。”

我立即瞪眼道:“口胡!軍人以服從爲天職,以作戰爲本職。纔打幾天仗就要把黑鍋往領導頭上掄,這叫什麼邏輯!”

“剛纔你也都聽到了,我們要安排出擊,你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去打遠野志貴那孫子?”

“你的意思就是全體動員,放棄要塞了?你的腦子進水了?”我斜眼藐視她道:“就算你能放棄要塞吧,就算放棄也不要緊吧。現在要塞裡除了這萬把可戰之力還有數萬走動不得的傷員,你把他們全部留給遠野志貴軍當口糧麼?”

“不不不。屬下善良純樸,當然不會作出這種傷天害理地事。受傷的將士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怎麼能隨便將其放棄?不過要塞里人少了也確實保證不了他們的安全,還有不願意走動的大將軍你的安全哪。

我就直說了吧,你還有多少隱藏兵力,神秘艦隊一類地,全部拿到咱塞拉摩戰場來用吧。打得難看了你也不光彩是不是?”

看着靜唯如追星族小女孩一般閃閃發光的眼睛,再看看下面那些軍官們被她神秘兮兮的語氣帶動起來的期待目光,我渾身一陣惡寒,把桌子一拍道:“沒有艦隊,沒有隱藏boaa,一切只能靠自己!”

靜唯沒精打采地退回去長嘆道:“唉,太令人失望了,小說裡的情節一點都對不上……”

我只能望着這個如此關頭還會把女人雜誌和三流言情小說上的段子拿來與現實生活結合地女人乾瞪眼。她嘆了好幾句,對李靜海說:“計劃得改,怎麼改纔好?”

李靜海攤手說:“我軍也面臨兵力不足的困境,前幾天損失太大啦。這計劃實在難改,一個不好便會讓遠野志貴軍兵臨城下,從陸地和海上兩方面包圍要塞。儘管咱們彈秣充足,不怕包圍,但那樣的話塞拉摩局面就完全被凍死了,只有靠其他地區的戰況改變後由他人來解凍,恐怕是難以指望……”

“就按你的計劃進行,不必再行修改,塞拉摩要塞由我和eca上校鎮守。”我打斷了他的話:“有五千之衆的話,防守半個月不成問題吧。”

李靜海支吾道:“要看運氣了,如果遠野志貴全軍來襲……”

“他不會那樣做的,他地兵力比我們更加困難。中國象棋盤上到了終盤時分,雙方的子越少越得額外謹慎。遠野志貴沒有資本冒險。”

我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如果情況劇變,你們總能組織一支快速應變部隊及時返回支援吧?我雖帶兵不行。但eca上校有點本事,想來鎮守塞拉摩要塞這等堅城十天半個月地不會有大的問題。”

靜唯勸說道:“可能還是會有很勉強地時候,你何必勉強自己呢?”

我搖了搖頭說:“你還不明白嗎?的確沒有什麼隱藏兵力存在,虹翔的艦隊就是我們太空軍的全部,他們正在外太空中與奧維馬斯的艦隊奮力周旋。如今我們和奧維馬斯已是拼盡了全力廝殺,四大戰場就象我們雙方的雙手雙腳,全都用最大的力氣對上了。在這種時候,沒有一點可以留力的餘地!無論是我或ECA.或許是你們每一個人,都沒有退縮或者休閒地可能,都得爲了自己的將來盡一份力量。這不是做秀,我們只能如此了。但我們應該慶幸,如今塞拉摩戰場的局勢對我們是有利的。只要我們能血戰到底,兼之有一點點的運氣,便能成爲第一隻解放出來的胳膊。成爲打破對抗平衡的關鍵力量。各位,在你們肩膀上地擔子很重,一定要認清形勢,格外努力!”

聽着聽着,靜唯的臉色逐漸爲了敬意。我講完後,她和一些軍官一起回答道:“是。大將軍。”

我厲聲喝道:“我聽不到,你們說大聲一點!”

會議室裡頓時地動山搖,大家一不喊道:“是,大將軍!”

下來之後,我竟然一時有些睡不着。假寐了了個把小時之後,忽然陳琪悄悄坐起身來。批上一件披風便走了出門。我見她走向地堡出口,頓時好奇心起,爬起來到到南堡二層炮眼處看去,只見她行色匆匆地走到了遠處海灘上,那裡似乎有另外一個人。可惜距離太遠了,海風又大,運足了目力也看不清楚。

當下心中狐疑,悄悄跟了出去。潛行到了左近。卻發現與陳琪談話的是殂唯。她們已談了了一會兒,起初也不知說了些什麼,此時正說到六九年我與殂唯天在南京壓馬路的壯舉。也不知靜唯是什麼想法,難道是想故意刺激陳琪說得眉飛色舞,忽然取出身上的短笛吹了一小曲,說:“那時雖然天一逛街,可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冒險之一哪。

南京地局面雖然迅速平定,卻始充斥着一股肅殺之氣。別看他終日顯得混不在意,其實心裡也還是七上八下擔心着哪。每當他憂慮不能眠時,我就在陽臺上吹上一曲。雖然明裡不是吹給他聽的,不過聽了之後似乎很有效,很快就能睡着,還睡得很香呢。”

陳琪不自然地笑了笑,過了好一會才說:“你是天界的公主吧?能有你這麼有心的衛士隊長,他也算是有福了。”

靜唯說:“唔,沒那麼了不起啦,只是個廢棄公主而已。廢棄什麼的你不懂吧?這之間的事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們現在怕是沒那麼多時間說了,等我打完仗回來有空聊吧。”

“這麼晚了約我出來,不會只是想說些與黃二結識地過程吧?”陳琪一句話說到了重點:“雖然很不禮貌,可我必須問:你究竟想說些什麼?難道是想向我說你與他只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或者是……”

靜唯淡淡地說:“我很喜歡他。”

陳琪頓時啞口無言。

過了好一會,靜唯才又說:“說是喜歡,也許都還不太貼切。非常非常喜歡,雖然我不知道是否可以稱作是‘愛’,但那的確已是困擾我清修的一大心障。十年了,心障不除,我始終不能再進一步。看着比當年的我還要年輕的無雙那麼勢不可擋地從後面追上來,有些時候也感到苦惱和心煩意亂。”

陳琪困惑地說:“你們天界武道家的事我不太懂,你這麼說我就更不明白了。”

“用不着去理解。我用了五、六年的時間才終於明白到,那只是人生地一種狀態,無需刻意去迴避或者追求。如果終究不成的話,只能說我還配不上‘聖將’這樣的稱謂,也沒有什麼關係。無雙也許會超越我,就讓她超越好了。如果她真的超越了我,只能說她在這個方面做得比我優秀得多。”靜唯忽然微微一笑:“又說了你不理解的東西了。

這麼說好了,如今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即使因爲他而不能成爲聖將也無所謂了,我不會放棄對他的感情。”

陳琪搖頭說:“無論你們發生過什麼,終究是在我之後。我六六年七月事件之前就跟他了,那時的他與現在的他完全不一樣,然而我倆的關係和感情依舊沒有大的改變。簡單一點說,我從他的少年時代就開始與他接觸,一直到現在都步入中年。而你雖然只比我晚兩年,但接觸的已是成爲獨霸一方的軍閥的他,七月事件之後的他。那不是他的全部,你明白嗎?”

靜唯搖了搖頭說:“儘管很難理解,但我大致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不過,如果能真正喜歡一個人的話,哪怕只要有一部分,一個方面也可以了。”

陳琪不禁有些冒火了,語氣立即尖銳了起來:“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你終究是後來者!也許當真有些感情吧,可你身份特殊,與他的關係無論如何也不會如少年時代便接觸的我與他般單純,而且半途插足的第三者是最卑鄙的,我絕不能容忍,你難道也不覺得羞恥嗎?”

“不如我們賭一把如何?”靜唯笑了起來:“我提兵出外與遠野志貴作戰,大概要一個月才能返回。在這期間如果你守不住要塞,到了非要向我求助的程度,今後你就不得干涉我來找他。”

“哼,不要自說自話!”陳琪立即便中了激將:“我要是守好了呢?”

“那我就不主動打擾你們生活。但他如果主動來找我那就抱歉了。”

“嘿嘿,不如我們加個注吧!”陳琪叫了起來:“如果遠野志貴真的留兵偷襲,被我逮住消滅了,你以後就能走多遠走多遠!”

“只給你留了五千老弱殘兵,你的口氣是不是太大了點?”靜唯笑了起來:“不過也沒什麼不可以,我們擊掌爲誓吧。”

倆人擊了章,說了幾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永不反悔”的話。

可剛回過頭靜唯又反悔了,提醒道:“咱們都是女人,說什麼君子一類的,不是空話麼?”

陳琪遲疑了一下,說:“也是啊。”

於是二人又找了張紙條出來,用夜光燈打着光草草寫了一個南堡條約。偷窺到此時,我終於接近身心崩潰,屁滾尿流地爬了回去,心中不住咒罵:這都是兩個什麼樣的鳥人,難怪孔夫子要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看到拿我做賭注的這醜惡一幕,我可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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