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用力地點點頭,大眼睛眸光閃動,“外婆說你是我的親爸爸,其實我對你還是挺滿意的,可是呦呦阿姨說你對媽咪不好,所以我不要你了。爲什麼五年了,我都沒有見過你呢?難道我是你幫媽咪充話費送的?”
旁邊小寶捂住嘴吃吃地笑了起來,大寶一臉你怎麼這麼傻的無語,“怎麼可能是充話費送的?你太傻了吧,肯定是買玩具送的。”
顧斯野的頭徹底大了起來,五年沒有見到小白,不是他不想見啊,冉念逃到哪裡去,他一直都沒有查出來,怎麼見?
顧斯野細心地哄着小白,“小白,不是爸爸不願意來看你,而是你媽咪生氣了,所以不願意看到我,帶着還沒有出生的你跟爸爸玩起了躲貓貓。”
小白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顧斯野,似乎不相信顧斯野說的話。
“既然來了,就到裡面來啊!一直站在門口說話是怎麼回事?”
顧老爺子洪亮渾厚的聲音響起,老人家在裡面等了很久,最後耐心都被耗盡了,乾脆直接出來看這父子倆是在門口磨嘰什麼。
“太爺爺。”
大寶和小寶今年春節的時候纔去北京的顧家拜過年,見過顧老爺子了,自然還記得顧老爺子。
“小白乖,叫太爺爺。”
小白沉默。
顧斯野趕緊在他耳邊輕聲說,“迪士尼遊樂園。”
小白這才乖巧地喊了一聲,“太爺爺。”
顧老爺子剛纔還沉着的臉瞬間笑開了。
“顧家的子孫是不能流落在外的。”
送走了三個孩子之後,坐在沙發上的顧老爺子沉聲開口。
顧斯野點頭,“小白是我的兒子,自然不會流落在外。”
顧老爺子半眯的眸子掃過一臉鄭重地顧斯野,“容家的婚約呢?”
“作廢!”
“你一定要和冉念在一起?”
“對,除了她,我誰也不要。”
顧老爺子輕笑一聲,“你已經爲了這個女人放棄了E。M的股權,你外公知道了,不得氣死?”
將股權全部轉讓出去,他自然已經所有可能遇到的事情。
關於這個問題,他早有應對,“也不是放棄。給了冉念,就是給了小白,就當是補償她爲了撫養小白這麼多年受的苦。外公一把年紀了,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這些事情早已經不管了。”
顧老爺子閉上眼,沉吟半晌,“小白自然是要姓顧的,只是我看冉念那個丫頭,倔強得狠啊。你們兩個不合適。”
顧斯野沒有說話,以沉默對抗。
顧老爺子睜開眼,“如果你執意要這麼做的話,那我的股權和北京的祖產,你是一分錢都別想繼承。”
“我本來就沒有興趣。”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顧斯野就拒絕了顧老爺子拋出的 誘惑 。
他垂下眸子,盯着楠木小几上雕花水晶花瓶中安靜淡然的白色玫瑰,忽然想起是皇甫木木曾經告訴他,白玫瑰的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
如
果說他的身份,是阻礙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障礙,帶給沒有任何背念念的她痛苦和磨難,那他不強求她成爲名門,他甘願褪去這一身的光環。這一切顯赫的身份背念念,他都不要了,只做一個普通人,跟上她的腳步,陪她過普通的日子。
“好,好,這真是我養出來的好孫子!”
顧老爺子被顧斯野這副兒女情長的樣子氣到了,一連說了幾個好字,這才喘息着把話說完。
“真沒有想到,我們顧家倒是養出來一個情種!”
“一億多的股權說送人就送人,價值數億的繼承權連眼睛都不眨的拒絕了!”
“好!”
“虧得我這麼多年來把你當接班人來培養,心血都白費了!你不要這個繼承權,多的是人想要!”
顧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拿起柺杖不管不顧地朝着顧斯野砸了過去。
“不孝子孫!要是你哥哥還在,我怎麼還會這麼一把年紀了,還要來操心這些事情!你這個不成器的!我打死你算了!”
正在氣頭上的顧老爺子力道沒有個輕重,打下去的每一下都用了全力,只爲出了心裡的那口惡氣。
雖然顧斯野從小不如他的哥哥顧斯放那麼優秀,受人矚目,可是顧老爺子對身體不是很好的顧斯野投入的關注卻比顧斯放更多。
如今這個孫子居然說不要就不要繼承權了,那他這麼多年的心血就全廢了!他怎麼不氣!
在樓上靜養的皇甫青園聽到動靜,趕了下來,趕緊安撫情緒激動的顧老爺子。
“爸,爸,小八不懂事,你彆氣壞了身子,別和他計較!他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就交給我來教訓!”
皇甫青園將顧老爺子扶到沙發上坐下了,轉身就是一巴掌甩顧斯野的臉上。
這一巴掌異常響亮,皇甫青園幾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氣,顧斯野長大這麼大,她還從未這樣打過他。
“爺爺,我的想法是不會改的。對不起,辜負您這麼多年對我的栽培了。”
顧斯野左臉上一道五指印,右邊的脖子上還有一處柺棍砸出來的青紫,右手還綁着繃帶,掛在脖子上,衣服上皺巴巴的,自己的兒子從來就沒有這麼狼狽過。
皇甫青園咬牙轉過頭,怒吼一聲,“滾!”
顧斯野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兩個冷着臉的親人,終於還是轉身出了門,腳步匆匆,沒有任何留戀。
院子裡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很快車子疾馳離開了。
皇甫青園一下子坐倒在沙發上,眼淚無聲無息地流滿了整個臉龐,俯下身,將臉都埋進了手掌中安靜的房子裡只聽見壓抑着的低聲抽泣。
顧老爺子被這細碎的哭聲弄得心裡煩躁,用力將柺棍在地上一戳,“哭什麼哭!”
顧老爺子中氣十足的一聲怒吼,瞬間讓皇甫青園的聲音關上了。
皇甫青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胡亂抽紙擦乾了眼淚,“爸,難道就這麼隨小八這麼胡來嗎?”
顧老爺子冷哼一聲,冷靜下來的他眼神陰鷙,“流着我們顧家的血,以爲是一句不要,就可
以推掉本來就應該屬於他的責任?他不管長多大,當多大的官都是我的孫子!還沒有人可以忤逆我!”
皇甫青園深吸一口氣,“爸,全憑你吩咐。”
………………
“小白,慢點跑,小心摔跤。”
從樂呦呦家將小白接回來之後,冉念就帶着小白去逛了一趟超市,買了兩大袋子的新鮮菜。
小白手裡抱着剛纔在路上買的一個袖珍玻璃魚缸,裡面裝着幾條小魚,興致勃勃地往跑在前面,恨不得快點去給小魚們換個大地方。
嗯,那個新裝的浴缸裡面應該足夠大了,小白越想越興奮,跑到門口,吃力地踮起腳,去夠防盜門上的門鈴。
“叮咚。”
旁邊忽然伸出一隻手,將門鈴按響了。
小白轉過臉,看清光影裡站的人的時候,嚇了一跳,“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早上看到顧斯野的時候,他還只是手上綁着繃帶而已,現在居然好像臉有點腫,怎麼好像是一個巴掌的印子在臉上?脖子上也是一片青紫啊?
小白皺了小眉頭,擔心的眼神看着顧斯野,“你是被打劫了嗎?”
“小白,你在跟誰說話呢?外婆不在家嗎?”
落在後面幾步的冉念跟了上來,看到了站在門口十分狼狽的顧斯野,冷了臉色,知道剛纔小白肯定是跟顧斯野在說話,語氣從溫柔變得嚴厲起來,“別亂和陌生人說話!”
小白被立刻變臉的冉念嚇得縮了縮脖子,偷偷同情地再看了一眼顧斯野,立刻轉過臉去。
門恰好在此時開了,孫艾雲正在甩手上的水,“你們這麼早就回來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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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艾雲話音忽然停了下來,詫異地盯着門口十分狼狽的顧斯野,“小八?你怎麼成這副樣子了?是被誰打了?”
“媽,飯做好了嗎?我快要餓死了,趕快吃飯吧,和那些不相干的人廢話什麼。”
冉念擠到顧斯野的前面,將他推到一邊去,大喇喇地將兩袋東西都交到孫艾雲的手上,準備關門的時候,發現小白還在門邊磨磨蹭蹭地盯着顧斯野瞧。
“快點進來!你買的魚要趕快換水了!”
小白立刻哧溜鑽了進去。
砰的一聲,沒有一絲猶豫將顧斯野隔絕在了門外。
吃飯之前,孫艾雲嘗試着開口,“要不讓斯野進來吃個飯吧?這個點了,他又受了傷。”
冉念盛好一碗湯,遞送到孫艾雲的手裡,冷笑一聲,“人家不需要我們操心,我看他是腦子壞掉了吧,擺出那副樣子到我們家門口來幹什麼?是想左鄰右舍說我們家的閒話嗎?”
冉念邊說話,邊伸筷子去夾那盤清蒸魚,筷子使得十分用力,兩下就把完整的扁魚夾的七零八落,碎地讓人沒有食慾了。
孫艾雲皺眉,“怎麼說話呢?萬一人家是有事要說呢?好歹他也是小白的爸爸啊。”
冉念冷哼,“小白的爸爸多的是人願意當。人家馬上就要結婚的人了,媽,我勸你還是不要和這個人扯上關係,到時候他的未婚妻怎麼想?萬一上我們家來鬧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