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惟奕很淡然,“那很簡單嘛,把這隻烏龜取名字叫做狗。”
溫心悠糾結了,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忽悠她這個孕婦呢。她連珠炮似的爆發,“我要得是四條腿,能跑能跳還能陪我散步的狗!”
厲惟奕趕緊扶住老婆大人的腰,“老婆淡定,淡定。烏龜也是四條腿丫。雖然咱們家的這條狗不能跑不能跳,可還是能陪你散步啊。別人遛狗,咱們能遛烏龜呀,它這個小步子,正好能配合你的步伐。”
溫心悠說不過他,將氣都撒到了玻璃缸裡面的縮頭烏龜上面,用力一戳。沒有想到這會烏龜動了,慢悠悠地伸出一個頭來,然後又慢悠悠地縮了回去。
溫心悠剛纔看到了它的小眼神,感覺自己受到了一隻烏龜的鄙視。(#‵′)凸
晚飯的時候,溫心悠看到宋思源回來了,感覺看到了一絲曙光,趕緊把厲惟奕令人髮指的惡行說了出來。
宋思源聽完,一臉沉思狀,嚴肅地點點頭,“嗯,確實過分。”
溫心悠期待地看着宋思源,“那,爸爸,我可不可以養條狗啊。”
“悠悠,不要說這些不利於家庭和諧的事情啊。”宋思源拿起筷子,夾了一片松茸到張雲心的碗裡,壓低了聲音說,“我們的立場是一致的。”
張雲心擡頭掃了一眼厲惟奕。接收到岳母的信息,厲惟奕趕緊安慰心情低落的溫心悠,夾了一筷子松茸到溫心悠的碗裡,“嚐嚐這個。你最近挺喜歡吃的。”
溫心悠默默地吃起來。這最後一根稻草都無望了,她也乾脆不糾結了,努力吃飯纔是最緊要的。她化悲憤爲食慾,努力地大快朵頤。
而後在宋家就能看見一個大肚子的孕婦牽着一頭……烏龜散上十分鐘的步,從客廳走到門口。
預產期前兩天,溫心悠住進了醫院裡面待產。她情緒不大高,整天坐在牀上,什麼都幹不了。好在突然間有護士來通報,有人找她,說是她的弟弟的女朋友。
溫心悠覺得很意外,腦海裡面浮現出是那個趾高氣揚的小姑娘的臉。自從懷孕以後,幾乎就沒有和溫柏聯繫了。她心裡面疑惑她怎麼會來看自己,本來想拒絕,但又覺得只是見過一面而已。
門打開,走進來的還真是南妥妥。
南妥妥快速走到溫心悠的跟前,溫心悠看清楚了她的臉,讓人詫異的是眼圈是紅腫的。明顯是哭過了。
“你還當溫柏是你的弟弟嗎?”
溫心悠愣了,覺得這個姑娘語氣裡面怨氣沖天,還夾雜着怒氣。就好像是在指控着她。可是這樣的指控,溫心悠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心裡對溫柏的歉疚立刻就涌上來。
南妥妥看溫心悠表情微愣,知道自己這一趟來對了。“你知不知道你老公把溫柏弄進局子裡面了嗎?你老公不肯幫忙就算了,爲什麼還要落井下石?”
溫心悠一聽,腦子裡面嗡了一下,不敢置信
,“進局子裡面了?”
南妥妥翻了個白眼,在病牀邊旁邊的沙發上大喇喇地坐下了,“對,被拘留了,還不讓放出來!”
溫心悠愣了一會,捏住了被子,滿是震驚,“怎麼會?”她直覺這些事情不會是厲惟奕做的,可是心念一轉,溫心悠又覺得不敢確定了。
南妥妥梗了脖子,揚高了聲音,“我也覺得奇怪了!哪裡有姐夫把自己的小舅子給弄進去,還見死不救的?我看你自己就是走到上層社會了,和我們身份不一樣了,所以也不把沒有血緣的弟弟當回事了是吧?如果不是你這樣怠慢,你老公會這樣做嗎?”
外間的門忽然間被推開,厲惟奕居然在這個時間段進來了。他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病房裡面多出來的陌生面孔的時候就淡了下來。
這個面孔,厲惟奕是見過的。他的記憶裡本來就好,稍微細想,就想起來這個女人在哪裡見過了。
“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專門給你買的。想着你以前就喜歡這個味道,我特意給你送過來了。”厲惟奕將蛋糕放到了牀頭櫃上。
南妥妥站了起來,溫笑一聲,“你老公來得正好。你要是不信我說的話,現在你可以問問你老公了。 當面對質,你就知道你老公做的好事了。”
溫心悠擡頭去看厲惟奕,眉頭皺的厲害。厲惟奕俯下身,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在她手心裡面捏了捏,“悠悠,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錢就是把孩子平安地生下來。”
南妥妥高調地嘖了一聲,“是,你現在有了孩子,就不管弟弟了是吧?虧溫柏還時常在我耳邊唸叨這個姐姐如何是好。”
厲惟奕轉頭去看南妥妥,“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請醫院的保安轟你出去?”
南妥妥氣得全身發抖起來,又被厲惟奕陰森溫漠的眼神一盯,背脊忽然間發涼,那點氣勢,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沒有了。她往外走了幾步,又猛然間轉過身來,看着溫心悠,“溫柏現在被關着。你真的忍心?”
厲惟奕幾步走上前來,“南小姐,溫柏的事情,我們愛莫能助。麻煩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妻子的休息。”
南妥妥剁了跺腳,不去看厲惟奕,只盯着溫心悠,“溫心悠,你忘記溫柏的媽媽死之前是怎麼叮囑你的了?你沒有良心,忘恩負義。”
溫心悠只覺得一顆心都像是在油鍋裡面煎熬着,肚子裡面忽然間一痛,她悶哼了一聲。厲惟奕轉過頭去看她,看到她捂住了肚子。他立刻按了牆上的急救鈴,扶住溫心悠的肩膀,“悠悠,不要慌,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深呼吸,深呼吸。”
南妥妥只當溫心悠是裝出來的,只覺得對溫柏這個姐姐失望透頂。“哼,我就當溫柏沒有這個姐姐。我要告訴他今天你不幫忙還裝這幅樣子來拒絕我!”
厲惟奕抓起桌子上的蛋糕,不客氣地朝那個聒噪的發聲源扔了過去,“你他媽給我滾出去!”
蛋糕盒子砸到了她的腳下,裡面的蛋糕四分五
裂,濺在了她的腿上。南妥妥被那一聲怒吼,嚇得心跳都慢了一拍。醫生和護士們衝進來了。
“修夫人應該是要生了。”
“快,趕快準備手術。”
醫生的有條不紊的指揮聲音和護士忙碌的腳步聲將病房充滿。
很快,溫心悠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南妥妥還在病房裡面發呆。厲惟奕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猛然間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她,“溫柏讓你來的?”
南妥妥被厲惟奕陰溫的樣子給嚇住了,近看之下,才知道厲惟奕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麼恐怖。他的眼底有火一樣的荊棘在燃燒,這個男人急紅了眼。他的手猛然收緊,南妥妥被窒息的感覺憋得回過神來,伸手去扒拉厲惟奕的手。
厲惟奕殺人的心都有了,“如果溫心悠出了什麼事情,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信不信?讓溫柏給我滾,我已經幫他要到了城郊的那塊地。他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吃不下,又要打腫臉充胖子。我能忍他一次兩次,但是絕對不表示我就要替我仇人的兒子一而再地埋單!”
厲惟奕猛然間鬆了手,南妥妥的腳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天沒有回神。
厲惟奕換了無菌服,進入了手術室裡面。溫心悠躺在手術檯上,見到厲惟奕進來,隱忍的眼淚迅速成潮,直直往下淌。
溫心悠如何不害怕,她第一次生孩子,產期又突然提前,她是真的害怕。
他俯下身,抓住了溫心悠的手,在溫心悠的臉上輕輕吻了吻,低聲在她耳邊問,“悠悠,你相信我嗎?”
溫心悠用力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淚水洶洶地點頭,又咬着牙擠出幾個字,“小柏,小柏。”
厲惟奕眉頭皺起來,瞬間又撫平,“我已經找律師去保釋他了。悠悠,你不欠他的,你也不欠溫家的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人是我和你肚子裡面的孩子!”
溫心悠又用力地點頭,臉上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想說一句好。可是下面的痛苦就跟快要撕裂一樣,她緊緊閉上眼,大滴的眼淚迅速從眼角滑落。
肚子裡面的痛是一陣一陣的,感覺因爲厲惟奕在身邊,陣痛好像好上了許多。她哭出了聲音,喘息着連聲說:“我怕,老公,我怕。予涵,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對不對。”
厲惟奕心裡的那根弦早就繃緊了,像是快要拉到了極致的一張弓。腦子裡面早已經是混沌一片,他深吸一口氣,貼在溫心悠的耳邊安慰她,“沒事,沒事。”
經歷六個小時,產房裡面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護士將孩子抱到了厲惟奕的面前,厲惟奕一看這小傢伙滿身是血,想笑也笑不出來。噗通一聲,整個人倒到了地上。
醫生護士又是一陣慌亂。
早已經得了消息守在門外的修宋兩家長輩一看門推開了,趕忙着急地涌上去。誰知道,被推出來的居然是……厲惟奕。一個個都唬了一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