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貓早聽得這些故事,此時叫囂。
“如此卑鄙,我入世以來,不止一次聽說,古風、玉娘不出之前,你沙家宙盛,獨享天下英才聲譽近四百年。”
“你這是要除卻心頭大患,成就你沙家傳奇,哪怕是自己可能因此心魔纏身,修爲受阻,也要爲之,用心之毒,無出其右。”
“哥幾個,還等什麼,仇人在前,今天就撕碎了他。”玉貓騰起貓爪,帶頭撲身向前。
“玉貓兄弟,先別忙動手。”
宙非哪知這貓,說動手就動手。一邊退讓,一邊大聲呼叫。
“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悔悟,玉貓兄弟,你別再擾我,等我說完。”
玉貓不聽,繼續撲騰,古盛心性最堅,也最沉穩,好不容易將玉貓拉住。
口中只出一個字,“講。”
“古風一句話,‘我輩修神,實爲練心,心不正意不堅,意不堅信仰不果。’,不但讓我深深折服,也讓我一直在思考,到底爲何修煉?”
“後來,我終於明白,我輩修煉,不是抹殺天才,阻止強者,只有強者如林,修神之路,纔不至於寂寞,纔不至於獨自求索,纔有百花盛開,纔有千萬條道路奮勇向前,纔有經驗積累,福澤後人。”
“與古風一別之後,我們乘孰湖獸,直接抵達深淵。古風到達深淵,我中途襲擊之事,並未與南丁和我西沙言語半句。”
“由此我心底更加佩服,此次入小徑,真的只是打算幫助古風離開小徑,爲其成就九色傳說,盡點綿薄之力。如此,我才能解開心結,剪除心魔,不至於前途受阻。”
這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古盛頻頻點頭,玉郎敵意全消。
偏玉貓不依不饒,“管你什麼道理,說出天來,最多留你性命。有多遠滾多遠,滾!滾!滾!立刻滾!”
丁文博這次,真押對寶了,玉貓雖然大話連篇,但行事卻是最果斷。
不明情形,不留危險。見宙非還不走,仍然期望得到古盛、玉郎應允,又擾爪上前,性命相搏。
“你這番心意,日後能見到古風,在他面前自己表明,今天能從我手下逃命再說。”
古盛礙於五姓之約,不好下狠手,見玉貓如此,卻也向前相幫。
玉郎則沒有顧忌,此前差點命喪其手,又想着報答古盛之恩。
心想,你顧及世約,不好下手,我來成全,加上受玉貓果決所感,上前拼命。
若論修爲,這裡本來古盛突破五煉最高,玉郎、宙非同爲四煉巔峰其次,玉貓一煉巔峰最差。
但裡面修爲盡失,反到是玉郎最強,古盛突破五煉,身體機能進化,只比玉郎稍微弱些,玉貓又稍弱,宙非最差。
不過因爲有片甲在身的緣故,古盛的防禦力卻最強。
“各位,別打了,別打了。”
幾個回合,宙非就被打得滿地打滾、遍地找牙。“我走,我走,留我性命,我走,我走。”
古盛聽得宙非求饒,還是以五姓之約爲重,拉下玉郎、玉貓,說道,“走。”
宙非這才脫得身來,爬起來,一步三回頭,神情蕭澀,搖頭嘆氣,消失在曲折之處。
玉貓嘆道,“古盛大哥,你這個木頭,比呆子還不如,這人能行極端之事,難免有極端之念,你今天放他,不知日後他可會放過你啊。”
聽得古盛一時失神,楞住當場,牙縫中勉強擠出兩個字,“他敢。”
“他是不敢,就你敢,行了吧,拼命誰不會啊,就知道逞強。比起古風那三癡,你真差遠了。”
“要是那小子在,雖然不會傷他性命,但也一定會讓他長點記性,留下點心結。”
玉郎不由接口,“如果古風在這裡,定然又有一番高論,他留不留心結,我不知道,但我們肯定都會有一番感受。”
又看着玉貓問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古盛、玉郎,已經隱隱認可玉貓膽識,古盛聽玉郎相問,也看向玉貓。
“還能怎麼辦,再碰到此人,必殊殺之。”玉貓狠聲。
“木頭,你看下那把鑰匙還在不在,能不能取出來,這裡修爲受阻,你那把鑰匙要取不出來,可出洋相了。”
古盛一聽,連忙靈丹之內查看,鑰匙還在,心神一動,就想取出來。
結果大吃了一驚,還真被玉貓說準了,心神作用下,取不出來了。
本來淬鍊成本命兵器,心神只要一動,本命兵器,就會出現。小徑修爲盡失,失效了。
古盛哭喪着臉,“不能。”
“不能,不能,你這木頭,看你表情就知道了,還有臉說。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暫時先別移動,停在原地想想辦法。”
玉貓也沒轍了,鑰匙是唯一線索。
拿在手中,既可以打開靈訣木匣,也可以利用寶物感應,加快靈訣尋找速度,可缺失不得。
誰知道置於靈丹之中,是不是影響效果呢。
二人一貓,坐在原地,苦思冥想。
古盛表面木訥,心思縝密,觸摸背後大刀,想到是否可以借用元素之力,一番努力溝通,還真被他感應到些許金元素。
原來,他們進入小徑不遠,元素之力影響還微微留存,儘管斷斷續續,卻也能勉強捕捉到幾次。
玉郎見古盛背後大刀金光閃爍,立刻猜到古盛正溝通元素,想利用元素之力,將鑰匙取出。
小聲告訴玉貓,又取出自己的護手鋼爪,小心擺放古盛旁邊。古盛身上還有片甲,也出力不少。
玉貓經玉郎提示,顯得更加重視,大氣不敢出。也取出自己的兵器,小心放在古盛身邊。
這兵器,卻是丁功智所贈,仿老祖刑天之刃,採礫山地心十萬丈精鐵煉成。
丁功智待它不薄,一方面自然緣於古風、玉娘,另一方面,見它修煉刻苦,意志堅韌,資質不俗,刻意相助。
古盛斷斷續續溝通金元素,利用元素之力,首先將靈丹放出體外,然後再剝離鑰匙。
這一過程,險境之外,一刻時間足夠。
但此時,直到深夜,才放出靈丹,又熬到清晨,纔將鑰匙取出,再又經過二三個時辰,收回靈丹。
其中痛楚,只有古盛知道,也只有他纔有如此毅力,自始至終,神情不變。
其中兇險,又不言而喻,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無所顧忌,如此信任玉郎、玉貓。
小徑之內,自成法則。時間卻與外面一致,也分白天黑夜,與外界相同。
二人一貓離小徑入口不遠,古盛溝通金元素,不時金光閃爍。
外界歷練之人,不少看到,稟告各家主事之人,引得各方豪強,紛紛來到小徑入口處查看。
不過金光微弱,多數人未以爲意,認爲靈訣的可能性不大,不值得冒險。
但也有幾個冒失鬼,認爲離入口不遠,走近查看問題不大,走入小徑,消失不見。
十月初二,快近響午,古盛一番動作總算結束。
玉貓說道,“鑰匙還是木頭保管吧,你們有些緣分,在你手中,更合適些。”
又不放心,“木頭,這好比我們性命,你可要看仔細了。”
古盛重重點了頭,“嗯。”然後將鑰匙置於內衣口袋,貼身放好。
玉貓見二人又看向自己,顯然是問如何打算。
“別再問我了,鑰匙說了算,相信鑰匙,相信古盛。木頭,你憑感覺,該往哪走,就往哪走,我們跟着你。”
見古盛一臉茫然,“發什麼呆,走了,走了。感覺一下,該往哪走,就往哪走。‘聽我玉貓、福星高照’,聽我的沒錯。”
“唉,一個呆子,一個木頭,我這份英明神武,你們學着點,也就那三癡,我讓一讓,才勉強能比。”
這話說得玉郎牙根發癢,古盛都忍不住,有一種揍人的衝動。
“怎麼,還不服氣啊。別看我出道比你們晚,你們要學的地方多了去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說得就是你們兩個,我就是那個師。”
古盛再忍不住,感受了一下,認準一個方向,撒腿就跑。
慌得玉貓與玉郎連忙追上,“木頭,快停下,快停下。你犯什麼傻,跑丟了,我們上哪找你去。”
“不說。”古盛也趕緊停下,真走散了,可能這一輩子,就真別想再見面了。
“不說,不說,就知道不說,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聽聽,長長見識。好了,好了,不說就不說了。記住保持速度,時刻跟緊了。”
曲折小徑,曲曲折折,不知通向何處。二人一貓,以古盛爲首,跟着感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