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茀盯着不斷跳動的數字,覺得不找點話說說實在是太尷尬了,她們既是校友如今又共事的可以稱得上是半個“同事”。
出於禮貌,張茀覺得她應該找個話題打發這靜謐的幾十秒。
“楊逸學長的數據應該已經輸了很多了吧。”張茀找了一個大家都樂意說一說的共同話題。
一聲冷哼毫不客氣在電梯裡響起,“比你們稍快一些。”
張茀沒聽出他話裡的輕蔑,愉快的接着話茬:“楊逸學長肯定是第一個輸好數據的。”今天晚上大家都在火熱的聊天,只有楊逸在悶聲不吭的輸數據。
“我自然是一步一個腳印,不像你們整天想些旁門左道。”
張茀愣了下,楊逸話語帶着明顯的鄙視。
張茀好心解釋了下,“大家只是不知道武總會來,難免興奮了些。”
楊逸冷笑了一聲,“這不僅是意外,而且接下來武總每天都會來,最適合你們這種心思多的人了。”
電梯門正好打開,楊逸投給張茀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走出電梯。
張茀莫名其妙楊逸的態度,覺得自己好像被鄙視了,但她不明白鄙視的原因。
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吧。張茀也沒多想,加快腳步出去,往公交站牌趕車。
……
翌日,張茀準時來到天武集團,經過昨晚武總的一番激勵,其他人早早的就到了會議室,張茀竟然是最後一個到的,不應該是倒數第二個,因爲李悅的位置空着。
張偉依舊坐在他旁邊,昨日他提議大家每天混着坐,被大家集體反對了,因爲電腦雖然都可以登錄但資料是自己輸自己的,難免會弄混了,大家都不想自己辛苦半日的東西變成別人的,只有張偉不辭辛勞的將東西的搬了過來。
張茀頂不住劉洋的眼神,在張偉還沒反應過來就搬起資料準備另外找個地方。
會議室很大空位很多,只是自己坐的太遠了難免有孤僻之嫌,就像楊逸—一個人明顯的坐的偏一些,張茀看了圈決定,坐到楊逸和其他幾位同學的中間去,既僻靜又不惹人注意。
張茀將資料和電腦搬到楊逸旁邊的位置,餘光裡明顯看到張偉往這邊張望,張茀埋頭理着自己的東西,不敢理會張偉的眼神。
“叭叭叭叭”大會議室裡只剩按鍵聲。
“哎!今天李悅怎麼沒來啊!沒聽到她請假呀!”會議室裡驀地響起一道聲音。
劉洋聞聲擡起頭來,“對啊!今天怎麼沒看到她,她也沒和我說,我微信問問她。”
張茀瞥了眼右下角,已經快八點了。
“哼!”身後傳來一道冷哼。
張茀回頭看了眼楊逸,他難得竟會擡頭管閒事,只是他臉上沒有關心只有一絲玩味的笑。
“你們找了也是白費功夫,沒準人家還覺得你們是多管閒事。”楊逸不僅管這閒事了,竟然還出言嘲諷。
“你知道內情。”張茀想也沒想就問,聽楊逸這話好像知道內情。
楊逸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這些事你不是清楚的嗎?”
張茀給他說的一頭霧水,“我?我怎麼知道。”
楊逸不應,只是冷哼。
“楊逸,你沒毛病吧。你自己吃過虧有必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嗎?”
“你說什麼?”楊逸陡然站起來,情緒激動,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好像要吃人。
張偉好像也被他嚇了一跳,聲量也低了下去,“你自己別亂咬人就行。”
“你...”楊逸作勢就要出來打人。
張茀在中間也嚇了一跳,她雖然覺得楊逸這火發的莫名其妙,但也隱約覺得是因爲自己問的那句話的緣故。
張茀連忙站起來將張偉往外面推,對着一衆看戲的人連聲說:“坐久了頭暈了,出去透透氣。”說着,也顧不得許多先將張偉推出去。
張偉也順着坡下了,出了門才一臉義憤填膺道:“要不是你推我出來,我非得好好跟他理論理論不可。”
“有什麼好理論的,吵贏了又能怎麼樣。”張茀覺得站在外面也不方便,推着張偉一直到培訓室去,順手又給張偉倒了一杯水。
“你啊!就是太單純了,被人明裡暗裡罵了也不知道。”張偉氣鼓鼓的,接過水咕嚕咕嚕就喝了。
“罵我?”張茀真是莫名其妙,“我跟楊逸學長這兩天才是初次見面,沒有地方得罪過他,他怎麼會罵我。”
張茀又仔細想了下,“再說了,他好像也沒哪句話罵我呀!”
張偉“嘖嘖”的搖着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我也不是背後說同學壞話,實在是看不過去他對你含沙射影。”
“含沙射影?”
張偉將杯子遞給張茀,“這就說來話長,你再給我倒杯水。”
張茀接過水杯又倒了一杯水,然後將第二杯水遞到張偉手中。
張偉喝了一口水放下,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這話首先要從楊逸和李悅是男女朋友說起。”
張茀“呀”了一聲,隨後想想也覺得可以理解,他們兩個氣質還蠻像的。
張偉得意的繼續說:“他們兩個原來在學校是男女朋友,後來不是畢業了找工作嗎?當時他們也一起進去天武集團實習過,去年天武集團實習的機會比今年可難多了,進去了還有一堆的考覈測試,最終勝出的人才能留下來。”
“當然楊逸和李悅兩個都不是幸運兒,兩個人被天武集團淘汰之後莫名其妙就鬧翻了,李悅不知道通過什麼途徑一下子進入了浩偉公司,浩偉公司雖比不上天武集團但到底也是叫得出名號的大企業。”
張偉壓低聲音對張茀說:“後來有人聽說李悅是跟浩偉公司的高管搭上了關係才進去的,當時傳的很不好聽,楊逸從那之後便性情大變,他雖然本來就很討人厭但比現在還好點,打那之後,楊逸任何面試會都不去,只盯着天武集團。”
張茀有些不信,“照你這麼說的話,李悅應該會繼續留在浩偉公司,怎麼這會又來天武集團當實習生了。”
張偉輕蔑的笑了一聲,“聽說叫人家老婆上公司鬧了一場,弄得很不好看,大概就是因爲這樣,天武集團湊巧又招實習生,她就報名了,誰知道他們兩個人就碰上了,還殃及到你。”
張茀對他們兩個的事倒是聽明白了,但是不明白的是,“怎麼就殃及到我了。”
“你真是榆木腦袋。”張偉在張茀腦門上彈了一指頭。
張茀反應過來捂住額頭,看着張偉靠近的身體莫名的覺得有些曖昧,忙慌張的站起來,“我也有點口渴了,我去喝點水。”
張茀遠遠的躲在飲水機喝水,張偉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接着說:“昨晚武總一走李悅就跟出去了,你那會兒不正巧出去上衛生間嗎?楊逸那小人就把你跟李悅劃到一類人去了。”
張茀長長的“哦”了一聲,她這才徹底明白,爲什麼楊逸昨晚一副冷嘲熱諷的樣子。
“不過李悅今天沒過來。”
“也許是當人家的金絲雀了唄。”
張茀想到楊逸今天格外激動的情緒,也許其他人的猜測也是如此,“李悅不像是這麼沒追求的人吧。”
張偉嗤了一聲,“李悅什麼追求我不知道,武先生肯定是位愛豢養金絲雀的人。”
張茀訝異的看着張偉,“這話可不能別亂講。”
張偉一臉無所謂:“我是怕刺激楊逸才沒在會議室裡講這話。”他看着張茀露出一個很八卦的笑:“武總是個來者不拒的人。”
張茀瞪着眼睛看着張偉,“你怎麼知道?”
張偉無所謂的笑笑,“我爲了進天武集團也是費了好一番心打聽的了。”說着又撇撇嘴,“雖然最後時刻都用不上,不過這些小道消息還是蠻多的。”
“都說是小道消息了,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
“是不是謠言,你日後就知道了,我敢打賭,李悅以後都不會出現了。”
“爲什麼?”
“我說過武先生愛豢養金絲雀,而他的金絲雀只能待在他的籠子裡。”
“難道李悅費盡心機就是爲了這個結果?”
張偉哼了一聲,“李悅也許是有事業心的,但是武先生不允許,天武集團的人還沒見過哪位進了武先生的辦公室還重新出來工作的。李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勢必要放棄一些東西。”
張茀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的喜好,好在明白了前因後果避免日後踩雷。
張茀提醒張偉:“你以後還是避着他一點,弄出事情來也不好看。”她偷偷往外張望了眼,磨砂玻璃今天也亮着,“武總還沒走,如果被他聽到了,對你們都不好。”
“我剛纔不是氣不過嘛!”張偉說着又撓撓頭笑笑,“下次不會了。”
張茀見二人出來也有些時間了,免得引人誤會,“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進去吧,不能耽誤了工作進度。”
“說的對,說的對,這些都是無聊的事情,好好工作纔是真的。”
張茀與張偉出了培訓室,二人走路很輕,誰也不想驚擾了裡面的武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