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破戒，哼！不信……又如何？”修長的手指捻起一縷青絲，火流雲的目光睥睨在她的面龐上。雙眸眯起那瞬，笑意變成了冷酷和決絕。
這個世界，王者是從不懼怕被挑戰的！王，自是一臂千當的強者！
勾手，側頭，她半傾着柔軟的嬌軀攀附在他的脖頸胸膛。瑩潤的脣畔摩擦着他的耳畔，吸納的氣息猶若香蘭。脣畔龕動，四個字。
“你、盡、可、一、試！”
無儔的俊容驚現一絲詫異，欣賞？或讚許？他愣怔，那一刻沉默火候，然後，沉默被驀然的笑聲代替。
他狂笑着，冷漠高傲如一隻雄獅。
“朕……還是想對你恩寵的！”
捧着臉，啄了她的脣，眼中是盈盈的笑意。可是，神樂似乎看得更淡了，也更明瞭了。火流雲這種人，從不缺女人，越是看得重，越在意或得或失，聽上去真荒唐！
寂靜的夜晚，搖晃的燭火，伴着心跳起起伏伏。
“在這之前不會讓你受他們一絲的傷害，反而對你會更溫柔……”他篤定低喃。
如果他們是癡戀的戀人，那麼此情此情將是多麼羨煞旁人！偏偏他們不是，儘管他們緊靠着身軀，連呼吸都纏綿着。
“他們！”他說了“他們！”
如此看來，他竟然是知道的，是知道的……
神樂暗暗納了一口氣，臉色略微顯得幾分蒼白。
“明天的殿試有沒有興趣？”
“饕餮盛宴當然不可錯過……”
莊嬤嬤說前日也說了，殿選嚴謹很多，會有皇帝親自審閱，剩下來二十名女子作爲妃嬪之選。這一次選拔主要是兩個方向：容貌和鬥之氣的修爲。
最重要的，他可以順理成章落實自己的野心。
鬥之氣這個對她還有些陌生的字眼，她在遇到火流雲的第一面就已經見到了它的實力，可是，他們都說這具身子是不具備鬥之氣的，如果鬥之氣作爲這個世界競技的前提，那已經喪失了資格。
可是……到底鬥之氣是一種怎麼樣的東西？
她迫切的想知道，那種不同於異能的東西有多大的能耐，讓無數的人趨之若鶩。
火流雲緊緊追隨着她的神情，手指捻開垂下的幾絲劉海，看到她正蹙着眉頭，瞳孔凝縮，樣子好像入了神。
“不必想太多，有些東西明天你自會知道的，睡吧……”
他攬着她，將她攬在懷中。說真的，他的臂膀很結實，這懷抱很寬大很暖和，可偏偏她的心跳的更快。
她沒動探出了腦袋腦袋，小小的個頭澄亮的眼神，如刀鋒似的。
龍案上嫋嫋檀香，龍涎迷迭香。夜半的鐘聲準時想起來，才曉得時間過得真快。
“你這麼做是太過恣意妄爲了！”神樂冷冷的道。
“小貓兒收起的小爪子，不是睡得更安穩些麼？”閉着的眼，睫毛動也不動，壓下她的腦袋貼着自己的心口。明明他什麼都不在乎，明明好像什麼都刻在心上。
這算什麼？溫柔攻略！
神樂掙扎了一下，食指抵着他心臟三寸處。那裡是最胸腔最柔軟，最接近心臟的地方，可以說是人體絕對的軟肋。
“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她道。
眼睛驀然張開。
“別鬧，睡吧……”火流雲顯得疲憊而惘然。
不是苛責、不是戒備、而是一句安喃。
他擁着她嬌小的身軀，寬大的手臂像一牀棉被，她被覆蓋着被夜風絲毫都吹不到。窗口的月亮蒙着白白的薄紗，她微睜着眼眸，耳邊傾聽着緩慢的呼吸。
累的，真的很累。尤其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
不知何時她默默閉上了眼睛，享受着片刻也好的鬆懈，再不用揹負着那些所有的命運……
一雙眼睛在黑夜睜開，閃着冷厲的光彩。那是一雙吞人的漩渦，無底的深淵。
他望着懷中的女子，安然的睡顏。
神樂，你要若是這樣一直下去便好了……
默默祈禱着，儘管那是一件極爲不可能事情。
翌日她醒來的時候牀邊已經沒了人，只有一排丫鬟在屋外候着。
換上了宮女的衣着，有條不紊洗漱早膳。辰時末，火流雲準時擺駕宸離殿，穿着一襲嶄新的月白色龍袍，頭戴束髮嵌珠竄寶紫金冠。外面罩上一件明黃色的外罩，腰間別一把潑墨的玉骨扇。整個人神態怡然，風度翩翩。
“你且跟在朕身邊就好！”
摺扇輕輕敲了一下神樂的腦門，將剛帶好的灰色太監帽都敲歪了。
神樂勾脣，眼神冷冷的。
“起駕。”
灰色的人羣簇擁着一道明黃色的影子浩浩蕩蕩朝着宸離殿進發，朱牆金瓦好一道明豔色彩撞擊。
宸離宮外早早候着兩列佳麗，爲首不正是慕朗之女慕鄢，瞧今個穿着煙紗散花裙，腰繫宮滌，挽着一個髻，斜插三朵金色的珠花。眉間鈿花，笑的正濃。一雙汪汪杏眼，抹着粉色的胭脂，整個人金銀相應，貴不可言。
如果細看凌雪則在不起眼的末尾，穿着素色曳地望仙裙，配着一副碧色的瓔珞耳環，頭髮用崑崙白玉的簪子挽着。且看她眉頭低垂，眼神若秋水三千，靜若苦禪，清麗的如雪中的仙子似的。
她這倒是真傻還是假傻，在這深宮還想遺世獨立？神樂嗤笑着搖搖頭跟着隊伍進了宸離宮。滿朝文武跪地覲拜，場面鬨然壯觀。
殿試的選拔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龍案前的男子垂着眸冷傲的掃過進來的女子，那目光就像看毛馬不相關的獵物一般。
“三軍總督慕朗之女慕鄢，掛牌留用！”
“御史臺副使周易簡之女北周蓉蓉，撩牌賜花！”
“江州司馬姜一郎之妹姜四娘，撩牌賜花！”
“宿州州丞凌飛揚之女凌雪，掛牌留用！”
一個眼神，便肅然決定了一個女子的一生。踏進了這宮門，就算得不到君王的垂愛，也一輩子出不去了。可憐他們還會爲自己的落選氣餒哀嘆，真可悲。
一輪過半，和花名冊記錄的相同，凌雪和慕鄢已經全部入選。剩下便是鬥之氣的測試，神樂最爲在意的地方。
鬥之氣的測試在宸離宮外，一座高約三米的紅色祭臺，周圍鐫刻着一些古老的文字，還有一些猙獰的靈獸雕塑。
主持鬥之氣測試的便是炎國的相國陌雲桑，他着着寬大寶藍色沖天冠的祭祀
朝服，皮膚雪白，眉宇間一股懦弱的文字氣息，連身形都是極爲單薄。但是，他的五官極爲俊秀，宛如女子般，出塵俊逸，倒也搭配的極爲相應。
“這便是火流雲強力的爪牙？還是覺得有一絲絲意想不到。”
五十人殿選第一輪過罷還剩下近二十人，這一輪過罷基本上可有確立後位和四妃之位。
慕鄢站在最前面，接受無數人的暗歎和羨慕，她就是享受這種感覺。
“三軍總督慕朗之女慕鄢！”
慕鄢是第一個被提到的名字，走路都十分的妖嬈。
從容不迫的走到祭臺，緩緩擡起手掌按在魔靈石之上，緊閉雙眸催動着丹田之力。
“唰……”一道淺黃色的光波從掌心迸發。那一刻，魔靈石如覺醒的狂獅，顫動了三下，閃爍着血紅色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蔥白的掌心蘊含着一股力道，淺黃色的無聲無息。不過大地似乎亢奮了一樣，沙礫在顛簸着顫抖着。
一聲巨響，祭臺之下的石板轟然破碎，像一陣滾浪。
神樂握緊了拳頭，抿着脣。
“鬥之氣五星，土之屬性！”
“果然是江門英才，朕倍感欣慰！”火流雲說道，眼眸不冷不熱。
慕鄢叩了首，不卑不亢道。
“皇上謬讚了，臣女惶恐！”
雖然是垂着頭，可沒見一丁點害羞的意思。也難怪，將門虎女，容貌且傾國傾城火，哪個男人能不怦然心動呢？得皇上提名讚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鬥之氣滿星意味着，修爲可以輕易越過大斗師級別，更高者鬥靈、鬥聖也不是不可能。達到那樣的高等級的鬥之氣修爲便在朝堂上便可擁有客觀的勢力。
並且，她們各自在14歲已經測試，如今這一遭只不過是給皇上過目的。其中有甚者，可能已經達到了鬥師級別。
之下的女子便不如慕鄢了，不過也算海選過來的佼佼者了，最差的也在三星之上。
“宿州州丞凌飛揚之女凌雪！”
千等萬等、千盼萬盼還是來了。凌雪抿了抿脣，暗吁了一口氣。
慕鄢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她，蔑笑了下，道。
“我倒要看你是什麼貨色，有什麼本事和我爭！”
凌雪頓了一下，頭垂下去腳步加緊上前走去。
“別怕，把你的實力證明給皇上即可。”陌雲桑輕聲道。
她點點頭，戰戰兢兢將手按在魔靈石之上，默默閉上了眼睛。
空氣急速凝結着，漠然捲起一陣陣的風，捲成大團的白氣，是雲朵穿行天空所帶來的那種力道。藕臂震天一指，力道直衝雲霄，粗壯的銅質旌旗杆碎成了兩截。
“鬥氣”的力量，這便是強大到讓人窒息的“鬥氣”之力！
明潤臉色瞬間蒼白了，裙裾之下慕鄢的雙腿竟瑟縮顫慄着！不知是她明白，所有人都讀得懂眼前的事實！
全場肅靜，陌雲桑端詳了幾眼魔靈石，不卑不亢讀出一串銘文字。
“宿州州丞凌飛揚之女凌雪，五星，風之屬性！”
神樂的前額亦瞬間蒙上一層薄汗，心跳加速、呼吸氣短。
五星，風之屬性，天！這意味着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