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合德起身帶着行李準備啓程,到了軍營之外卻被告知今日並沒有安排護送她回京的車輛。
連茗奇道,“明明早就說好了的,今日啓程回京,怎麼可能沒有?難道王爺沒有吩咐下去嗎?”
容合德卻一直站在那裡沒有說話,連茗都忍不住要和看守門口的士兵爭執起來的時候,卻被容合德攔住了,“若是王爺沒有吩咐,也就不要爲難他們了。”
“誰說本王沒有吩咐?”趙忠從身後走了出來。
連茗連忙行禮,趙忠看了一眼容合德,“你先不要回京城去,本王安排了人送你回從前的村子,你先在那裡住着。”
容合德此時也不顧上冷戰,微微皺眉道,“可是京城出了什麼事情了?”
若非是出了事情,趙忠也不會臨時起意要將自己滯留下來。
趙忠點頭,“上車再說吧,本王會親自送你先過去。”
容合德一上車張口便問,“是不是母妃送來了信?”
“嗯,昨夜母妃傳來消息,太子暗中集兵,準備剿殺翎王一黨,不過目前看來,翎王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準備將計就計扳倒太子。這件事情不管是誰贏誰輸,京城都會亂了。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回去的好,母妃那裡本王已經替你說好了,這個時候還是置身事外最好。”
“但正因爲是多事之秋,難道王爺不該在這個時候爭取皇上的信任和機會嗎?”
趙忠搖頭,“你不明白,父皇對於太子的感情,太子應該算是父皇一手教導起來的。今日不管太子是輸是贏,對於父皇來說,都是一個重大的打擊,甚至廢太子也是不遠了。這也就是等於逼着父皇要去承認自己的失敗,父皇是何等驕傲的人,要他承認自己一手教導起來的太子是個這樣的貨色,比殺了他還叫他難受。這種時候,不管是誰冒出來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父皇所厭棄。對於父皇來說,本王一向是最安分的皇子,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並不是回京探聽消息,反而是要替父皇守好邊境纔是最重要的。”
事實證明,趙忠的猜想是完全正確的。
寧安十八年的四月,太子逼宮之事被翎王察覺,翎王向皇上告發此事,皇上提前派兵鎮守玄武門,親自擒困了太子趙恩於乾政宮。
五月初三,皇上趙嬴親自下詔廢了趙恩的太子之位。
五月初五,趙嬴當着朝臣發出罪己詔,語氣沉痛悲傷,那一夜,趙嬴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五月初九,趙嬴再發罪己詔,反省自身教導不善,認人不清,致使太子無能庸懦,玩權弄勢,結黨,爲禍朝綱,爲子不孝,爲兄不仁,爲君而罔顧天下之民,爲上者堪行盜賊之爲。語氣之痛心,令人愴然涕下。
五月初十,趙嬴下令誅殺太子的黨羽,並株連各家門三族。袁氏一族幾乎覆滅。
五月十三,趙嬴困趙恩於東宮,嚴令趙恩,非死不得出,亦不許任何人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