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好的,我明白了,只是還要在考慮考慮,還請閣下先走一步,若是不放心,金條也請先帶走吧。”瑞卡瓦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
“不必了,若是大人不願同意我們的要求,才歸還金條也不遲,只是……在下想要善意地提醒一下治安官,我們的條件,還是接受了比較好。”
“不然呢,你們想要再向我提出一個無法拒絕的條件麼?”瑞卡瓦挑了挑眉。
“哈哈,在下先告退了。”說完,男子再次向瑞卡瓦行過禮,轉身離開。
他走後沒多久,瑞卡瓦一把蓋上了箱子,推到一邊。
“當官真好啊,躺着都能掙錢,呵呵。”瑞卡瓦冷冷地說。
又過了一陣,阿爾傑跑來詢問瑞卡瓦何時審問犯人。
“……這件事歸我管嗎?”瑞卡瓦疑惑地問,“不是梅涅克負責審問麼?”
“嘛,大人作爲治安官當然不用事必躬親,但有些事,偶爾盯一盯也是需要的嘛!”阿爾傑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但是眉宇間總有種詭異的壞壞的氣息,看得瑞卡瓦皺眉不止。
“好吧,把妓院管事的帶到審訊室裡。”
“那個人啊,副治安官已經審問過了。”
“……那還有誰?”
“當然是犯婦們。”
又是一次良久的沉默,瑞卡瓦慢慢地歪過腦袋,眼神詭異地盯着阿爾傑,等了半天才吐出一個音:“哈?”
“大人想要提審哪個?”阿爾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她們有什麼好審問的?”
“嘛,大人有所不知,審問的流程裡不一定非要包括審問,審訊室也不一定非要進行審訊麼。”
“……”雖然早已預料到阿爾傑要說些怪話,可是臨到他真說不出,瑞卡瓦一時還真沒有想出回覆的話,又頓了一會兒,他才說,“你是想教壞小朋友啊。”
“哪有哪有,如果大人公事繁忙,也可以不去嘛。既然大人已有決定,那在下還是先……”說着,阿爾傑便要退走。
“且慢。”瑞卡瓦叫住了他,“幫我……找個人吧……”
“好,大人請講。”
“嗯,是這樣子的……”
夜晚,審訊室,四壁火炬光華搖曳,瑞卡瓦端坐椅上,靜靜地等待着衛兵們把一位女子帶到了他的面前,正是今晨從他馬前走過時放肆地朝他嫣然一笑的女子。兩個衛兵一左一右夾着女子摁在了瑞卡瓦前方的椅上,四周多有令人觀之色變的可怕刑具,可是女子卻神色不改,甚至目光中還有一絲嫵媚的笑意,看得瑞卡瓦心下更疑,兼有一股莫名熱意。
衛兵緊接着要把女子的手錮在鐵圈裡,瑞卡瓦看了覺得無甚必要,便叫他們停下,然後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你是……七號?”衛兵走後,瑞卡瓦問。不知道女子的名字,他只好把她在牢房裡的編號報了出來。
“正是妾身。”說完,女子淺笑離座,盈盈一禮,瑞卡瓦的驚訝又深了一層,身爲正在受審的犯人,她居然還敢站起來行禮?未免太把瑞卡瓦把鎖她的客氣當成福氣了吧?
“……”
“不知大人有何想問的?”
“我最想問的當然是……你爲何膽子那麼大?”
“這個問題答起來簡單,因爲我知道同男爵不會對我怎麼樣。”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對你怎樣?”瑞卡瓦冷笑,“東方的人馬,北方的狼人,遠的卡賽利亞血朽,近的賽靈斯鼴鼠區衆惡,哪個不曾在我手上流血送命,你何以認爲你能倖免?”
“說來還望大人不要嘲笑。”七號嬌笑道,“妾身在污穢之地棲身也已很久了,每每嫖客新到,只是看外表,便能看出他身家如何、性格如何、有何怪僻、在牀上有多少把戲又能堅持多久。大人雖然殺人如麻,但我若是不加害大人,想必大人也不會傷我的吧?”
“用看嫖客的方法看我?呵呵,如此無禮,現在我即便是像野蠻的鄉下領主一樣把你削成人棍,也沒人會說什麼了!”
“大人捨得嗎?若大人真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敢對大人那麼講話。不過大人生氣我也理解,要是大人想消消火也可以啊,大可以現在把我綁上,我記得,上一任治安官特別喜歡在捆綁女子,重要的是還要把女子身上纖細之處深深勒住,以此襯托出凹凸有致的肌體來~說是看着尤其刺激哪。”
“……真是傷風敗俗。”看着七號毫不避諱地在前面向他“傳授知識”,瑞卡瓦忍不住想起了霍諾莉婭、莎莉絲特兩人,心道怎麼老是招惹上這種人,實是……詭異的體驗。
“吾本賤妓,幹得便是傷風敗俗的生意。”
“……你不像是一般妓女。”
“大人也不是一般的治安官啊,換做一般治安官,我和姐妹們現在早已生不如死了。”
“不要打岔,以你的儀態與膽氣,不會只是一個普通妓女的。”
“好吧,我招了,除了妓女的身份外,我還是妓院主人豢養的情人,只是憑他的身份、地位,還不配讓大人知道姓名。”
“……他爲何要把情人放在妓院裡?”瑞卡瓦疑惑得臉都扭了,“抱歉我無法理解。”
“幫他掙錢啊,我對他而言即是搖錢樹,也是泄慾工具,只要我能滿足他的需求,他也不在意我。”
“……原來如此。”
“好了,看起來大人的問題已經問完了。”說着,七號站了起來。瑞卡瓦忍不住皺起眉頭,心說你這個囚犯還真是自由自在啊,居然不等我這個治安官招呼一聲便要走了,不想七號卻沒有往門外走去,而是徑直走向瑞卡瓦,在他疑惑又躁動的目光中,在他的腿上輕輕坐下,緊接着已捧住了他的臉。
“大意了。”瑞卡瓦輕嘆一聲,“要是你帶了兇器,我現在已經死了。”
“以治安官手下衛兵連頭髮都要檢查的仔細程度,想要帶凶器還真難呢。”七號湊到治安官的耳邊說,芬芳溫暖的氣息柔和地吹拂在他的臉上,竟是讓他目眩神馳。
“你這個……”
“大人何須徒勞剋制,對歷代治安官而言,這種事都是家常便飯,何況你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呢。哈……嘴上說得不要,手還是很老實的麼?”
“何必……”
“大人不要多做懷疑,妾身是有要求的,我不想再爲人作踐,還請大人收留妾身,容我在府上做個侍女,閒暇時也好爲大人……”
一切豪言壯語在真實的誘惑前都成了空話,聽到這裡,治安官再也忍耐不住,審訊室裡盡是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之聲,接下來,更是響起了連綿悠長的喘息聲。
“別……別出聲……”面紅耳赤的治安官捂住了七號的嘴,過了一會兒,七號卻又拉開了治安官的手腕,媚笑道:“何必扭扭捏捏,都已家常便飯了。”
又一個曾經堅硬的靈魂在溫暖與柔軟的裹繞下腐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