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燭光溫暖,徐徐的晚風吹動紗簾,撫出一個美妙的曲線,然後又掠過橘黃的燭火,在火光跳躍之後,晚風終於拂動了客人的髮絲。清爽的空氣讓一位客人忍不住深呼吸起來,細品之後,果然感到沁人心脾。窗外,夜港靜謐。
“唉唉唉,同男爵,揹着安娜小姐和小姑娘跑到我店裡幽會不大好吧?”查理大叔一邊爲兩人上菜,一邊後怕地嘟噥着。
“哈哈,勿慌勿慌,你看這小姑娘哪裡比得上我的安娜,我纔沒興趣泡她呢,只是最近遇到的女子套路都太深了,搞得我心力憔悴,現在只想找個單純一點的中和一下。嘿嘿,即使安娜現在立刻出現在我面前,我也解釋得了啊。”瑞卡瓦愉悅地笑着。
“唉,你自個兒把握便好,我先下去了。”說完,查理大叔收拾了一下,下樓去了,終於,樓上只剩下瑞卡瓦和綺莉兩人。
“……哎,我真倒黴。”綺莉無奈地哀嘆,“家裡人該擔心了。”
“沒事,我來之前已讓手下送過信了。晚上我會把你送回去的,放心吧。”
“……呵呵。”
“對了對了,我送你一個禮物!”說着,瑞卡瓦走到窗下的箱子前,從中取出一件十分精緻的紫羅蘭色連衣裙來,笑眯眯地遞向綺莉,燭火映照下,裙上光華流轉,竟有種晶杯醇酒的視覺美感。
“你你你你有病吧,送我裙子幹嘛!”綺莉開始慌了,她縮着顫抖的手,目光始終鎖定在瑞卡瓦手捧的裙子上。
“上次送你回家的路上,經過成衣店的時候,你不是盯着它看了好久麼。”
“哪有,你別污衊我!”
“好吧,多看了幾秒。”
“你是瘋子嗎,我和你又沒多少關係,你幹嘛送我這個!”
“不要見怪,是這樣的。上次分別後我又一次路過了那個成衣店,正好看到了它,覺得還蠻好看的,所以買了一條送朋友。結果尺寸不合,穿不進去,當時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哎,我也不想糟蹋東西,所以找你處理一下咯。怎麼樣,是不是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一點都不像瞎編的?”
“怎麼會穿不進去?”
“這條裙子胸圍太小。”
“你……你是在嘲諷我嗎?”綺莉慍怒地擡起頭瞪了瑞卡瓦一眼。
“哈哈哈,無須介懷,你還小,還有的是時間成長。”
“滾滾滾!”
“唉唉唉,小姑娘,你可搞清楚了,賽靈斯朽慢裡有幾個人敢和我這樣說話,你不能欺負我性格好啊!”
“你性格哪裡好了,明知道我不可能收,卻把我想要的東西放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這是多殘酷的事啊……”綺莉有點落寞地低下了頭。
“有何不可收的,你有這個心已經很好了,以後有需要的時候我還要找你幫忙呢。”
“開玩笑,我能幫你什麼?假如我收了你的禮物,以後我還會忍不住收其他的,到最後我也會變成那種討厭的隨便又不知感恩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多麼危險的事?我知道同男爵你有錢,可也別這樣炫啊,我又不用你提醒。有這閒錢,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多好,好看的衣服、好吃的食物、漂亮的女人,哪個不要花錢,你要是想爲別人做點事,可以資助窮人啊。”
“……說來慚愧,除了殺人,我至今還沒找到其他喜歡的事物。資助窮人那麼虧的事我纔不幹呢,分分鐘錢都給黑惡勢力搜刮走了,那不是資敵麼,要想扶貧,還不如把錢投在兵甲上,多砍幾個貪官匪首。”
“殺人狂……”
“快拿着吧,我一直捧着手多酸啊。”
“不要。”爲表內心的堅決,綺莉特意在椅子上轉過身去,朝向另一邊。
“嘿嘿,你可想清楚了,我以後還要送你別的東西呢。”
“送什麼都不收。”
“資助你去葉露紗靈讀書呢?”
綺莉僵住了,她慢慢扭過頭,歪過腦袋難以置信盯着瑞卡瓦,良久沒有出聲。
“你……真的有病啊。你圖什麼啊?”她顫抖着問。
“我也不知道我圖什麼,我只知道,當我看到我隨隨便便的一個決定可以對你們的喜怒哀樂帶來那麼大的影響,我是很有負罪感的。我從十開始倒數,到一的時候你若還沒把我手上的綢緞取走,我便把它從樓上扔下去,資助讀書什麼的我也不玩了。十、九、八……媽的好煩,直接跳到三吧,二、一……”
沒等他把“一”的音念出來,綺莉已一把抱走了瑞卡瓦手上的裙子。
“你贏了……等我以後掙到錢了,我再還你……”綺莉很沒底氣地說。
“別扯這些有的沒的,喏,那裡有個客房,我包店了裡面肯定沒有人,你快把裙子換上讓我看看。”瑞卡瓦說。
“……你不會在外面做什麼奇怪的事吧?”綺莉懷疑地望着瑞卡瓦。
“我要做奇怪的事找你幹嘛!快去去去去!”
“好吧……”
不久後,臉頰浮着一抹羞紅的綺莉怯生生地從屋裡走了出來,瑞卡瓦看了眼前一亮,人靠衣裝馬靠鞍一說果然不假,換上連衣裙後,少女青春洋溢的苗條身段與潔白肌膚在寶石般經過精心雕琢的鮮豔綢緞的裹束下,盡皆凸顯,要再配點化妝品就更妙了。
“還蠻合身的嘛,不錯,真好看。哈哈,下次穿給你喜歡的男生看看,肯定立刻給他留下深刻的影響。”
“……真怪。”
……
鷹嶺要塞迎來了扎木花拉的使者,使者轉達了扎木花拉的意志,他想要與夏普做一個交易。
連軍官帶小兵的全部七百俘虜交換海倫娜·烏爾法。如果夏普不從,扎木花拉將立刻屠殺全部俘虜,然後進攻鷹嶺。
“無論如何,盧修斯還活着是個好事。”會議室裡,一夜未閤眼的夏普頹唐地苦笑了一下,“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把他救回來。”
“……感覺救不回來了。”阿提亞低聲說。
“軍團長,您在還是個割草輔兵的時候,盧修斯已是你的好友了,我們可以說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可不能拋棄他啊!”提圖斯焦急地說。
“我知道,我不會拋棄他的。”夏普說。
“馬斯頓公主太重要了,她的政治作用可以說是無與倫比。請原諒我的直接,從價值上看,擁有她比擁有七百官兵對我們有利太多了,算上失去兩者的後果更是如此。”塔瑪拉的兄長,薩伊夫·克蘇露鄭重地說。
“胡說!”提圖斯憤怒地罵道,“宛湖豬,不死軍的事何時輪到你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