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不同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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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下來,李創手中之兵已然從原來的千多人,迅速膨脹到一萬多人

士兵很多,能打仗的主力卻還是從巴東帶出來的千多人,李創不想在攻城之時造成無謂的傷亡,幾經商量之後,他們選擇了永寧,永寧知縣武大烈本爲臨潼人,乃是陝西同鄉。

李創還是將自己的魅力想像的過高了,武大烈雖同爲陝西人,根本不去想同鄉之誼,在都司馬有義棄城逃走的情況下,依然堅定地守着永寧。

幾次派人前去勸降無果後,衆人終是決定強行攻城,不爲別的,永寧城內爲官兵籌集的糧餉多達幾十萬斤,對於飢餓的人來說相當有誘惑力。

倘若拿下永寧,再次開倉放糧,勢必會得到河南民衆更大的支持。

連續多日堅持後,義軍終是尋得機會,在武大烈與兩千官兵疲憊的夜間,用雲梯登城,強行肉搏入城。

官兵沒有大炮、鳥銃殺傷性較強的武器,見義軍順利登城,亦無心死戰,紛紛繳械投降。

武大烈亦被生擒活捉,李創以同鄉之誼勸他來降,武大烈卻默不作聲,叫人心中煩躁不安。

李創向來對忠臣良將寵愛有加,不到迫不得已,絕不輕易殺害如武大烈般忠心耿耿的官員,見其沒有動靜,再看看躺倒在地的萬安王朱採經,頓時感覺這小子太過窩囊,將朱家人的臉都給丟光了。

朱採經是朱元璋的十世孫,屬於朱家嫡親血脈,永寧屬於他的封地,此時的朱採經卻沒有一絲朱元璋的豪橫,亦沒有崇禎的勵精圖治的魄力,蜷縮在牆角之中,不停地哼唧着。

“身爲王室之後,武大人捨命救你,你卻只是個會挖牆角的人,真是可笑,”不屑的眼神根本無法穿透朱採經的臉皮,或許是心中想着地位之崇高,根本沒人敢動他半根毫毛,朱採經像是沒聽到般,在牆角中依然故我,甚至爲救他而傷痕累累的武大烈他都不看一眼。

武大烈亦不爲朱採經的沒病亂哼哼所動,閉着雙眼,感覺不到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武大人,朱採經如此害你,你也保護他嗎?”想起捉拿朱採經時,朱採經竟然不顧武大烈身負重傷,狠命地將武大烈推出去,便想跑路,李創心中爲武大烈這個同鄉感到委屈。

“武某保護的是全城百姓與大明疆土,誰想害武某,不地天意至此,”武大烈雖傷的不輕,坐在地上的身軀依然挺拔。

“將朱採經拖出去,斬首懸掛城門示衆十日!”

“是!”

朱採經全身激烈地打着哆嗦,開始哭嚎起來,嚷嚷着要武大烈救他,武大烈只輕輕嘆息,便沒了動靜。

“武大人,自成進城並未傷害百姓,亦成全武大人愛民之心,今朱採經已俯首受誅,大人亦無人左右言行,何不代自成繼續管理永寧,以證愛民之心。”

“愛民之心可證,愛國之心怎來,”武大烈表情依舊,擡眼看向李創道,“若念同鄉之誼,給武某個痛快吧!”

“國家是所有人的國家,自成造反就能說明自成不愛國嗎?”李創笑很無奈,大明官員個個固執如此,想說降他們還真得頗費一番心思,“誰也不想一輩子都掙扎在死亡線上,爲了更好的活着,爲百姓更好的活着,我們別無選擇,難道眼睜睜地看着親人餓死,就是愛國嗎?”

“我們可以上報朝廷,造反並不是唯一出路。”

“不是唯一出路,卻是最有效的辦法,大明官員多是欺上瞞下之輩,身爲官員你有機會去等聖旨,百姓卻沒有。餓俘遍地,你看不到嗎?算了……”李創突然倍感無趣,嘆氣道,“武大人將印信交出便可,自成不做強求。”

印信,是各個朝廷爲官員的信物,與現在的公章差不多,卻具有唯一性,多爲金玉所制,歷朝歷代傳承而下,誰得到印信,便順理成章地成爲當地的最高長官。

“你想也別想,武某已派人送還朝廷,想殺你就殺,武某自不是怕死之人。”

“哈哈哈……”武大烈竟然將路全部堵死,神人也沒有辦法,李創大笑起身道,“送武大人回去。”

“……”武大烈沒想到,世人所說弒殺如命的李自成,竟然能放自己回家,眼中陡然一驚,又再閉上雙眼,任由義軍護衛帶出去,不再說一個字。

“準備攻打偃師。”

《孫子兵法》與劉基的《百戰奇略》均有云,速戰速決,一鼓作氣,義軍士氣正值高峰,李創如何也不會輕易lang費掉這難得的機會。

三天的時間攻下永寧,不到一天的時間,偃師便落入義軍手中。

本沒有心情說降的李創,剛剛出現在偃師縣令身前,沒等說話,偃師縣令便髒話連篇,大罵不已。

本不想與他一般見識,劉芳亮跑過來在耳邊嘟囔了幾句後,李創勃然大怒:“將這狗官拖出去,給我剮了,千刀萬剮,剁成肉醬喂狗!”

“大王,”顧君恩發現事情不對,慌忙說道,“被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用此極刑,恐違天和啊!”

“狗屁天和,以罵人表現氣節就是蠢貨,蠢貨的下場就是喂狗,拖走,剁了!”

李創情緒非常激動,顧君恩一時找不到點,茫然地看着唾沫連天的徐日泰被拖走後,轉身道:“大王?發生什麼事了?”

“武大烈不卑不亢,自成給他生路,卻攜帶家小以身殉國,他纔是令人敬佩之人。徐日泰小腸雞肚,無能妒才,只知滿口噴糞,令人厭惡……”

原來劉芳亮得到消息說,武大烈回到住處,當天便將房屋付之一炬,將一家老老小小全一起給燒死了。

敬佩武大烈的同時,卻被徐日泰沒來由的辱罵,激起了李創壓抑很久的憤怒,徐日泰到死不知道是哪張破嘴,令自己死無全屍。

接下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李創便橫掃洛陽周邊,打下四十八個山寨,收編了義軍七萬多人,爲攻打洛陽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崇禎十四年春節的喜氣還沒散盡,張獻忠、羅汝才又爲李創送來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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