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凌飛密室這一邊
四周飛射的箭雨根本不知道什候停下來,因爲是在內室,不同於外界,用內力集合箭雨不是一個方法,況且歐陽凌飛心想,暗器纔剛剛開始,必須是保存實力的時候。
因爲一旦開始了開關,除非暗器用盡,否則是不會停下來的。
歐陽凌飛直接一邊擋着四周飛射的亂箭,一邊飛向長長的的甬道,剛一進去甬道,左右兩邊突然鑽着長長的刀刃刺向了歐陽凌飛。
歐陽凌飛前進的步伐一緩,側身一避,險險的避開了左右兩邊長長的鋒利無比的刀刃,余光中瞥見了看不到盡頭的甬道里刀刃不斷的從甬道的牆壁上鑽進鑽出,雜亂到毫無規律。
歐陽凌飛腦裡瞬間計算過,要想躲過這些刀刃,幾乎沒有可能,唯有毀掉,可是如果毀掉的話,會不會又有新一輪的暗器?
機關中也確有這一類的,毀掉暗器的同時,新一輪的會比之前的更加激烈,他如今處在一個不好的位置上,想要躲避的機率難上許多,縱使他的武功再厲害。
一系列繁瑣的機關,如此緊張的局勢,決定可以說是爭分奪秒,面對如此緊張的局勢,一邊躲避着後前方飛射的亂箭,及左右鑽出來的刀刃,還要想着最快最有效的對付方法。
電光火石間,歐陽凌飛已經做出了決定,手裡迅速多出了一把軟劍,右手靈活快速的婉轉閃動,只見發亮的光在不斷的半空中的閃現,速度快到無法看清那究竟是什麼亮光,甚至抓不住任何一點停留的痕跡。
只見那亮光不斷的變幻着,以驚人的速度向前移動着。
越往裡走,光線就越暗,直到伸手不見五指,如果不是空中那快到如閃電般的亮光,還有左右兩邊不斷鑽出亮到發光的刀刃,就真的什麼也看不見了。
究竟這條長長的黑暗的甬道到底有多長,歐陽凌飛沒有心去計算,他只是不斷的用劍斬斷刀刃的長度,用那短短多出來的空餘地方去容下自己快速移動飛向前方的身子。
直到不知道在黑暗的地方飛了多久,手中的劍又斬斷了多少刀刃,直到前方出現了一絲別樣的亮光,那亮光越來越近的時候,歐陽凌飛知道,這個甬道已經快要到了盡頭。
他計算着那亮光的位置,也就是剩餘甬道的位置,一旦出了甬道,下一關等着他的又是什麼樣的機關暗器,完全不清楚,所以,在未知危險因素裡的地域裡,至少此時的甬道還安全過下一關。
在距離推測出歐陽凌飛想要的位置的時候,他飛身向前的速度稍稍放緩了,並且空着的左手已迅速接過右手執劍砍掉的刀刃一邊,向那亮光一邊投擲了過去。
投擲時下了六成的力度,因怕被左右兩邊鑽出的刀刃擋下,所以,下了相當大的力度,那刀刃急速的向前掠去,帶着歐陽凌飛六成的內力急速斬掉了所有擋路的刀刃,一路暢通無阻的飛到了指定的地點,還停留在空中急速轉動着。
越是臨近,歐陽凌飛清楚的看到了四周有煙霧飛出,雖說不上濃厚,擋住視線,卻也確確實實的存在着,歐陽凌飛沒有多想,左手立即拿出了懷裡事前準備的藥丸,吞了進去,動作做完,他也已飛身出了甬道。
他屏息的停留在一角,冷眼查看此時身處的環境。
四周仍有不斷氣體從牆壁的裂縫裡鑽出,只是這地方明顯比剛剛要不一樣了,不再空曠,此時的地方像是一個大殿,富麗堂皇,華麗到高過他自己的冷月宮及九重天的寢殿。
他雖不會說住的地方要高過任何人,至少他也懂得享受,可是這裡精美的程度也確實讓他眉頭一挑。
皇宮裡居然也會有這樣的地方,他按照他從南宮炎的地方下來的位置,再回想了一下從密室一路走下來的路程,推測到了這裡竟然皇宮的北面。
北面的這個位置按照皇宮的地形圖,如果自己的記憶沒有錯,那應該就是皇宮中唯一的禁地,名爲雅心築的地方。
被封爲禁地已經是幾百年傳下來的事了,只知道是先祖最愛的妃子居住的地方,曾經聽爹提起過,好像是曾有道密旨,告誡無論後世子孫如何修建皇宮,唯有那個禁地,永不能動,永不能踏進。
歐陽凌飛心想,大概是因爲這座密室了。
看來,他是猜錯了,這個密室,南宮炎根本不可能進來過,這樣的機關,也不可能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建好,只是剛好發現了這個密道,也發現了這裡的機關,特意就是爲了引他到此處,葬身在這裡。
這裡,依照時間,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可是這裡完全沒有任何的損毀,奇蹟般的保存完好,且這裡所有的器具都是用金子打造而成,地面更是用白玉石鋪設而成,單單是一塊白玉石,外面的市面價就不會低於萬兩以上,如今還是整個大殿。
“白玉而磚,金縷之雕,果然華而不俗”歐陽凌飛看着這個地方,可以想象得到當年的先祖對這個妃子是怎樣的無上寵愛。
這樣的奢侈,怕是傾盡整個國家送予她,他都會甘之如飴吧。
經過了重重的暗器,機關,甚至是那近千米充滿刀刃的甬道,依照人的體力,即使有人僥倖活了過來,也絕對逃不過這裡的毒氣。
這些機關如果只是爲了保護這個地方不受打擾,這所作的一切,無非都證明一點,那便是愛。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歐陽凌飛的腳步都開始放緩,是對這份愛的尊重,二是對這個密室主人的虔誠。
他緩緩的上前,走到了水晶般的簾子面前,輕輕的掀開了它,這是一個房間,簡單素雅,彰顯了女子的高貴典雅氣質,曼妙的珠簾下的榻上躺着一副骸骨,穿着一身白色素雅的裙子,雙手交叉肚前,看起來,安靜又祥和。
歐陽凌飛感到一股無形的威言,一種強烈的壓制感,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對着那具骸骨微微鞠了一個躬,輕聲說道:“歐陽凌飛無意冒犯,實屬無奈,請娘娘見諒,在下這便離開。”歐陽凌飛說完,轉身便立馬退了出去。
“慢着”突然一個淡雅的聲音響了起來。
歐陽凌飛猛的一驚,回過頭,一個長女飄飄美如仙的女子浮在了半空,看着他。
那女子穿的那件白衣素雅的裙子不就是珠簾下躺在榻上那個骸骨女子的衣服?
饒是歐陽凌飛,此時都不免震驚了一下。
“你是誰?”那個女子開口問道。
無形中的威壓又再次出現了,很顯然,剛剛的威壓便是來自這個女子。
“歐陽凌飛”歐陽凌飛收回了剛剛的震驚,淡然的看着那個飄浮在上空的女子答道。
“歐陽凌飛?當今皇上?”那個女子凝神看了他一眼,不確信的問道,不過他這份處事不變的淡然確實跟那人有些相像。
“不是,現今的皇上姓氏南宮,不叫歐陽,不過很快就會是了。”歐陽凌飛說這句話的時候,淡淡一笑,但眼神裡明顯有一絲狠厲。
“被改朝換代了?”那個女子自然沒有忽略他眼裡的狠厲,輕笑一聲。
歐陽凌飛沒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做皇帝不是單靠能力就可以的”那女子從半空中飄了下來淡淡的說了一句。
從前,那人不就是如此,困了她一生,求不得,愛不得,卻執意讓她做了一個籠中鳥,困死在了這座地下城裡。
“我該告辭了”歐陽凌飛開口。
鬼魅也罷,靈魂也罷,他不能再耽擱下去,他的女人還在等着她。
“這個地方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那個女人彷彿聽見了一個笑話一般。
“你想如何?”歐陽凌飛的話語開始變得冰冷。
“不是我想如何,而是這裡沒有出路,除了那條死路,你能來到這裡,想必應該清楚,當然,你還可以再闖回去”那個女子淡笑着看着歐陽凌飛。
“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很是着急,再闖回去,時間夠麼?”她忽而又繼續說道。
“我以爲先祖喜歡的女子定是淡雅溫柔,即便不是,也該是善良萬分,值得先祖如此傾盡一切來對待,但如今,看娘娘的樣子怕是在下愚昧了。”歐陽凌飛不想再廢話了。
“哈哈哈,好狂妄的後輩”那個女子突然笑得好不張揚。
“他那不是愛,是執念,傾盡一切把我鎖在了這裡”那女子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寒意。
歐陽凌飛此時是真的沒有耐心了,他沒有空在這裡聽先祖與他妃子之間的愛恨情仇,是愛也好,是執念也罷,跟他都沒有關係,他現在只想立馬出去,他心愛的女子還處在危險之中等着他救,他冷月宮所有的弟子還爲他這個宮主在外面拼殺,他沒有閒情意志在這裡聽人講述愛恨情仇。
“即使不夠,我也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歐陽凌飛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那名女子直接飛身上前,去阻擋,歐陽凌飛這一次沒有在客氣,哪怕是先祖的妃子,哪怕現下的她不過是一縷鬼魅,直接出手。
在他心裡,沒有什麼比慕容雪的命更加重要。
那名女子的武功相當的厲害,又加上是鬼魅,身子游餘的飄忽不定,一下子不見蹤影,又一下子出現在歐陽凌飛的身後,給他一擊。
歐陽凌飛打了幾十個回合,似乎都奈何不了她,同樣的,她想要贏過歐陽凌飛,讓他受傷,也絕無可能。
但這樣打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歐陽凌飛心想,無論如何,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傷她,否則他永遠也走不出這裡。
在那鬼魅再一次從他眼前消失以後,他立馬停下了手中的攻擊,閉上了眼睛,靜心去聽,用身體所有的感觀去發覺四面八方她的存在。
歐陽凌飛此時是反方向站立,在那鬼魅從東南方向,即歐陽凌飛的右側邊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歐陽凌飛已在她出現的前一秒出了掌,用了五成力。
那個女子發現時已來不及撤退,只能側身微避,但仍舊傷得不輕,重重跌落了下去,卻毫無聲響。
受了傷,她也並沒有很是憤怒,或者對於鬼魅來說,這傷也算不得什麼,只是扶着被他內力震傷的胸口很是訝意的問,你怎麼知道我會從這個方向出手?
“無論是什麼事物,只要移動,就會有聲響,你沒有呼吸,我可以聽不見,你隱身,我可以看不見,但是移動的風,從哪方面吹來,我卻可以感受得到,哪怕再輕,再微不可察,它還是出現過。”歐陽凌飛說道。
那個女子沒有說話,只是低垂着頭,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帶着無人能讀懂的情緒。
“這麼着急出去?想要做什麼?”在歐陽凌飛提步離去的瞬間,那女子再次開了口。
“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救我心愛的女子”歐陽凌飛看着那跌坐在地上,黑髮長長的遮住了她臉頰的女子,心裡對她的生氣突然消散了些。
哪怕再愛,都不該困住自己的女子生生世世,她的痛,她的怨,或許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