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自從醒來以後,就一直沒再開口說一句話,對他這個爹也是如此,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他都不會給予任何迴應。
司徒南來到司徒宇的臥房,雖然他已經醒來,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那一劍刺得太深,傷得太重,失血過多,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全恢復如初的。
此時的他虛弱的躺在牀上,臉色蒼白如雪,毫無表情,就像是一個木頭人,醒來就這一直這樣,不吃不喝,靠營養針吊着。
太醫都說了,照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因爲這種方法支撐不了太久,司徒宇的身體遲早有一天會拖跨。
“她還活着”司徒南嘆氣一聲開口說道。
終於這句話成功的讓司徒宇的眼睛明顯的動了一下,嘴角似微微的牽起,之後便恢復如初,沒有任何動作。
他從小養大的兒子,司徒南又豈會不瞭解他在想些什麼,給了他這句話,就足夠可以挽救他了,他便轉身離開。
“爹,爲什麼你們一定要互相殘殺?”司徒宇虛弱嘶啞的聲音輕輕的從房間裡響起。
“這一次宰相府損失慘重,爹此時已經沒有能力再保護你,爹已經請示了皇上,你傷好以後,就去接任你的四品侍郎,在西川那邊有朝廷頒發的一個工程建造,你負責前去監督,二個月後出發。”司徒南沒有回頭,嘆息一聲說完便僅直離開。
眼淚從眼眶慢慢的滑了下來,十多年的養育,教導之恩,他不是不難過,不心疼,可爲什麼偏偏是他們,換成是另外一個或許他都不會這麼糾結,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任何一個在他面前出事。
或許爹說得對,兩不相幫,眼不見就不會痛,離開纔是對他最好的選擇,他明明知道他們之間的仇恨不是他可以化解的,卻還是試着去改變,最後呢?又改變了什麼?
明知此時的爹再也不是從前的爹,明知做什麼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是剛剛聽到他說,如今宰相府損失慘重,爹再也沒有能力保護你的時候,他心裡的痛,不管再怎樣,他始終都是他的爹,他又怎能忍心去傷害他。
離開吧,對誰都好。
司徒宇含着眼淚痛苦的做下了這個決定。
司徒南慢慢的回到他的書房,走到書桌前右手拿起放在書桌上不起眼的小小的墨禾,輕輕的轉動,書桌後放卷宗的那個櫃子突然緩緩的打開了。
司徒南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放卷宗的那個櫃子又緩緩的合上去了,裡面是一個很大的暗房,司徒南慢慢的走下長長的階梯,來到了一個簡單的一個牢房裡。
沒有人知道司徒南的書房裡下面其實有兩個秘道,其中一個是簡單的書房,另一個秘道則是修建的牢房。
他走到牢房前,面無表情看着裡面那個躺在硬板牀上,那個昔日的好友,腦海中莫名的想起了曾經在一起的成長的點點滴滴,無限感慨起來。
從一開始,他們的報負就不相同,司徒南想進官場,在官場上平步青雲,實現他遠大的夢,而蘇倫的抱負就是做一個神醫,名揚天下。
他們最終都用自己的努力實現了他們心中的夢想,但也最終兩人的心開始越走越遠,再也不復當初。
究竟是誰變了,誰也說不清?
“蘇倫,你還是不會更改你的決定嗎?”司徒南嘆息一聲。
“別廢話,要殺要剮,息聽尊便。”蘇倫都懶得睜眼,冷聲回道。
“唉”司徒南嘆氣一聲,然後走到旁邊的椅上子,坐了下來,又平靜的開口:“沒想到,我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本以爲你能懂我,我們兄弟二人齊心協力,說不定這個天下都會成爲我們兄弟二人的,你爲何就如此執迷不悟呢?”
“司徒南,你省了這份心吧,難道我還不瞭解嗎?你會願意把得到的江山與人共享,到時得到了江山,你會容得下我?所以,司徒南,你不用跟我假仁假義,也不用跟我談以前的交情,我現在只希望你,遵守你的約定,我救了你兒子,你必須放我女兒離開,並且終身不得動她一根寒毛。”蘇倫睜開眼,起來,看着司徒南狠心說道。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只要我沒事,你的女兒就一定沒事,我的建議,你慢慢考慮,我不急”司徒南說完站起來,離開。
“司徒南,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沒事我女兒就沒事,司徒南,你不要說話不算話,你給我回來。”蘇倫趕緊從牀上下來,雙手握着牢房的鐵柱狠狠的喊着。
司徒南沒有給他任何答案,依舊慢慢的踏上階梯,離開。
回到書房,司徒南坐在書桌旁,想着事情,司徒南很清楚,死人永遠比活人安全,殺了蘇倫,就等於解決了他一塊心病,畢竟當年刺殺慕容一家的事件是個秘密,若是這個秘密一旦流傳出去,到時肯定會動搖國本,南宮炎到時肯定會把所有罪責推到他身上,到時想要殺死他,滅口不是沒可能,以他現在折損的能力,恐怕根本沒有能力擋擊,甚至說不準,到時景秋心和冷月宮也來插一腳,到時他就只有捱打,等死的份。可同樣,反方面來想,如果蘇倫在他手裡,他有一個籌碼,南宮炎就不敢動他,他等於就是抓住了南宮炎的軟肋,況且,蘇倫的醫術,是真的沒話說,所以,這也就是司徒南遲遲沒有動蘇倫的原因。
蘇倫這個棋子有利也有弊,關鍵就看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了他,敢不敢冒一次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