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望了一下左易的方向,發現了他已停下,在整理自己的藥箱,然後又開口對着霧說道:“霧,去乘一碗給左易,他幾乎都沒有停。”
許是接收到景秋心的視線,左易擡起頭,看了一眼景秋心,對他微微一笑,便低頭忙自己的藥箱。
景秋心回笑的瞬間,歐陽凌飛抓着她手的那個手用力了一下,景秋心吃痛,回過頭,無辜的望着他。
“下次再盯着別的男子看,對着別的男子笑,你看一下,我怎麼收拾你”歐陽凌飛勾脣警告的說道,無視那裝作無辜的眼神。
“冷月宮的人都不行?”景秋心詫意了,那不是他的人嗎?他們現在在一起,誰敢對她有非分之想呀,況且還是他的人,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吧。
“那你試試?”歐陽凌飛此時笑得格外的妖孽,景秋心看得卻是一臉的驚悚。
“不了,不了,我向來不愛試”景秋心立馬笑着回道,趕緊吃起霧端過來的米麪。
歐陽凌飛看着那低頭拼命吃麪的女子,嘆氣一聲,看着手裡端着的食物,皺了一下眉,終究還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只是吃得不多,然後把剩餘的都倒在景秋心碗裡,理由是他飽了,而她不許浪費糧食。
景秋心倒沒有什麼,她從不挑食,比這再難吃的她都吃得數不勝數,所以,倒也吃完了,畢竟吃飽了纔有力氣。
等大家都吃飽了,歐陽凌飛則拿起了地圖,叫了十大護法還有左易一起研究明天的路線。
今天的路線算是順利完成了,此時他們已經走了快三分之一了,明天他們將往左邊前進,明天也有可能會碰得到其他人也說不準。
歐陽凌飛把地圖攤在了地上,指着此時的位置說道:“這就是大家現今的位置,今天所走的地名叫毒林區,是以有毒植物爲主,明天將前往這個地-猛獸區,”歐陽凌飛指向了地圖裡的一個地方,又繼續說道:“這個地方是毒蛇,猛獸出沒的範圍區,當然,不排除是否能遇到某一隊的敵人,而下一站,休息地就在這裡,離這裡相隔有三四十公里的路程,所以,不僅任務重,路程也相當的趕,今晚,交代下去,讓所有人務必休息好,明天可能會有一場惡戰。”
“左易,那四個傷員明天有沒有什麼問題?”歐陽凌飛的視線離開地圖,擡起頭看着左易問道。
“加入戰鬥怕是不能夠,我盡力讓他們不脫後腿”左易說道。
歐陽凌飛沉思了一下,便說道:“這裡總共有一百五十人,十大護法中除雨,你們每人帶十六個人爲一組,雨,你則帶剩餘的六人跟左易一組,保護他的安全”
“是”所有屬下立馬聽命恭敬道。
“今天的事本宮不希望明天還會發生,明天的情況跟今天的完全不同,救一人就會死更多的人,所以明天一定要當機立斷,都聽明白了沒有?”歐陽凌飛看着衆人警告的說道。
“明白”衆人一口同聲的說道。
“都散了吧,留幾個守夜的,負責前半夜和後半夜”歐陽凌飛淡淡的說道。
衆人便都散了,當走的只剩下景秋心和歐陽凌飛的時候,景秋心才輕聲的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的行爲很愚蠢,拖累你們了?”
“阿雪,這是戰場,爭分奪秒,救一人就會損失更多的人,你的想法我都懂,所以我不怪,但是你必須要明白,這事情的嚴重性,明日不比今日,你斷不可任性妄爲,明白嗎?”歐陽凌飛也低聲勸解道,他理解她的做法,但是不能認同。
“嗯”景秋心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坐在火堆旁,雙手抱着雙腿,望着燃燒的烈火,眼神忽暗忽明。
歐陽凌飛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坐近她的身旁,也伸手拿了旁邊的一棵樹幹輕輕的挑着底下燃燒的木柴,讓火燃燒得更旺些,畢竟是山上,又是冬季的夜裡,此時的氣溫已接近了零下幾度。
“今天也累了一天了,靠着我睡一會吧”歐陽凌飛伸手摟過她的腰,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微微緊抱着她,幫她擋着夜裡的風,讓她可以睡得舒服一點。
“凌飛,我明天做什麼?”景秋心輕聲的問。
“跟着我,保護自己,就夠了”歐陽凌飛的聲音淡淡的從她的頭上飄了下來。
景秋心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聞着專屬於他的香氣,聽着那有節拍的心跳,還有從他身上汲取的溫暖,景秋心漸漸閉上了眼,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歐陽凌飛知道,她已經睡着了,他低下頭,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心裡就涌起一股滿足,一直空蕩蕩的心突然被填滿的幸福感包圍着。
他撥開她額上的髮絲,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左手輕輕的扶過她散落肩下的青絲,拿在手心輕輕的玩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這個笑一直維持了很久,很久,都未消逝。
霧安排了所有,才重新坐到離他宮主的不遠處,時刻的保護宮主的安全,雖然他知道,以宮主的武功根本不需要他的保護,但是這就是他在冷月宮的職責,保護宮主的安全而存在。
雨坐在了左易的旁邊,話說左易到冷月宮也快有兩年的時間了,這期間,她一直都是在外面出任務,很少呆在冷月宮,而左易幾乎都是一直呆在他的小院,很少出門,除了那一次景秋心受傷之際,宮主把她叫了回來,照顧她,那還是第一次跟左易見面,他們之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的,甚至那幾次屈指可數的見面都只是點頭問候而已,沒有過多的任何語言交談。
所以對於這個左易,她是真的感覺如同陌生人一般,被接到任務從明天開始要保護他,雨想,多少也要彼此熟識一下。
“正式介紹一下,我叫雨”雨對着左易開口說道。
“我知道”左易也只是看了雨一眼,然後又把視線埋在自己的藥箱裡,查探裡面的藥是否齊全,也雲淡風輕的回了她一句。
“我聽說,你的醫術很厲害?”雨笑笑的繼續說道,沒有在意他的冷淡,在她的認知裡,好像別人有跟她說過,他的性格過於冷淡。
“不敵司馬先生”這一次甚至連是視線都沒有給她一個,直接冷淡的回道。
雨熱臉貼了冷屁股,有些焉焉的,既然他不想跟她聊,她也不想自討沒趣,只好閉嘴,不說話了。
她望了一下四周,除了守夜的,大夥都開始進入休息時間了,望了一下宮主那邊的方向,只見宮主抱着景姑娘,嘴角掛着淡淡的滿足的笑,左手好像還拿着她的髮絲在輕輕的玩弄。
雨收回視線,膩死人的畫面她不想看,但是她也深深的明白了一下道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得很幸福,像宮主,雖然常笑,但那笑,誰都清楚,冰冷的,嗜血的,哪像現在的,那麼滿足那麼幸福。
雨心想,但願他們以後都能夠幸福的在一起,想着想着,便也趴着自己的腿睡了過去。
等左易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一擡頭,便看到身旁坐着的雨,她趴着她的腿就這樣睡過去了,似乎嘴角還揚着淺笑,純真,美好,不知睡前時在想些什麼,這麼開心。
她的模樣不是美豔的那種,相當於小家壁玉,很清秀的那種,一向慣於殺人的人,能夠擁有這樣的容貌,和保持這樣的笑,真的很難另人想象。
他其實很早就認識她,因爲她是冷月宮裡護法當中唯一的一個女子,時常也會聽到冷月宮的下人提起她,說她如何的出色,如何的好,每次那時,他都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時他就在想,一個殺人工具,能好得到哪裡去。
後來,出外採藥回來時,他第一次遇見了她,那時,她似乎是因爲什麼急事被召了回來,在冷月宮的大門前也是匆匆一瞥,那時,她着急着進門,不小心撞到了自己,打翻了自己採來的草藥,她匆匆的幫她撿起草藥,便急着說了聲對不起,匆匆離開了。
那是一個陌生的臉龐,極純,極清秀的臉,模樣最多不過二十,聲音莫名的動聽,至少在他的眼裡是如此,不知怎的,後來,那張臉就總是會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那時,他並不知道她就是傳說中的第七大護法―雨,他一直以爲,她是冷月宮裡某個丫鬟。
直到有一天,他再一次見到了她,而她卻並未看見他,他只是剛好路過芙蓉院,看見兩個女子在高空中比試劍法,其中一個是她,另一個他並不認識。
她的神彩飛揚,她的行雲流水般的劍法,那靈動的身子都特別的另他有些移不開視線。
他聽說過這個院子裡住了一個女子,是歐陽凌飛特別在乎的女人,想必另一個女子便是歐陽凌飛在乎的那個女人了,那個女子長得並無過人之處,眉梢過冷,不似她,明媚如陽。
“左大夫,這個芙蓉院是禁地”身旁的侍從見左易一直盯着半空中比試武力的女子出聲提醒道,若是被宮主和其他護法知道,他指不定要受什麼宮規懲罰。
何況半空中就有一個。
他最後再望了一眼半空的女子,便低眸踏步離開,沒有說什麼,他沒有想道,她被派去照顧歐陽凌飛的女人,
走離芙蓉院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身邊的侍從卻開始說話了。
“沒想到過了那麼久,雨護法還是一點也沒有變,還是和一年前一樣那麼好看”
“你說誰?”左易停下腳步,看着身邊的侍從問。
“雨護法呀,就是那個跟宮主帶回的姑娘比試的那個女子呀,聽說宮主特意把出任務的雨護法召了回來,就是爲了照顧和保護那個姑娘,可見宮主有多麼在乎那個姑娘。”那個侍從開口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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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個女子就是雨,冷月宮的第七大護法”左易有些喃喃的說道,心裡突然有些苦澀,好像心裡有什麼東西沉了下去一樣,就好像是一株草,努力想要的破土而出,好不容易破土而出,卻適逢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來得那麼不是時候,走得那麼的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