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拉住崎雪,看着無巒,心中有無限的憂慮,她嘆了口氣,緩緩道:“他是無巒,是雍記藥鋪的小二,你應該見過的,所以我就沒再介紹了。”
“雍記藥鋪的小二?”無巒在心中默默唸着。突然聽到這種可恥的頭銜,無巒感到從所未有的厭惡,“對,就是因爲只是個小二,所以被老闆利用,所以那個黑髮紅眼的傢伙可以隨手取自己性命,所以自己會被淪落到此處。”想到在雍記藥鋪攻擊自己的那個黑髮人,無巒彷彿明白過來,那個人正是現在已變成銀髮紅眼的承風,他一直定定地瞧着承風,那雙帶着恨意的雙眼像兩團火在燃燒。
“就爲了來救曾經殺害自己的妖魔而葬送自己性命嗎?”無巒心中無數次想着這可笑的事情,爲自己的愚蠢與可悲的命運感到可笑。
而承風依稀記得這個叫無巒的人,只是對這個與他們毫不相干的人竟然也會出現在這裡感到意外,他並不想過問爲什麼,因爲從第一眼他就不喜歡這個胡亂叫囂的人,他只是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便側過頭去。
“你們退開吧!”承風閉着眼朝他們說着。
“行嗎?”婕藍害怕承風會承受不了炎麟劍對他力量的剝奪,有些擔心。
“我不喜歡被人妨礙。”承風低沉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沉悶。
衆人都退到了左牆角,期待着會有奇蹟發生。
承風睜開眼,擡頭望着沒有出口的洞頂,開始緩緩拔出炎麟劍。
紅色魂氣開始縈繞炎麟劍,這把不起眼的鏽劍在承風的手中再次甦醒過來,當衆人聽到附着在炎麟劍上的麒魂發出的低吼聲時,他們的心都提了起來。
紅色魂氣像焰火一樣纏繞到承風的手臂間,彷彿在吞噬他體內的力量而作爲食物,吞食得越多,紅色魂氣便越濃越烈,等到魂氣變成血色時承風便揮舞起炎麟劍,縱躍而起,朝洞頂直插而去。
紅色魂氣突然變成麟獸模樣,直衝洞頂,爆炸一般的力量使得整個洞穴都搖晃起來,當麟魂觸及洞頂時,洞頂的岩石開始破裂開來,那些碎石土塊不斷往下掉落,眼見洞頂就將被魂氣打開時,突然洞頂外一陣刺目的白色之光照射進來,像無形的海潮翻滾的力量一般反擊回來,而那股無形的力量將魂氣逼了回去。麟魂開始反向擊向承風,承風見到這情況,想放開炎麟劍,但是手與劍彷彿合二爲一了一般,竟放不開。
就在那一瞬之間,魂氣已經籠罩了承風全身,承風只感身上的骨節發出一連竄‘咯吱咯吱’的聲響,最後一陣劇烈的疼痛直蔓向心髒,承風意識漸漸混沌起來,他跌落下地面,昏死過去。而他手中的炎麟劍也恢復了原來鏽鐵的原狀。
婕藍崎雪忙奔到承風身前,搖晃着他,呼喊道:“喂,你怎麼樣,喂,聽見我們說話嗎?”
沒有迴應,連呼吸都是如此的微弱。
“他不會有事的,不會。”崎雪再次落下了淚。
“都怪我,要是不是我讓他試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婕藍自責起來。
黑豬怕藍太傷心,走到她身邊,安慰道:“藍,不關你的事,你別太難過了,承風他願意這樣做,也是爲了大家能活着出去。”
“活着出去?”婕藍已經不抱希望了,“這想法從一開始就太荒謬了,是我自以爲是覺得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卻沒想到害了他。”
“他應該暫時不會有性命危險,等出去能夠及時治療就會沒事。”黑豬很鎮定的說道。
可是別說出去治療,只怕這輩子也無法逃出此地了,“龍奕,認識我你會不會後悔?”
黑豬突然聽到婕藍這樣說,有些疑惑,但很快明白了婕藍的意思,“我跟你是命中註定是要相遇的,如果,如果我早一點找到你,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都是我沒用,到現在才找到你。”
到現在,他都沒有怨怪自己一點,婕藍擡起眼溫柔地看着黑豬,她伸出有些冰冷的手緊緊握着黑豬肥胖的前腳,苦澀一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麼說。要是咱們真死在一塊了,只希望大家相互間都不要有怨言纔好。”
聽到婕藍這樣說,大家才真的覺得已經沒有出路了,珞摩崎雪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有些黯然地看着婕藍,眼中帶着些許不甘的傷感。
以爲一切都會結束,以爲生命就將在此終止,但是那從洞頂上傳來的閃電劃過般地聲音快速地傳進了衆人的耳膜。而那聲音過後,洞頂竟再次搖晃震動起來,彷彿在山頂之外有一個龐然巨物在推倒聖靈山一般。
婕藍擡頭望向洞頂,不由驚道:“是有誰在外面來救我們嗎?”
沒有人能回答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只能這樣仰望着,彷彿落入深淵的囚客守候着重見光明的微薄願望。
每個人的瞳孔都閃着亮光,在期許的同時他們又恐懼着。因爲他們不知道究竟是有人前來救他們,還是說在那洞頂之外的是更加窮兇極惡的怪物,以至於讓他們早一步走入地獄的通道。
命運從來不曾明示,就如這羣被命運牽扯在一起的他們,面對生與死之間,他們又該期許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