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之上是一條通往赤燕城的官道,而要去平都,則必須前往赤燕城。
平坦的大道延伸到盡頭,顯得那麼的無邊無際。
婕藍走在最前面,面色顯得很難看,而崎雪一直調解着尷尬的氣氛,可好似沒有一點用處,雪鶴變成雀鳥大小,站在崎雪肩頭,凝望着一路的風景,或許只有它才如此的悠閒。
想讓三人一起乘坐雪鶴到赤燕城是不可能的吧!
承風走到崎雪前面攔住她:“我沒有必要跟你們一路,在我真的發火之前最好解開封印……”他依然豪無表情地說着每一句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一般。
崎雪搖了搖頭:“不行的,如果只是以往的那封靈珠,我能解開封印,但是封靈珠現在是靠藍魔之血的力量封住你的,除了婕藍,世上沒人能解開,所以…”崎雪抱歉地笑了笑。
“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嗎?”承風眉頭一緊,帶着肅然的殺氣。
崎雪卻只是笑笑:“我從來都不是聽從你的命令而存在的。”她瞧了眼婕藍:“還有,你最好別招惹婕藍,現在的你可不是她的對手。”
承風面色顯得更加冷酷起來,他冷冷一笑:“是嘛?可真是囂張啊!”他開始反身往後走,想要離開崎雪二人,崎雪看着他的身影,說道:“我還忘了說了,封靈珠離開施咒的人超過千里的話,它便會吸走你的所有靈力、精魂,到時候你連活着都沒有權利了,所以,你最好還是跟我們一處。”
承風停下腳步,他閉上雙眼,強自壓着心中的怒氣,俊冷的面孔顯得格外的陰沉,他返回身來,跟了上去。他走到崎雪身側時,低語說着:“總有一天你會因爲違抗天命而受到誅戮的,不過別以爲我會感激你的恩情。”
崎雪突然像被閃電擊中一般,呆立當地,他看着承風的長袍被風揚起,俊美的側面映照着餘輝的光芒,像一個聖者,不禁生畏。
崎雪的心沉落下去,沉落下去,像無底的深淵。
可是很快她又恢復過來,她看着承風的背影,覺得只有這樣,站在他的身後,看着就好,只要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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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馬蹄聲急促傳來,蕩起的煙塵飄散而來,是一輛馬車駛過大道。車後載着一些布匹藥材,而馬伕是一個三十來歲穿着樸素的夥計模樣,或許是哪個綢緞鋪、藥材鋪的下手吧!
崎雪看見絕塵而來的馬車,便想她們三人的傷都還未好,何不就此借乘一下呢,她站在道中央,舉手示意讓車停下。
那馬伕看到道中間突然闖出個美貌女子,忙得勒住繮繩,停住了車,他定睛看着面前這三人,覺得無比的奇異,或許在他一生中都未見過像他們那樣絕美如仙眷的女子吧。
馬伕的神情可以想象有多麼的癡迷。
崎雪走到她面前,捋了捋額前白髮,笑着道:“我們三人想要搭乘你的車去城中,不知道方不方便。”
馬伕的臉突地紅了,但是癡迷了一陣之後那馬伕彷彿恢復了理智,道:“你們…你們是妖魔?”
婕藍最痛恨別人這般稱呼自己,她走上前,陰冷地瞧着那車伕,“你剛說什麼?”
那車伕看着面前這個帶着殺意的怪異女子,嚇得顫抖了起來,他立刻甩了下繮繩,希望趕馬快點逃離這幾個妖魔,但是那馬看着面前發着寒光的婕藍,早已屈膝在她身前,不敢動彈半步了。
婕藍走近那車伕,那車伕嚇得連忙往車棚裡鑽,顫聲道:“你…你想做什麼…不要吃我!”
“你如果再敢說我是妖魔,我就真殺了你,借你馬車一用。”婕藍跳上馬車,看向一旁傻住的崎雪,“不是你要攔的馬車嗎?怎的又不上來?”
崎雪從來沒有見過婕藍竟然也會做這種事,難道是因爲經歷了村落那件事才變得如此,不過看着這般的她崎雪倒也覺得有趣,她拉住婕藍的手,也上了車。
對於承風,婕藍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開口讓他也坐進來的,倒是崎雪喊道:“喂,你不上來也可以,但是要是你落後我們越遠,你的力量就會被封靈珠吞噬得越多,到時候隨便一個小妖怪估計你都不是對手,所以你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哦。”崎雪嬌笑了一下,便放下車棚竹簾,不再管承風。
承風頭也不擡,他手一起,便將那馬伕從馬上拉了下來,往婕藍身前使勁一扔,婕藍側身讓了開,那馬伕撞進車內,頭磕到車棚,痛得大叫起來。他撐起來朝承風怒吼道:“喂,你在做什麼?”承風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銳利兇狠,帶着肅然的殺氣,那馬伕心中打了個寒顫,便不敢再言語,抱着頭懊喪地待着。
婕藍看他神氣的模樣,又怎不厭惡,但被一旁的崎雪拉住,說道:“讓他做我們的馬伕也沒什麼不好,你說是吧!”婕藍忍了下來,扭過頭不願看到承風的背影。
而承風也冷哼了一聲,他一甩馬繮,‘啪’一聲馬臀吃痛,瘋狂地飛奔起來,而車棚顛簸在道上左右上下地劇烈搖晃,棚內的綢緞藥材散了下來,而那馬伕則左右地滾來滾去,被弄得狼狽之極。
婕藍冷冷一笑:“可還真是小氣的傢伙。”她施動靈力穩住車身,車棚就如沒有移動般靜了下去。而那馬伕瞧見婕藍手間暗運的藍光,嚇得張大了嘴,怔在當地。
“你們…你們”驚恐的神色不亞於看見鬼魂一般,慘白的面孔彷彿面臨死亡,只等到最後的審判。
崎雪看着面前這個車伕,見他二十幾歲的模樣,身着粗布麻衣,平凡的外貌倒是有雙很亮的眼睛,崎雪皺了皺眉,沒好氣地道:“喂,你真怕我們吃了你啊,我對滿身都是臭味的可沒半點興趣,你再這樣一驚一乍的,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那車伕連忙用手捂住口,躲在車棚角落裡,不住地顫抖着。
“喂,你叫什麼名?”忍不住寂寞的崎雪詢問道。
“無…無巒!”那車伕不敢不回答。
“是去赤燕城嗎?”
“是…是!”
那叫無巒的見這兩人彷彿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慢慢地也開始鎮定了下來,“兩位…兩位真不是…”
婕藍眉頭一皺,銳利的雙眼冷冷地盯着他,讓他把下半截的話給吞了回去。那無巒知道自己若再多嘴,只怕沒事也會找出事來,就靜靜地待在車棚中,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