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藍的脣上還殘留着他的味道,她狠狠地盯着此人,已經羞怒到不知該如何措詞,但是她知道只要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受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的控制,她轉身離開,卻見一道身影疏忽而至,擋在了她的面前,“你可是第一個我這般對你卻不知道感激的女人,從我這出去若是被護衛軍見到,便會認定是我窩藏了刺客…”
“所以呢?”婕藍冰冷強硬的語氣顯示着她的忍耐與憤怒。
“在這裡出什麼差錯,我自己倒並無所謂,反正這些人都奈何我不得,不過若是拿這些紕漏來對付王上,我雖然不心疼,可某些人將來一定會心疼。”
婕藍毫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我對你的事沒有任何興趣,請讓我離開。”
“哦?是嗎?不過你只要踏出這裡一步,你便立刻會被這城殿中的護衛軍抓捕,這些人對闖入城殿的人是從來都不會心軟的,或許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慘果,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出去嗎?”他說話的語氣帶着挑釁,那經久不滅的笑容像綻放的罌粟花,雖美卻彷彿是一種毒。
婕藍知道,自己冒着生命危險闖進城殿,目的就是爲了救出承風,如果自己反而被捕,那此行又有何意義呢?她忍住憤怒,側過臉去,不願再看一眼仍赤裸着上身的此人。
這少年見婕藍羞澀模樣,又放肆地一笑,“說不定某一天我們就會這樣坦誠相對,到那時我可不希望看到的還是這樣的你。”
婕藍面上一紅,在心裡不知道狠狠罵過這人多少次,但也只是在心裡而已,現在的她縱然是再怎麼討厭此人,也必須依賴他的保護。婕藍突然覺得自己是多麼無力的一個人啊,無論到哪兒,都彷彿是別人手心的螞蟻,找不到逃離的出口。
那人走到牀榻前,穿上黑色錦緞長袍,繫上用金絲織成的腰帶,戴中白色閃着光亮的環戒,那俊美的身姿如籠罩在光環之中的碧水,隨着它潮起潮落聲響合着美妙的聲弦而成的一曲華麗神秘的樂曲,你只能沉醉其中,而忘身自己。
婕藍不得不承認,面前的這個人確實太奪目,太耀眼,即便是生爲女子的她都感到些許的自慚羞愧。但是這並不足以改變她對他惡劣的印象,倒反而覺得這樣的他是那麼的不真實,那麼的不可信任。婕藍突然想到黑豬,便又是一陣的擔心。
不知道黑豬他有沒有事,是逃脫了還是怎樣?婕藍有太多的疑問,但是隻要想到黑豬,婕藍心中就有一股暖流緩緩流過,溫潤着她那冰冷而又桎梏的心。
那人彷彿看出了婕藍臉上現出的異樣神采,雖然並未追問,但也隱隱地有着些許的不悅,他將一件黑色男式的短衣扔到婕藍身上,說道:“穿上這個!”
“誰要穿你這裡的衣物。”
“我讓你扮成我的護衛,這樣就可以跟着我隨便進出了,不樂意的話那我也只好將你交出去了。”
婕藍咬着牙,她走到屏風後面,脫下自己那件已經有些破爛的藍色長裙,換上這短衣,雖然顯得有點肥大,但倒也顯得方便舒適,她走出屏風,那男子看到她這副打扮,笑得更加地肆意,“看來這倒更適合你!怎麼樣?就這樣一直做我的貼身侍衛,我可是會好好待你的哦。”
婕藍真恨不得讓眼前此人立時消失,她仍然將那把鐵匠老頭所給的炎麟劍負在背上,然後將長髮挽起,這樣一打扮,若不細看她那清麗秀美的面龐,只怕誰都會當她是一個男子。
那人斜倚在香木椅上,饒有趣味地欣賞着婕藍,微微眯縫的雙眸帶着神秘而又狡黠的氣息,彷彿是在玩味一件上古之物,喜愛中帶有佔有的慾望。
“我很想知道你闖進城殿裡是爲了什麼?不要告訴我是爲了來見我?”
婕藍哼了一聲,將頭側開,“很遺憾,我確實是來見一個人,並要把他帶走,只可惜那人不是你。”
“哦?男人?你這樣我可是會吃醋的哦?”他那永遠帶着笑容的面孔彷彿被煙霧籠罩,你永遠看不清楚他真正想着什麼。
“那我很想知道,你又究竟是誰?看來身份一定很高貴吧!”婕藍說到高貴一詞時,帶着嘲諷的意味。
“你終於對我感興趣了,那麼,你可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擎戰,至於什麼身份,將來你會知道的?”
婕藍冷冷一笑,“夠了,我也沒必要知道那麼清楚。”
擎戰嗎?不知道他是不是對自己在撒謊,不過就算是在撒謊那也沒什麼關係?因爲這對她來說並沒有絲毫關係?反而更加關心承風和龍奕的安危。
窗外有燈光微動,亮光靠近門前時便停了下來。
難道又是那些護衛軍來搜查自己嗎?婕藍緊握着手,小心戒備着。
只聽到外面一個宮人尖聲尖氣地恭請道:“主上請擎戰少君前往極樂閣赴宴!”
擎戰從椅上站了起來,對着身邊的婕藍道:“想要找人,就先陪本君去趟極樂閣,做好我的貼身護衛吧!”
婕藍輕咬嘴脣,秀眉微蹙,左手緊緊握着右手,彷彿在爲做決定而苦苦掙扎着,最後,她走到擎戰身後,雖仍側着頭不願正面視他,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他這般無禮的要求。
擎戰淡淡一笑,便朝門前走去,當欲打開門時,又回過頭來問道:“不知道哪個男子會有這樣福氣讓你捨身來這裡救他?”
婕藍臉龐微微一紅,輕聲道:“他叫承風,不是什麼人類,不過是個妖魔罷了!他是被空靖抓走的。”
“哦?妖魔嗎?”又是那滿意而又帶着邪氣的笑容。
他拉開門,便看到門外俯首恭迎着的四名宮人,前兩名提着紫硫燈,站得稍遠一些。擎戰並未與他們搭話,手輕輕一揮,那兩人宮人便退步讓開走到走廊稍靠兩側的位置才帶頭領路,擎戰邁開步子向前走着,那股威嚴與霸氣不由間彰顯出來,就連跟在身後的婕藍都感覺到了,此時的他彷彿有着凌駕於王者的氣勢,既讓人畏懼又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