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她四目相對,她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起來,只見她一邊伸手去脫她的外套,一邊對我說道:“轉,把你的揹包套在頭上。”
“嗯!”我頓時納悶的皺起眉頭。“這是要……幹什麼?”
她將我的揹包倒空,朝我丟過來,我看見脫掉外套的她,身材曲線更加玲瓏。她裡面穿的是一件淺灰色的衛衣,與她曼妙的身材裡外呼應,將身體的每筆線條都勾勒的恰到好處。
“你還楞在那幹嘛?”她突然打斷我已經發直了的目光,將腰間的彎刀抽出來,一個翻轉插入草地中,接着說道:“如果不照做,你知道後果的。”
我當下不置可否,轉過身去,將揹包套在了頭上。腦子裡此時,閃過武俠中,高人修煉獨門武功時,脫光衣服採集天地之間,日月精華時的畫面。我的心跳不知爲何跳的飛速,耳中除了不斷傳來的心跳聲,還有她繼續脫衣服的聲音。眼前是暗無天日的黑色,我只能在心中暗自思忖:光天化日,青山頂上,芳草茵茵,一個美麗而又年輕的酮體,這是怎樣的畫面?我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替兒爺解術需要不着衣物,但她爲了解救兒爺,而做出這樣的犧牲,這一點,着實讓我汗顏不已。
大約沉寂了兩分鐘,一種口舌不清的吟唱時有時無的響起來,每次都很短暫,根本聽不清唱的是什麼。期間還夾雜着小聲的,快速的,一聽便知是某種咒語一般的細細碎語。
大約過去一盞茶的功夫,就在我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有什麼東西推了我一下,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又感到突然被人狠狠的給踹了一腳。我此時頭上套着揹包,又完全沒有防備,頓時重心一偏摔倒在地,並且還在地上連滾了幾下。
說實話,當時心裡真的沒有多想,只是一個人在受到攻擊時的本能反應,我出於本能的一把掀開揹包。當一副跪在芳草間雙手高舉,緊閉雙目,美妙絕倫的玉體映入我眼中的時候,我才知道就在摔倒的一瞬間,竟然改變了我原先面朝的方向。
那是一種比強光手電還要刺激人眼球的存在,我趕緊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灰頭土臉滿身血垢的胖子,正在向我撲來。當下根本沒有害怕和驚悚的時間,我一把抄起插在身邊的彎刀,一個魚挺起身,舉刀便朝那又復活了的屍體迎去。
當下一個照面撞在一起,這已經死了的屍體,也不存在什麼殺人不殺人的顧慮,我二話沒說,甩起來一刀就向它的咽喉割去。誰知這被血凥子控制的軀殼,竟然如此之靈巧,身子向後一仰便生生的躲了過去。我大臂張開,彎刀撲了空,一時收不住身勢,又被其擡起來一腳踹在胸口,頓時飛出去老遠。
我捂着胸口踉蹌着爬起來,見那屍體正準備向一旁作法的無名撲去,我當下連忙一個飛身過去,撞向那屍體,隨即和它一起倒向一邊。混亂到的扭打,我拼命的來回飛舞着手中的彎刀,怎奈這只是一具行屍走肉,縱使血肉橫飛,也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而對方打過來的快速而又有力的拳頭,時不時的落在我的和頭上,三兩下的功夫已然令我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只覺得頭都被打懵了,我心想再這樣下去,我非得死在這血凥子控制下的死胖子手裡。
跟他硬拼是絕沒有出路的,關鍵是我還得護着無名和兒爺,這跑又跑不得,打又打不過,眼下只能想辦法控制他的行動。我經過彈指間的思量之後,猛的擡腳將它蹬開,然後爬起來,一邊朝井口退去,一邊不斷的與它纏鬥。
我就這樣且戰且退,將它引至井口處,然後瞅準了機會,上去猛的一腳將它踹下井裡。看着它跌落井底,我當下喘了一口氣,趴在井口邊,朝下望去。只見這死胖子果然不肯罷休,沒一會又爬了上來,就在它剛剛爬至井口的時候,我居高零下照着它的頭就是一腳,將它又給踹了回去。現在的局勢可以說是我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這就跟打仗一樣,佔領着制高點的一方,還不是想怎麼壓制對手就怎麼壓制。
這死胖子,或者應該說是它體內的血凥子,絕對是意志頑強,堅持不懈的楷模。它一上來我就給它踹下去,下去了它再上來,然後我再給它踹下去。如此反覆了不知多少個回合,我盯着那還在不知疲倦,不斷重複的向上攀爬的死胖子,竟然越來越覺得有些眼熟。雖說它的臉已經亂七八糟不成樣子了,但是從整個臉型以及那胖胖的身材,還有那稍稍還是能看出些端倪的五官來看,確實越看越像一個人。
我盯着又快要爬上來的面孔,還正在納悶中,這個時候肩頭突然落下一個什麼東西,頓時下了我一跳,扭過頭去一看,竟然是兒爺醒了。我又朝身後看去,只見無名已經穿上衣服正朝這邊走來,她沒有戴帽子,風衣的鈕釦也沒扣。飄逸的長髮和風衣的衣襬,在猛烈的山風中,迎風擺動,與柔美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場,就在此時此刻,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她走到我的身邊,沒有看我,而是將手一彎,擺在我的面前。我很識相的將彎刀交到她的手上,只見她剛剛觸到刀柄,彎刀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刺向又爬上來的死胖子。她應該是挑斷了什麼經脈,我只見那屍體頓時就軟了,像是突然沒了支撐的木偶,又摔回了井裡。
她將彎刀收回腰間。“我們擋在了通往神廟的唯一道路上,血凥子對屍體非常敏感,它們是想去廟裡。”她將衣服扣好,走回去又戴上她的鴨舌帽,對於我掀開揹包時看見的驚豔一幕,卻是隻字未提。
雖然當時她是雙目緊閉,但她完事後見我已經拿掉了揹包,絕認爲我沒有看見過她的玉體。按照她一罐的作風,雖然不見得會殺我滅口,但我當時真怕她會挖掉我的雙眼,以便用來祭奠她終將逝去的。
我當下見她絲毫沒有要發難的意思,頓時就鬆了一口氣,懸在心口的一把刀子,此時也是煙消雲散。我隨即伸手摸了摸兒爺,朝它笑了笑,心想,你這個猴精也差點把我給嚇死。
“你的意思是,現在廟裡出現了屍體?”我這時走過去朝她問道。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入廟裡。”她收拾整頓好一切,便朝山頂走去,走的比先前更加匆忙。
我快步的跟上去。“你知不知道那胖子是誰?”
“不知道。”她幾乎是跟着我的話音之後,脫口而出的,好似沒有經過大腦一樣。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反脣相譏的回道。“你認識我的東家,不可能不認識那胖子。”
她沒有再回答我,也沒有停止的步伐,只是一個勁的快步朝着山頂行去。
我一邊加快腳步跟上,一邊開始在心裡暗自盤算。那胖子出現在這裡,或許說明寶哥當初來這裡,也是和我一樣被蒙在了鼓裡。他也是被一個幌子帶到了這裡,他最初來這裡的目的,當到了這裡之後,一定發生了反轉。只不過他比我要鬼精、要有心機的多,他不但很早便發現了問題,還開始將計就計,甚至是反客爲主。因爲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他爲什麼始終不肯露面,並且還在暗地裡給我留下線索。他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引導我這個戰友,幫助他一起,去實現某個目的。
只怪我沒有他那樣的頭腦,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掌握他留給我的信息,他到底想告訴我什麼,我至今依然是一知半解。我當下只覺得,我和寶哥的背後,似乎有張無形的大手,它妄圖想要操控一切,現在卻正在遭受着寶哥無情而又有力的抗擊。
這個時候,走在前面的無名突然轉過身來,朝我丟過來一個東西說道:“這個是從那胖子身上搜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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