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裡的氣溫不那麼嚴寒,許仙很有可能會脫下褲子,對着外面噓噓一番,畢竟這也是人生一大樂事。與其面對裡面那三個女子,倒不如看看冰天雪地,感受大自然的浩瀚。
不過,天邊突兀出現的一道蛇影,倒把他震懾住了。那是一條百丈來長的巨蛇,逶迤在千仞冰柱峰,風雲相從,呼嘯而來,轉眼間就落到了許仙的身前,幻化出一道男子身影,正是先前見到的騰蛇大聖。
“騰蛇大聖,你來看素貞?”許仙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個妖族大聖,到這裡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兩天,他就一直的倒黴,無論是白素貞和林雲若打架、還是和好,他都被置身之外,彷彿,她們兩個,並不是真的爲了爭個高下,而是爲了排擠許仙。
非但如此,水妖大聖的邀請,使得許仙的處境,愈發艱難,甚至都被她們二女給徹底的趕到了外面。
這個騰蛇大聖,是白素貞的上屬,也是蛇族的統領、大聖,在妖族中有着極高的威信。
“我來看看白蛇和青蛇,你不用緊張。水妖可能和你們有些誤會,我來解釋一下,”騰蛇大聖轉身走進洞穴內,來到火堆旁,說道:“許仙被你們趕到了洞口,莫非你在生氣?”
白素貞臉色默然,沒有站起身子迎接騰蛇大聖的到來,彷彿也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小青亦是哼哼,坐在一旁不說話,只有林雲若連忙站起了身子,對騰蛇大聖說道:“他說有些悶,這纔出去透透氣。”
許仙心中雖然滿是嘀咕,但也得給白素貞個臺階下,於是也走了進來,說道:“我和素貞很好,只是不知大聖來到這裡,是爲了何事?”
騰蛇大聖笑了笑,也做到了火堆前,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前一次長老們派你們前往錢塘縣,是有了些兇險。不過你們既然能夠出色的完成任何,也足以證明了你們的實力,相信以後,長老們必然要對你們另眼相看了。”
“你說的好聽,”小青哼哼,似是不滿,道:“你們知道,那個魔道聖君靠不住,卻也不說,只是讓我和姐姐傻傻的去送死,你們是把我和姐姐都當成了棄子,這樣一來,女媧宮對你們的約束也就小了許多,你們更可以肆無忌憚了。不過,還好聖女聰明,早就看穿了魔道聖君的意圖,把他引到了觀世音的面前,現在生死未卜。否則,你也別想着在見到我們了。”
小青的怨氣甚重,一股腦都丟在了騰蛇大聖的身上。
許仙在一旁,看的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按理說,小青和白素貞,都是蛇妖,都應該是騰蛇大聖的下屬。不過聽小青這麼一講,說這一切都是個陷阱,這令許仙心頭也不由對騰蛇大聖生出了一些警惕,畢竟,小青說的,也很是在理。
林雲若悄聲坐在了白素貞身旁,面色平靜如水,不顯山水。
“其實,這裡面有一個關鍵性的人物,也就是我今天來,要和你們說的。”騰蛇大聖,也不對小青的抱怨,做出迴應,而是話鋒一轉,說道:“宗內的五位長老,個個都是手握重兵的妖聖,但只有水妖大聖沒有絲毫兵權,你們知道爲何?”
白素貞默然,林雲若不言不語,只有小青一個勁的搖頭,表示不知。
小青是個直性子,即便剛纔還是怒氣衝衝,轉眼間也就雨過天晴了。
“其實,我們也都料到,這一次的計劃,有蠱王宗聖女幫助,必然會成功。巫族雖然勢微,但他們經歷了一次有一次的殊死搏鬥,智謀和計策已經達到了一種恐怖的境界,縱使佛門實力通天,也會有力無處使,只得懊恨。”騰蛇大聖說道。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險些被殺,都是那個魔道聖君害的。”小青冷哼道。
當初,在魔道之下,魔道聖君要把白素貞的紫薇之氣搶來,甚至,還要將他們全都誅殺,險些喪命。小青對此一直耿耿於懷,而今見到了計劃的主謀,她更不會輕易放過他了。
和林雲若在一起,使得小青的嘴巴也變得尖銳起來,得理不讓人。
“其實,無論是錢塘縣之行,還是宗主換位,都在圍繞着佛門進行,這也是五位長老共同的意思,”騰蛇大聖說道:“水妖大聖,只是一個幌子,用來迷惑佛門。現在,東方琉璃光世界的佛教,已經北上,路過金國,蒙古,直逼北俱蘆洲,他們想要將妖族徹底剷平。不過,我們示弱,用水妖大聖迷惑佛門,然後再在暗中,對佛教施展攻擊,就能夠出其不意,取得勝利亦是簡單至極。”
“說來說去,你還是沒有說,爲何把我們派到錢塘縣去送死。”小青仍舊咬住話語不放,說道。
在她眼中,沒有比這事更好玩的了,就像當初,她一個人的“調戲”許仙和白素貞一般。
許仙默默的坐在一旁,一聲不吭。這種事,不是他這個外人攙和的,雖然他與白素貞已經拜了堂——
這北俱蘆洲,似乎還沒有流行拜堂,這裡仍舊是走婚制度,誰看上了哪個女妖,都可以與其梅開一度。
“水妖大聖,不是敵人,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五位長老,也都一直在致力於恢復妖族的繁盛。這北俱蘆洲的氣候太過於惡劣,修爲低下的小妖,都被凍死了,妖族的數量,不增反減。我們必須攻進中土,在中途開枝散葉,從而獲得生存地位。”
騰蛇大聖頓了頓,又道:“那水妖大聖,你也知道,她生性風流,沒有什麼節操,就算他與許仙真的發生了什麼,你也不該生許仙的氣。你要知道,水妖大聖,並沒有針對你,而是在針對你的一句話。”
許仙額頭驟然滲出了兩根黑線,恨不得即刻將騰蛇大聖給丟出去。
他根本就沒有和水妖大聖發生什麼,但被騰蛇大聖這麼一說,立刻就變了味道,他只得悶悶的低下了頭,憤憤的在心中罵咧道:“你妹啊,坑爹呢,你好好的說着策略,說着如何對付佛教不好?幹嘛扯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