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精緻面頰近在咫尺,噴香的氣息撲打在耳側,撩撥着許仙耳垂上的所有神經,令他渾身緊繃、氣息沉重,心中的騷意大起,恨不能立刻翻身上馬,將她推倒在地,在扯去她腰間衣帶、褪去衣衫——當然,許仙也只是想想而已,王夫人絕對碰不得,這是許仙與她打交道所領悟出來的真諦,更何況四周的觀衆也着實多了些。
王夫人的誘惑絕不僅僅是她,更在她話語之中。
等會她支撐不住時,你就湊上嘴巴,親她幾下,就能夠救他了——
難道是說,等白素貞被羅漢梵音陣阻亂了真元運行之時,許仙對她親吻兩下,就能夠讓她免於現形?
許仙嚥下口唾沫,望了望白素貞,見她只是垂下了頭,沒有肯定王夫人的話,卻也沒有否認。
小青哼哼的坐在白素貞身旁,不理會許仙與王夫人。
“你還是童子之身,體內蘊含着極爲濃郁的陽氣,這對於妖族來說,可是一件大補。所以等會你看到她們撐不住了,就親親她們,小乙哥,記住了嗎?”王夫人眉目清揚,面上笑意濃郁,如春山楊柳。
“記住了,我這只是爲了救助白姐姐和小青妹妹。”許仙點點頭,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姿態,而後話鋒一轉,又笑問道:“那等會要不要我也親親夫人?”
“不用,”王夫人伸手指了指後方,說道:“我還有他。”
許仙順着王夫人所指望去,卻見不遠處果站着一些人,竟然是邵公子、李大寶一行人。
“你陪陪你的白姐姐吧,我先走了。”王夫人對着許仙嫵媚一笑,而後站起身子,與丫鬟一道,向着邵公子的方向走去。
“吃人不吐骨頭的女人,”許仙嘟囔了句,便坐正身子,等待着法海,甚至有些期待那所謂的“羅漢梵音陣”了,畢竟——畢竟可以佔到白女神的便宜不是。
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擁擠。方纔還空蕩蕩的四周,又擠上了許多的人。許仙只得向着白素貞擠了又擠,甚至他都能夠感覺到緊緊貼着自己身子的白素貞身上的溫度,和輕微的些顫抖。
許仙腦海中滿是迤邐念頭,再想着待會如何親吻白素貞會好一點,在想着應該是幹吻還是溼吻,抑或是上吻下摸。
忽然,保叔塔上的燈火驟然熄滅,四周登時陷入了一片黑暗,衆人的燥亂議論聲瞬間變成了枯寂,彷彿連呼吸聲也無法聽到了。而在遠方的講壇上,法海的身體卻忽地暴漲起萬丈金光,猶如一輪烈日,照亮了整片夜空。
法海雙掌合十,口中念道:“佛言一切衆生皆有佛性,本來不生,本來不滅。,只因迷悟而至升沉。何以故?衆生長迷不覺,所以永劫墮落。諸佛常覺不迷,所以永成佛道。若有男女求佛道者,進道功程權分四級,號四句偈:一曰空身,二曰空心,三曰空性,四曰空法……”
法海只是在講着些淺顯的佛教奧義,傳播佛教。他聲音雖小,卻如同滾滾悶雷般響在耳側,極其洪亮。許仙知曉,這是將聲音用法力傳播出來,這也顯露出了法海高深的法力。
四周那些俗人平素裡只顧着生計,耕田從商,工藝養蠶,娶妻生子,傳宗接代,根本就沒有時間、也從未想過這些生存道理。此時聽法海講座,也盡皆面色恭敬的聽着,並在心中默默記住。
“唵嘛呢叭咪吽!”
法海將了一段佛教教義之後,忽然話音一轉語氣鏘然,竟然改口唸出了佛門六字真言。
他聲音極爲洪亮,就像是平地一聲炸雷,在場衆人身體盡皆一顫,面露敬畏,匍匐跪地,似在祈求着佛陀菩薩,口中也紛紛隨着法海口音,唸叨着這句六字真言。
“唵嘛呢叭咪吽……”
那些坐在人羣中的和尚,也與此同時,快速的念出了這道六字真言。無數道聲音匯聚在一起,就像是一股甚有節奏的梵歌,漂浮在夜空之中。
許仙打心眼裡是很反感佛教的,是以法海講的那些教義他不會像旁人一般默記下來,也不會像他們那樣應和着法海吟唱六字真言,而是在細細的感受着這所爲的“羅漢梵音陣”。
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沒有所謂的迷惑人心,就像是一陣極爲普通的吟唱。但方纔過兩個呼吸之後,許仙卻發現自己也漸漸的迷惑了,因爲這陣子梵音,似乎並非由這些平民百姓、和尚、法海口中念出,而是來源自東方的天際,從未知空間中傳出的一連串梵音歌唱,猶如一股清澈的流水,盪滌心田。
“嗯!”
忽聽一聲悶哼,接着便感覺到緊挨着自己的白素貞身體劇烈的抖動了下,許仙一驚,忙扭頭望去,卻見白素貞身上微微泛着白色光芒,氣息極其紊亂,而且她面色慘白,嘴脣卻殷紅如血。而一旁的小青更是不甚,她此時正趴在白素貞腿上,渾身劇烈顫抖,口中低聲呻吟,似是在忍受着極大痛楚。
四周的那些人都沉浸在了梵音之中,許仙卻隱約看到有着幾十個和尚,正手持金杖、頭頂金鉢,從四面八方朝此處快速走來。他們面色枯老幹癟,狀若殭屍就像是從地獄之中走出的幽靈,
“這都是幻覺,不要看。”白素貞眉頭擰成一團,面現些痛苦,甚至都有豔紅的血液從她嘴角溢出。
嘶——
陡然間一條猩紅蛇信從白素貞口中伸出,泛着幽異紅芒,沾染着濃重的血腥,看上去極爲恐怖猙獰。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是蛇妖。”
許仙輕笑一聲,扭過身子,雙手扳住白素貞肩膀,無視掉那條吞吐的蛇信,湊上嘴巴就吻上白素貞嘴脣。
只覺一片溫潤在嘴脣上蔓延,伴着一股清新脫俗的淡淡蘭花香。沁入心脾,許仙不由一陣慌神。
這明顯是許仙的初吻,也是白素貞的初吻,因爲他們的嘴脣貼在一起了良久,誰也沒有把舌頭伸出來的打算。
不過許仙想自己是男人,應該主動一些,便張開牙關,將舌頭伸出來,挑開白素貞嘴脣、牙關,伸出她的口腔中,想要尋找到她的丁香小舌。
但他的舌頭方纔伸入白素貞口腔時,便陡覺一股寒流涌出,瞬間便將他的舌頭凍麻木了。許仙大駭,忙欲將其縮回,卻覺那股寒流竟順着舌頭、喉嚨,急速蔓延至全身,將周身完全的凍住,竟然無法做出絲毫的舉動。
白素貞得了許仙陽氣支撐,緩過力道,忙伸手搭在小青後背,運起真元,一股股輸送進小青體內。
漸漸的,白素貞和小青身上的光芒淡去,又恢復成了平常模樣,而許仙卻一動不動,身體上覆蓋住了一層冰晶,愈來愈厚。
雲壇之上,一直緊閉着眼睛的法海,陡然睜開眼睛,爆射出兩道金光。他目光幽邃,望了眼遠處擁抱着的白素貞和許仙,輕嘆口氣,自語道:“巫妖佛道人,佛門氣運大盛,必將定三界、統五族,汝等又何苦螳臂當車、蚍蜉撼樹?”
“阿彌陀佛。”法海散去周身金芒,朗聲道了句佛號。
“阿彌陀佛。”衆人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