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程,你也好好看看,幾日後的大考必定會有用處的。 ”眼瞅着這傢伙反應不過來,沈崇名只好提醒道。
都這麼明顯了,肖鵬程要是再沒點反應,那可真是傻子了。就見他嘴巴一咧,驚訝道:“沈兄,你從哪裡搞到的,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啊!”
“噓。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趕緊看,看完之後自己寫一篇去,這篇得燒掉了。”沈崇名催促道。
“沈兄,小弟有件事情想和你們說。”肖鵬程卻是沒有去看,反而扭扭捏捏的說道。“我不打算參加科考了,而且也不想在國子監待了。”
“鵬程胡說什麼呢,大考三年一次,各地唯有舉人才有資格參考,咱們國子監生能直接參考不知道天下多少讀書人,你不參考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退出國子監呢,倒是你怎麼和你的家人‘交’代呢。”師丙正有些急道。
“是啊鵬程,事關前途,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其實這一天沈崇名早就預料到了,不然當初也不會搞出一言堂硬是把股份給了肖鵬程五成。但是作爲兄弟,還是需要讓他認真思考這件事。
“你們說的我都懂,可是小弟對做官這事實在是沒什麼興趣,你們也知道,我肖鵬程最受不得就是約束了。”肖鵬程認認真真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三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最後還是肖鵬程出言笑道:“看看你們一人一張苦瓜臉,我不參加科考有什麼大不了啊,不是還有你們兩人嘛,到時咱們官shānggōu結,富可敵國也說不定啊。”
“滾,你看看就我和沈兄這長相像是那種和你這樣‘奸’商勾結的人嗎?”師丙正指着自己的臉笑言道。
“不是像,壓根就是,哇哈哈哈。”說罷,肖鵬程起身就逃,小小的寢舍裡瞬間‘亂’作一團。
“哎呀呀,宋兄,這就是國子監啊,真是太壯觀了。”幾個進京趕考的紹興仕子在宋清揚帶領下沿着國子監的外牆參觀着。
“呵呵,這人算什麼,只可惜無法帶你們去裡面轉轉,不然那才叫開眼界呢。”宋清揚手搖摺扇笑着說道。
幾名仕子也是一臉的唏噓,沒能進去開開眼界,實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對了宋兄,怎麼沒見到沈崇名那廝啊,是不是早就被趕出國子監了?”一名仕子忽然開口問道。
宋清揚臉‘色’一變,乾笑道:“提他做甚,前‘門’有一顆數百年的老槐樹,咱們看看去。”
京城,禮部考場,人山人海。
“沈崇名!”一名官員拿着名冊高聲唱道,帶着三日食糧的沈崇名快走幾步到了他面前,笑道:“大人,學生就是沈崇名。”
沒等官員說話,兩個虎背熊腰的衙役就要動手搜身。
“幹嘛,本官讓你們動手了嗎?”官員厲聲喝道,兩名衙役不由納悶,這給考生搜身檢查可是他們的職責啊。
官員也不解釋,換了一副笑臉對着沈崇名說道:“沈公子啊,在下這就帶您去考試的地方,您隨我來。”這可是高‘侍’郎的得意弟子,哪裡能和平常仕子一起對待呢。
沈崇名心中也清楚是怎麼回事,微微一笑,道:“大人,後面那使學生的朋友,您看看能不能,呵呵。”
“呦,沈公子客氣了。”官員趕緊說道,立刻轉身衝着還沒‘弄’清楚怎麼個情況的師丙正擺了擺手,“這位公子也不用搜身了。”
“這是什麼人啊,莫非是京城中某位達官貴人的子嗣?”看着沈崇名和師丙正隨着官員進入考場,後面的衆仕子議論紛紛,紛紛猜測着沈崇名的身份,和這樣的人同場考試,還真是流年不利啊。
而就在隊伍中間的宋清揚卻暗暗生恨,這廝如此張狂,遲早有一日會大禍臨頭的!
“諸位考生注意,有藏於身體隱秘之中的文章現在‘交’出來還不晚,本官會看在你們年幼無知的份上放你們一馬。還有,考試中不得隨意出入自己的小格,違令者趕出考場剝奪功名,就算是方便也只能在小格之中!”幾個巡場官員來回走動大聲的說着考試是的規矩。
“大人,這小格子之中又要吃飯又要睡覺,更要安心寫字,學生覺得在裡面大小便不太好咯。”濃重的四川口音說出這番話,立刻引得周圍考生哈哈大笑,這哥們連官話都不會說還想做官啊。
“哪來的這麼多‘毛’病,這是規矩!規矩懂不懂,規矩就是你必須服從!”官員大步流星走到四川考生的格子前叉着腰大聲說道,唾沫橫飛嚇得四川考生一愣一愣。
官員卻不管這套,怒哼一聲又去別處‘交’代規矩。
“叫個剷剷,格老子滴爺爺再過幾天當了狀元郎,不整你個仙人闆闆跟你龜兒子姓,格老子滴。”考生一邊擦着臉上的口水一邊小聲嘀咕道。
“大人,規矩學生倒是懂,可您能不能給學生這馬桶拿個蓋子啊,不然這味道實在是受不了。”沈崇名滿臉哀求看着尋常官員。
“呦,這不是沈公子嘛,您稍等,在下這就給您拿個蓋子去。”官員一看是沈崇名,趕緊笑道,同前面那位仁兄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語。
看着他小跑着就去找馬桶蓋子,沈崇名忍不住搖了搖頭,**啊,沒想到自己也真的成了有背景的人。
鑼響三聲,照例的兩篇八股文,這題目是高拱這個主考官出的,文章也‘交’到了沈崇名手中,而最後一篇皇上出的策論,便是問帝王之心!
這樣的情況下,沈崇名再不中舉可就真的是沒有天理了。不過沈崇名現在卻遇到了一個大難題,原本以爲背熟的三篇文章不知爲何竟然忘掉了一些,這可如何是好?
“嗯哼。”高拱不知何時走到了沈崇名面前,發現這小子正咬着筆抓耳撓腮,不由得有些奇怪。
沈崇名擡頭一看是高拱,心中不由一喜,大救星來了!想着,伸手點了點腦袋,作出一張苦瓜臉。
這意思高拱自然明白,不由得有些撓頭,這弟子也太笨了一些吧?
不過這也沒辦法,雖然作爲自己的弟子在考場之中可以照顧一下,但是也不能太過分,不然沒法‘交’代。而且自己這弟子鬼靈‘精’怪,這點事情應該能難不住他的。
遞給沈崇名一個自己想辦法的眼神,高拱轉身而去。
“唉。“沈崇名嘆了口氣,倒是明白了高拱的意思,只能撓着頭髮自己想辦法了。好在還記的一些,胡編‘亂’造湊齊了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時間飛逝,不分晝夜的三天總算是熬了過去,衆考生一個個神情呆滯的被轟出了考場,而整個考場這時也是臭氣熏天,沒有絲毫書香氣息。
“沈兄,阿丙!”一早便侯在考場之外的肖鵬程一見二人出來,滿臉喜‘色’的招呼道。
“鵬程啊,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師丙正滿臉虛弱的說道,自從和沈崇名分開後,他也就和其他考生一般模樣了,吃喝拉撒全部在小格子之中,差點沒死在裡面。
沈崇名也沒好到那裡去,那小格子房地方太小根本施展不開,想睡個好覺都不可能,沈崇名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個地方美美睡一覺。
看着二人臉‘色’蠟黃,肖鵬程也顧不詢問考試如何,立刻連同小三子和幾名夥計,把二人扶上了馬車,直奔好再來酒家。
走得太急忙,沒有注意到剛剛走出考場的宋清揚‘露’出一絲冷笑,考試的時候他的小格子緊鄰沈崇名,倒是聽到了沈崇名進入考場不久便響起的呼嚕聲,就這樣的情況,他能得出什麼好成績來,這次定然是名落嵩山了。
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身上的那股惡臭總算是徹底去除了,沈崇名長呼一口氣,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享受起來,外面的生活真是太好了,就連這空氣都是如此清新。
“沈兄,好了沒有,開飯了!”‘門’外傳來肖鵬程呼喚的聲音,沈崇名急忙睜開眼睛開‘門’走了出去。
來到前面飯桌,戈掌櫃師丙正和小三子已經就座,桌子中央慢慢一盆醬骨頭,外加一盤雪白的大饅頭,連吃了三天干糧的沈崇名不禁食指大動,狼吞虎嚥起來。
“沈兄,快說說這次考得怎麼樣,能不能得個狀元郎啊?”肖鵬程笑嘻嘻的問道。
一說起這個,沈崇名就覺得有點傷心,這麼有利的條件,自己竟然把原文給忘了,實在是有愧於上蒼的照顧。
沈崇名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只得乾笑道:“呵呵,也許會吧,不談這個,大家吃飯,大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