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咱們現在便殺往國公府取了沈崇名的‘性’命。 ”王思明這樣說道,一刻不殺了沈崇名,他便一刻放心不下來。
“大人,天‘色’尚早,此時便動手只怕會驚動全城啊。”王千戶有些爲難道,這麼大的陣勢去捉拿斬殺沈崇名,實在是有欠妥當啊。
王思明搖了搖頭,道:“沈崇名城中多布眼線,你們率部入城消息怕是用不了多久便會傳到他的耳中。一旦他有了防備,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王思明都這樣說了,上了賊船的王李兩名千戶也只能跟着他一條道走下去,當下起身抱拳道:“末將領命。”
“好,這次本官親自前往,定要滅了這個叛賊。”王思明起身說道,不親眼瞧着沈崇名身首分離,他始終是不放心的。
一行人匆匆出了總督行在,帶領兩千士卒大張旗鼓的直奔忠國公府。不但如此,王思明更是安排了三十多名‘侍’衛先行一步趕往忠國公府,可謂是小心至極。
“哎呀,這王思明是狗急跳牆啊,這種手段他也能用的出來。”看着面前的餘牢,沈崇名不禁搖頭苦笑。
“對了,餘大人確定他只針對本官,並未對鵬程他們生出歹意?”沈崇名忽然想到這節,生怕王思明狗急跳牆之下把和他有過節的人全部給宰了。
“大人,王思明身邊遍佈咱們的眼線,他倒是沒有這樣的打算。還有那兩千將士之中所有的百戶也是對您唯命是從,就算是出了岔子也沒關係。”餘牢笑道,大人料事如神,聽聞各地敗將紛紛行賄王思明時便用了這一釜底‘抽’薪之計。可笑王思明卻渾然不覺,竟然還敢調動人馬打算謀害沈大人的‘性’命。
沈崇名點了點頭,確實是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自己已經在暗中安排了這麼久。如果真的還能出現差錯,那實在是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
“既然這樣,那就等着他來吧,新帳舊賬,就在今晚了。”沈崇名看着餘牢笑道。
這邊正說着話,二蛋哥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人,詹姆士那廝到了。”氣喘噓噓的說着話,卻難掩臉上的喜‘色’,各路豪傑齊聚南京城,自家大人又要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了。
沈崇名聞言不由‘露’出訝然之‘色’,笑道:“來的這麼快,呵呵,他的船可真是夠快的。他現在在那裡,快快請他……還是算了吧,爲他在城內安排一處住處,明早再帶來見我吧。”
“是,屬下這便去辦。”二蛋哥抱拳應是,今晚要發生些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王思明這個該死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害自家大人,如今竟然還敢膽大妄爲到想要謀害自己打人的‘性’命的地步,要不是大人不允許,自己一早便帶着人殺進他的欽差總督行在了。
“大人,國公府與往日一般無二,看樣子根本沒做什麼準備。”‘侍’衛匆匆來報,卻是王思明最想聽到的好消息。
“呵呵,沈崇名驕橫日久,他倒是一點都不擔憂自己謀逆行跡敗‘露’啊。”王思明意有所指,一直緊緊跟隨在他身旁的王李兩位千戶趕緊點頭應和。
“傳令下去,大軍加速前進,擒殺了沈崇名,軍士朝廷重重有賞,各級將領人人官升一級!”王思明大聲說道,可謂是下足了血本。
“總督人,國公府已在前面不遠,究竟怎麼打,還請大人示下。”看着大路盡頭的忠國公府,李千戶勒馬抱拳說道。
“放開了打,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王思明惡狠狠地說道,這一次,自己就要斬草除根,再也不留任何後患。
“弟兄們,隨老子殺!”李千戶一聲大喝,第一個‘抽’出腰間兵刃拍馬殺向了忠國公府的大‘門’。反正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不管沈崇名是不是真的勾結了無爲教叛逆,也不管王大人是不是真的奉了皇上的旨意,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和尋常一樣,忠國公府‘門’前只有四名‘侍’衛值守,眼瞅着呼啦啦的衝來一彪人馬,四名‘侍’衛一邊呼喊敵襲一邊逃了進去,隨即便緊緊地關上了大‘門’。
‘門’前兩盞燈籠將這一幕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了王思明的眼前,這分明就是毫無準備,看來這次擒殺沈崇名,已經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王千戶,立刻傳令下去,命將士們將沈崇名的府邸團團圍住,定然不能讓他逃脫了。”王思明狠聲說道,接着一擺馬繮走到了一側的屋檐下。刀槍無眼,自己還是小心爲妙。
聲勢浩大,面對一座小小的府邸,也算是在無爲教叛軍手下飽受了戰火鍛鍊的軍士們表現的極其英勇,一步一喝的慢慢‘逼’近了府‘門’口。
衝鋒在前的李千戶一瞧這模樣,不禁回頭怒喝道:“‘混’蛋,還不快衝殺進去?!”
只可惜沒人理他,幾名領隊的百戶已經領頭在前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這情形落在王思明眼中,頓時便察覺到幾分不妙。上司指揮不動下屬,這情形有些不對頭啊。
“思明賢弟,怎麼樣,傻眼了吧,呵呵。”背後忽然傳來開‘門’聲,沈崇名竟然從這鋪子裡信步走了出來。
回頭瞧着這副情形,王思明立時傻了眼。連退三步,驚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呵呵,賢弟你這麼大陣勢前來看爲兄,爲兄若是不出‘門’相迎又怎麼像話?這不左等右等你不來,邊進這茶館喝了杯茶。”說着,沈崇名擡頭看了看店鋪上面的匾額,仙嶽茶館,好名字啊。
王思明臉‘色’瞬間變了數變,忽然尖聲喝道:“殺了他!”說着,自己更是連連往後退去,沈崇名身後的那一幫子‘侍’衛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個手持兵刃,分明是早有準備啊。
可是喊過之後,背後的動靜卻讓王思明聽的心驚‘肉’跳,一聲聲的都是慘叫啊。回頭一瞧,王思明的內心隨即變得死灰一片。原本跟隨自己前來的一隊‘侍’衛們竟然互相殘殺,數十人都被砍傷倒在地上,這又是怎麼回事?
沈崇名呵呵一笑,伸手道:“來者是客,不管以往有何過節,爲兄還是爲你備了茶水,請吧。”
王思明冷冷一笑,倒也拿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了。”說罷,竟然還氣勢十足的走進了茶館。反正橫豎都是死,也不奢求沈崇名能放自己一馬,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命人端上茶水,不待沈崇名說話,王思明便端起來一飲而盡,接着冷笑道:“沈崇名,這茶也喝了,要殺要刮,儘管來吧。”
看着滿臉狠‘色’的王思明,沈崇名不由搖頭笑了起來,接着臉‘色’一冷喝道:“王思明,我沈崇名一向自認眼光如炬從未識錯過人,倒是沒曾想對你看走了眼!究竟是世事無常,還是你原本就是這等心思歹毒之徒!”
“呵呵,你官路恆通,自然不知道我王思明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想當初因爲你,我王思明堂堂榜眼的身份,數次受人排擠打壓,在官場之上除了閒職已然是閒職。但是,每當你得勢之後,可曾記得我往日的功勞?哼,一個從五品的海事衙‘門’清吏司郎中便想收買我,虧你想得出來!”
王思明眼神之中滿是忿恨之‘色’,這個官職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觸碰都會覺得撕心裂肺的痛。
沈崇名一陣訝然,不解道:“王思明,一個蘿蔔一個坑,當時海事衙‘門’就那麼幾個坑,你我還有阿丙,你不當清吏司郎中,莫非要坐我那總督之位?”
怪不得沈崇名有些不敢相信,當日讓王思明當清吏司郎中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然又怎麼會將這麼要害的職位‘交’予他?可惜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一番用心竟然被眼前這人視作對他的侮辱,正是情何以堪啊。
“哼,本官現在不就是海事衙‘門’的總督嗎?”王思明卻沒有絲毫的愧疚,能坐上這總督之位,可是他這一生中最得意的事情了。
“你……”沈崇名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許這次自己就不應該爲了解開心中疑‘惑’來見他。
竟然能把一向能言善辯的沈崇名說的啞口無言,王思明心裡忽然生出了一份快感,事到臨頭都能贏他一陣,實乃生平幸事啊。
看着他得意連連,沈崇名也不再糾結與此,不屑道:“哼,你王思明這次被人當槍使了,卻還在這裡得意,真是好笑?”
王思明一怔,隨即不屑道:“此事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又怎能是別人利用?沈崇名啊沈崇名,事到如今,你誆我又有何意義?”
“哼,宋清揚就在南京城中,你那‘侍’衛帶回去的消息也是他安排人主動送上‘門’的。你說,你這番作爲不是被人利用又是什麼?”
沈崇名的一番話立刻讓王思明傻了眼,這件事情他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只怕自己被人當槍使也差不離啊。
不過王思明隨即便恢復正常,起身整了整官服笑道:“沈崇名,休說這些沒用的,要殺要刮輕便吧。”
“殺你?”沈崇名一愣,隨即滿是不屑道:“哼,殺你髒了本官的手。明日本官會派人將你押往京城,你的罪孽,朝廷自有公論,再……希望可以再見吧。”
看着沈崇名起身離去,剛纔還是一副鬥‘雞’樣子的王思明隨即便跌坐在椅子上。沈崇名好生惡毒,現在不殺自己反而要把自己押送回京,這是誠信要讓自己丟人啊。
“大人,既然查到了宋清揚悄悄到南京城來搗‘亂’,是不是趁着這個機會一併把他拿了?他一個從二品的督察御史未經皇上許可擅自離京,可是個不小的罪名啊!”走出茶館,二蛋哥便焦急的說道。就在今晚,把這些老仇人們一鍋燴了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