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來這種安靜優雅的地方,也不懂原來還可以這樣不動聲色的討女孩兒喜歡。
以前去的地方都是些夜總會什麼的,又吵又熱鬧,他往那裡一坐,就一羣女人圍上來。
裡面的男人就更不用說,見到美女就要暴露本性。
現在卻有不同。
沈明涵和白莫寒都是舉止優雅的人,由其是白莫寒,長了一張清貴臉,跟着少爺一樣端坐在那裡,拿個餐巾切個牛排都像在表演似的,修長白暫的手指握着餐刀往嘴裡送食物的樣子十分好看。
許初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嘖,怎麼就不夠白呢!
“手!”旁邊的塗輕語突然叫了一聲。
正陷在自我懷疑中的許初河回過神來,手上動作一頓,怔怔擡頭,“怎麼了?”
“你手,剛纔餐刀差點切手了!”塗輕語十分慶幸自己叫的及時,“你這是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許初河低頭一眼,看到餐刀刀鋒都快切到小指上了,忙把刀擡起來,張嘴笑了笑,“哈,走神了,走神了……”
白莫寒看着二人互動,在心中咬牙切齒,但爲了昨晚的承諾,還是以良好的自制力忍住了。
雖然壓抑住了當場把塗輕語強抱回車上的衝動,但不代表他會放任二人繼續甜蜜說笑。
白莫寒放下餐具,緩緩站起身,在其餘二人有些驚訝的視線中,傾身向塗輕語,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脖頸,輕輕吻上去。
兩脣相貼,他把口中含着一小塊牛排用舌頭推進塗輕語齒間,末了伸出舌尖舔了下她嘴角沾着的醬汁,從容的坐回原位。
“我發現其實三分熟的牛排味道也很不錯,你嚐嚐……”
白莫寒眨了眨眼睛,該死的迷人。
塗輕語憤憤的盯着他,簡直想把杯中的紅酒潑到那張英俊的臉上。
這家西餐廳的環境清幽,但人一點都不少,周圍的桌子都有客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白莫寒真的是夠了。
而她雖然沒打算和許初河在一起,但對那個人的性子還是很喜歡的。
知道許初河是真的喜歡自己,她不太想當着他的面和白莫寒親熱,因爲明白換誰看了心裡都不舒服。
白莫寒屢次確認主權突然襲擊又不顧她意願的做法,真的很讓人生氣。
只因爲在公衆場合,又有沈明涵在面前,不滿也無法發泄。
塗輕語低頭,悶聲吃着盤子裡的東西。
許初河大口大口喝着紅酒,發泄心中鬱悶。
從那日被塗輕語拒絕之後,他本是準備放棄了的,可縱然心裡明白小白不會喜歡自己,眼前着她和白莫寒親暱,還是很難接受。
可惜自己沒有立場。
便只能生悶氣。
接下來的時間氣氛很沉默,席間每個人話都很少。
冷冷清清用完餐,沈明涵叫來服務生買單。
四人出餐廳,許初河和沈明涵告別,又和塗輕語說了句再見,便上了來接他小弟的車。
拖泥帶水不是他的作風,既然知道鐵定沒希望,也沒必要糾纏小白讓她爲難。
他走後,接沈明涵的人也到了。
目送男人的車駛離,白莫寒牽起塗輕語的手,朝自己車的方向走過去。
塗輕語沒甩開他,畢竟是在大馬路上,周圍又那麼多人。
等上車後,她才抽回手,冷冷對白莫寒質問,“你剛纔又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白莫寒傾身過去幫她系安全帶,側着臉,脣正好貼在塗輕語耳邊,“姐,我不喜歡你和許初河見面,但因爲我答應過你會用你想要的方式愛你,所以我沒有強迫帶你走,我以爲我已經做的很好了……”
“你雖然沒有強迫帶我走,但你突然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親上來,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塗輕語又氣又無奈。
“你當着許初河的面那樣,你倒是痛快了,但是他呢?你覺得如果別人當着你的面親我,你會高興嗎?”
“你是我的。”白莫寒眸色沉了沉,一轉不轉的與塗輕語對望,一手撫上她臉頰,一字一字鄭重道,“我可以等你原諒我,可以學着用你要的方式愛你,前提是你要等我,如果你和別的男人親熱或者在一起,我一定會想殺了那個人的。”
塗輕語被他眼中暗藏的危險刺了刺,想起他曾經似乎也這麼說過。
姐,你不能愛上別人,一點點都不可以,如果你愛上除了我之外的人,我會想殺了他的。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似乎是在三年前。
那時候她還以爲只是句戲言,可發生這麼多事後,她才真的正視白莫寒的想法。
這人當初說那些話時,便是想過那麼做的。
塗輕語突然有些心累,“你還是要威脅我嗎?”
“我不是威脅你,我是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捨不得傷你,但我不會放過其他人……”白莫寒貼近她臉頰蹭了蹭,“我只是太愛你。”
“……”塗輕語。
她發現白莫寒說的改變真心不靠譜,或許他很想對自己好,也能剋制着不傷害自己,但一旦遇上他以爲是情敵的人,哪怕那人其實算不上什麼情敵,他都會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生氣還是生氣,但因爲白莫寒最後那句話,又很動容。
塗輕語一邊暗罵自己真是沒出息,一邊勸道,“許初河最近都沒來找我,剛纔見面也沒再說些喜歡我的話,就證明他已經想開了,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呢?太善良或許不是什麼好事,但人總要有惻隱之心,你難道就不覺得他其實也挺可憐的?”
“我不喜歡你見他。”白莫寒執着的望着塗輕語。
他確實沒什麼惻隱之心,同情這種感情在他心裡根本就沒存在過。
但他不想剖析這些給塗輕語聽。
“別再見他好不好?你無聊就去我公司工作,我每天都可以陪着你。”白莫寒道。
“我不想只依附你一個人活着。”塗輕語微微正色,退一步妥協,“我答應你,不會喜歡上別人,沒有絕對必要的情況下也不會再見許初河,這樣可以嗎?你以後別再那樣對許初河了,我真的不喜歡你像只刺蝟一樣去刺每一個人,由其是許初河並不是什麼壞人,你如果真的想改變,第一件事就是要學會相信我。”
白莫寒與她對視半晌,其實心裡並不十分認同,但這個時候如果反對,肯定要談崩,便只能違心的答一句好。
塗輕語這才鬆口氣,臉上也有了點生氣,“我不是那種隨便就會喜歡上誰的人,如果你連這點都不相信我,我真的會覺得很累。”
“我知道了。”白莫寒抽身坐直,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手錶,“時間還早,再逛逛好不好?前面有處公園,晚上經常會有人放煙火。”
塗輕語爲難得達成一致開心,想着再逛逛也好,便點點頭。
白莫寒開車到新街那邊的公園。
雪漸漸下了薄薄一層,公園空高地闊的,遮擋不多,寒氣逼人,塗輕語一下了車就凍得牙齒直打戰。
白莫寒穿着件BURBERRY英倫紳士風格的長外套,高而且瘦,肩膀卻寬,非常有力的線條。
他一手開始解大衣的扣子,而後面對面把塗輕語摟進懷裡。
兩人姿勢類似於一個擁抱,交疊在一起。
塗輕語見周圍不遠處有一些人在放煙火,頓時有些不自在。
“也不是很冷。”她推了推白莫寒,“別這樣了。”
白莫寒從來都知道她臉皮薄,便點點頭,“車裡還有件外套,是婉白落下的,我去拿來給你穿。”
塗輕語看着他回車上取了件粉色毛暱外套回來,披在自己身上。
外套上還有種淡淡的香味,是林婉白專用的香水,味道很淡,但清冽好聞。
“要放煙火嗎?”白莫寒餘光瞟見不遠處有個小攤子,是賣煙火和小花燈的。
塗輕語有些吃驚,看白莫寒的表情卻不像在開玩笑:“這不是小孩子玩的嗎?”
“這裡都是些大人在放。”白莫寒笑道。
塗輕語轉頭朝四周望了眼,星光亂閃,確實很多大人在放,多數是情侶。
見她沒反對的意思,白莫寒過去攤前。
塗輕語遠遠看着男人和賣東西的老闆說些什麼,沒一會兒,便拎着一大袋子煙花回來。
“怎麼買了這麼多?”她有些無奈。
“多才漂亮。”白莫寒把袋子放在雪地上,把裡面大大小小的煙花拿出來,擺在空地上,“其實也不是很多,只是有兩個比較大的,比較佔地方。”
“是要先放這些大的嗎?”塗輕語走過去。
“隨你。”白莫寒將線香交給她,微向後退兩步,等她將煙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