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小屁孩兒還知道鹽吃多了腎虛呢?雜七雜八倒是懂得不少。”許初河信了他的話,又坐了回去。
正說話間,樓心若從樓上下來。
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兩人在桌上吃的正香,樓心若也走過去坐下。
“其實不用麻煩小木,我就可以幫你們準備晚餐的。”她壓着見到許初河就涌起的憤怒,勉強的笑着。
那日成子上樓準她離開時,她就想過。
離開許初河,就更沒機會殺這個辱她清白的男人了,便只能先退而求其次,假意投誠似的,留在這裡。
然後找機會殺了他!
不光因爲這個人污辱過她,還因爲這個人是黑一道,因着姐姐,她一向最不恥的就是黑一道。
“我其實會做很多事……”樓心若底下攥着拳頭笑了笑,“以後就讓我來吧。”
塗苜聽得一陣頭疼,只能借低頭扒飯掩飾情緒。
他何嘗不知道樓心若是懷着什麼心思留下,只是許初河在他心裡真的沒壞到那種程度。
這兩日,他也一直在找機會套許初河的話,奈何男女間的事,他一個孩子冒然問起,不是很惹人疑心嗎?
況且許初河也未必肯答。
只能等再熟悉兩天再說。
就怕樓心若會沉不住氣,說動手就動手,又怕許初河不防,真的被傷個狠的……
這兩人塗苜都挺喜歡,因此誰出事他都不想看到,夾在中間難受極了
“都說了我不需要什麼保姆……”許初河不耐煩的揮揮筷子,“你這小警察,還在老子這兒待上癮了,想入夥啊?”
“許哥讓我入夥,我就入夥。”樓心若笑眯眯道。
“你一個小姑娘能幹什麼,怕是槍還沒開先哭着跑了,你們這些派出所的小警察啊,最不經事了。”許初河不滿意的撇撇嘴,“再說你好好的警察不當幹嘛入夥?被老子操上癮了?”
許初河平時說話口無遮攔慣了,身邊又是一羣大老爺們,久而久之也沒什麼。
但現在塗苜在旁邊,他爲了做個好表率,已經很剋制自己說髒話的頻率了,如今一開葷就有些後悔,下意識看了眼塗苜。
好在塗苜低頭吃飯認真,沒注意聽。
許初河放心了,繼續吃飯。
這話卻把樓心若氣的不輕,一聽時就暗自咬牙,看着許初河的目光利如刀子,忍了又忍忍回去。
許初河手下衆多,她若沒有一擊斃命的本事,就不能冒然行動,只能虛與委蛇。
“來日方長,我慢慢讓許哥看看我的誠意。”
不想再看許初河,樓心若說完就上樓了。
許初河卻突然想起一事,筷子敲了敲塗苜的碗,“明天晚上有個拍賣會,老子帶你一起去。”
“拍賣會?”塗苜眨眨眼,故作不知。
許初河成就感立時就上來了,很喜歡爲他解惑,“就是將一些價值連城的東西拿來拍賣,起個底價,然後大家往上拍,誰出價高給誰。”
“哦,這樣啊。”塗苜受教似的點點頭。
他其實挺喜歡許初河的蠢萌樣兒,家裡爸爸太過聰明,鬥智鬥勇沒一次贏的,那雙漂亮清冷的眸子也總像能看透一切。
相比之下,許初河就可愛多了,很能滿足他扮豬吃虎的慾望。
“謝謝老大!到了拍賣會我一定好好表現!”塗苜故作興奮道。
許初河滿意的摸摸他的頭,“白瑞山那老王八富可敵國的,聽說珍品古董珠寶藏了不少,哪樣都是價值不菲,也少能見到,帶你去開開眼。”
他和古砌沈明涵都有收到請柬,本來不想過去,但現在身邊有了塗苜就不一樣,總要帶他見識下大地方,沾點書香氣——古董也算書香氣了,恩,許初河自欺欺人的想。
……
此次拍賣會由陸幕寧全程操辦,地點選在S市最大的冰玫酒店宴會廳,早早就着人佈置,現場不十分奢華貴氣,也不十分莊重,有些古色古香,自帶些典雅韻味。
因爲白瑞山的收藏品衆多,大多價值連城,非是一般人能要的起的,因此這次拍賣會,陸幕寧不光邀請了商界的人,更連黑道和政界也都發了請柬,當然,來與不來,則看對方了。
爲了讓大家都能賓主盡歡,每桌更是着人備了點心酒水,弄的像是晚宴。
當然,拍賣會後,下樓就是晚宴,拍到合適的全當慶祝,沒拍到的就當參加了晚宴,也沒白來一場。
這種正式場合,也該穿些正式的衣服。
白莫寒爲此提前定製了SA的高訂禮服,下午會議過後便離開公司,帶塗輕語去試衣服。
他不喜歡塗輕語穿的和別人一樣,SA的禮服價值不菲,但每件都是獨一無二,很合他心意。
白莫寒選的是件淡藍色露肩長裙,款式並不複雜,上身薄紗遮臂,獨露玉肩與瑣骨處,暴露在他容忍範圍內。
腰間一枚蝴蝶點綴,錦上添花。
裙襬及地,但不拖地,走路方便。
知道塗輕語穿不慣太高的鞋子,他讓人選了雙高度適中的高跟鞋,款式倒是其次,主要是穿着舒服。
畢竟塗輕語還懷着身孕。
好在塗輕語懷孕月份小,小腹平坦,不影響穿禮服。
換了一身後出來,白莫寒眼前一亮。
塗輕語皮膚白皙,說是膚若凝脂也不爲過,不需要化過重的妝,淡妝清透就很好看。
配上這身淺藍禮服,更襯的膚色白皙,看上去若牛奶果凍一般,誘得人想上去咬一口。
白莫寒眸光深暗盯着她露出的鎖骨,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應該遮得更嚴實才對。
塗輕語哪懂他那些心思,見他臉色不太好,以爲自己這身不適合,撩起裙襬往下看了看,“是不是鞋不太配?不然換個再高點的?反正有你扶我,我也不怕會摔了。”
“不用,這樣就很好。”白莫寒握住她的手。
“那就好。”塗輕語淺淺一笑,“我倒不怕不好看,就是怕這種莊重的場合給你丟臉了,畢竟很久都沒參加過這種場合了……”
說着嘴角下彎,無意識的吐了吐舌頭緩解緊張。
白莫寒看得怔了怔神。
他最初就是愛上塗輕語的笑,無論每天多忙多累,回到家和他和塗曉楓,永遠是副樂觀開朗愛笑的樣子,讓人看着就覺得溫暖不已。
“你怎麼會給我丟臉……”白莫寒攬着她的腰順勢貼近,湊近她耳邊道,“我怕你太惹眼,被人拐跑了。”
“誰會拐我啊,還得多養個小的。”塗輕語忍俊不禁的摸摸小腹。
白莫寒目光順着看下去,若有所思勾了勾脣,“等你生完身體恢復了,我們補辦婚禮。”
之前之所以沒急着辦婚禮,是因爲塗輕語想等塗苜大些,做個小花童,幫她拖着婚紗裙襬……
塗輕語覺得那樣溫馨又合適,白莫寒自然都由着她。
一切妥當後,二人回到車上,直奔拍賣會場。
到了酒店門外,白莫寒挽塗輕語下車,司機將車開去停車場。
頂層會場,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塗輕語挽着白莫寒的手進入大門,便有無數目光掃來。
白莫寒難得穿了件白色西裝,款式一慣的簡單,但袖口的設計很別緻。
二人都是乾淨的淡色,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很是般配。
和白莫寒有過生意往來、熟識一些的人都上來打招呼,白莫寒淡笑有禮,不過份熱情也不冷淡,爲大家引介塗輕語的身份。
“莫總年輕有爲,想不到結婚這麼早,本來還想把自家女兒介紹給莫總,如今也是不成了,遺憾啊!”遠東企業的董事半真半假嘆惜。
“沒見過莫總戴婚戒,還以爲你一直單身呢,怎麼悄無聲息的就結婚了?莫不是隱婚?”另一位女董事接話道,邊說邊打量着塗輕語,有些羨慕也有嫉妒。
“還在想什麼樣的人能馴服莫總這般人物,看來塗小姐真是深藏不露呢。”
這話就有些不太好聽了,明顯有些挖苦在裡面,含酸捏醋的。
白莫寒只一笑置之,語氣不急不緩,“我妻子自然是深藏不露的,因爲她很多好不需要露給別人看,只給我看就好。”
說着,看了塗輕語一眼,與之十指交握,“婚戒也只是一種形式,彼此心裡有這份感情別的都是次要,像是藍董兩年就要換一枚婚戒,不也沒見長久?”
“……”女董事被狠狠噎住,臉色不由有些難看。
塗輕語心中無奈。
白莫寒伶牙俐齒她最知道,而且向來不懂得憐香惜玉,惹到他的哪怕是個孩子,也會照懟不誤。
果然女董事鬧個沒臉,轉身離開了。
另一個男人和白莫寒寒暄兩句,也隨之離開。
二人走後,塗輕語看着白莫寒無奈嘆氣,“你又何必這麼認真,好歹是生意上的夥伴不是?得罪了不太好吧?”
她不是聽不出來那女人的挖苦,只是不願意和外人計較,他們說什麼是他們的事,自己過的好是自己的事,她向來不在乎這些。
她的幸福,不需要給別人證明,她不用活在別人眼裡。
“我和她並沒有什麼生意上的往來,即便有也無所謂,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白莫寒小心扶着塗輕語的腰,繼續往裡面走,語氣難得竟有幾分調皮,“她喜歡爭口舌之快,我陪她練練舌頭不是正好?”
“你啊……”塗輕語不知道說什麼了,想想那女董事被氣得臉色發青的樣子也覺得好笑,“話說回來,她幹嘛說那些話刺我?她……也對你有意思?”
“那個女人是我成立公司不久時,一次應酬酒桌上遇到的,仗着有幾分家世,以爲誰都會聽她擺佈。”白莫寒不避諱的坦白。
“後來呢?”塗輕語沒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心裡沒來由一陣不舒服,那女人看着……有四十多歲了吧?就算保養得當年輕,也和白莫寒差了太多吧?
“後來我自然是離開了,生意很多,沒必要只和她做。”白莫寒淡淡道。
且不說他有三世的記憶,隨便投資幾部電影大劇就能賺到盆滿鉢滿,就算什麼都不記得,憑他的聰明才智也不難出人頭地。
他不想做的事,誰人能逼他?
塗輕語也知道白莫寒在外面一向不吃虧的,他不禍害別人就不錯了,誰想禍害他可不容易,更別說像那個女董事那般沒腦子的。
不過她倒是理解了那女人一聽到白莫寒結婚,就說話刺自己,估計也是記着當時的怨恨了,想給她們個難堪。
二人說話間走到一桌空桌,白莫寒剛準備扶塗輕語坐下,就聽見背後熟悉的聲音興奮的喊,“二哥!姐!”
塗輕語擡頭一看,弟弟在隔兩桌的地方朝自己揮手呢。
塗曉楓和洛凡站在一起,二人都是黑色西裝,只不過款式略有不同。
洛凡的款式相對老成穩重,塗曉楓則有些年輕化,領口衣線的小設計很多。
“二哥姐,你們來這邊坐,這邊有地方!”塗曉楓見二人沒過來,又叫了一聲。
他這一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來這種場合的都是名流富貴,哪有這般大聲喧譁的?
塗曉楓這是第一次到這麼正式的場合,不懂這些,但見很多人都在看自己,便有些意識到了,不由得紅着臉坐下。
白莫寒牽着塗輕語過去。
塗輕語穿不太習慣高跟鞋,長裙及地怕摔,一路都緊緊抓着白莫寒的手,這讓白莫寒很受用。
四人聚到一桌,白莫寒淡淡看一眼洛凡,“沒想到你也來了。”
“本來沒想過來,但是請柬曉楓看到了,非吵着要來看看,說有沒有什麼奇珍異寶。”洛凡無奈扶額,“他說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
“買不起看看總是好的呀,反正又不花錢,還免費供飯。”塗曉楓笑眯眯的彎着眼,“我都沒來過這麼正經的場合,以後演戲萬一演個富二代什麼的,總要演出點感覺來,這算體驗生活了。”
“誰說就買不起了?”洛凡後面的話都沒聽,被塗曉楓“買不起看看也好”刺了一下,“你看上了什麼就說,多少錢都幫你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