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你都喜歡……”夕姑姑苦笑着嘆息:“公主啊,那哪行呢?秦王……他的性情雖好,卻是再驕傲不過的一個人。他不會容忍你心中一直有個旁人,何況……何況在一起那麼久,又親眼見了你們親熱……”
她沉吟着,在房中搓着手走來走去,瘦小的身影更顯得憔悴。
我強着嘴道:“可我和宇文清間真的清清白白,他若不肯諒解,我……我搬離了這院子,依舊住上次那個青衿院裡獨住,讓他一人自在去!”
夕姑姑頓下腳步,皺眉道:“公主啊,你還想不想再和秦王過日子了?”
我張目結舌,不知所以。
夕姑姑氣恨地搖着我的肩,道:“這次的事,顯然你做得過火了,若再和秦王強,只怕他也受不了了。——怎麼說,他也是出身尊貴的世家子弟,如今更是貴爲諸侯王,縱然再喜歡你,也受不住你將他的尊嚴踏到腳底啊!”
我侷促地漲紅了臉:“我什麼時候傷他的尊嚴了?”
“你跟一個男子私相逃去二十多天,還當了他的面摟摟抱抱,你還想怎樣啊?”夕姑姑的聲音有些凌厲了:“那孩子的脾氣我也知道,這次必定動了大氣。你可千萬記得,他回來後就是發怒,你也得收收你這性子,忍上一忍,綿軟些陪陪話,橫豎等他氣消了再說,知道麼?”
我白了夕姑姑一眼,沒有說話。心裡卻明白,夕姑姑說得沒有錯,以前爲了那個荷包,他就能和我鬧成那樣,這一次若不妥協,就是搬到青衿館去,他只怕也不想理會我了。
難不成,爲了這事,從此我就離開他,不做夫妻了?
我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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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至親的愛人,也是我至愛的親人……
罷了,等見到了他,橫豎我處處陪小心便是。
泄氣地嘆息一聲,我爬上熟悉的綿軟的牀,嘀咕道:“我睡了!”
夕姑姑將我蓋好被子,熄了鶴形青銅長檠燈,只留了個小燭在屋中耀着微光,才掩門走了出去。
但事實證明,不管是我,還是夕姑姑,都低估了安亦辰的這次怒火,或者說,低估了安亦辰作爲男人的自尊心。
而他回來的迅速也超出我的意料。
大約不到子時,我模糊聽到了院外的動靜,有侍女忙亂的請安聲,接着是安亦辰熟悉的聲音:“她在裡面麼?”
問我麼?
侍女慌忙地回答着:“王妃說累了,一早就安睡了。”
“睡了?”安亦辰聲音中的恨怒和冰寒不掩,卻已到了房門前:“滾,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房門被砰然踢開,接着又被狠狠帶上,落了閂。
我驚得從錦衾中坐了起來,已是睡意全無,望着不着一絲表情慢慢走近的安亦辰,揉着眼睛道:“回來了?”
安亦辰冷笑:“你是不是盼着我永遠別回來?最好死在你情郎手裡,免得有人礙着你們雙宿雙飛?”
這個男子此刻看來冷峻如從地獄中鑽出,衣衫上灰塵僕僕,凌亂不堪,甚至有好幾處被刀劍割破的裂口,零碎的布料從裂口掛下,顯然初經大戰,且戰後不曾換洗過衣衫。
他是去追擊宇文清的,看來一定是追上了,並大戰一場;他空手而還,多半交鋒落敗。
敗在他最痛恨的宇文清手裡,敗在我剛與之相處了二十多天的宇文清手裡……
我打了個寒噤,感覺到他身上正層層散發開一種極危險的氣息,那種我曾感覺過,卻從不曾想到有一天會針對我的危險氣息!
驚懼中,我忙道:“亦辰,你聽我說……”
我的話還沒說完,只覺胸口一緊,人已被凌空抓起,離開溫暖的衾被,接着臉上已被狠狠摑了一巴掌,然後擲到地上,摔得痛叫一聲,還沒還得及去撫被摔疼的脊背,一道黑影,毒蛇一般竄了過來,重重打在我的前胸。
竟是安亦辰用的蟒皮馬鞭,毫不顧惜地透過單薄的寢衣打到我的身上。
從未經受過的鋒銳的疼痛,驀地從傷處鑽了出來,我驚叫一聲,忙要爬起逃開時,又是一鞭抽在我腳踝上,接着是後背、胳膊、大腿……
我疼得在地上翻滾着,哭叫道:“亦辰,亦辰,別打我,疼……”
稀薄的燭火下,安亦辰發青的面龐之上,冷戾陰狠,似恨得要將我一口吃了般,不見半絲平素的溫雅雍容。
“你還知道疼麼?你這個賤人!你連心都沒有,哪裡知道什麼是疼!什麼是疼!”安亦辰一手掩住自己的心口,另一手持了鞭,一下接一下狠狠抽打着,聲音嘶啞可怖,帶了破碎的哽咽聲。
我也不知給他打了多少鞭,幾乎全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點點殷紅的血漬,從破損的肌膚裡鑽出,將地面上的合歡花抹上了一層的赤色。我從沒吃過這樣的苦楚,着實疼得受不住了,用力滾到他的腳邊,攥了他袍角,哭叫道:“亦辰,我知道我錯了,饒我這一次,好麼?”
安亦辰冷笑一聲:“你還想有多少次麼?那就該在滄江邊叫宇文清殺了我,讓他帶你回大越,做你的快活太子妃!”
穿了牛皮靴子的腳,踢在我胸口,一腳將我踹得飛出數尺,又是狠狠一鞭落下,力道更大,我聽到了布帛被鞭子扯裂開的聲音,同時感到傷口處正有溫熱的液體向外滲出,流下。
一提宇文清,安亦辰的怒火更熾,抽下的鞭子又狠又快,燭火明滅映照下,他的眼睛通紅,似已失去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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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就更了,然後大叫:不許扔我蛋!我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