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驪和宮外春和景明,可內殿並無掌燈,生得冷煞意味。
伺候扶蝶歡的侍女一大早起來,準備替扶蝶歡最後一次洗漱。可看到眼前,扶蝶歡滿身狼狽,侍女大聲呼喚,召來了外面的侍衛。
只是,見扶蝶歡這般模樣,侍衛卻沒有任何動容,而是將扶蝶歡帶到了驪和宮外,等待着刑罰的官員來臨。
不至多時,扶蝶歡渾渾噩噩的眼底突然出現了一雙烏金靴,再然後看去,便就是一身墨紫蟒袍貴不可言,清冷妖冶的臉龐,一雙無所波動的烏眸眼梢之下,淚痣熠熠生輝。
“太皇貴妃,本王按照先帝遺願,送你上路。”
扶蝶歡見到弗笙君走到面前,更爲慌亂無主,可如今除了拼了命的搖頭,就連掙扎都只不過是徒然。
她是魔鬼!
她不是弗笙君,她明明就是扶笙,是來找自己索命的扶笙!
看到扶蝶歡死命的掙扎,在場的人早已在皇宮之中看盡冷暖,早就沒了半點慈悲之心。
一代寵冠後宮的太皇貴妃,終不過是要殞命。
“行刑。”
弗笙君說罷,轉眼走到一旁的紫檀木椅邊,不疾不徐的端拿起盞茶,看着眼前扶蝶歡垂死掙扎的姿態,眼底沒有任何波瀾,如旁觀者靜靜的坐觀。
扶蝶歡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一旁的太監熟稔的拿起白綾,就往脖頸上勒緊。
不久,扶蝶歡面色漲得通紅,就連張口都顯得費力……
“住手!”
突然,一旁嬌喝讓太監竟鬆了手中的動靜,而邊上的弗笙君眼底也泛起了些許冷涼。
“沒有本宮的允許,你們統統不得碰太皇貴妃。”
這話說罷,卻引得一旁的杜橋皺眉喝斥,“放肆!”
“姑娘,我們娘娘可是新帝的江貴妃!”
江素月看了眼自己的侍女,接着卻是看向弗笙君,不過弗笙君這男女莫辨的樣貌,便就是江素月,也恍惚其神。
“丫頭不懂事,還望殿下可以賣本宮些薄面,太皇貴妃是本宮太奶奶的養女。不如殿下通融一下,本宮相信皇上會明白本宮的一片孝心的。”
江素月給弗笙君行了個禮,可笑意卻只讓人感覺到虛僞。
聽聞江家之女容貌傾城,素有第一才女之稱,可看來也不過是見識淺短之人。
弗笙君淡淡的掃視了眼江素月,隨後輕嗤一笑,不明意味。
新帝選秀,充盈後宮,這事還是她一手操辦的,當然,還有弗笙君安插的眼線。
而這事,早在數月前就塵埃落定。
“本王還不記得,這後宮裡有誰行過冊封禮的。”
弗笙君起身,那極淡的目光,卻讓江素月臉色難看了起來,讓她方寸大亂。
的確,她就連新帝的正臉都沒見到過,只是憑她的容貌,怎麼會得不到寵愛?
如今,她已經憑藉母家成爲貴妃,這皇后之位若不是定要皇上親自指選,也早成囊中之物。
可弗笙君一向不給人留任何餘地,沒等江素月回神周旋,弗笙君已然抽出一旁侍衛的長劍,迅速刺穿了扶蝶歡的心間,了結了扶蝶歡的性命。
江素月轉眼一看,就見到弗笙君拔出劍,血色蔓延在石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