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麻雀嘰嘰喳喳,和着微風捲起窗簾一同鑽進屋子裡。
又是一個美好的清晨。
在蜻蛉鬆開自己的手並把它塞進被子的那一刻,蘭馨就已經醒了過來。
聽着蜻蛉窸窸窣窣起牀的聲音,她窩在被子裡靜靜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從身邊另一張單人牀上爬起來穿上白色的襯衫。陽光透過窗戶映照出蜻蛉迎窗而立的一個美好剪影,夢幻的讓蘭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牀邊一顆一顆繫好鈕釦,蜻蛉回頭便看到蘭馨惺忪的睡眼和映在她臉上揮之不去的笑意。
“醒了怎麼也不出聲?”這麼說着,他隨意將身上的披風打了個結便繞過牀向蘭馨走去,俯下身親吻蘭馨微閉的眼瞼,動作輕柔小心:“蘭,早安。”
落在眼睛癢癢的觸感讓蘭馨忍不住地想要歪起腦袋躲避,卻又無奈地被蜻蛉壓在枕頭兩邊的手臂卡住被逮個正着。
蘭馨睜開眼,視線正對上蜻蛉的下巴,兩根沒有繫好的披風帶子還在頸間晃悠,她擡起手抓住那兩根細帶,解開來然後熟練地打上一個蝴蝶結,眼珠機靈的一轉,突然心血來潮一般支起身子爬上蜻蛉的臉蛋就是一口,迅速地又窩回被子裡,她把自己裹成一個繭,埋在裡面的聲音摻了棉花一樣飛出來:“早安。”
像是沒有料到蘭馨會出此奇招,蜻蛉看着眼前這軟軟的一團先是一愣,隨即又笑開,他好笑地坐在牀邊把蘭馨從被子裡抽絲撥繭般挖了出來抱在懷裡,一邊親吻着她耳邊的碎髮一邊說道:“快點起牀啦,今天就來和我好好的享受一番吧~今天一天一定要讓蘭一直開心地笑着,這樣我才能安心地去旅行。”
被耳邊癢癢的感覺逗得咯咯直笑,蘭馨將雙手疊放在圈在自己腰間的雙手,蘭馨輕聲應道:“嗯。”
即使在不久前的校園祭時被蘭馨要求繼續自己的旅行,蜻蛉仍然堅持陪着蘭馨又共同在妖館裡度過了一個星期,然後在這個天氣晴朗的週日裡,他決定再次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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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館客廳內,中間的桌子上擺着那麼一張白紙,顯眼到一進門就能被立刻注意到。
正值早餐時間,從房間裡出來的一行人就在點了早餐以後聚在中間的這張大桌子旁坐了下來,渡狸拿起放在桌上的這一張紙,上面工工整整幾個大字——“請大聲讀出以下的問題。”讀完以後他驀地想起了也不知是哪一天好像也有這麼一張紙來着。
——總有不好的預感,這是爲什麼呢?
腦子裡嘰裡咕嚕閃過這麼一句話,可渡狸扭頭看到大家都圍在桌邊等着他的後續,於是他也就秉承了乖孩子的美好品德繼續唸了下去:“第一問:請畫出東京都的形狀。”
聽到謎題的反之冢第一反應就是“好麻煩”,於是他張嘴就來了一句:“啊啊啊~是謎題啊。”
這時坐下在他左邊的殘夏將下巴支在拱起的雙手上嘿嘿地笑着,弄得腦袋上的兔耳朵也止不住一顫一顫的:“撒~是誰的惡作劇呢?”
“傻子都能想到是誰吧?除了那個變態想不到別人了。”坐在反之冢右邊的野薔薇看着殘夏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禁這麼吐槽道。
一直坐在一旁靜觀事變的凜凜蝶聽到這裡本以爲一切都將告一段落,然而,在渡狸又盡職盡責地念出了一句“答對的人可以得到DVD播放機一臺”後,她就咂舌地看到反之冢突然很是鄭重其事的模樣向着吧檯的方向喊道:“請給我拿紙和筆來好嗎?”緊接着是殘夏一臉詭計得逞的表情。此刻的她只能無力地扶起額頭對反之冢吐出幾個字道:“你還真的要做啊。”
這個時候,歌留多拉起凜凜蝶的袖子問道:“東京都是什麼樣子的?”
被這麼問到的凜凜蝶一臉“沒辦法~就陪你們一起玩吧”的表情,低頭認真沉思起來,停了一會兒,她纔不是很肯定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好像聽說過有人把東京都的形狀比喻成芋蟲,應該是很相像的吧?”
一聽到芋蟲,歌留多的眼睛一亮,拿起不知什麼時候被送到面前桌面上的紙筆,沙沙地畫了起來:“我昨天看見芋蟲了。”
凜凜蝶反是被歌留多的這句話嚇了一跳:“你昨天看到了?在這個大城市裡看到芋蟲?”
手上的筆沒有停頓,歌留多頭也不擡:“是在星期五的電視節目上看到的……畫好了!”
看到歌留多滿意地停了筆,凜凜蝶就好奇地把腦袋湊過去看到一隻——類似於毛毛蟲的東西?
雖然是不好意思打擊歌留多的積極性,凜凜蝶仍然是一臉黑線:“我是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了,可是啊,這不可能是東京都的形狀吧喂!”
趁這個空當兒,反之冢倒是經過充分地思考後動起筆來:“你們搞錯了吧?芋蟲應該是更加的這個,這樣……像是這樣!”
看着被舉到自己面前的一張更加寫實的芋蟲寫生以後,凜凜蝶“啪——”的一下將反之冢手中的畫紙拍飛:“你給我好好想想題目是什麼吧喂!”
“噗!”
看到客廳中央大桌子旁一圈人的互動,躲在角落裡的蘭馨早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卻又在第一時間被同樣蹲在一旁的蜻蛉捂住了嘴。
蜻蛉神秘兮兮地對着蘭馨眨了眨眼睛,眼神裡無不透漏着自信:“等着!好戲還在後面呢!”
於是,這兩個人就繼續藏在一邊蹲牆角了。
眼看着這個第一問是不會有人回答出來了,渡狸索性直接跳過第一問,來到了第二個問題:“第二問,反義詞的反義詞是什麼?”
野薔薇一臉興趣缺缺,御狐神也是目不斜視只圍着自己的主人打轉,而早在剛纔就瞟到了蹲牆角兩人的殘夏就更加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他晃晃腦袋抖動可愛的兔耳朵賊笑起來:“誒黑~”
反之冢一臉遺憾的表情顯然是還在想着剛纔的問題:“我到底哪裡畫得不好了。呀嘞呀嘞,難道我就註定要和DVD播放機這麼擦肩而過了?”
歌留多顯然是腦子不夠用的表情又轉過腦袋向身邊的凜凜蝶求救,然後凜凜蝶就不加思索地給出了答案:“近義詞。”
聽大家發表意見過後,渡狸繼續按照紙張上的文字念道:“回答對這一問題的人將會有機會和蜻蛉大人一同進行夏威夷七日遊。”
——蜻大人?
——蜻蛉大人?
——蜻蛉?
作出以上正確邏輯推理的白鬼院凜凜蝶抱頭大叫道:“蜻蛉?!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對!就是我!”
也就是這個時候,看準時機的青鬼院蜻蛉一下子從角落裡跳了出來,手裡變出麥克風一隻:“終於猜到了嗎!犯人的身份一定意想不到的讓你們驚訝吧?!啊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在留在妖館的這段期間苦練了自己的書法呢!現在連蘭都說我的書法有質的進步啊啊哈哈哈哈~”
這麼自說自話着,蜻蛉擡眼向圓桌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張張表情平靜的臉,不如說大家已經開始吃早餐了呃。
凜凜蝶掐腰在座位上露出鄙視的表情,腦袋一揚:“哼~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傻子纔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用這種方法騙到呢。本小姐只是配合着大家炸出你來罷了~”
“凜凜蝶大人好聰明。”一邊把牛奶倒入凜凜蝶面前的玻璃杯,一邊一臉平常地說出這種恭維之詞的,想來除了御狐神雙熾不會有第二個人了。
反之冢吸入嘴邊的一根拉麪,然後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誒??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的DVD播放器也不會有了?”
他話剛說完就被野薔薇一巴掌拍飛出去好遠:“白癡,我剛纔說的你都沒聽嗎?!”
能在這個時候唱反調的,除了蜻蛉的“摯友”夏目殘夏,一定不會再有別人了。只見他從西裝口袋抽出一隻別在那裡的手帕,擦着根本就沒有出現的眼淚:“嗚嗚嗚,好感動~蜻蛉你竟然這麼努力啊!”
青鬼院蜻蛉是誰,他是那種不會爲一百張鄙視的臉孔氣餒,卻只爲着一張笑臉就得意到雙手掐腰驚天動地的男人。
所以,當他聽到殘夏表揚的時候,立馬飛一般地移動到殘夏身邊感慨道:“回想當年,本大人因爲字寫的太醜,自編自導的惡作劇一次都沒有成功過!今天的成功就意味着本大人光明的未來啊~成功!Victory!”
“耶~”
和殘夏擊掌歡慶後蜻蛉正對着雙熾擺出酷酷的姿勢,雙熾則一臉笑容甚至是鼓起了掌表現得毫不失禮:“是啊,祝賀你。所以,蜻蛉大人,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吧?”
……
“噗!哈哈哈哈!誒呦餵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太搞笑了!笑得我肚子好疼~”
直到這個時候,蘭馨才從角落裡捂着肚子走了出來。
直奔圓桌旁邊,走到大家面前,蘭馨這才抑制了一點點自己的笑聲,亮出手上的一個大袋子對大家解釋道:“蜻蛉他只是想要把旅遊買回來的禮物發給大家而已。”
“正是這樣!”
大吼一聲,蜻蛉接過袋子開始分發禮物。
蜻蛉:“我去了北海道!這是特產~你的是鞭子。”
殘夏:“話說這和北海道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蜻蛉:“你的是重金屬樂隊唱片。”
渡狸:“呃!”
蜻蛉:“你的是魷魚。”
歌留多:“好吃。”
蜻蛉:“你的是灌/腸/器。”
野薔薇:“離我遠一點!”
蜻蛉:“我還去了四國!這是給你的三角木馬!”
反之冢:“哦!Thank you!”
蜻蛉:“你的是繩索!”
雙熾:“謝謝蜻蛉大人。”
蜻蛉:“你的是——嗶——器!”
凜凜蝶:“呃!”
蜻蛉:“你的是鞭子!”
殘夏:“爲什麼我總是鞭子?”
蜻蛉:“你的是——嗶——帶!”
野薔薇(雪女狀):“我不是說了讓你離我遠點了嗎啊啊啊啊啊!”
迎接大家的是一場瞬間的冰天雪地~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