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正中央的女子,已褪去白色紗裙,上半身只有一塊紅豔的布料,蓋住胸前的豐盈,露出潔白的後背,這和女人家用的肚兜沒有兩樣,看得在場的官員不由自主地咽起唾沫。
下半身則是一條緊裹住美腿的同色裙子,裙身拼接着無數塊亮片,與上半身的紅衣一樣,下襬略寬,刻意弄出許多道褶子,將她的完美身形與修長的腿都勾勒出來。
腿側開了一條長長的縫,行動之間,露出皓月般無暇的長腿。
她就像是一條深海中的美人魚,身姿婀娜,服飾上的亮片便是美人魚身上的魚鱗。
她的臉上面紗換成了遮住半張麗顏的金色面具,露在外面的半張紅顏,美得令人窒息。
即便是心有所屬的龍希寧,不經意瞥見這張臉,也不由稍稍愣神。
然而,很快,龍希寧反應過來,眉頭暗皺,別開臉不再看那似妖精的美麗舞姬。
漂亮的舞姬脣角上翹,勾起一絲妖冶的魅惑,扭動着腰肢在廳中起舞。
與方纔的似水柔和不同,此刻的表演熱烈火辣,有的官員受不住,流下兩條鼻血。
因爲舞姬的表演,花廳中醜態百出。
林天崗沒想到大家的定力會那麼差,居然被一個舞姬迷得神魂顛倒,醜態畢現。如果是平時還好,現在寧王爺在此,看到他們如此醜陋,不知會多生氣呢?
確實,龍希寧心裡很生氣,臉上也陰沉得能滴出墨來。
龍蘭官員,居然抵不住一個舞姬的誘惑,這樣的人如何能夠守住龍蘭江山?
正待發作,那舞姬從一個官員背後繞到另一個官員面前,端走他的酒杯,向坐在正首的龍希寧款款走來。
見狀,被拿走酒杯的官員眼裡閃過失望之色,其他官員則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大人,請!”清脆如玉珠,悅耳似百靈的嗓音從魅惑舞姬的硃紅檀口溢出。
龍希寧沉着臉不說話,雙脣抿得緊緊的。
林天崗在一旁看得冷汗都落下來了。
這個舞姬怎麼那麼不懂得察言觀色!難道沒看到寧王臉黑如的鍋底嗎?
他忙小聲地斥道:“快下來!”
然而,舞姬並沒有聽他的話,將酒杯放到脣邊抿了一口,然後又向龍希寧靠了去,在龍希寧要發作的時候,她先一步退開,一邊擺動着纖腰,一邊扭動着挺翹的美臀,當真是弱柳扶風,妖嬈似水。
也就是這一挪一扭間,舞姬已行至龍希寧的後面。
卻在這時,意外陡生。
一柄銀光匕首乍現於舞姬右手中,直對着龍希寧的後背刺下。
刀尖所對之處,正是龍希寧的心。
龍希寧雙眼看不到,感覺卻十分靈敏,察覺到背後的冷意,伏身於案,同時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後擲去。
“王爺小心!”
林天崗驚得心臟蹦到嗓子眼。
舞姬沒料到龍希寧居然如此靈敏,自己的奮力一擊竟未傷其半毫,險險躲過龍希寧擲來的酒杯暗器,神色凜然。
一手落空,她並不氣餒,提刀再刺。
龍希寧趁舞姬躲避酒杯時已抽身離開席位,見舞姬還敢動手,面容愈發冷然,怒哼一聲,涼涼瞥了林天崗一眼,擡腳將桌子踹翻,飛向舞姬。
而那些原本嫵媚動人的舞姬,也個個露出兵器,砍向四周的官員。
以郭柏楊爲首的武將反應過來,忙拔出腰間的劍,大喝一聲:“抓刺客!”
接着同舞姬刺客鬥到一起。
一些文官沒有拳腳功夫,嚇得躲到桌椅或柱子後面。
夏楚悅幾人也被刺客盯上,不得不拿出武器將刺客砍殺。
一時之間,熱鬧的宴客廳變成了殺人的地獄,白刀進,紅刀子出,血液飛濺,驚叫與刀劍相碰的聲音混合在一起。
然而,這樣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半個守城府的護衛進來。
衆人心底暗驚,難道外面的護衛已經被人暗中解決了?
舞姬的武功都不弱,尤其是那個刺殺龍希寧的舞姬,功夫十分了得,堪比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忽然,從大門外涌入十幾個黑衣蒙面刺客,手裡的刀劍毫不留情地收割着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員的生命。
不過片刻功夫,大廳中已血流成河,肢體遍佈。
龍希寧與展翼二人共同對付那名身着暴露的舞姬,舞姬漸落下風,恰在這時,幾個黑衣刺客過來幫忙,雙方頓時陷入僵局,誰也奈何不了誰。
夏楚悅揮舞着軟劍與幾名舞姬刺客相鬥,速雲斬殺掉兩名舞姬,立即過來護她。
刺客很強,但是夏楚悅等人的實力更強,他們沒有料到跟在龍希寧身邊的幾個人都有武功,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眼見不敵,與龍希寧相鬥的那名舞姬踩着一個黑衣刺客的頭,飛身向門口逃去,同時厲喝一聲:“走!”
“想走?沒門!”龍希寧冷喝一聲,握着撿來的劍追去。
“王爺!”剛追出外面,龍希寧帶來的那支精兵終於察覺不對趕過來。
“有刺客,追!”龍希寧見他們趕來了,便頓住腳步,冷聲命令道。
“是!”
龍希寧命展翼前去幫助,“活擒那名舞姬,其他刺客,反抗者,格殺勿論!”
展翼擔心他的安危,有片刻遲疑。
龍希寧傲然地斜睨他一眼:“以本王的功夫,幾個宵小之輩,奈何不了本王。”
龍希寧的功夫並不比展翼的差,於是展翼領命而去。
“寧王,您……您沒事吧?”林天崗方纔差點兒被刺客捅死,此刻臉白得像紙,更讓他提心吊膽的是擔心龍希寧追究他的責任。
是他安排的夜宴,也是他請寧王來的,就連舞姬也是他吩咐人安排的,如今舞姬變成刺客,寧王要是怪罪下來,自己不但烏紗帽不保,小命也懸啊。
龍希寧冷冷睨了他一眼,轉身向大廳內走去。
滿地的殘肢血液視而不見,他就那樣直直走到了上方,他座位上的桌子已被他踢翻,他便站在那裡,俯視着下方。
有不少官員受了傷,哀鴻遍廳。
郭柏楊等武將也有受了輕傷的,但沒像文官一樣疼得發叫。
“寧王,讓您受驚了,請您降罪。”郭柏楊見龍希寧站在上方看着他們,心裡緊張,趕緊站到中央,低頭認罪。
“一個守城府,居然讓刺客潛入,林天崗,你這官當得夠可以啊!”龍希寧未看郭柏楊,而是拿林天崗開罪。
林天崗顧不上滿地殘骸血河引得自己欲嘔,驚慌失措地跪到地上,“下官該死,請寧王息怒。”
龍希寧冷哼了一聲,目光落到夏楚悅身上。
她身上的裙子沾了點血漬,應該是刺客的血。
見她受未傷,龍希寧心情好了些,但滿腔怒火,不是一個人能夠抿滅的。
冷氣外放,霸氣側漏的寧王爺站在上方俯視,不管是受傷的,或是沒受傷的,都噤若寒蟬,低頭不敢說話。
夏楚悅幾人瞧出他打算收拾臨安官員的意圖,便默默退到一旁等待。
宴廳中靜得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那些受傷的官員心裡怕死得緊,想要去找大夫,可寧王在上面盯着,沒有人敢當出頭鳥,就怕一出聲,先被寧王給滅了。
一直到展翼從外頭進來,廳中才有了一絲生氣。
“王爺,刺客生伏三個,包括刺殺王爺的那名舞姬,死去刺客有七個,其餘皆逃走。”
“把活着的刺客帶進來。”
三名被繩子束縛着的刺客被押進花廳內,其中兩個黑衣刺客,一個舞姬,身形狼狽,頭髮凌亂。
三人嘴裡都塞着布,想必是擔心他們咬舍自盡。
“誰派你們來的?”龍希寧示意展翼將其中一個黑衣刺客嘴裡的破布拿掉。
“呸!”黑衣刺客啐了一口唾沫,滿臉桀驁,並不答龍希寧的問題。
衆官員整齊劃一的倒抽一口氣,階下囚還敢如此囂張,自掘墳墓也不必那麼急吧。
龍希寧陰沉的俊臉更加陰冷,展翼用劍柄在黑衣刺客的肩膀上用力一敲,“大膽!”
“哼!”黑衣刺客被展翼的劍壓得傾斜,卻仍然不屈服,只從鼻子裡發出冷哼聲。
展翼大怒,握着劍的手催入內力。
黑衣刺客頓時如頂千斤,身子被壓得趴到地上,嘴正對着一條斷臂,即便是殺人不見血的刺客,也被噁心得差點兒吐出來。
龍希寧一步步走下臺階,然後緩步向三名刺客走來。
他走得不快,卻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唐燁摸了着下巴低聲笑道:“你們說寧王會怎麼逼供呢?”
那個刺客看着是塊硬骨頭,嘴巴緊得很哪。
“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夏楚悅靠在一根柱子上,眼睛落在三名刺客身上。
這一趟南行,以爲最多的危險會在南邊的沼澤與叢林,想不到還未入南唐境內,就幾次遇刺殺,上次刺客的目標是她,這次卻是龍希寧,看來想要他們命的人着實不少。
縱使龍希寧走得慢,也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更何況從臺階上方到刺客面前,也就兩丈遠。
龍希寧停在三個刺客面前,視線落在女刺客臉上,此時她面上的金色面具已去除,露出一張絕美妖豔的容顏,身上仍穿着跳舞時的那身亮片服飾,前身繩子交叉,將她的胸勒得很緊,使得豐盈更爲飽滿,若不是周遭的畫面太血腥,指不定會讓人想到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見龍希寧看向自己,女刺客冷哼一聲,撇開臉,隨即又轉頭仇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