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是加蓋建築,即使是女王的休息室,也只有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間,更不用說公爵們的了。
狹窄的室內只有一把扶手椅。
愛德華怕弄皺外套,不敢坐下,一手扶着椅背,勉力站着;另一手捂着嘴,防止自己叫出來。
隨着威廉的動作,愛德華呼吸聲越來越重,眉間越湊越緊,膝蓋開始不自然地顫抖着,張開又合攏。
“嗯……嗯!”
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這對於愛德華來說,實在是一項艱鉅的任務,要知道,無論是在阿斯特家還是克里斯家,他那尖銳高亢的叫聲,都已經成爲了夜間關於鬼怪的最恐怖的傳說。
因爲過度忍耐,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已經漲得像成熟的西紅柿了,眼角邊的溼氣凝結成了淚珠,順着臉頰滑下來……
“嗯……呀!”
威廉伸出舌頭,在某個直立火熱的物體頂上輕輕一勾,愛德華幾乎癱軟在地,□□聲不可抑止地溢了出來。
“少爺。”威廉擡起頭,責備地望了他一眼。
愛德華海藍色的眼睛裡漲滿了自責的眼淚,委屈扁着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威廉立起身。
愛德華的腦袋耷拉下去:“威廉,別在這種時候……嗯?”——聲音顫抖着,緊張而不安。
威廉把他的臉托起來,輕輕地吻去他的眼淚,用安撫的語調:“別緊張,鎮靜些。”順着愛德華的臉一路往下,停在了嘴脣上。
愛德華仰起頭,默默合上眼。
威廉單手架着他,在不弄皺他的外套的前提下,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另一隻手伸向愛德華的兩腿間。
終於,愛德華繃緊了身體,全身猛烈地痙攣着,然後——癱軟在威廉懷裡。
“弄髒了?抱歉……”
愛德華歪着頭倚在威廉的肩上,聲音裡帶着歉意。
威廉把放在愛德華胯間的手抽出來:手上巧妙地墊着手帕:“我總是防患於未然的。”
“呵,”愛德華虛弱地笑了一聲,腦袋滑了幾寸,抵在威廉的頸間,“幾點了?”
“還有五分鐘。”威廉移到愛德華身後,讓他靠在自己身上,雙手繞到他身前,幫他把褲子和上衣理好,“您該進場了。”
愛德華點點頭,猛地立起身:“至尊法——我來了。”
愛德華重新進入會場的時候,加繆爾女公爵已經在王座旁邊的特殊席位上就座了。
加繆爾女公爵,圖凱爾貴族院議長,全名喬治安娜•德•加繆爾。
據貴族院資料室裡的檔案顯示,她今年已經有五十三歲了——她的接生醫生、受洗牧師和貴族院檔案登記人都能證明這個資料的真實性——然而,她的臉上幾乎看不見皺紋,深棕色的頭髮也仍是蓬勃茂密。精神健旺,表情活潑,看上去最多隻有三十五歲。
她穿一套黑色鑲銀邊的寡居服。自二十年前她的丈夫去世以後,黑色就成了她的主色調。在這衆人爭奇鬥妍的議會次日,她是極少數不受到期待和關注的人中的一個。
在議會裡,加繆爾家族的立場一貫是中立的,而且是十四個非王室公爵中,唯一一箇中立的家族,自然成了中間派當仁不讓的領袖。
和政治立場相應的,加繆爾家的家訓是中立、平和、理智、內斂。加繆爾家的繼承人,大多數都溫和冷靜。在議會中,往往承擔着減少獅派和狐派之間摩擦的任務——當然,大概也只有加繆爾,纔有這個資歷和威望,讓這些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傢伙們在該閉嘴的時候把嘴閉上。因而,加繆爾家的繼承人,幾乎歷代都是貴族院的議長,只有在加繆爾家的繼承人未成年的時代,曾有過大主教代任的情況。
這一任的繼承人喬治安娜也不例外。算上今年,她擔任貴族院院長已經有三十個年頭了,自從二十三歲接任議長以來,她以圓滑成熟的手腕,多次幫助先王和現任女王化解了議院的危機,贏得了朝野上下的尊重,甚至是敬畏。
“只要爭取到了喬治安娜,議案就成功了一半。”
這是在貴族院裡廣爲流傳的一句話。——從這句話裡,大概可以略微窺見喬治安娜•加繆爾的手腕。
另外,這位女公爵的私生活,也是都鐸城中最關心的話題。
自喪偶之後,她就很少回到領地,也極少出外旅行,一年中大半的時間都呆在都鐸。雖然她總是很慎重地穿着喪居的服飾,除了每年議會第二天晚上的舞會、女王生日下午的茶會等必要的活動之外,也極少在自己家中舉辦任何活動,然而關於她“在都鐸養了個嬌嫩可愛的小情人”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
看到愛德華進來,加繆爾女公爵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連姿勢都一板一眼。
愛德華走到自己的席位邊,向她彎了彎腰表示致意,坐了下來,口中小聲咕噥着:“……這樣的修女怎麼竟也有花邊新聞……”
——愛德華剛到都鐸,就向加繆爾公館發了拜訪函,希望能在議會開始之前見一見這位關鍵人物。沒想到卻被以“接受單身男子的拜訪有違寡居的限禁”爲由拒絕了。
坐在一邊的詹姆斯——在這樣按照身份地位編排的地方,阿斯特和克里斯的席位總是如影相隨——似乎聽到了什麼,扭過頭來,左手下意識地拉了拉自己那質地名貴花紋繁複的上衣。
脣邊,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
加繆爾女公爵環視了一下室內,搖響了鈴。
會議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