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沙青就知道他的懷疑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爲雲菱確實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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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這個時代,雲菱不能夠快速的將瘟疫掃除,但是她的作爲比那些束手無策的軍醫好上百倍!
“這是什麼病?”盛啓不懂,但是作爲主帥,他必須要了解旗下將士的狀況。
雲菱原本在沙青的說明下,就大致的猜測這是霍亂。但因爲具體病症她沒有來得及細查,所以並未斷言。
此刻在給病人看完並離開隔離區之後,雲菱完全肯定的取下手套和麪巾道:“是霍亂,這是一種急性腹瀉的疾病。主要是吃了不乾淨的生鮮,一般發病於夏天。但此刻戰局緊迫,囤積的食物估計春暖變質,導致吃了出問題。”
“只是腹瀉就這麼嚴重?”盛啓覺得這不是一般的腹瀉。
雲菱點點頭,滿色凝重道:“這不是一般的腹瀉,如果控制不好。別說你洛州二十萬精兵,加上支援來的二十萬邊軍,甚至整一個大盛都可能因爲此等疫病而幾無生還。”
跟隨身後的沙青雖知道這等病嚴重,但仍舊覺得雲菱危言聳聽了。不過盛啓卻並不這樣認爲,因爲雲菱在這些事情上的處置是十分嚴謹的。
“首先我們要做清潔工作,軍營裡上上下下要做一次大掃除。所有的水和食物要確保乾淨,絕對不要吃變質的東西。”雲菱先從源頭做起,將控制疫病的部署一步步仔細說明。
盛啓認真聽完的同時,讓沙青全部依令而辦。
“你覺得此時是否適合調集將士反擊偷襲?”盛啓在處置完疫情的先決適宜後,很認真的詢問雲菱的一件。
而盛啓的這種態度,讓沙青只覺得愕然且詭異。畢竟雲菱是個少女而已,並且最多就是一名醫術不錯的大夫,除此之外這種大事別說他們這等久經沙場的都很難給出意見,更可況這樣一名不經戰事的少女了。
“聽沙將軍的說法,這些染病的將士均是洛州四軍者。其餘三軍營內暫時沒有這種狀況,那麼現在隔離的措施已經做下。其餘三軍的將士應該是無礙的,所以能夠上戰場。至於邊軍這一塊,因爲軍制不如洛州軍嚴明,常有混雜的情況,所以暫時還需要觀察。”
雲菱這一番解說,讓沙青意識到自己絕對是小看人了。他並沒有強調說明這些患病者來自哪一軍,但是這位年輕的王妃卻透過他的言語總結分析出來了。
再回想自這位小王妃隨王爺進帳後,一步步的見解都非常獨到卻精準。一處處的作爲乾脆利落,佈置事務也非常有條理,思維邏輯更是清晰得很!
“十五萬兵力。”盛啓沉吟間,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雲菱倒是提醒道:“軍糧方面,因爲這一次的清理可能會減少不少吃食,後方的軍備跟進要加緊了。”
“嗯。”盛啓頷首,知道雲菱的顧慮是有道理的。
“沙將軍,軍醫可都召集好了?”雲菱詢問沙青道。
沙青念想間已恭敬道:“已安排妥帖,想必都已集中。”
“多謝沙將軍。”雲菱並未因爲盛啓的緣故而驕縱,處事是一如往常的嚴謹有禮。
“王妃言重了!”對於雲菱的道謝,沙青有些訝異。畢竟無論是從地位,還是雲菱方纔表現的能耐,她都有資格傲然了。
不過此時的雲菱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沙青怎麼想,她道完謝之後便對盛啓說明道:“我立刻安排軍醫開始對病患進行救治,你忙你的去,回頭咱們再碰面。”
“好,注意別累壞了。”盛啓也不顧沙青就在跟前,伸手將雲菱擁入懷裡,手掌握着她的後腦勺叮囑道。
“知道了。”雲菱眉眼淺笑回着,兩人之間的甜蜜不言而喻。
“墨夜,好好保護王妃。”盛啓給墨夜多加了一句叮囑,這才與沙青往主大帳回去。
雲菱則與墨夜去了醫帳,她自己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她需要將所有的軍醫調度起來。
而那些被調集的軍醫,原本還以爲京都來了了不得的御醫。哪裡知道卻看見雲菱這等柔弱少女,一時間便生了輕慢之心。
但墨夜不是用來擺設的,他跟隨盛啓多年,這是盛啓旗下精兵都知道的存在。所以當軍醫們看見了墨夜,倒是都不敢在面上有不敬之意。
“諸位,這位是王爺的親娶的王妃。王爺有令,軍中一切醫務全有王妃調度。若有不從,或者輕慢,一律軍法處置!”墨夜簡單明瞭的說明,已經將雲菱的位置和威嚴說明。
然洛州軍的軍醫聽言倒是都沒有異議,因爲他們知道盛啓想來說一不二。但是來自邊軍的軍醫,可就不是那麼將厲王放在眼裡了。
“請恕屬下不敢遵從。”果然邊軍裡一位年長的軍醫不服氣了。
按雲菱原本的性子,倒是會跟他好好講理。畢竟她年紀輕,不服她也比較正常。但是現在是危機時刻,有不少患了霍亂的兵卒可能因爲這耽擱而失去了生命。
所以雲菱很直接而犀利道:“墨夜,對主帥軍令不服者,當如何處置。”
“輕則仗一百軍棍,重則當即處死。”墨夜配合道。
在軍中,主帥的話就是一切!任何人都不可違抗主帥的命令,這就是大盛的軍制第一條。爲的就是確保率軍的主帥能夠完全調配軍隊,達到最好的作戰效果。
“拖出去仗一百。”雲菱面色不改的令下。
墨夜得令安排,立即有兵卒進帳將那不服的軍醫拉下去打軍棍。那辦事效率不是一般的快,帳內的軍醫很快就聽到外面的棍棒打肉聲,以及人的哀嚎聲——
雲菱借勢青黛微挑間冷道:“是否還有人有疑意?”
“沒有!”誰還敢有?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絕對的強壓之下,誰也不敢不服!
“很好。”雲菱目光掃了衆人一圈,隨後明確的分派出人組。
“在面對病患時,注意用布巾捂住口鼻,這是爲了確保你們不被感染。作爲一名大夫,只有自己健康,才能確保醫治別人。”雲菱在分好組之後說明第一點,隨後讓他們分別準備兌鹽水和建議輸液用具。
因爲有墨夜的協助,那些需要的醫用器材也很快被弄到。雲菱命人全部用酒消毒之後,纔開始運用。雖然這還不是最保險,但這等落後的設施下,她只能做到自己人力能辦到的事,其餘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麼一忙碌,便一直是到深夜。還是盛啓忙完了軍務,過來尋雲菱後,硬拉着她走的,她才離開了這醫帳。
“不是讓你別太累了麼?”盛啓是橫抱着雲菱出來的,哪裡去管那些人的目光。他只看到她那一步走出來的腳僵,說明她站了很久!
“一忙就忘了嘛,我也不太累呀。”雲菱靠着盛啓的胸膛,有些扭捏道,“你還是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着呢。”
“那又如何?若不是你救了他們的命,過不了多久這些人都死了。”盛啓不以爲然道。
雲菱眼見盛啓執意,只有埋臉進他的胸膛裡——眼不見爲淨。
待入了軍帳,盛啓命人備了熱水,直接就把她抱到浴桶邊去。
“我自己來,你你——你出去——”雲菱可不敢讓盛啓伺候,到時候會沒完的,那她真的要累壞了。
“乖,你太累了,本王不會折騰你。”盛啓已不由分說的解開雲菱的衣帶,他很清楚這些日子她跟着他趕路受苦了。今日到了軍營,還沒坐下來歇一會,又忙前忙後的一直到現在。
“我——”雲菱想拒絕,但盛啓卻摟住她輕聲道:“讓本王來。”
雲菱心頭聽言微顫,盛啓的手已經解開了她的內襟,隨後是那貼身的肚兜!
盛啓凝着那月華般光潔瑩潤的肌膚,說沒點別的心思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他知道雲菱最近很累,所以心頭的一切都暫時壓着。
盛啓的手指落在雲菱的後頸,那是要解開她的肚兜了。她說不緊張,那也絕對是假的!雖然這種將要坦誠相見的狀態並不是第一次,可是還是讓人難爲情。
浴桶裡,那嫋嫋的水霧在飄渺。雲菱只覺得氣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起來,她的身體也不由敏感而起。盛啓的手指只是觸碰到了她,她就輕輕的一顫!
少女低垂着頭,青絲柔軟散落。嬌俏的小臉緩緩染上了紅暈,一雙靈動的眸雖是低垂着,仍可感受到那眼中的嬌羞。那蝶翼般輕扇的睫,那已出落得窈窕的身姿輕顫。猶如一朵嬌澀清荷,花枝已曼妙而成,花瓣含羞帶怯的綻放着!
這等模樣看在盛啓的眼裡,幾乎令他噴出火來!只恨不得握住那少女的腰肢,狠狠蹂躪一番纔好。可是這隻能是想想,還得忍啊!
盛啓那一刻有一種想落荒而逃的感覺,可是又極其的捨不得。就像是一名初入軍伍的士兵,他想功成名就,可是對面這人生的第一場站又如何害怕。
最終盛啓還是忍不住誘惑,痛苦並愉悅的折磨着自己。
雲菱本以爲盛啓會忍不住,怎麼說也會糾纏一番。可是她低估了他的忍耐力,又或者說低估了他心疼她的程度。
明明在那一雙深邃的黑眸裡,已經燃燒着一簇簇的火苗。但是那落在她身上的手,卻輕柔而不帶挑逗。
直到盛啓以布巾包裹住雲菱的身體,她才猶如夢中初醒,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凝着眼前的男人。她以無數次的經驗保證,他絕對是一個需求正常的,完全健康的男人。
“別這樣看本王,閉上眼睡覺。”盛啓的聲音低啞,明顯不像他的動作那麼從容。完全泄露了他的**,可是一切都被他忍住了而已。
“盛啓。”雲菱靠着盛啓心頭一片觸動,他是不忍她太疲倦。
盛啓快速的給雲菱胡亂的裹上衣襟,頗有手忙腳亂的意味。但其實是真的亂了,亂了他從容的氣息。他其實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以後這種事決不能幹第二次,否則他真的會忍不住的!
“盛啓——”雲菱被盛啓緊緊抱住,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只覺得這樣會不會把他憋壞了,如此可就得不償失了。她可沒有守活寡的打算,雖然現在因爲身體的關係,覺得還是不太適合。
可是儘管如此,她也不敢讓他憋得太厲害。所以上回就幫他用手解決了,不然怎麼需要他餵飯,她那絕對是手痠沒法用筷子。
“別管我,乖乖睡你的。”盛啓原本可以用魔劍心法壓低自己的體溫,可是自從猜測了那份可能之後,他在未達目的之前,堅決不能讓自己的行蹤再度泄露。
盛啓料算即便軍中有細作,待自作將消息傳回去,他要辦的事情也辦完了。但若是自己動了內力,九曲山的人就會立即知道,屆時當即派人前來可能會壞了他的事。
“你這樣我也沒法睡。”雲菱心疼的抱住盛啓蜂腰,都想鬆了口風。
盛啓緩緩的吸了幾口氣,以讓自己的身體平衡下來,才抱着雲菱到牀上哄道:“沒事,睡吧。”
“我幫你吧。”雲菱的手就要探進,卻被盛啓握住:“別動了,乖乖睡覺。”
雲菱遲疑的看着盛啓那雙黑亮的眸,後者卻握緊她柔軟的小手:“別折騰本王了,小菱兒快點乖乖睡覺。”
“唔,人家是好心。”雲菱頗爲委屈,她真是犧牲自我呢。
盛啓翻身壓着雲菱:“別,乖乖睡,好好長。本王真要忍不住了,下回萬一食言,可不關本王事。”
“不關你事,難道還是我的問題了?”雲菱不滿反駁。
“自然是你的問題,這麼小作甚?”盛啓更不滿,好不容易看上個女的,結果還要從十二歲等到十八歲,這不是折磨人麼?!
“哼——”雲菱倒是真累了,擡扛兩句便沒了聲音。加上知道盛啓已經忍過來了,她也放心的睡下去。因爲洗了澡,渾身都很舒服。又是有人服侍的,自然是睡得更快。
“小人兒。”盛啓輕手扶着雲菱的髮絲,起了身被想爲她揉揉腿,以免她因爲站太久明兒起來腳痠。可是她那身衣服他沒穿好,爬起來就看見一片春光外泄。那白色褻衣下,小紅肚兜上豔麗的牡丹誘人心魂。
“該死!”盛啓忙轉過身,只覺得一股熱流涌上腦門。他知道這會是血氣逆流了,這果然火不能憋,非常容易出事!
那會長風正如常的守在帳外,結果就被盛啓野獸一般的低吼嚇了一跳!
“弄冷水來!”這是盛啓的吩咐。
長風驚疑間去弄了冷水,結果發現盛啓是要以浴桶的冷水!那意思明顯是用來——瀉火的!
這可——這可——真是——
長風不知道盛啓和雲菱還沒有夫妻之實,所以完全不能理解盛啓的作爲。可是外帳也不見雲菱,長風估摸着王妃是睡着了,王爺自己冒火又不好意思吵醒王妃,最終只能用冷水來憋屈自己了。
當夜盛啓不敢在帳內留寢,結果就苦了沙青這一幫人。大半夜再度被召集起來,研究戰局研究了一宿,清晨才被各自放回去眯一會。
雲菱清早起來沒看見盛啓,詢問之下知道他昨晚又回大帳去了。她知道如今戰局緊迫,她也變也不可怠慢,所以匆匆吃了早餐就離開去醫帳。
其後不是盛啓是有意還是無意,基本都避開了與雲菱正面接觸的時機。到點也都是吩咐長風去提醒墨夜,讓後者安排送雲菱回帳歇着。
直到第三天夜裡,盛啓才親自去醫帳將雲菱帶回帳內。
“忙得如何?”雲菱見盛啓神態倒是如常,這才放心問道。
盛啓拉着雲菱坐下身來,這兩日纔算是把那天的邪火完完全全壓下去了。此時抱着她才能比較心平氣和道:“今夜就突襲,本王帶兵出去之後,你在營地裡除了醫帳什麼地方都不要去。無論得到任何的消息,都不要去相信。有任何事本王會親自來見你,知道嗎?”
“嗯。”雲菱知道盛啓是怕她被利用,那樣他就會很被動。
盛啓緩緩吁了一口氣,他將雲菱的後腦勺抱住,讓她的小臉貼着他的頸,享受着她的柔軟與溫暖。
雲菱並未打斷盛啓的動作,只伸手抱住他的頸道:“你也要小心,無論他們誰說我出事了,你也一定不要相信。我這裡有墨夜他們,我自己身上如今也準備了各種千奇百怪的毒藥。你自己都未必奈何得了我,更別說那些人了。”
“嗯。”盛啓也應承,他們都知道若是對方入了敵手,對於他們本人來說,都是毀滅性的的打擊。所以一再的叮囑對方不要慌,他們都會保護好自己,不讓敵手有機可乘。
“歇會吧。”雲菱輕撫着盛啓的背,知道他最近幾乎沒睡。
盛啓抱緊雲菱,嗅着她身上清甜的藥香,果真緩緩的睡去。不過他睡得並不沉,因爲心裡還記掛着一會要出兵。
雲菱聽着盛啓均勻的呼吸聲,有些好笑的拍着他的背。其實她知道他最近在躲着她,原本並不知道原因,但後來聽說盛啓當夜洗了冷水澡,她就大致猜測到了。
“盛啓,你能不能別這麼可愛?”雲菱輕輕的說着,脣角不住的往上揚起。她淺笑着抱緊了盛啓,她相信自己的選擇。雖然那一個“雲菱”,給她上了一堂活生生的背叛,慘痛無敵的爲愛代價。
但是她要相信,她看上的男人不會是那樣的人。不能因爲一宗的事,就否認所有的愛情,就對所有的人藏有懷疑之心。
“盛啓,下次我不會再讓你這麼痛苦。”雲菱的手指輕輕的落在盛啓那厚實的耳廓上,她的指尖輕輕的描畫,緩緩落在他的側臉上。那是一張引無數少女競折腰,惹多少閨秀傾心的冷峻臉龐。
盛啓的手握住了雲菱的小手,低綿而略帶警告:“別這樣摸,會惹火的。”
雲菱聽言笑聲忍不住:“噗嗤——咯咯——”
盛啓眉頭蹙了蹙,顯然是要醒來了。雲菱忙抱住他道:“再睡會,我不調戲你就是了。”
盛啓也不知道聽了多少話,只是迷迷糊糊間的應了一聲。那樣他抱着她的腰,她抱着他的頭睡着。
待到長風提了醒,雲菱才喚醒盛啓。後者本也睡得不沉,當即就起身來。
長風送來盛啓的盔甲,雲菱接手給他穿上。
那一身銀光閃爍的戰甲,在燈光下閃着凜凜寒光。也不知是戰甲本身的做工精良,還是因爲穿着它之人寒光畢露。
當最後的頭盔帶上,雲菱踮起腳尖抱住盛啓的頸:“一定要小心,不要掛心我。”
“好。”盛啓抱住身前的小人兒,因爲盔甲的硬度和金屬冰冷,讓雲菱有些難受。但她還是抱緊盛啓的頸,雖沒問他的計劃,但想也知道十五萬人要偷襲大齊百萬雄師,這可不是件容易之事。搞不好都可能全軍覆沒,自己亦是身陷敵營。
長風見這兩人難分難捨,機智的帶着其餘人退出帳外等着。
雲菱抱了一陣,不好耽擱盛啓的時間,才戀戀不捨的鬆了手道:“去吧,別讓人就等了。”
盛啓眼看燈光下的小人兒溫順,那眉眼間的不捨不加修飾,水眸裡的牽掛更是惹人心魂。她就是他的小妻子,如今他厲王的王妃!
他沒忍住心頭的一片火熱,手掌扣住了那柔滑的下顎,低頭攫住那粉嫩的菱脣。他的手掌撫上那滑膩的小臉,眷戀的輕捏者。這是他的小妻子,會牽掛他爲他擔憂的小人兒。
那一刻那種名爲“家”的溫暖,縈繞住了盛啓的心房。他從前出征,從未有人如此溫柔的抱住他,戀戀不捨的叮囑他要小心。難怪說美人誤事,他現在都不想出徵了,就想躺在這小美人的溫柔鄉里,再不出門的好。
盛啓的採擷並不長,他雖然不願意離開了,但是也非常理智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在吻罷便毅然鬆開了雲菱,側身大步走出帳去。
不過轉而他又回頭掀開帳門,一雙黑眸星亮生動的凝着她,那硃色的薄脣緩緩上揚,揚起一抹既壞又傲的笑意:“本王都聽清楚了,下次也不會讓自己這般痛苦,你等着。”
盛啓說完話,放了帳子轉身喝令:“走!”
“是!”長風等人都打起精神,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盛啓此時已恢復了一如往常的冰冷,但熟悉他如長風者,就能夠在他微微上揚的脣角里,讀懂他這心情非常的愉悅!
而那時候帳內的雲菱耳根、小臉全紅了!
“混蛋!”雲菱抱住臉羞罵,什麼嘛!全部聽到了還裝睡,真是太討厭了!最可惡的是居然還回頭來提醒,還讓她等着!
“討厭死了!該死的混蛋!”雲菱只覺得應當找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她說的話明顯到了他那裡就是允諾他胡來的意味。再想想他回頭來交代的神態,雲菱就覺得此番遇着兇惡的狼了!一個不留神,屍骨將不留!
……
當下盛啓出去,雲菱也呆不住。而與其在帳內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如去醫帳盯着。因爲沒有有效的辦法,只能靠掛鹽水來給脫水嚴重的霍亂病患者補充水分,所以這些人短時間內都沒看見成效。
每天還是有不少人死去,嘔吐腹瀉仍舊是不間斷!這讓雲菱的醫術,被一衆軍醫質疑。但礙於她的身份,以及墨夜的壓制,都只能是在心中質疑而面上不敢動。
不過雲菱每日自己都會去隔離區內巡視,並且不畏骯髒的給患病者查看,倒是讓軍醫側目。不管她醫術如何,這爲人倒是不端架子。
“不好了!宋校尉扛不住了!”一名打下手的醫徒衝撞進醫帳,不想看見了雲菱。
墨夜當即攔住這名醫徒,以不讓他撞到雲菱。
“墨護衛!”醫徒顯然沒想到墨夜還在醫帳內,這時候畢竟已是深夜。
雲菱倒是認得這宋校尉,那是洛州四軍裡的英雄人物。卻也是染病最早的一批人,他是憑藉着強悍的體魄和意志力,撐到了雲菱的到來。和他一批的患病者,都已經死乾淨了。而白日裡看他情況還可以,並不像是快不行的人。
“怎麼回事?”軍醫裡當即有人問道,尤其是洛州軍的軍醫也非常看重這宋校尉,因爲這是沙青特別交代要保住,亦是盛啓問候關切過的英雄人物!
“快沒呼吸了,一直在抽搐,跟之前死掉的人狀態差不多。”醫徒忙回答。
洛州軍的軍醫二話不說就往隔離區跑,根本不把雲菱當一回事。雲菱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跟着一同去了。
“宋校尉!宋校尉!”一聲聲焦急的聲音在喊,甚至有自己也病着的將士都圍在了那叫宋校尉的身邊。
“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薄弱,脈象不穩,將斷欲斷,完了!”軍醫診了脈都慌了,這種情況根本就是要死的節奏!
“都讓開!”雲菱脆喝了一聲,墨夜當即在前頭護航。
“這——”軍醫們都遲疑,但云菱已經插身上前查看。他們畢竟礙於雲菱的身份,都暫時的避開。
“不行,遠遠不足夠。”雲菱看完就知道,多半是因爲這宋校尉的體魄較強健,發病起來以這種靜脈注射的速度完全不足以救治。
“剪刀!”雲菱伸手要剪刀,沒有人給她遞,只有墨夜給她拿了。
雲菱快速的剪開了宋校尉的褲管,同時吩咐道:“再準備一瓶輸液和針管,快!”
“是!”一名年輕的軍醫去準備了。
但是墨夜卻伸手擋住了雲菱的動作:“王妃,男女畢竟收受不清。您診脈便罷,這似乎過了。”
此時雲菱已經將宋校尉的褲管都剪開了,手掌還抹在後者的大腿上!這在衆人看來,屬於傷風敗俗之舉。
“救人要緊。”雲菱將宋校尉的大腿往外展開,再讓小腿彎曲九十度成蛙狀。
“來了!”年輕的軍醫將針管和輸液送來。
雲菱摸着宋校尉的大腿內側,其餘的軍醫以及圍上來的將士都皺緊眉頭,有的甚至不忍看。大腿的內側可是非常**的部位,何況她一名少女這樣摸一名壯年男子!而她的身份,還是厲王妃!
但云菱顧不了這麼多,她只知道現在只有通過動脈注射,找到宋校尉的大腿動脈給他輸液,纔有可能保住他的命!
而動脈注射要求的技術,比靜脈注射高太多。雲菱根本不可能現場指導一名軍醫來操作,那隻會咬了宋校尉的命!
很快雲菱找到了那條動脈,然後非常認真仔細的將針管插進去!然後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而那名年輕的軍醫卻問道:“爲何要扎此處?”
雲菱這纔看到身邊的軍醫,後者年輕的臉龐上有不少代表青春的痘子,但一雙單眼皮的眸很有神。
“這是股動脈,一般在人體的股三角區。位於股鞘內,在腹股溝韌帶下方。在髂前上棘和恥骨結節之間劃一連線,股動脈走向和該線的中點相交。”雲菱順勢解說,因爲她也聽清楚,有不少患者就是這樣死去的。
但此前並沒有人向她稟報,她也是第一次處理霍亂這種疫情,根本不知道死者瀕死前是這種狀態。不過現在知道了,她就會將這種辦法教出去,以避免有人再度因此得不到治療。
“一般我們的注射,例如在手背上這些,是屬於經脈注射。這種注射會比較安全,也是最常見的注射方法。只有在危急或者輸送血液的時候,我們纔會採取動脈注射。這裡就是最常見的,輸液動脈注射地方。
它能保證患者最大限度的吸收我們給他輸送的液體,讓他得到最好的治療。但也不是一定就能救活人,這要看救治是否急事,以及他的身體是否扛得住。”雲菱非常仔細的解說。
不過衆人非常清楚的看到,隨着雲菱這一針紮下去,原本一直在抽搐的宋校尉明顯有了好轉!這簡直太神奇了?!
“隨時注意他的情況,有什麼不對立即叫我。”雲菱吩咐了一聲,隨後巡查別的病患去了,墨夜緊隨跟着。
軍醫們隨後給宋校尉診脈,再仔細查看後者的瞳孔,發現情況是越來越好。一時間對雲菱的醫術又有了幾分驚疑,但仍舊沒有完全佩服。
不過倒是都默默的去練習尋找所謂的股動脈,畢竟軍醫的責任就是救治更多的傷病將士。起初他們對於雲菱輸液這種治療方法是懷疑的,但是隨着這種方式開始運用。至少病死的人少了,雖然也不見有好起來的。
再說今日這差點死掉的宋校尉,如今能保下一口氣,也完全是依靠這種奇怪的醫術,所以大家不得不信服這種方法。
而在雲菱忙活着治病患的同時,盛啓已帶兵潛出洛州城!
當日正是無星無月之夜,盛啓先帶了先鋒精銳。在無人知曉與防備的情況下,悄然潛入敵軍的糧草大營。
這是影衛在這兩日查探出來的軍報,盛啓訓練手下的影衛,在尋常是最強的保鏢,在戰場上就是最好的偵察兵。
“王爺,已各自就位。”長風稟報。
盛啓點了點頭,長風當即會意向空中發出信號彈!
與此同時,大齊軍營火光大盛!大齊糧草營瞬間火焰滔天,滾滾熊煙騰衝入空,有人一朵朵黑色的禮花綻放!可見大齊的糧草儲備雄厚,可惜軍營中攻擊三處糧草大帳去,全部被一鍋端了!
大齊的將士夢中驚醒,一個個來不及穿上盔甲,奮命出來救糧草!他們是遠軍作戰,糧草的重要性比大盛軍更重!若是糧草全無,百萬大軍將何以生存?!
但是這還沒完,盛啓既然帶了十五萬兵馬出來,自然不會是爲了燒燒糧草而已。
所以此時此刻,夢中驚醒的大齊將士只聞鐵蹄聲“噠噠——”四面八方就有大盛英勇的將士奔馳而出,一個個或手舉大刀,或一杆長槍!一刀一個,一槍一個準!那簡直就是神兵神將,直接把大齊的將士殺懵了!
“整軍——整軍——”主帥不在,副帥喝令,大將們紛紛點自己的兵!可是這等兵荒馬亂之時,將士兵馬有如何聽得到號令!
一瞬間大齊百萬軍大營亂成了一鍋粥,彷彿四處皆有大盛兵馬,彷彿有千千萬萬的大盛將士在殺進來!殺得他們毫無應付之能,完全就只剩下逃竄這個本能!
火光!血光!映襯着刀光!箭雨!
戰火蔓延而開,十五萬絞殺八萬大軍!一個個洛州軍,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般,將被壓着打的數月憋屈爆發出來!
因爲盛啓未曾下令,洛州軍一直都只是被動的防守着,從來都不可以出洛州一步!大部分的守城戰,也是邊軍在作戰。所以洛州軍的實力,除去那一支染了霍亂的四軍,其餘三軍十五萬人馬基本完善着。
時至今日,一直被壓着的憋屈終於得以爆發。加上是盛啓帶的兵,這一個個還不跟吃了十全大補丸似的,都奮命殺敵了!
而因爲大齊的將士很多,所以盛啓也並沒有打算全部殺光。他的目的是以十五萬洛州兵攪亂整一個大齊的軍心,同時他則帶着精銳毀滅大齊的糧草兵馬等軍用儲備!
這是一場非常有戰略目的的偷襲,一經發起震驚五國!
然而在同一時刻,秋清風帶着的大明軍也將抵達洛州。以那火光沖天,廝殺聲百里之外尚且清晰在耳的形勢來看。他可以確定是有大軍在交戰,而且是非常慘烈的戰鬥!
“速速查探怎麼回事?”秋清風驚疑不定。
不過此時秋清風派往大齊軍中通報的使臣,卻帶着大齊的一名將領策馬回來了。
只見兩人狼狽不堪,秋清風當即詢問道:“怎麼回事?”
“末將大齊軍劉毅飛,大齊十一軍將領。今夜此事,乃大盛的兵馬忽然發瘋偷襲,攻我軍不備。請順帝即刻支援,我大齊必感激不盡!”這名將領倒也是個鎮定的,此刻還能說出穩妥話來。
“請劉將軍帶路。”秋清風也不多言,直接說道。他很清楚戰火不等人,起而看這陣仗。他們百里之外趕赴,正是解燃眉之急的大好時機。會讓大齊的將士記住這份恩情,因爲是在千鈞一髮而助!
“請!”那劉毅飛見秋清風如此爽快,自然不會拖延時間,當即上馬在前頭帶路!
秋清風帥身後三十萬精銳大軍,卷滾滾塵土急救而去!那行軍的速度如風,那行軍的軍陣排布齊整!
讓大齊的將劉毅飛看得驚歎,他本以爲大明這種弱小之國,應該沒有像樣的兵馬,可現在看來卻非如此!
劉毅飛不由暗歎:幸好當初先跟大明議和了,否則大明和大盛聯合,大齊恐怕還真不是對手。
而有了秋清風三十萬大軍支援,劉毅飛相信那邊的戰局很快會平穩下來!
秋清風卻心中疑慮不定,按說大盛此刻的情況很被動,不可能會主動出兵。除非——
盛啓到了!
秋清風那一雙如月淡雅的眸微凝,一瞬間散了寒霜:“還一個盛啓,騙了天下人,而在此處設下驚天之戰!”
他不由慶幸自己沒有去熊耳峰,否則就被盛啓再度當猴耍了!該死!
“加快速度!”秋清風放手一鞭子,馬兒吃痛飛馳而去。那速度直接趕上了前頭的劉毅飛。
劉毅飛一看這陣仗,自然不會喊慢一點,畢竟此刻就是要救火救命!
隨着秋清風的大軍逼近,那頭大齊的軍營裡殺得火熱的大盛軍完全沒有意識到。因爲廝殺聲,哀嚎聲,刀劍聲太嘈雜,完全改過了大明的鐵蹄聲!
唯獨盛啓的影衛偵查到了不對,即刻向盛啓稟報!
盛啓聽言亦是凝聲問道:“有可疑大軍靠近?數有多少,哪方大軍?”
“約莫二三十萬衆,夜色太黑很難偵測。隱約可見軍旗,該是大明的軍隊。”影衛回稟道。
“王爺,是否撤?”長風很清楚此刻大盛的勝勢完全因爲大齊軍被殺慌了,若是有了援兵趕來,情況就對大盛非常不利了!
“來不及了,而且此刻撤也不見得就可以完好。”盛啓考慮得更全面。此事殺在興頭上的洛州軍很難忽然被喊停,大齊的將士就會迅速的組織反擊!加上援軍的支援,洛州這十五萬兵馬即刻就是全軍覆沒的場面!
長風聽言急了,他很清楚:一旦洛州的精銳戰死,那麼洛州城危矣!
盛啓眉峰緊擰,他也沒想到明軍會忽然出現,此前的偵查完全沒有這一消息!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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