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月牙,皎潔的月色,潔白無暇;東北風吹得並不算大,且迎面而來,有些清涼的感覺,很舒服;初冬的夜,難得如此之晴朗美好。坐在院子裡的涼亭有些冰冷的石凳上,手抵在石桌面,託着有些消瘦的下巴,看似在深思,其實只是在發呆。
那場荒唐的婚禮結束已有十日,熱火朝天的時日已漸漸平靜下來,而我現在的身份,不再是漾國使臣,而是羽國軒轅王的王妃……
唉,好吧,連穿越這種事都有,所以我現在已經能有心理準備面對這些對我來說匪夷所思的一切事物。
“少爺,您還是回房睡吧,王爺他……”水月有些擔憂地勸解,估計她以爲我是在傷心最近的獨守空閨。
是啊,從婚後,羽灝軒不但一次都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過,據說還夜夜往‘靈寶軒’去,那裡住着的人,是嵐樹,那個白析柔嫩的少年。
我笑了笑,“沒事。”這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沒啥好傷心的,是她們二月過於擔心罷了。
“我們明日起啓吧。”白天我決定了要離開王府的事,她們應該都準備好了吧。
“可是少爺,這樣做,王爺會生氣的……”一向理xing的火月給我最大的擔憂提醒。
“沒事。”我還是這兩個字,怎麼會有事呢?他根本不會在乎我是否存在,更不會在意我何去何從。
再說,和平條約也簽到,讓來的使臣帶回了漾國,暫時,不會有人因我而有理由開戰的,那我就心安理得去尋找憂憂了。
天還沒亮,因爲是冬天,早晨很冷,害得我差點就賴牀不想起來。二月一大早就來候着我起牀、梳洗。
雖然羽灝軒從沒有出現過,但,‘鳳宇軒’與‘灝宇軒’是相鄰的,所以這院子的護衛也非常多,還好羽灝軒從來沒給過我禁足,所以今早我們幾人以‘到守國寺參拜’出門,也沒有人攔路。
坐在馬車上,我心情異常的好。雖已進入冷冬,但羽國是南方之國,一年四季如春,天氣也是甚好;心情也甚好的我,於是想找點什麼做。
回頭看到離我不遠處有把琴,黑線馬上就掛了出來,爲什麼我們出遠門她們還給我帶着琴?
“火月,話說,有沒有用琴就能殺人的武功?”於是我就這麼不經腦地問了。
在旁邊侍候着我的火月就這麼給我愣住了,然後“噗嗤”地笑了,抿着嘴,偷偷地不敢大笑:“少爺,您是聽說書的聽多了吧?那些估計只有說書的才寫得出來,怎麼能當真。”
呃……不是說書的聽多了,是我看古龍的看多了。
“少爺,您好像很高興?”水月伸個腦袋進來,笑呵呵地問,爲了行蹤保密,我在‘守國寺’便打發了車伕先回,由二月輪流駕馬車;現在正好輪到水月。
“你把頭轉進來要是馬走到路旁去就危險了。”火月口緩和,不帶質問與責備。水月聽罷,調皮地吐了吐粉舌,然後把腦袋瓜子收了回去。
我笑着搖搖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當然高興。”這麼愉快的時刻,要是不高興,不就很浪費麼?“該做的,能做到,那是很另人愉快的事。”可以拿到和平條約、可以出來尋找憂憂,還知道了憂憂來到這個時代的事。
我們行駛了十八天,纔到達鬱都,可是一進鬱都,就被一行人給擋住了。
“你、你你你……”我坐在馬車前座甲板上,指着根前的人,你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什麼你?見到本王很驚訝吧?”羽灝軒大步上前,一手揮開了二月,捏着我的下巴:“竟敢給本王逃出來,嗯?”那個嗯字讓我毛骨悚然。
“那、那那那……你!”用力一頓,“你怎麼在這裡?”
羽灝軒哼笑一聲:“哼,還不是來逮你。作爲本王的新王妃,竟敢給本王新婚十日後逃了,你這叫本王顏面何在?”那手一用力,我的下巴就‘嘎嘎’地響。
疼!
“放、放開!疼……”
聽見我喊疼,羽灝軒抿了抿脣,才鬆開手,一把裝我扯下馬車,還沒等我喘過氣來,一甩手,我就在他的馬上了,駕着馬馳乘了起來。
背後,是他的胸脯,還有那清香……爲什麼我會覺得好懷念呢?
“這是要上哪去?”甩清腦,不讓自己犯花癡,急急偏頭問身後的人。
“回府。”簡單的二字,隨着那溫熱的氣息傳進耳裡,癢癢的。
回府?回哪的府?不會是王府吧?我剛到這裡又得坐馬回去?那得幾天?不對呀,這路是進城的路,不會是回帝都的王府吧?
果然,馬在一座大宅前停了下來,馬上有人來接拉馬繩。羽灝軒也帥氣地翻下馬,動作優美而高貴;我正愁着要不要也來帥帥酷之時,一白析的手伸了過來。
“下馬。”羽灝軒略低沉的聲音很輕地響起。
“哦。”我應聲,伸手搭在他手上,小心地跳下馬,“謝謝。”不是我非常感激他,真的只是習慣的禮貌而已。
聽到我的話,羽灝軒只是瞥我一眼,沒說話,拉着我的手,大搖大擺地走進那宅門,一點都不避閒。我想把手抽回來,可是沒成功,我的力氣沒他的大,而且我怕疼……這人怎麼能就這麼光明正大?他就不害臊?沒看到那些守衛的眼神麼?
話說,我一時沒想起來,我現在已經是人家的王妃了,而且是全世界都知道那種。“羽灝軒,你放開!別人都在看呢。”我抓着他的手,想掰開,聲音沒敢說太大聲,怕張揚。
羽灝軒突然停了下來,當在前路,害我一時不急,撞了上去,“疼!”痛苦地捂着被撞疼的鼻子,誰讓自己的鼻子長得太高。
“你幹嘛突然停下來?”
“你好大的膽啊,竟然直呼本王的諱名。”羽灝軒說着嚇人的話,可語調一點都沒有質問的語氣,我甚至還隱隱看到他嘴角有細和微的揚起。
“……不然喊王爺?軒王爺?軒轅王?”我側着頭反問。
“身爲本王的王妃,喊成這樣成何體統?”羽灝軒假意怒一下,見我不懼,又說:“喊本王名字便可。”說完就拉着我往屋裡走去。
“叫名字?”叫啥?灝軒?小灝?小軒?軒軒……?
一陣惡寒。
“冷嗎?”從前方傳來關問。
我反射xing地搖搖頭回答:“不冷。”剛剛被他嚇得都出了一身汗,怎會冷?
“那你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