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特遣艦隊司令兼任旗艦艦長的姜子鉞,回到太空中的“齊格飛”號巡洋艦裡,領航官本傑明·阿爾弗雷克中尉轉動座椅,臉上呈現出一副興趣深厚的表情關切地發問:“姜司令,星際行星的浪漫約會怎麼樣了?”
“什麼約會?”姜子鉞一臉茫然地反問道。
“美麗的維維。”風流的阿爾弗雷克眉飛色舞地提示。
坐在艦長席上的姜子鉞馬上衝手下泛出微笑,然後說:“很好,我發現她越來越迷人了。”
阿爾弗雷克卻聽得出長官話語中的苦悶與無奈,並且毫不留情地揭露出來。他說:“長官,您這可是苦笑哇。心愛的女人越來越迷人,可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是不是?長官,請恕我多嘴,您在情場上的表現遠遠配不上您在戰場上的英名。”
“本傑明,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大副約瑟夫·迪特里希不滿地警告阿爾弗雷克中尉。
姜子鉞並不介意手下的直言,他仍然保持着微笑,注視着阿爾弗雷克。
這位新任的領航官與前任奧馬爾·阿扎伊品性完全不同,生活中的阿扎伊嚴肅認真,清心寡慾,更不會拿女人當話題。但是阿爾弗雷克則不同,他不僅生活隨便,而且平日講話,三句中有兩句是離不開女人的。
“約瑟夫,他說得有些道理。”姜子鉞感慨地對迪特里希說,然後用一種類似學生向老師請教時的謙虛態度問阿爾弗雷克:“趁現在沒什麼事,本傑明,以你個人的觀點,你說說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長官,既然您這麼說,那我就直言不諱了。”
接着,阿爾弗雷克像一名老成持重的佈道者講道:“您首先要確定,您現在愛上陳博士的目的?是希望與她過一輩子呢,還是隻是滿足您一時的衝動,或者僅僅是對青春年少時那段感情的延續?當然,您一時可能也會說不清楚,甚至認爲三者兼而有之。第一個目的是完美的,抱着自己最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這是非常幸福的人生;第二個目的是短視的,抱着玩樂的心態對待女人,反而被女人玩弄,而且比那些專情的男人往往更受愛情困繞。”
阿爾弗雷克說到這裡,預警軍士唐星雲笑着插話道:“中尉,這是您的經驗吧?”
“算是吧。”阿爾弗雷克大方地承認,並充滿自信地說:“戰場上,我絕對比不上長官,可是牀上,我絕對可以當長官的導師。我不僅能擔任戰艦的星際航行領航官,還可以勝任大家的愛情領航官,或者說是泡妞藝術總鑑。”
“我好像能夠看到一頭牛被人吹進了超光速狀態。”通信軍士阿比吉·庫曼弗爾嘲笑道。
阿爾弗雷克並不在乎自己的話被人嘲笑,回到正題上,繼續用教導的口吻對姜子鉞說:“第三個目的,延續過去那段美好的感情,更是不現實的。此時的心態絕非彼時的心態,此時的環境更非彼時的環境,所以過去的純真與激情是不可能在今天得到延續的。”
姜子鉞一直保持着笑臉聆聽手下的教導,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
倒是艦橋裡的軍士們總喜歡插科打諢。
唐星雲大聲地對阿爾弗雷克問道:“中尉,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想對長官表達什麼?讓他直接向陳博士求婚嗎?”
“你說的對極了,唐。”阿爾弗雷克說着用老師看待答對問題的學生的讚許眼光注視着唐星雲,滿意地點點頭。接着,他轉而對姜子鉞說:“除了第一個目的,長官,我認爲你沒有什麼理由再去癡迷陳博士。”
“哎,中尉,你這話怎麼聽得有點奇怪呢?”連火控軍士拉爾夫·特克上士也**來了,“你不是說唐星雲說得對嗎?”
“我的意思很清楚啊。”阿爾弗雷克澄清之後,鄭重其事地對姜子鉞說:“長官,如果您真的決心一定要跟陳小姐過一輩子,那麼暫時的挫折是不算什麼的。但是如果您還在猶豫的話,不如靜下心來,乾脆別去想她。”
然後,阿爾弗雷克把口氣轉換成富有煽動性,說:“長官,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形容男女關係的嗎?好像是說‘一個茶壺配幾個茶杯’之類的吧。您難道沒看到嗎?您的面前,可以爲您盛茶水的杯子可不只一個。”
其他人的臉上立即涌現出聽懂言下之意的表情,莫不微微點頭,以表贊同。
姜子鉞很快也明白了阿爾弗雷克言外所指的又一個茶杯。他的眼前不禁浮現出光頭美人蘿塔·斯陶德特的形象。
自己迷戀的人,卻對自己淡漠如水,迷戀自己的人,卻被自己公然拒絕。這就是典形的三角戀嗎?
“長官,我可是非常羨慕您的。”本傑明·阿爾弗雷克繼續說道,“撿不到西瓜還可以撿冬瓜。”
“中尉,原話叫‘撿了芝麻丟了西瓜’,跟冬瓜南瓜沒關係。”唐星雲立即糾正領航官對漢語俗語的歪曲。
“你認爲某位光頭的性感女神可以用芝麻那種小東西來形容嗎?”阿爾弗雷克反問道,用意所指表露無遺。
“可是如果一個女人長得像冬瓜,豈不是極品中的極品?”阿比吉·庫曼弗爾又一次用嘲諷的口氣說道。
“這就要看男人的審美觀念了。”艦橋裡年齡最小、最少說話的損害管制軍士傑利·莫里斯中士也熱烈地發表意見,“醜女也是有人喜歡的,她們也有美女沒有的魅力。”
傑利·莫里斯真是不鳴則已,一名驚人。
這下子,包括姜子鉞在內的其他人都睜大眼睛盯着臉上還略帶着稚氣的莫里斯。
“傑利,這不是你的……經驗吧。”唐星雲帶着吃驚的口氣關切地問。
傑利·莫里斯的小臉馬上泛起一陣紅潮,害羞地低下頭,低聲說道:“其實,出勤前,我向鄰居家的姐姐表白了,拜託她不要嫁給別人。”
儘管他顯得很不好意思,可是他的話語中卻仍然富含興奮和激動的情緒。
“姐姐?!”幾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發出驚呼。
“她答應了?”唐星雲迫不及待地問,其神情相當緊張,彷彿是莫里斯的情敵一般。
“長得像冬瓜?”阿爾弗雷克也顯出十分關注的樣子,但他在乎的貌似只有女人的外貌,即使這個談話中女人與他沒什麼關係,他還是照樣在乎其長相。
莫里斯擡起頭來,呈現出滿臉幸福的傻笑,甜甜地說:“是的,她答應了。她是不很漂亮,不像陳博士和斯陶德特艦長那麼傾國傾城。可她很溫柔,很會照顧人。”
“人不可貌相啊。”阿比吉·庫曼弗爾立即發出感慨。
“是啊。”唐星雲也深有感觸地發出慨嘆,“純情美少年傑利·莫里斯,居然是個御姐控!”
“姐弟戀可不好玩。”拉爾夫·特克搖着頭說道,“你現在才十七歲,人家要等上五年才能和你結婚。”
“傑利,能問一下,你女朋友芳齡嗎?”就連姜子鉞也非常感興趣地向莫里斯發問。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愛情上並不成功。年紀與閱歷都比不上自己的傑利·莫里斯在這方面的進展都遠遠超過自己。
“其實也不多,她才大我五歲。”
“勉強可以接受。”唐星雲說完便鬆了一口氣,好像是終於弄清自己的對象的真實年齡。
“那也不算什麼了。”平時不太愛說話的拉爾夫·特克說完也感嘆道:“中學時我就暗戀過師姐。”
“呵,又有人自暴八卦了。”阿比吉·庫曼弗爾興奮地叫道。
“你們沒注意到嗎?拉爾夫剛纔還說……”本傑明·阿爾弗雷克接着模擬特克的神態和腔調,“姐弟戀可不好玩。人家可是親身經歷過的。”
阿爾弗雷克的表演讓其他人不禁笑了起來。
倒是大副約瑟夫·迪特里希上尉,向姜子鉞低聲請求:“長官,我請求允許我去休息一下。”
“當然,約瑟夫。辛苦你了。”姜子鉞開心地回覆,他的注意力已經集中在手下的情感話題上,似乎忘記了剛纔的苦悶與無奈。
“是,長官。”
迪特里希敬禮之後便打開座椅上的安全扣,起身飛離地板,繫上自行杆的吊帶,然後迅速離開“齊格飛”號的艦橋。
遠去的身後,姜子鉞和軍士們又縱聲大笑。迪特里希有些佩服長官的胸懷。談話開始時,姜子鉞話語中還充滿了苦悶和無奈,可是隨着手下把嚴肅的話題偏離到自暴八卦的趣事上,姜子鉞也就將心中的煩惱拋諸腦後。
但是迪特里希卻放不開,即使大家有說有笑,他的內心仍然浸泡在由悵惘配製的苦澀醬料當中。他能理角姜子鉞因在陳維茵面前遭受冷遇而產生的苦悶心情,但也正是同樣的心情讓他沒法跟其他人一樣津津樂道於有點下流甚至有點變態但卻頗爲搞笑的話題。
迪特里希無法消釋自己心中的惆悵,可是姜子鉞卻能夠擱置自己心中的惆悵。
一千多光年之外的虛空裡,另一個男人,也在面臨如何對付油然而生的惆悵。
丹娜·琪拉·龐帝克青春亮麗的立體影響清晰地呈現在羅博面前。
羅博注視着投射在太空戰鬥服防護頭盔上的丹娜影像,思緒回到了4月29日的“太極”行星。
那一天,是丹娜·龐帝克呆在家鄉的最後日了,第二天她就要出發前往新羅馬帝國邊境艦隊總部“伊謝爾倫”行星報告,加入神聖光榮的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軍隊。在那裡,她將接受爲期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然後再花一個月進入太空執行星際戰備任務,最後纔會被確定派往哪一個非戰鬥部門。
當時滯留“太極”行星的羅博,身上的傷也基本癒合了,他正準備聯絡潛伏在“太極”行星的聯邦特工,以便儘快返回英仙聯邦。
那一天吃完了行星上人類生活習慣上的“晚餐”,羅博仍然像往常一樣走出龐帝克家的屋子,與牽着馬的丹娜走進了一個已經展開所有薄膜太陽能電板的作物大棚。
大棚裡的環境已經如同正常適居行星上的夜晚,靜謐安詳。自動噴淋系統剛剛停止噴灑,使空氣中殘留着大量的水汽,通風機送進來的空氣也輕柔地攪動着溼潤空氣,使得大棚裡彷彿霧氣朦朧的暗夜。
藉助仿古馬燈發出的燈光,他們穿過麥田,順利到達一片小小的青草地上。
丹娜從馬背上取下一張檯布,鋪在草地上,把馬燈放一在旁。
隨後他們像往常一樣,又一同坐到檯布上,共享這人造黑夜的浪漫氣息。
“丹娜,從明天起,你也是軍人了。”
雖說就要與對方分別了,可是羅博的口氣還是有點高興。在他看來,丹娜參軍之後,由於行業的關係,無疑會與他在心理上拉得更近。
丹娜看了羅博一眼,略帶傷感地說:“可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
羅博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他還是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更何況在這個敵國的行星上。身爲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的現役軍官,想與眼前這個令人着迷的姑娘一直這樣平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很不現實的。於是他說道:
“丹娜,我很感激你和令尊,在這些天對我的關照。可是我畢竟是英仙星際聯邦的現役軍人……”
“所以你認爲我們就不能在一起嗎?”丹娜打斷他的話。
如此明顯直白的表露,令羅博十分驚喜。但看到對方傷感的表情,他只好全力轉動腦筋,安慰道:“不是有首詩是這麼寫的嘛:親愛的,莫傷感,相逢會是別離後。親愛的,莫哭泣,再見前只有離愁。”
“這是林長安的詩,可是他自己也戰死了,沒能再與他的妻子相逢。”丹娜的聲音顯得更加傷心了。
羅博這才發覺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
2890年,英仙旋臂星際著名的自由體詩人林長安,在隨軍出征新羅馬帝國之前,留給嬌妻一首自由體詩《莫別離》以示道別。不想“喜馬拉雅”星域會戰中,詩人化爲星際塵埃,《莫別離》隨後成爲英仙旋臂星際人類世界中,所有未亡人唱給陣亡配偶的輓歌。
在此即將離別之時,羅博自以爲聰明地把這首飽含對離別的無奈與對戰爭悲憤的詩節選出來,無疑更加激起了丹娜心中的傷感。
於是,他趕緊說道:“丹娜,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丹娜卻沒有馬上相信他的話,用懷疑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下,說:“小蘿蔔頭,你剛纔都說了,你是英仙星邦的軍人,是新羅馬的敵人,我以後也要成爲新羅馬的軍人,我們怎麼可能還會再見面呢?”
“英仙聯邦和新羅馬不可能一直敵對下去的。”
羅博說着便把身體往後一仰,躺到檯布上,直盯着上方混沌的“夜空”,彷彿能看穿作物大棚頂上遮光的太陽能電板,看到了英仙旋臂星際未來的和平。
他繼續說道:“在二十多年前,我們兩個國家之間的關係可沒有像現在這樣水火不容。所以未來也不可能一直對抗下去的,我們也會有再相聚的一天的。”
聽了他的分析,丹娜的悲傷的情緒有所平復,俯身注視着羅博深情地說道:“小蘿蔔頭,我很感謝你。這些天我很開心。我沒什麼朋友,又沒有媽媽,這裡離城市又很遠,常常只能一個人,呆在這片小草地上。”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羅博頗有感觸地說,“我十二歲那年就失去了爸爸,我也經常感到很孤獨,很寂寞。”
“小蘿蔔頭,我沒想到你也是……”丹娜同情地說。
“這麼多年來,我也過得很不開心。雖然我的繼父對我母親很好,對我也很關心,但是他代替不了我的父親,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甚至非常厭惡他,厭惡他的一切。可爲了我的媽媽,還有我自己的未來,我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感情。可正因爲這樣,也讓自己常常感到苦惱和鬱悶。”
回憶起自己的心路歷程,羅博也顯得相當傷感,這讓丹娜反倒要安慰起他來。
丹娜溫柔地說:“小蘿蔔頭,我們現在在一起很開心,就不要去想不開心的過去了。”
羅博微微一笑,說:“你說的很對……”
但他突然把話停住了。因爲躺下的他仰望着正俯看着自己的丹娜,發現丹娜越發迷人了。
燈光下,丹娜捲曲的金髮反射出閃爍的金光,潔白的肌膚微微泛紅,一雙藍眼睛更像是晶瑩的鑽石。圍繞在她周圍的溼潤空氣裡,夾雜着濃郁的泥土味、淡淡的麥花香,還有一絲絲特別的氣味。那也許是丹娜身上噴的香水,也許是身體天然的氣味。
羅博不知道這些氣味到底是什麼,但他能確定那是丹娜身上的,而且將他深深吸引。
看着對自己盯得出神的羅博,丹娜似乎也感覺到什麼,就問道:“小蘿蔔頭,怎麼啦?”
“我……”羅博欲言又止,隨後緩緩地起身,但眼睛始終一眨也不眨地注視着對方。
“丹娜,我必須向你坦承,我很許歡你,而且跟你在一起,我很開心。”他的話還未說完,臉上便漲得通紅,連頸部也充滿了血液,但他的目光仍然注視着丹娜。
“羅博,你……”丹娜也砰然心動,臉部原本微微泛紅的肌膚一下子漲上了濃烈的紅潮,連頸部和胸口也呈現出大塊的紅斑。
羅博感到十分愉快,對方身體的反應跟自己一樣,不是害羞,而是因爲與心儀的人在一起而產生熱烈的情緒,導致血液循環加快。但是這種認識帶來的愉快感覺加上已經包圍他的從丹娜身上發出的氣息,使他變得有些情迷意亂。
羅博有意無意地擡起右手,搭在丹娜的肩上。
“我真的很開心,跟你在一起。”羅博從喉嚨底部發出低沉的聲音,“丹娜,我愛你。”
說着,他便把臉慢慢地湊近對方。
丹娜似乎也無法自拔。涉世未深的少女如此近距離地面對令人心動的男人,快樂、浪漫、憧憬和神秘混合成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包裹住了她的內心。
可就就在羅博即將親吻到丹娜的臉時,丹娜突然推開了他。然後害羞地低下頭,輕輕地說:“小蘿蔔頭,不管怎麼樣,我們明天都是要分開的。”
經對方這麼一推一說,羅博也清醒了。他收回搭在丹娜肩膀上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有點……”
“不,小蘿蔔頭。”丹娜搖搖頭說,“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還得去參軍,你也要回國。”
羅博端正自己的坐姿,接着對方的話說:“你說得對,我們得面對現實。”
丹娜擡起頭,認真地說:“我想我們還是把美好的願望寄託在未來吧。”
羅博顯得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把美的願望寄託在未來。”
此時穿着太空戰鬥服,固定在正進行超光速航行的“致遠”號艦長室中的羅博,看着丹娜的影像,惆悵地重複丹娜說的那句話。
然後他又自言又語地問道:“未來會怎麼樣?”
羅博感覺到貼身掛在胸口的團鳳玉墜好像在微微顫動。
英仙星際聯邦國防軍星際巡洋艦爭“致遠”號的阿庫別瑞引擎噴發出正反氫射流,激發空間波動,躍入超光速狀態。
一千五百光年之外,一顆暗淡無光的孤星,一名叫馮·姜子鉞的男子正等着羅博的到來。
當然,絕不可能是星際版本的斷背山傳奇!
而是男人與男人之間堂堂正正的決鬥!
無論是新羅馬帝國,還是英仙星際聯邦,都正在向“易”星域增派大規模的艦隊。
圍繞着被宣傳爲傳說中的“安特內斯特”的星際行星“易”周圍的星域,將迎來新羅馬帝國與英仙星際聯邦,自2890年來新一輪的全面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