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轟炸炮擊足足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志願軍的各處陣地全都淹沒在火海中,濃重的硝煙味道讓人窒息,英軍士兵集中了數個連的兵力對阻擊線上的志願軍發起了攻擊。
“敵人上來了!”觀察哨高喊。
“同志們,天就要黑了,這是敵人最後一次的進攻啦!是英雄是狗熊,就看我們下來這場戰鬥了,大家有沒有信心取得最後的勝利!”王勇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堅決堵住敵人,人在陣地在!”戰士們高舉右手高聲回答道,二十多張堅毅的面孔帶着視死如歸的決心。
“好,這話聽着帶勁兒,我們一排是英雄排,誰砸了我們這塊牌子,我會好好教育教育他,進入陣地!”王勇面帶厲色的沉聲說道。
由於一排王勇選的陣地位置巧妙,火力配置合理,加上假陣地吸引了敵人的大部分火力,大大減少了傷亡,一排到現在只有三四名戰士受了點輕傷,戰鬥力保持的很完整,這讓王勇對接下來的戰鬥有了底氣。
敵人以一個連的兵力向一排阻擊陣地發起又一次進攻,先頭排排成一條鬆散的散兵線向前平推。他們小心的繞過地上的死屍小心翼翼的挪動着,前兩次傷亡慘重的進攻依然讓他們心中留有了陰影,他們似乎對志願軍的頑強戰鬥力感到了恐懼。在他們認爲可以毀滅一切的轟炸過後,往往還會有人向他們開槍,好像中國兵對他們兇猛的火力免疫似的。
‘嗵嗵’幾聲炸響,敵人開始向陣地上發射煙霧彈,干擾他們的觀察哨,“大家注意,聽我命令後,向各自劃分的火力區域射擊!”王勇向戰士下達命令道。
敵人越過公路,爬上陡坡,小心的試探着前行,發射煙霧彈擋住了中國兵的視線,同樣也妨礙了他們的判斷力。一步、兩步、三步···戰場上除了燃燒的樹木的爆裂聲和他們腳下踩落的碎石滾下山坡的聲音,就是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讓他們覺得彷彿行走在空無一人的黑夜中···
當這羣英國士兵剛剛衝破煙霧,一聲他們在夢中也會被驚醒的尖利喇叭聲響起,還沒等他們做出隱蔽的戰術動作,驟雨般的子彈撒了下來,一時間受傷士兵的慘叫聲,激烈的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混雜在一起,進攻的士兵躺滿了陣地前沿。然而這只是噩夢的開始,又是一陣手榴彈砸了下來,即使躲在岩石後,水溝裡的士兵也被連綿不斷的爆炸轟了出來,沒死的人玩命的撤了下去,正好和剛剛開始進攻二梯隊撞到一起,又引起一片混亂。
“媽的,我們要是有炮兵支援多好,現在趁機打上幾炮就能消滅他半個連!”程祥坤看着山腳下擠在一起的敵人恨恨地說道。
“做夢吧,我們的炮兵恐怕還在山溝裡躲空襲呢,這會兒他們哪敢露面啊,還是要靠咱們手裡的手榴彈靠譜!”張有才拍拍放在戰壕上的一排手榴彈說道。
王勇聽到戰士們的牢騷心中也是苦悶,現在雖然打退了敵人的進攻,但是憑藉手中的這些輕武器根本不能對敵人遭成大規模的殺傷,手榴彈就是他們的重武器,也是殺傷力最大的武器,這還得算計着使,否則堅持不到戰鬥結束。
······
這次進攻敵人是背水一戰,剛剛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又一波敵人在軍官的督戰下攻上來,一批敵人倒下了,又一批衝上來···英軍拿出了二戰時期的悍勇,不計傷亡的衝鋒。王勇帶領戰士們奮勇還擊,陣地的死屍一層壓着一層,凍成冰的血水凝成一片片醒目的嫣紅。太陽一點點的挪到了山頂,慢慢沉下地平線,敵人的攻勢漸漸的緩了下來,他們經過一天的血戰也未能攻下二團設下的阻擊陣地,收攏了殘兵向後退去,但是他們依然未能突出包圍。二團的奮戰,爲五十軍部隊贏得了時間,他們截住了潰退的敵人,將他們緊緊圍住,一夜的激戰,全殲了英軍二十九旅的重坦克營。
“一排長,你們排傷亡怎麼樣?”賀斌沉着臉走過來,他知道出於阻擊線最前方的一排受到的攻擊最多,挨的炮彈最多,心中已經做好了接受他們傷亡慘重的報告。
“報告連長,我排在今天的戰鬥中,輕傷四人,無人陣亡!”王勇報告說道。
“你說什麼,就輕傷四人?”賀斌一下失態地拽住了王勇的脖領子不相信地喊道。
“連長真的,就四個輕傷,如果···如果那個兩個戰士被炮彈震得耳朵聽不到了算受傷的話,可以再加兩個!”王勇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看你被炮彈震傻了,耳朵暫時聽不到了算什麼受傷,照你的算法全連沒幾個好人啦!”賀斌掩飾不住臉上的驚喜,點着王勇的鼻子說道。
“連長,美軍在戰場上鼻子流點血,胳膊上碰塊皮都算受傷的,可以得紫心勳章!”王勇嬉皮笑臉地說道。
“行啊,回去我讓文書給畫一個戴上!”賀斌鬆開王勇笑着說道,“你們殲敵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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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初步統計了一下,戰場上收攏敵人屍體一百一十餘具,受傷的和被敵人拖走的屍體不算,摧毀汽車有二十多輛,火炮四門,消耗彈藥正在統計中!”王勇想了想回答道。
“行啊,王勇你小子好樣的,看來我又得爲你請功啦!”賀斌興奮的拍着王勇的肩膀說道,這對他實在是個最好不過的消息了。
‘滴滴嗒嗒嗒···’兩人正說得起勁突然傳來緊急集合的號聲,“連長,出事了吧?這戰場還沒打掃,就緊急集合!”王勇聽着號聲不安地問賀斌。
“看樣子像,你馬上集合隊伍,除了補充必要的彈藥,什麼也不要管了!”賀斌現在也摸不清狀況,只能先這樣做。
“是,我馬上集合隊伍!”王勇答應一聲,立刻吹響了小喇叭,召集散在戰場四處的戰士們。
“報告連長,營裡命令戰鬥結束,馬上趕往釜谷裡參加戰鬥,那裡情況緊急!”連部的通訊員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報告說。
“那裡不就一個連隊的敵人嗎,去了一個營還加上鋼七連怎麼還打成這樣?”賀斌眉頭緊皺不解的說。
“我也不太清楚,我聽營部的通訊員說,那裡圍住的是一個團的敵人,師參謀長犧牲,鋼七連的大功副連長王鳳山也犧牲了,還傷了兩個團裡的幹部,鋼七連快打光了,三團也正往那趕!”通訊員一氣把他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
“鋼七連都打光啦,王鳳山也犧牲啦,這事真壞了!”賀斌驚愕地大張着嘴,有些發愣。
“鋼七連多硬的一個連隊啊,剛和咱們一起突破臨津江江,就這麼打禿啦?”王勇也有些不相信這個消息。
“不管了,留下炊事班打掃戰場,搶救傷員,其餘的人馬上到公路上集合,跑步到釜谷裡。”賀斌很快從震驚中清醒,對通訊員下了命令。
阻擊陣地上的各個部隊聽到號聲來不及擦乾淨臉上的硝煙,揩淨刺刀上的鮮血,集合後馬上向釜谷裡開進,團裡的幹部邊走邊向部隊下達戰鬥命令,催促部隊加速前進的命令一道接一道的下達,部隊一再輕裝,除了身上的衣服就剩下武器彈藥,連水壺都扔掉了。
王勇一邊指揮部隊跟進,腦子裡一邊想:“前邊是敵人一支什麼樣的部隊呢,能將鋼七連這樣硬邦邦的連隊幾乎打光也未能取得勝利?”這時他們已經能看到釜谷裡方向炮彈炸起的沖天火光,聽到連綿不斷的炮聲,一場殘酷的戰鬥又一次擺在他們這支疲憊的連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