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吧。”車子停在季小冉家的樓下,他解開安全帶,動了動身子,看着她。
季小冉迴避,心不在焉的說着,“我有什麼好說的。”
皇甫信一看着她心虛的樣子,沒有再拐彎抹角,“就說,你和林子楓。”
談話到了這個階段,季小冉心裡清楚,其實今天他單獨送她回來,就一定是因爲有話要和她說,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估計她想不說都不行,但她是真的不想在他面前說她和林子楓的事情。
“就那樣唄。”她想敷衍了事。
皇甫信一一本正經的看着他,繼續追問,他今天是打算和她好好談談,希望能把她心裡的那道坎推開,“那是怎樣?”
“他是他,我是我,沒什麼好說的。”季小冉顯得有些不耐煩。
皇甫信一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告訴她,“前幾天我和他見了一面。”
“你去見他幹什麼?”季小冉聽他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急了。
心裡想着,他們兩個人實在沒有見面的必要,他們兩個人見面能說什麼啊?
看她着急的樣子,就知道觸碰到了她心裡的那道嚴防死守的防線,他解釋,“是偶然遇到的。”
的確是偶然遇到,遇到後兩個人就決定坐下來好好聊聊,聊得不是看誰能早日征服季小冉,而是怎樣做,季小冉才能得到最好的幸福。
他就算說是偶遇,季小冉也不相信,她有些生氣,人就是這樣子啊,被觸碰到底線,都會生氣,因爲那裡有她不想讓別人發現的秘密。
她不說話,皇甫信一隻好勸她,“你現在一直這麼端着,就不怕有一天,他成了別人的。”
季小冉還沒反應過來,聽到他這麼說,想都沒想的就直接回答,“我巴不得。”
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她說話的口氣和表情,都是表達着,他敢。
皇甫信一淺淺一笑,“你不用這麼急着回答的,問一下自己的心,真正的答案是什麼?”
季小冉算是明白,他是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她現在在他面前是個透明人,一種被看穿所有的感覺讓她有些煩躁惱怒,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耐煩,“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就別管了。”
皇甫信一不依不饒,“爲什麼不可能?以前你說,我和你是不可能的,現在你又說,你和他是不可能的,你有沒有想過,當初爲什麼拒絕我?你到底想不想和他在一起,你心裡清楚的給明鏡似的,不是嗎?”
季小冉決定結束這次談話,準備打開車門,下車,“我上去了。”
皇甫信一眼疾手快,先一步遙控鎖上了車門,義正言辭的說,“今天必須把話聽我說完。”
“……”季小冉回頭看他,想發火,可四目相對的時候,她把那些準備生氣的話都收了回去,賭氣的坐在那裡,等着聽他把話說完,今晚是逃不了了。
皇甫信一坐在主駕駛的位置,目視前方,幽邃的眼眸成熟穩重,“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就如我們身邊愛我們的人說的那樣,如果我們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不管是那三年的空白期,還是在他們都回來之後,現實告訴我們,一個人的努力是無濟於事的,我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因爲你喜歡我,我也愛上了你。”
她的是喜歡,他的卻是愛,當他一個人努力想要好好愛她的時候,他才發現,喜歡有時候是升級不到愛的。
“可就在你去參加小柳的婚禮時,我才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你對我的就只是喜歡而已,你那麼着急的想要去小柳的婚禮,不就是爲了見到他嗎。”那天在機場的擁抱,他心裡很清楚,那是最後的別離,那不是終點卻是句號。
“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和童嫿之間的事情怪罪在自己身上,你覺得如果不是你,我和童嫿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童嫿也不可能離開我們,我現在告訴你,不怪你,就算沒有你,童嫿和我,也註定不了更好的結局。”
從他和童嫿在一起,童嫿的父母就是他們之間的阻礙,在他更上一層的時候,落馬的是她的父親,而她的母親也因此放棄生命,在美好堅定的愛情,中間隔着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時,他們也不可能繼續完整的走下去。
“我知道你爲什麼一直不肯和林子楓在一起,完全不是因爲他的父母不同意,更不會因爲曾經的那次*捐獻,是你覺得我過得不好,你沒資格幸福。”
這話是真的,說到了季小冉的心裡去,也痛在他的心裡,長久以來,他都以爲只要堅持下去,她的喜歡總會變成愛,可他卻忽略了,當一個男人將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時候,那個人的位置就會在她心裡變成另一個人,一個讓她長大,讓她會刻骨銘心的烙印。
“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過得很好,我也在等我的公主出現。”
說出來,給彼此打開一扇走向幸福的門,走出去,纔會看到光,找到路。
“信一哥哥……”季小冉快哭了,她都忘了,在他面前她是瞞不了任何事情的,他是她的信一哥哥,小時候她的一個膽怯的眼神,他就知道,她又做錯了壞事。
皇甫信一抿嘴,微微一笑,伸手溺寵的撫摸她柔軟的秀髮,看她的眼神有萬分的不捨,但也都只剩下哥哥對妹妹的情懷,他說,“我希望你幸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季小冉酸着鼻子,用力點頭,然後再也忍不住的主動過去摟着他,躲在他的懷裡,哭了好一會兒。
她知道,信一哥哥說這些都是爲了讓她放下內疚,但他不知道,她怎能原諒自己,她是真的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因爲她曾經那些年對信一哥哥的暗戀擾亂了他的心,怎麼有後來所有事情的發生。
真的是她錯了,是她錯了,所有當很多人罵她破壞了他們的家庭,是遭人唾棄的第三者時,她在心裡已經默認了,她該罵,該收到懲罰。
她這樣的壞女人,是不配擁有幸福的,她對自己的懲罰,一輩子都不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孤老終生。
……
當我們的心平靜的接受一切時,當我們讓自己的生活千篇一律如沉睡般默默進行時,時間還在悄無聲息的一天一天過着。
我們沉睡的時候,時間在走,地球在轉,生命也在繼續。
“好久不見。”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那個真的是好久未見的人,從天而降般的出現在了她的辦公室裡。
季小冉漫不經心的擡眸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低頭繼續看醫學書籍,“有些人可以不用天天見面的。”
她的不待見,林子楓也是早已習慣,習慣了也就不會覺得那麼傷心了,他像個大男孩一樣,無害的趴在她的辦公桌上,就是希望她看書的時候順便也能掃他一眼,“我還以爲你想我了,我才抽出時間跑來讓你看看我的呢。”
有的時候,他說出來的話,真的很讓人無言以對,不過他成功的挑起了季小冉的一次注視,“你還能再自戀一點兒嗎?”
季小冉直直的看着林子楓,他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像個得逞的痞子似的,伸手指着季小冉的臉,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你一定想我了。”
季小冉覺得和他交流,越來越累,“……有事說事,沒事我還有事,請便。”
話落,季小冉就準備起身離開辦公室,她心裡清楚,他沒什麼正事來找她。
林子楓卻突然拉住季小冉,然後將她重新安排在她的座位上,看了她還一會兒,纔開口。
“我最近老是腰痠背痛的,容易犯困,渾身乏力無勁,對了,昨晚加了個班,晚餐沒吃,結果工作還沒完成,我就暈倒在會議室裡,幸虧當時有同事在場,不然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估計今天你能不能看到我,都懸。”
季小冉聽他這麼說,還說的很認真的樣子,腦海裡基本已經出現當時那一幕的畫面,她什麼話都沒說,就開始去拉他的手。
林子楓是多麼希望他們之間,她能主動一點點兒,不,其實她不主動也是可以的,只要別一直躲避就行,現在真的她主動去拉他的手,他卻故意犯起了矯情。
把自己的兩隻手都背在身後,“你要幹嘛啊,公共場所別拉拉扯扯的。”心裡卻是想着,你要是再過來抓一次,我絕對不躲。
季小冉嚴肅的看着他,命令的語氣,“手拿過來。”
他知道她要幹嘛,看她聽了他說不舒服的那些話,嚴肅的表情,就知道她是擔心他的,其實打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乖乖的把自己的手送上,她的指腹,現在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和脈動,真的有讓他心跳加速的節奏啊。
“張嘴,啊---”季小冉可沒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只專心對他檢查。
“衣服掀起來。”想確定一下,他的腰爲什麼疼?身上有沒有淤青之類的症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