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牧晚秋準備去送信一去幼兒園,霍子墨說今天剛好順路去其他公司談合約,就由他去送信一上幼兒園就可以。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什麼順路不順路的,他只是看她有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沒睡好,他想讓她在家多休息會兒罷了。
一直以爲,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以爲,我們已過了那種需要轟轟烈烈談情說愛的年紀,以爲,你只是想要一個不會離開你的人,冷的時候給你披肩外套,餓的時候給你一碗熱粥,難過的時候給你一個擁抱,本想就這樣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陪你走過人生的每一段路,不是整天說我愛你,而是實實在在的一句,有我在。
可在這一個月裡,他發現他錯了,她依舊想要那段刻骨銘心的愛情,能讓她微笑,讓她大哭的人,還是那個他。
哪怕一次擦肩而過,一句好久不見,都足以佔滿她的整顆心房,操控她的心跳。
他對自己說,霍子墨,醒醒吧,這個女人你早已不再擁有,只是從何時開始的呢?她懷上那個人孩子的那天?她爲了他的生命和那個人交易的那天?還是……她和那個人第一見面就已決定了今天的結局?
更早吧,是的,只是那時的她,還不知道爲什麼她一次次的想要逃跑,不是想逃,而是怕那個人會先丟下她。
……
小信一背上書包,穿好鞋子,和牧晚秋來了個kiss bye,而那個一直站在門口似乎有話要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小米,糾結了好一會兒,當被霍子墨抱在懷裡的信一吻了一下媽咪的臉頰之後。
小米小盆友終於也是鼓足了勇氣,忽的上前一步,在某位大叔的……哦,那個,她本來想親的是臉頰的,可是……因爲某大叔突然的扭頭,導致,導致那個吻就不偏不倚,剛剛好的落在了某大叔暖暖的脣上。
兩人均是一愕,不,是四雙眼睛都瞪大了,這一幕着實讓人大清早的還有些消化不了。
霍子墨反應過來,眉心還是不悅的擰緊,一隻手便推開了某位踮着腳尖,仰着小腦袋才勉勉強強碰到他脣的小丫頭。
“你腦子發燒了吧?”霍子墨冷着一張撲克臉,很厭煩的涼聲道。
小米也沒想到怎麼會這樣,她只是覺得他那麼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他,忍不住的心疼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給他溫暖,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沒人愛他,只是那個愛他的人遲到了而已。
她更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在看到小信一親了媽咪說再見之後,她也想在他臉頰上親一下,她當時腦子真的是停止轉動的,她就一個念想,讓他不要那麼孤單,不要那麼落寞,特別是他每次轉身時的那個背影。
可他,還真夠兇的,對她的厭煩全都毫不掩飾的寫在了臉上。
小米難受的跑回了房間,砰的一下關上房門,把自己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
或許,他以爲她是在惡作劇,可她自己才知道,關上門之後,她倚在門上,傷心的坐到了地上,淚水再也不用忍着的掉了下來。
即使這樣,她還是因爲剛纔那意外的一次觸碰,而回味了好久,好久。
小信一眨巴眨巴可愛的大眼睛,看着傷心跑走的小米姐姐,在看看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的媽咪,再看看抱着自己黑着一張臉的老大。
唉聲嘆氣的像個小大人似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小聲的嘟囔着,“本想讓自己快點長大,就可以和小米姐姐結婚的,看來,我失戀嘍。”
小屁孩也是讓人醉了。
結婚?!你才四歲好不好,確切的說,你才三週歲啊。
他的話成功的逗笑了牧晚秋,本來剛纔愣怔過來之後,她就想笑的,現在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兒子,讓她再也沒忍住的笑了。
“好啦,小屁孩,上學去啦,到了幼兒園玩的開心點。”寵溺的捏捏自家兒子肉肉的小臉,笑着說道。
對兒子笑完,在看到霍子墨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本正經的像個長輩,“以後不準對小米那麼冷,人家姑娘的一腔熱血要是被你這冷若寒冰給熄滅了,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不是,我……她……”好吧,他承認,一時間他有些百口莫辯,只是覺得那丫頭該好好上一趟洗腦課。
其實最讓霍子墨煩惱的是,剛纔在觸碰到那柔柔軟軟的香脣時,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
上班的路上他就想,他真該找個女人好好談場戀愛了,即使不談感情,也需要釋放一下男人的荷爾蒙,不然怎麼會對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丫頭,心動。
有誰能告訴這位大叔,有些人,一旦遇見,便一眼萬年,有些心動,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着,就如這個沉睡般的冬天,冬眠着。
牧晚秋當然不會聽皇甫少擎的話,乖乖的待在家裡,不準再去閆斯琦家的酒店上班,她照每天晚上七點上班,早上七點下班。
只是,她沒有再見過皇甫少擎,也沒有那個領導說她已經被開除了,至於這家酒店的總經理,閆斯琦,她也是沒有遇到過的。
就這樣她平靜的過了三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今晚也是一樣,她剛幫一位顧客佈置好房間,這位顧客是打算在情侶套房裡和自己女友求婚的。
她和幾個同事把房間裡鋪上了玫瑰花瓣地毯,點上了心形蠟燭,還在浪漫的心形大牀的蠶絲被下面藏好了顧客提前交給她的戒指。
這樣的求婚沒有那個女人會拒絕的吧,這應該是每個女孩子心中的公主夢。
羨慕的同時心裡也不免酸酸的,她和皇甫少擎沒有求婚,更沒有婚禮,不知道他和唐菲兒結婚那天的婚房,是不是也佈置的這麼浪漫溫馨。
剛和兩位同事走出情侶套房,幾個女人還在酸不拉幾的說着,是那個女人如此好命,怎麼自己就沒遇到一個這麼好的男人。
幾天沒見的閆斯琦就出現了他們眼前,一左一右走在牧晚秋身邊的同事腳下的步子一頓,很是恭敬的對總經理頷首,“總經理好。”
牧晚秋看了看兩位同事,覺得也該和她們一樣,嘴角微微一笑,剛準備頷首打招呼,手腕處卻是一緊,整個人已經幾乎是被閆斯琦託着強行拉走。
兩位同事看着這一幕懵懵懂懂,突然就想到了三天前的事情,她們本還在猜,牧晚秋到底是和閆斯琦總經理有關係?還是那個當時帥到讓人流鼻血的皇甫總裁有關係?
這下似乎明瞭了,總經理啊。
好吧,謠言這東西散播的速度是人們無法想象的,它快的比細菌生長的都快,半個小時的功夫,整個酒店都知道自家總經理愛上客房部單親媽媽這件難以置信的事情。
“有事嗎?爲什麼這麼着急?”閆斯琦身上的戾氣讓牧晚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很不好,心裡莫名的就很慌亂。
忙腦子一時間都被一個名字覆蓋,皇甫少擎。
閆斯琦突然停下帶着憤怒的腳步,鬆開鉗在牧晚秋手腕上的大手,可能是剛纔在見到牧晚秋的時候,心裡的憤怒不受控制的膨脹,以至於剛纔拉她的時候太用力,看一眼她纖細的手腕,都有他的霸道而留下的紅印。
他回頭,說了個深呼吸,儘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這個女人是他兄弟最愛的,不捨得傷害一絲一毫的女人,他就算討厭她,也不能拿她怎樣。
“牧晚秋,你爲什麼突然回來了?”閆斯琦面色不佳的問她。
牧晚秋清楚,他是因爲皇甫少擎的關係才討厭她的,他這是來給皇甫少擎打抱不平的,可她回來與不回來,和皇甫少擎能有多大關係嗎?回來這麼久,他們也不過只見了兩次面而已,每一次都是意外,偶遇。
如果不是命運的故意捉弄,她沒想過見他的。
“有個人想回來,所以就回來了。”這裡指的是,她的兒子,信一。
是那個小傢伙一直吵着要回來見見親生父親,雖然她還不知道爲什麼,真的回來了,小傢伙卻沒有再要求見親生爸爸。
閆斯琦嗤笑一聲,“既然姓霍的那個人對你如此重要,你爲了救活他,逼老二娶了唐菲兒,現在他活了,你們就不能滾遠點兒嗎?像過去四年一樣,消失匿跡不是很好嗎?”
原來,在這座她戀戀不捨的城市裡,沒有人是願意她回來的,皇甫少擎也是這麼想的吧?
“她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和唐菲兒吵架了?”這是牧晚秋唯一能想到的了,是因爲那天晚上他送她回家,回去太晚了嗎?還是唐菲兒也知道她回來了。
當時她離開的前一天,唐菲兒去找過她的,讓她再也不準踏進皇甫少擎生活的區域。
“你在意嗎?關心他嗎?如果你真的關心他,在意他,你就不應該回來,你的出現只是在折磨他,四年的時間,他好不容易快把你忘了,你卻又回來了,你一回來,他就又要像你剛離開的時候那樣,每夜都把自己喝的徹底醉倒,即使醉到不省人事,他還是在一遍一遍喊着你牧晚秋的名字,含着淚像個傻子一樣笑着,看着他爲你定做的那件婚紗,一遍一遍的說着,他想你了,想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