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牧晚秋一直都心不在焉,應該說她整個晚上都是身心不寧的,霍子墨看的出來,卻並沒有說出來。
一路的沉默,霍子墨想了很多,站在牧晚秋家的樓下,霍子墨拉住了牧晚秋的手,還是那麼的冰,天一冷,她的手就總是冰的。
他低沉着聲音充滿關心的問她,“晚秋,最近和他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牧晚秋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含着水霧的眸子在橘黃的燈光下迎上霍子墨關心的目光,她微微咬了咬脣,緩緩的搖了搖頭,抿嘴一笑,“沒有啊,挺好的。”
這件事情,她知道瞞不了霍子墨,她也不想瞞着,但兩個人就這樣順其自然的聊着,牧晚秋心裡對霍子墨的愧疚還是有的。
她的故作堅強只會讓霍子墨更心疼,他伸手輕輕捋了捋牧晚秋被冷風吹亂的髮絲,像個疼愛妹妹的大哥哥,“傻瓜,對你而言,我已經是外人了嗎?”
霍子墨的關心讓牧晚秋更是想哭,她將額頭主動抵在他結實的肩膀上,這才低啞着聲音委屈的說,“他喜歡的女孩子,回來了。”
霍子墨擰了擰眉心,心裡不免的有些難受,他的牧晚秋,是真的喜歡上皇甫少擎了,一年前,亦或者更早,那個時候,她只是想要擺脫牧家,才選擇和他一起離開的。
“晚秋,喜歡一個人就要告訴他,你不說,他怎麼知道呢?”
溼了雙眸的牧晚秋擡頭看着霍子墨,霍子墨伸手寵溺的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小笨蛋。”
說了再見之後,牧晚秋讓霍子墨先走,今晚的霍子墨特別的固執,非要看到牧晚秋上樓纔要離開,牧晚秋拗不過他,擔心他在外面待的太久會感冒,只好先上樓。
而樓下的這一幕,被站在黑暗之中的皇甫少擎看的清清楚楚,霍子墨的寵溺,牧晚秋的憂傷,兩人的依依不捨……
他以爲他能做到的,她想留在誰的身邊都沒關係,只要她是幸福的,可這一刻,在親眼目睹之時,他才發現,想要放手,那麼難。
打開門,牧晚秋隨手啪的一聲拍開了客廳裡的燈,整個房間瞬間亮了起來,牧晚秋換好拖鞋一個擡眸,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熟悉背影。
他什麼時候來的?剛纔就一直站在那裡嗎?那豈不是看到她和霍子墨……她爲什麼要去在意那些,他和唐菲兒在公司不是都光明正大的在她面前膩歪的嗎。
“總裁大人怎麼有時間大駕光臨我這裡啊?”牧晚秋怪里怪氣的揶揄道,有很酸的味道。
皇甫少擎回眸看了她一眼,走到沙發前坐下,修長的雙腿重疊在一起,俊美無比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波瀾,他微微仰頭睨視着牧晚秋,低沉醇厚的嗓音蔓延開來,“就那麼難捨難分啊。”
原來都看到了,牧晚秋問心無愧的和他那雙犀利且神秘的黑眸對視,“早知道樓上還有個偷窺狂,我就滿足一下你的嗜好,來個世紀之吻之類的kiss bye了。”
說完 ,便坐在了皇甫少擎的身旁,彎身拿着電視遙控器按開了電視,一手託着精緻的小下巴,一手拿着遙控器不停的變換着頻道,清澈的眸子一直都定在不斷變化熒幕的電視上。
皇甫少擎自然而然的往她身邊挪了挪身子,大手環在她的腰間,瞬間就將牧晚秋攬入懷裡。
他熟悉的氣息頓時襲來,溫暖着剛剛從外面回來身體還帶着寒氣的牧晚秋,她沒有拒絕的順勢靠在他的懷裡,似乎整個人一時間都變得暖了,連帶着那顆心,也漸漸變得溫熱起來。
兩個人長久的沉默着,電視上的綜藝節目還在嘻嘻哈哈的鬧着,這樣的一幕特想是一對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的恩愛夫妻。
許久之後,皇甫少擎摟着牧晚秋腰間的手微微用力,低沉沙啞的嗓音帶着沉思般的蔓延開來,“牧晚秋,我和唐菲兒……要訂婚了。”
皇甫少擎感覺到靠在他懷裡的牧晚秋身子猛的一怔,但也只是轉瞬之間,她從他的懷裡仰起頭來,目光平靜的看着皇甫少擎,他,要訂婚了,和喜歡的女人。
“什麼時候啊?”
原來,她真的不在意,她那麼平靜的問他什麼時候,就好像現在他們談論的是和他們不相干的兩個人。
四目相視,無言的氣氛下,只有兩人的呼吸在四周流淌着,她平靜如湖水般的清眸,他深邃如大海般的黑眸……
皇甫少擎沒有回答她,沒有說話。
就在牧晚秋準備再次開口詢問的時候,皇甫少擎修長有形的手指,猛地扣住了她精緻小巧的下巴薄脣瞬間封鎖住她的疑問以及呼吸,依偎在他懷裡的牧晚秋,只覺得小小的空間裡越來越熱,炙熱無比。
皇甫少擎的吻有從一開始的清淺到之後的灼熱,連帶着他的呼吸也跟着越來越沉,龍舌攻城略地般的霸佔着屬於牧晚秋的馨香領地,這不僅是代表着宣泄的吻,更是帶着懲罰的吻。
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她問他爲什麼?而不是什麼時候。
第一次,牧晚秋沒有拒絕他的吻,雙臂不由自主的環在他的頸項,她迎接着他的吻,他的炙熱,甚至還帶着他的懲罰,她不知道他在氣什麼?明明就是他違約了,是他不要了她了啊。
一滴清淚情不自禁的滴落眼角,滑過她乾淨的臉頰,滴在兩人糾纏的脣內,同時嚐到那鹹澀的味道,他的吻變得越加瘋狂。
不知過了多久,透明的玻璃窗上都被兩人炙熱的呼吸而染上了薄霧,窗外,冷風肆虐,窗內,熱情似火。
兩個人似乎都不再滿足僅僅的脣內索取,他們如同兩個飢渴了許久,寂寞了千年,孤獨等待了一個世紀的戀人,火急火燎的開始在沙發上互相撕扯着對方的衣服……
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和彼此的呼吸交錯着,這是他們的第三次,他卻已對她的身體瞭如指掌,他要她,極近瘋狂。
牧晚秋雙手扣在他的脖頸,指尖深深的陷入他麥色的肌膚裡,一遍又一遍,彼此透支着所有的體力,彷彿只有耗盡所有的力氣,才能封住彼此心間那積滿已久的悲涼。
“晚秋……”
窄小的沙發上,皇甫少擎覆蓋在瘦小的牧晚秋身上,聲音磁啞醇厚而低沉的輕喚着她。
“說你愛我,晚秋,說你愛我。”他輕咬着她的耳垂,沙啞的嗓音重複着他的要求,那呼着熱氣的呼吸裡夾雜的是無盡的悲涼,他似是在憂傷的祈求,又似是在強勢的霸佔。
是什麼都好,牧晚秋只知道,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我愛你。”牧晚秋嘶啞着柔音回覆他,她說,我愛你。
他的動作越加的猛烈,連手心的溫度都炙熱的灼人,他的脣移到她的脣角,輕啄着,“你愛誰?”
“皇甫少擎。”
“我愛你,皇甫少擎,我愛你。”
你知道嗎?我也愛你,牧晚秋。
可這份愛,只能堅持到這裡……
濃情,悸動,熱烈,霸佔,掠取,情難自禁……歡愛……
……
黑夜,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皇甫少擎在被子里拉住了牧晚秋的手,十指相扣,他還是殘忍的說出了那句話,“牧晚秋 ,我們離婚吧。”
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頓時劃破所有的寧靜,那是一把如尖銳帶毒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牧晚秋的心口之上,被他扣着的手再也感受不到他手心的溫暖。
她轉了個身,臥在他的胸口,皇甫少擎沉重有力的心跳聲在她耳邊撲通撲通,一下一下的跳動着,她微微動了動脣瓣,在哽咽刺痛的嗓間艱難的發出一個音節,“好。”
輕輕的合上眼睛,一滴冰涼的淚珠無法控制的打在了皇甫少擎果露的皮膚上。
他說,“這邊公司的股份我轉到了你的名下,那棟別墅和這所公寓也都是屬於你的,霍子墨的醫藥費你也不用管了,還有……”
牧晚秋埋在他懷裡的腦袋突然仰了起來,含淚的雙眸凝視着他,什麼也不說,只是看着他。
四目相對,他突然之間忘了該說什麼,垂眸睨視了她好一會兒纔開口繼續說,“還有你媽欠的債我也已經 ……”
她的脣堵在了他不停說話的脣上,一秒,兩秒,三秒,脣分之際,她懲罰的在他的脣上咬了一下,“我都不要,你別說了。”
皇甫少擎舔了舔脣,大手輕撫在她的臉上,耐心的說,“你聽話好不好,我不放心你。”
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決堤,她重新躲到他的懷裡,身體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她帶着哭腔的說,“我不要,我什麼都不要,不要因爲你的安心,就給我那些我不需要的東西。”
他抱緊她,任由她哭着,哭出來或許會好些的,“晚秋,如果一年前的那次訂婚宴,我沒有放你走,強留下你,你會不會和我訂婚,會不會和我結婚?”
她一邊哭着一邊埋在他的胸口搖頭,“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因爲沒有如果,她也沒有重新選擇一次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