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西郊,一片荒地中,不時有槍聲迴響。
這是一片開闊地,一層樓前,擺着一張長條桌子,桌子上,有兩杯紅酒,還有,各式各樣的槍支。
“砰!”再一聲槍響,三十米開外,一顆子彈正中靶心。
志遠看着冒煙的槍管,卻皺起眉頭。
“哈哈,兄弟,你學什麼都快啊,這才一個月,就練得這麼嫺熟了,還不滿意?”顧長風放下槍,重重地拍了一下志遠的肩膀。
“這把槍,輕了,不適合我用!”志遠放下槍,微微搖頭。
“那試試這把,5.8口徑的!”顧長風拿起一把步槍,遞給志遠。
“咔嚓!”志遠拉響槍栓,對準五十米開外的靶子,開了一槍,這時,他的神色,舒緩下來。
“不錯,彈道飛行平穩,不重不輕,就是裝藥量小了點!”志遠把槍放下,端起紅酒,一飲而盡。
“如果……加上這個呢?”顧長風大笑起來,從兜裡,拿出一個瞄準器,在志遠眼前晃悠。
“狙!”志遠激動起來,“大哥,你在哪裡弄的?”
“嘿嘿,你說呢?”顧長風意味深長,把瞄準器交給志遠。
“不是又是北邊,那些長毛老外吧!”志遠皺眉,正色道,“大哥,那些老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收手吧,嫂子天天擔心,你做正當生意也做得有聲有色的了,這些東西,玩玩助興而已,別陷進去了!”
“放心,沒事!”顧長風聳聳肩,“這玩意兒,你不試試?”
“好,我試試!”志遠不再多說,他知道大哥的脾氣,他相信,大哥有分寸。
跟快,志遠把瞄準器,上在方纔步槍上面,拉槍上膛。
“你打三百米的靶子試試看,記住,風速,呼吸,缺一不可!”顧長風來到志遠身後,手把手指導。
“我知道,我看過相關的書籍!”志遠的手,輕輕地搭在扳機上。
這時,他緩緩閉上眼睛。
他的聽,聽風的脈動,他在感受風的規律,他的心,隨着風聲節奏,平穩呼吸起來。
突然,他睜開眼睛,目光一凝。
“砰!”志遠扣動扳機,一聲槍響,子彈飛出,劃破蒼茫時空,三百米處,只聽噗的一聲,子彈,穩中靶心。
“哈哈,不錯,不錯,兄弟,你果然有天賦,哈哈!”顧長風狂笑起來,擡起酒杯,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
卻在這時,身後,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走上前來,在顧長風耳邊低語。
“畏畏縮縮的幹什麼!”顧長風不悅,“這是我兄弟,不必忌諱!”
“是!”青年看了志遠一眼,訕訕一笑,大聲說道,“公安局的人又來了,說要查幾個工人鬧事的事情……請你回家一趟,協助調查!”
“什麼,公安局的人又來了,欺人太甚,老子最近沒犯事啊!一天左查又查的,沒完沒了,什麼玩意兒!”顧長風大怒。
“大哥,你還是回去一趟吧,免得嫂子擔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麼的,他們查讓他們查好了!”志遠說道。
“好,我們回去!”顧長風點頭。
“你先回去,我先練一會兒,剛上手了呢,這邊我收拾一下,要不然,被他們發現了,非法持有槍支,也是**煩!”志遠笑道。
“那好,不要太晚了,收拾好了,你早點回來,一起吃飯,要不然,你嫂子又唸叨了!”顧長風一拳擊打在志遠的胸膛上,而後,轉身而去。
顧長風剛走,志遠把槍放下來,目光一寒。
“來人!”志遠大喝。
“遠哥,什麼事?”兩個青年迎了上來。
“安排幾個人,把這裡清理乾淨,你們兩個,跟我走!”志遠吩咐道。
“遠哥,你真的要動手嗎,不跟風哥說?”
一個青年開口,這是一個月前,一直跟在顧長風身後的青年,當時,最後一輪時,是他,準備奪槍,幫顧長風試槍。
這是一個忠心義氣的手下,他叫朱榮。
“兄弟,是說着玩的麼?”志遠說道,“我既然和大哥義結金蘭,自當爲他分憂,縮在身後,算什麼兄弟,公安局左一天右一天的查,實在太煩,吃頓飯,都不得安心!”
“好,幹就幹!”朱榮目光閃動,“要是……要是風哥追究起來,你可要爲我說話,他脾氣你知道的……”
“放心!”志遠微微一笑,邁開腳步,往前走去,“你們查清楚沒有,我不想搞錯人!”
“這不是明擺着的嗎?”朱榮二人,跟在志遠身後,邊走邊說道,“這個張啓貴,是建材公司的老總,我們工地的建材,都是在他那裡進的,上億的投資,他媽的,給我們的貨,全是殘次品,害得出了幾宗事故,到現在還在談陪唱的事情,那些家屬,就是因爲這些事情大鬧特鬧,公安局的人,還有各個部門的人,天天查,查事故的事情也就罷了,還說我們偷工減料,鬧得風哥心煩意亂的!”
“出事故,該賠多少就賠多少,有什麼好扯的,那些建材,不合格,換一批就是了……”志遠皺眉。
“賠的啊,你以爲賠得好少嗎?”
朱榮說道,“我們沒有欺負那些農民工啊,風哥雖然做事霸道,但一直講情重義的,你還記得嗎?有個工人拆模,不小心從三樓上摔下來,砸在一堆沙子上,屁大的事沒有,風哥二話不說,賠了二十萬……”
“是啊!”另一個青年接過話來,“遠哥你是風哥的兄弟,你還記得,四個月前,那對父子被埋在井裡的事情吧,我們被罰了二十多萬,依法賠了好幾萬給對方家屬,可風哥覺得過意不去,私自拿出五十萬,上門道歉……”
“有這事?”志遠神色鬆緩下來。
“可不是?”朱榮說道,“連續發生事故,我們都做好賠償工作,甚至上門安撫,你也知道,我們是出來混的,平時何至於這樣,那些家屬之所以不罷休,就是這個狗日的建材老闆在背後扇風點火,還說我們偷工減料,現在工地已經停工了,我們損失很大,快過年了,而那些工人,也沒錢回家……所以,風哥這段時間,天天借酒消愁,天天練槍……”
“遠哥,你是風哥的兄弟,他不想你煩惱,不讓我們說,但你一直追問,我們纔不得已說的,風哥說,你是人中之龍,有大好前程,這種事情,不合適你去辦,他爲你着想,所以不提,一直強顏歡笑……”
“最可惡的是,那個狗日張啓貴,把劣質產品給我們,不但不負責,我們要他退錢,他不退,還在背後捅刀子……”另一個青年咬牙切齒第說道。
“他算準大哥的背景,天天被公安局的人盯着,不敢拿他怎麼樣!”志遠沉聲說道,“見過耍無賴的,沒見過這樣無賴的,這種人,只有讓他害怕了,他纔會聽話!”
“他還欠我們三千萬!”朱榮說道,“風哥最近資金週轉不過來,那些工人工資都發不起了,要是把這事解決,只要工地重新開工了,什麼都有好轉……”
“是不是解決這個張啓貴,那些工人就不會鬧了,把這筆錢拿回來,重新進一批建材,工地就可以開工了?”志遠問道。
“是這樣,這個張啓貴,是禍根,不過,這個人是很難纏,不好解決!”朱榮皺眉道。
“不如……”另一個青年,臉色一狠,“把他老婆兒子綁了,我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別,禍不及家人,這樣做,有違道義!”志遠擺擺手,“他,我來解決!”
“聽遠哥的!”
三人走進一輛小車,油門一動,往市中心而去。
…………
船營區,一棟大廈內,一個寬敞明亮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消瘦的中年男子,神色陰鬱,輕敲着辦公桌。
辦公桌上,有一杯咖啡,香氣嫋嫋,他卻看也不看咖啡一眼,一直在敲動着桌子,看不出其所思所想。
此人,便是張啓貴!
“張總!”正在這時,一個女子,黑白相稱,修長的腿,一覽無餘。
她巧笑嫣然,施施然走進來。
“喲,小楊來了!”張啓貴咧嘴一笑,自然而然,把女子拉坐在自己腿上,託着她的下巴,說道,“今天,有什麼好消息了?”
“我在世紀廣場酒店,開了個房!”女子臉色一紅,她的頭,伏在張啓貴懷裡。
“哈哈,好說,最近火大,消消火!”張啓貴大笑,他的手,攔在她的腰肢上。
“張總,公安局的人,又去顧長風家了,咯咯咯!”女子嬌笑道。
“這樣……”張啓貴摸着下巴,眉頭一皺,“這樣弄不死他啊,麻煩!”
“他的工地,沒法開工了!”女子輕笑道,“這樣下去,不出三兩個月,他得完蛋,聽說,他的計劃是年底之前竣工的,違約金,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不能一棒打死,我心裡心裡始終不安啊,這個人,是個土匪,怕他狗急跳牆!”張啓貴沉聲說道。
“你,纔是狗!”正在這時,有一個少年,推門而入。
他風淡雲輕,一步步地走進來,斜陽的餘暉之下,他臉上的疤,在張啓貴眼中,格外猙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