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風,很輕,很柔,如同一個溫柔的少女,從一個窗口撫過。
漸漸地,風停了,天空之上,竟然萬里無雲。
蒼穹之上,露出一張冰冷而猙獰的笑臉,一彎殘月,發出猩紅的光芒,鋪灑在婺城大地上。
恰在此時此刻,有一個女人,靠在一張軟椅上,她微閉着雙眼,仿若一個睡美人,那精緻無暇的臉上,張馳之間,媚態萬千。
當一縷月光灑落在窗前,那修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她,突然睜開雙眼。
她打開手機,屏幕上有一條短信。
她笑了,一時之間,整個房間明亮起來,蓋住了紅色的月光。
“唐風果然沒騙我!很好!很好!”
她輕咬下脣,那嬌豔欲滴的紅脣上,露出潔白的牙齒,“餘多多,這次我看你怎麼死!”
她是雨蝶,號稱婺城第一美人的吳雨蝶!
猩紅的月光下,那豐腴而傲然的身姿,於此時此刻,朦朧而縹緲。
她的美,在於她的媚,她只是慵懶地靠着,那張軟椅,依然承載不住她的絕代芳華。
恰在此時,風起了。
天空之上,忽然飄過一團烏雲,恰好遮住猩紅的月光。
雨蝶柳眉一皺,她微微起身,擡起一杯紅酒,輕輕晃動。
下一刻,她汗毛倒豎,仿若,有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死亡的味道!
她,聞得出來!
卻在這時,那死氣沉沉的大門,忽然開了!
“美酒佳人,你,倒是自在!”
有一個青年,面無表情,他腳步沉穩,緩緩走進房間。
“你!”雨蝶臉色大變,那隻白皙如玉的手,忽然一僵,那杯紅酒,掉落在地上。
“吳、志、遠!”雨蝶咬牙切齒,然而,她不敢動,因爲,有一雙眼睛,若有若無地盯着自己,那雙眼睛,淡漠無情,那是一雙殺人的眼睛,盯着她,如同盯着一個死人!
她絲毫不懷疑,她要是敢動一下,不出一秒鐘,有一把小刀,就會劃破自己的喉嚨。
她不敢動,分毫不敢動!此人是一頭孤狼,是個冷血動物,殺人不眨眼,不久前,她親眼目睹,就是此人,一口氣,殺掉她手下五人!
他根本不會憐香惜玉,他只在乎一個人,那個女人,叫陳曦!其他人,對他來說,枯枝敗葉,不足一提,他根本不在乎!
那把槍,在她腿上,距離她的手,不過幾公分之遠,然,此時此刻,於她來說,卻是咫尺天涯,她,連拔槍的機會都沒有!
“你……你怎麼上來的?”雨蝶開口,聲音顫抖而無力,今晚,她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我怎麼上來的,不重要!”吳志遠緩緩向前走去,他每踏前一步,雨蝶的臉色就變白一分,“重要的是,小曦在哪裡?”
“咯咯咯!”雨蝶忽然笑了,看着吳志遠,滿是嘲諷之色,“你能上來又怎麼樣?你能找到我又怎麼樣?想找陳曦是吧,求我啊!看着都是姓吳的份上,你跪下來,我興許會讓你見她一面!”
“很好!”吳志遠的眼睛,閃出一道寒光,他的腳步,開始飄忽起來,化成一陣風,轉瞬之間,他出現在雨蝶的面前。
雨蝶反應不及,有一隻大手,已經卡住她喉嚨。
“那晚我沒看清!”吳志遠的手,突然用力,將其按在軟椅上,幾乎貼着她臉,反覆打量,“現在我終於看得清清楚楚,你果然漂亮,不愧爲婺城第一美人,不過可惜了,這具迷人的身體,裝着的,卻是一顆魔鬼的心!比砒霜還惡毒!”
“什麼意思?”雨蝶目露驚慌之色,難道他要?
“什麼意思?哼!”他的手,從她腿上劃過,下一刻,他的手裡,突兀地多出一把微型手槍,“在自己的辦公室都隨身帶槍,壞事做多了?你說,要是我在這張精緻的臉上,劃上幾刀,那些男人,還會不會圍着你轉?”
“你敢麼?我要是有個差池,你的陳曦也別想好過了!”她迎着他的目光,不閃不避。
“你要是真的有個差池,你以爲你還有利用價值麼?你以爲陳定海還會管你麼?”吳志遠嗤笑道,“別忘了王尚槐是怎麼死的,黃韻寒他們幾個又是怎麼死的,你以爲你臉上真的長花,你以爲真的與衆不同?”
“你!”雨蝶把頭扭到一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我懶得跟你廢話!說,小曦被你們關在哪裡了?”吳志遠臉色一冷,單手一按,按在她肩膀的傷口上。
然而,吳雨蝶只是悶哼一聲,沉默不語。
“都是一個模樣,冥頑不靈!很好!”吳志遠單手將吳雨蝶提起來,用槍頂在她的後腦,往門外走去。
風繼續吹,吳志遠押着吳雨蝶,一步一個腳印,每走一步,他都小心翼翼,吳雨蝶是關鍵人物,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找到陳曦的機會,他不敢掉以輕心。
走出門口,是一條幽暗的走廊,不過二十餘米遠,只要通過這裡,走進電梯,從此,就天高任我遊。
只有這條路可走,這條路,要經過大廳,他會暴露行蹤,然而,他別無選擇。
“你也是女人,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女人,爲什麼要甘願做一個人渣的木偶呢?”吳志遠低喃道,他不禁握緊搶把。
雨蝶聞言,心裡一顫,眼睛裡閃過一抹黯然,卻一下秒,她的臉色恢復如常。
“你走不出去的!”吳雨蝶漠然說道。
“嗯?”吳志遠眉頭一挑。
正在這時,有一道冷風從他身後掠過,下一刻,他的後腦,有一道徹骨的冰涼感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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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志遠,你不過如此!只顧前不顧後,沒想到吧,房間裡,除了雨蝶之外,還有一個人!”吳志遠身後,突兀多出一個青年,他用槍頂着吳志遠,他的臉上,掛着邪魅的笑容。
“唐風!”吳志遠一字一頓。
“可不是麼?”雨蝶嫣然一笑,只見一陣香風閃過,下一刻,吳志遠手中的槍,不翼而飛,落在她的手裡。
“想用我的槍殺我?你想得太簡單了吧!”雨蝶笑吟吟地說道,“我說了,你走不出去。”
“你剛纔是裝的!”吳志遠冷聲道。
“告訴我,那株青蓮,是不是你打斷的!”唐風怒吼。
“青蓮?”吳志遠目光一閃,“原來你……”
“說!”唐風槍口用力一頂!
吳志遠緩緩轉身,盯着唐風,平靜如水:“是我,又怎樣?”
“怎樣?”唐風臉色鐵青,忽然,他揚起手來,一槍把砸在吳志遠的頭上。
吳志遠被砸翻在地,頭破血流,依然死死地盯着唐風,嘴角蕩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你笑什麼?”唐風寒聲問道。
“笑你可悲!唐唐邪少,竟然淪爲一個交際花的走狗!”吳志**靜地說道。
“媽的,找死!”唐風勃然大怒,他拉響了槍拴。
“夠了!”雨蝶終於開口,“外面有警察盯着,他不能死在這裡,我要把他帶去見一個人!”
吳志遠站起來,目光在吳雨蝶和唐風身上掃過:“一直都聽說,你們兩個有一腿,果不其然,一對狗男女!”
“我知道你不服!”雨蝶來到志遠面前,淺笑吟吟,如同方纔吳志遠打量她一般,她打量着吳志遠,“你以爲,我的人都去醉鄉樓了,我這邊空虛了,對吧!你以爲利用黃翔摸進來,就可以得償所願了?對吧!黃翔因我被抓,我豈會猜不到你們會利用他打我的主意?將計就計而已!我本來是引餘多多來的,沒想到你來了!不過,你放心,他也跑不了!”
“咯咯咯!”她的手,從他臉上的疤痕上撫過,“你本算是個英雄人物,爲了一個女人,變成這樣,真可憐!”
她說着,笑容漸漸收斂,轉瞬之間化爲滿面冰霜,把玩着手中的微型手槍,走進辦公室裡。
“轉身,進去!”唐風指着吳雨蝶的辦公室說道。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吳志遠不爲所動。
“因爲,我叫你轉身!”唐風握着手槍,頂在吳志遠的喉嚨上。
“人渣,敗類!”吳志遠冷哼一聲,大手一揮,走進房裡。
房門再次關上,那幽暗的走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怎麼處置?這種廢物,乾脆一槍崩了算了!”唐風看着雨蝶,冷漠開口。
“給他打一針,他不是想見他的心上人麼?如他如願!”雨蝶重新靠在那張軟椅上,卻在下一刻,她眉梢一動,擺擺手,“算了,要是把他弄得半死不活的,也不太好,有人要看到他生龍活虎的樣子,你讓我想想!”
她剛說完,微微閉上眼睛。
風繼續吹,整個房間,沒有人再說話,壓鬱而窒息。
“砰!”正在這時,房門被人暴力崩開。
唐風根本反應不及,就被一把槍,頂在頭上,他手裡的槍,瞬間被奪過去。
這是警察!一隊全副武裝的特警!
從走廊,到辦公室,至少十數人!
此時此刻,志遠,唐風,雨蝶,分別有三把槍,頂在他們的頭上。
“喲!不錯!都是大人物吶!”一個魁梧的青年從人羣中走了進來,“通通拷上,帶走!”
“孫宇,你敢放肆!”雨蝶寒聲說道。
“我放肆?”孫宇來到雨蝶面前,“你以爲,我們公安局的人都是吃乾飯的?以爲那輛桑塔納沒有動靜,哦,還有對面那個窗口,你都找人盯着的吧!但你想不到,我們的人,早就盯死你了,你以爲那天你真的甩開我們了嗎?故意放你走的!視法律爲無物,不把公安局放在眼裡,放肆的是你吧!”
“你們以爲抓可我,就有證據控告我了嗎?”雨蝶嗤笑道。
“證據?”孫宇拿着她那把微型手槍,在她面前輕晃,“這算是證據嗎?”
“還有呢!”孫宇慢悠悠地來到她的辦公桌旁,輕拍一下桌面,隨後,他伸出手,摸索一番,從桌下摸出一隻電子設備,“這玩意兒,你應該認識吧!監聽器,那天給你錄口供的時候裝的,你這幾天說的話,我們都聽到並記錄下來了,錄音雖然只能作爲輔證,但也夠你喝一壺的了!”
“你!”雨蝶目眥欲裂,這次,她栽了,徹底栽了!
“哼!全部帶走,有什麼話,到公安局說吧!”孫宇大手一揮,吳志遠三人,紛紛被押出房門外。
“張逸傑!當真是好手段!”吳志遠心裡說道。
他握緊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