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丟了以後夢到清水溝還情有可原,可如果幾年前就夢到,這就讓人費解了。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我試探着問。
路瑗深吸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道,“好。”
我看着她這幅模樣,忽然有些同情。雖然她沒說什麼,可顯然這一路走來被嚇得不輕。
我目測了一下到廟宇之間的距離,大概四五百米,要去到那裡,就得路過幾座院子,我也能趁機看看那些院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我拉着路瑗朝前行進,一邊走一邊看路兩邊的院子,和之前看到的一樣,每一座院子裡都有墳。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路瑗顫抖着說,“從四年前開始,我每個月都會做同一個夢。夢到自己來到一座廟裡,廟兩邊擺滿了骨灰罈,正中的神位是一口棺材,棺材上還放着一個金蟾。直到兩年前請陰陽先生看過以後,纔不再做夢了。”
聽她這樣說,我才恍然。看來她不出現幻覺是跟那個陰陽先生有關,只是兩年前施法竟然還影響到現在,這就道行就不是一般的高深了。
我問她,“你上一次來清水溝沒看到這座廟?”
路瑗搖了搖頭,說,“上一次來的時候有秦雯跟着,她說這個村子有點古怪,所以我們取了水就走了,根本沒看到廟。”
說話間,她指着不遠處的廟宇,嚥了口唾沫,道,“你看左邊那個坍塌的地方,跟我夢到的一樣。”
我順着路瑗手指的方向看過,果然,那座廟的右上角已經坍塌。
廟前長滿了雜草,高的已經到了我腰間,我打開手電筒朝廟裡面照了照。
路瑗說的骨灰罈和棺材我沒有看到,不過卻看到地表露出一截金蟾的身子。
路瑗抓着我的胳膊,說道,“我做夢的時候,夢到的情景跟現在看到的一樣。我夢到的就是半截蟾身,因爲是金的,我就往下面挖,挖出金蟾後就看到一口棺材。”
我打着手電筒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可以挖掘的工具,於是問她,“你夢裡面是怎麼把這金蟾挖出來的?”
路瑗反手指了指來時的方向,說道,“在我的夢裡面,咱們剛纔去的那座院子裡放着一把鐵鏟,我就是用那把鐵鏟挖出來的。”
“走,咱們去找那把鐵鏟。”
我拉着路瑗往回走,心中卻不由得尋思了起來:四年前就夢到這裡,顯然是受到了什麼指引,說不定我們就能在那座廟裡找到路瑗陰魂丟失的線索。
再次到老槐樹下,擡頭去看,只見一道黑影掛在樹上,隨風擺動。
我沒有多看,害怕再看幾眼,黑影就會發生什麼讓我感到驚恐的變化。
師父曾跟我講,他見過一個吊死鬼,看第一眼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跟尋常的鬼物一樣。但是再看第二眼時,那個吊死鬼就擡起了頭,一條猩紅的長舌伸到了腰間。
師父說那次他被嚇得在牀上躺了幾天,事後還大病了一場。
一旁的路瑗沒有朝樹上看,自始至終都低着頭。
來到小院,那三座墳還在,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的景象。
路瑗指了指最裡面的那口窯洞,說道,“做夢的時候,夢到那把鐵鏟就在那口窯洞裡,窯洞裡好像還有壁畫。”
“窯洞裡有壁畫?”
我忍不住重複了一句,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眼前這三口窯洞很早以前明顯是住着人的,要是有壁畫,豈不是跟廟一樣了?還怎麼住人?
“咱們進去看看。”
我拉着路瑗,走到窯洞跟前。
門窗已經沒了,只剩下一口光禿禿的窯洞。我抓了一把乾草,拿在手裡點燃,然後扔進窯洞裡。
窯洞裡常年不住人,鬼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扔把火進去探探路也好。
乾草很快便燒盡,沒發現發現什麼異常。
我打着手電筒朝裡面照了照,一眼就看到窯洞深處放着鐵鏟、鋤頭、洋鎬等農具。
當然,吸引我的並不是這些農具,而是窯洞裡面的壁畫。
儘管有些地方已經褪色脫落,但是整體卻還保存的完好。而且,這就是廟宇裡畫在牆上的壁畫。
爲什麼把壁畫畫在窯洞裡?難道說,這其中有着什麼特殊的含義?
我後退兩步,這才發現,其它兩口窯洞是用青磚修成的,而這口窯洞的主材料,卻是石頭。
難道說,這口窯洞曾經真的是廟?
我拉着路瑗,朝窯洞裡走去,然後站在牆壁跟前,仔細觀察了起來。
眼前的壁畫似乎是由四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一個女子走進一個洞,那洞的上方寫着四個字:洞天福地。
洞天福地?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