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裡便交給了警察,我被惠笑揹着跑出了古墓,真是難以想象,這麼遠的距離,她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外面還是黑夜,而整個石洞外,都被警察封鎖了起來,惠笑揹着我往外面跑的時候,還看到不少磚家叫獸正往古墓裡趕。
出墓鬼,應該離開了吧?
這是我心中最大的一個疑慮,當然,這些都是警察和專家,說了也未必會信,所以我壓根就沒說。
從古墓出來之後,我和道人就被警察送到了醫院,惠笑一直抱着小狐狸陪在我牀邊。
一覺睡醒,已經是度二天的中午,病房裡除了惠笑和小狐狸,石磊和國字臉也跑來了。
“我去買飯。”一看見我醒來,惠笑便把小狐狸放在我牀上,然後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她的腿上還有些淤泥,應該是進古墓的時候沾上的。
“路瑗呢?”我拿過牀頭放着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然後朝石磊看去。
“她回家了。”石磊也皺了皺眉,道,“昨天傍晚的時候,她爸媽給她打了個電話,家裡出事了,所以就回去了。走之前讓我轉告你,她把家裡的事一處理完就會回來。”
還真是會選時機,難道她不怕詛咒再惡化嗎?
“對了,小紅今天早上跟我打電話,說是想見見你,好像說旅遊的時候他老婆把魂給丟了。”石磊在我牀邊坐下,無奈的聳了聳肩。
旅遊的時候把魂丟了,這可就很難再找回來了,麻煩,先不想這個事了,大不了再捕個惡靈幫忙把丟掉的魂補齊。
“大叔,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把蘇小紅的事情拋在了腦後,朝國字臉看去。
“古墓裡挖出來一些殭屍……”國字臉訕訕的笑着,走到我病牀前,一臉諂媚的道,“我是想問你,除了殭屍,應該沒有更恐怖的東西了吧?”
臥槽,這種問題怎麼問起我來了?我說有,你們也不聽啊,但要說沒有的話,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我擔待得起嗎?
“你應該問道長啊,他道行比我高多了,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還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吧,這樣的問題實在是沒法答。
“對了,田老漢找到了吧?”
說起這個,國字臉頓時便來了精神,“正要說這個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在清理墓道的時候,居然在沙坑裡把他挖出來了,詭異的是,這傢伙身上長滿了紅色的毛髮,聽那些專家說,是發生了什麼病變。”
呵呵,這些專家可是真夠有才的,居然連這樣的藉口都能找得到。
“那座墓是什麼年代修的?”
“這個倒是搞清楚了,根據那些考古學家說,是西漢時期的墓……”
我心裡已經膩歪了,這些考古學家難道眼瞎?光看棺材都知道那不是西漢時期的風格,更何況還有壁畫。
聽國字臉說了一大堆,見他還有說下去的趨勢,我急忙打斷他的話,道,“大叔,咱先不談這個了,你們挖開古墓有沒有找到一些青銅鑰匙?”
“不知道。”國字臉很乾脆的搖了搖頭,“考古隊的來了之後,我們就只維持那裡的秩序,至於挖出來的到底有些什麼東西,這就不清楚了,不過倒是有專家說,那是個疑冢。不管怎麼說,這樣大型的墓葬都是很罕見的,不管挖出什麼,以後應該都會陳列在博物館裡。”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訕訕的道,“那個,不知道你給不給人看病?你知道的,就是做法事驅邪那種。”
“那道長應該也在醫院吧?這種事你應該找他。”我鬱悶的說着。
對於驅邪,我還真不在行。反倒是白雲山的那幫子牛鼻子道士,一個個都很拿手,而且收費比我這裡便宜多了。
“那個……”國字臉撓了撓頭,還要說什麼,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惠笑拎着一袋子飯菜風風火火的從房間外走了進來。
我用疑惑的目光盯着國字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個……我把病人的情況跟道長說了一遍,道長說這種事找你比較好,而且他已經回白雲山了。”
“吃飯!”惠笑把飯菜從袋子裡取出來,然後滿臉不悅的朝國字臉看去,“大叔,樂樂現在還病着,他自己都是一病號,怎麼給人看病?”
惠笑把飯盒放在我被子上,又瞪了國字臉一眼,“大叔,就算樂樂身體好着,他給人看病,一次就是三十萬起步,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三十萬?”國字臉睜大眼,朝我投來一個詢問的目光。
我咀嚼着口裡的飯菜,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惠笑接着道,“我作爲樂樂的助手,同時還是青梅竹馬,找他看病驅邪,一次也是三十萬起步,上不封頂。”
這個牛皮就吹的有點過分了,什麼叫上不封頂?有上限的好吧?上限是一千萬。當然,從我入行道現在,還沒遇到過那樣的情況。就算遇到了,這一千萬我也肯定掙不了,沒那個本事。
這樣高額的收費顯然是把國字臉嚇到了,他一臉猶豫的站起身,然後深吸一口氣,道,“道長說,我兒子就是把魂丟了,不過三十萬收費……我再想想。”
“三十萬不一定夠。”聽他這樣說,我急忙把口裡的飯菜嚥下去,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給人看病,是按照魂的數量收費的。”
“我知道,我知道……”國字臉忙不迭點頭,然後深吸一口氣,道,“你現在這兒養傷,我再考慮考慮,不忙。”
說完,便一臉嘆息的走出了病房。
等他把房間的門帶上,石磊便一臉好奇的湊了過來,“小姐,要不你收我當徒弟吧?這錢也太好掙了。”
“好掙個屁,玩命呢。”我翻了個白眼,低下頭去對付飯盒裡的飯菜了。
等吃完飯,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惠笑腿上的泥巴還沒有清理,石磊也一直坐在病房裡玩手機。
“你們那會兒是怎麼進古墓的?”看着惠笑走過來收拾飯盒,我便忍不住問了起來。
“嘿,這你還要謝謝惠笑呢。”在一旁玩手機的石磊把手機丟到一邊,道,“那天晚上,等到快凌晨兩點了你還沒回來,然後惠笑就提議去找你。你也知道,那天下午發生那事太有點恐怖了,我和路瑗都不敢去,然後惠笑就一個人,偷偷跑去找你了,結果沒找到你,倒是找到了田琳琳的屍體,然後跑回來跟剛纔那大叔一說,就找到了那座古墓。你是不知道,當時把惠笑急的啊……”
“別聽他瞎說,我沒有。”惠笑一臉不屑的否認着。
以惠笑的性子,進到墓道之後,一旦發現我留下的蛛絲馬跡,絕對不會拖沓,應該是還沒來得及讓警察清理墓道里的淤泥就跑進來找我了,可是那淤泥裡的屍體……
“你把鞋脫下我看看。”我盯着惠笑沾滿泥濘的褲管,鞋子上的泥濘她也沒清理乾淨。
“我沒事……”惠笑低下頭,一臉緊張的攥了攥自己的拳頭。
“不用看了,右腳大拇指都骨折了,我和醫生、護士,都勸她好幾次了,她就是不休息,說是要守着你醒來。”石磊的臉上露出一絲心疼和羨慕,大概是沒想到世界上還有真正的情意存在。
明白了,我說她跑去買份飯怎麼會花費這麼長的時間,原來是行動不便,可是在我面前,她愣是沒露出半分痛苦的表情,甚至連我,都是她忍着腳上的疼痛從古墓裡背出來的,之後在病房裡,也沒讓我看出任何的端倪。這又是何苦呢?
在我的命令下,惠笑終於躺在了病牀上,腳上的傷也讓醫生重新處理了一下,至於伺候我們的人,便成了石磊。不過這傢伙太礙眼,買完晚飯,我就把他打發走了。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惠笑了,我看着天花板問她,“這樣對我,值得嗎?”
“爲什麼一定要值得?”惠笑微笑着反問了我一句,臉上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窩,“路瑗跟我說了,你還跟一個女孩交往,但是我不介意。”
“我還跟一個女孩交往?我怎麼不知道?”別的玩笑可以開,這個玩笑可千萬開不得。跟人上牀的經歷倒是不少,但是真正交往過的也不多,現在壓根就沒女朋友。
聽我這樣說,惠笑皺着眉想了想,然後晃了晃手指,一臉恍然的道,“我想起來了,路瑗說的是那個女孩喜歡你,沒說你喜歡那個女孩。這樣說起來,我還有可能當正室啊。”
呵,這怎麼跟秦雯一個風格?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正室側室的……我是皇帝呢還是地主?怎麼到我這裡,又退到封建社會去了?當然,三妻四妾我也喜歡,可法律允許嗎?
“說真的,雖然咱再次重逢才幾天的時間,但是經歷的事情卻已經不少了。”惠笑頭枕着雙手,話語中充滿了感慨,“要是沒有再次重逢,我可能還在爲我妹妹的手術費籌錢,可能還是過着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生活,每一天都得過且過。然後慢慢的等畢業了,就找個安穩點的工作,或者結婚,相夫教子。跟着你,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我看不到未來,不過我會努力克服自己的怯懦,然後陪着你一直走下去,不管這條路有多遠。有我陪伴,你應該就沒那麼孤獨了。”
能看出我孤獨的,就只有你嗎?
身邊出現的一個個朋友,除了利用還是利用,搞得我跟唐僧肉似的,誰都想咬一口,又有多少人在乎過我的感受?哪怕我最親愛的爸媽,也開始騙我了。要不是他們,我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三百多萬的賭債啊……
“等咱倆都康復了,一起去山上摘酸棗吧。”
我看着天花板,但是不知爲何,視線竟變得模糊了起來。是哭了嗎?不會吧,自初戀之後,我再也沒有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