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市bcd金融區一幢高聳入雲的大廈內,位於頂樓辦公室的徐雅丹坐在旋轉椅上,俯瞰着樓下的一切,很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今天是她第一次召開董事大會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她將正式接任東方產業的董事長,成爲跨國企業的一把手。
雖然她期待這一天已經有很長時間,但真正等到時心裡面還是忍不住的激動。
這時,秘書打來電話:“徐姐,各位領事會大股東已經在電梯裡,馬上就到樓上。”
“好,你去準備一下,馬上就開會。”
徐雅丹站起身來,理了理頭髮,又整了整身上的職業女裝,想盡量讓自己顯得幹練一些。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徐雅丹回過頭,看到走進來的兩個人時,立刻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你們……”
走在前頭的東方奮強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徐雅丹,表情冰冷而木然,“怎麼,我們出現很意外?你不用等了,那幫大股東都被我支到另外的會議室去了,你的董事長的美夢破滅了!”
徐雅丹頓時覺得有一種瘮人的寒氣向全身襲來,心底裡面透心的涼,腦袋也有一種天懸地轉的感覺,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幾十年的計劃到頭來還是破產。
她正思索着究竟在哪個環節出錯時,東方奮強又怒視着她罵道:“你這個女人好狠的心,虧我這麼多年這樣善待你,你卻想害死我獨吞公司?”
“哼,你對我好?歐陽奮強,你忘了當初你在美國是怎樣發家的?如果不是靠着我的父親,你能有今時今日的事業?可你怎麼對我的?天天說忙工作,實際上在外面找過多少個女人,你當我不知道?”徐雅丹惡狠狠的指着歐陽奮強的鼻子罵道。
歐陽奮強沒想到自己的那些醜事被老婆知曉,而且還被老婆當着兒子的面呵斥,面子上掛不住。
馬上說:“你這個女人,真是無理取鬧!”
東方鼎也走進來,對徐雅丹說:“媽,別鬧了,就算爸再有什麼不對,你也不應該想害他住院!”
“閉嘴!”徐雅丹又瞪着眼睛看向東方鼎,“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有什麼資格叫我做媽?如果不是你跟你爹的話,我怎麼會這輩子都做不上真正的母親?”
徐雅丹眼圈紅紅的說:“我當初是瞎了眼,還以爲你很上進,纔會嫁給你。沒想到你竟然騙我,在外面已經有一個兒子,而且還害我動不動流產。我以前真是傻,還以爲是自己的原因當不了母親,心懷愧疚,才幫你帶大了那個野種,卻沒有想到這根本就是你們東方家族的原因!
東方奮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你現在的產業有多少是靠着我爹當年的基礎建立起來的?現在你飛黃騰達了,就有些嫌我老了,揹着我搞三搞四,你當我不知道?可憐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到頭來自己家的事業還不能由嫡親來繼承,反而將來還要交給你跟那狐妖生下的野種,你叫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東方奮強一張老臉被徐雅丹說得面紅耳赤,他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結結巴巴的吐出幾個字:“你……你……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哼,你當年娶我的時候,怎麼不說我不可理喻?東方奮強,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僞君子!”徐雅丹怒不可遏,一幅要生生撕了東方奮強的模樣。
東方鼎見狀,攔在他們的中央:“媽,我知道你心裡面有氣,但是這都是我們的家事,你對我們不滿,可以私下裡告訴我們,爲什麼一定要把我跟爸置於死地?我們好歹一個屋檐下生活這麼多年,你不把我當親生兒子看待,我可一直都把你當作親生母親,難道我們的感情還不如一個外人嗎?你爲什麼要跟歐陽呂生勾結在一起?”
徐雅丹一臉怒氣的看着東方鼎,“你當然不知道,每當看着你那張跟我一點也不像的臉管我叫‘媽’時,我心裡是什麼樣的感覺,回回讓我想起我那幾個在襁褓中長不大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和你爸,他們會那麼小就夭折嗎?是你們奪去了他們的生命,是你們讓我當不了真正的母親。
你們或許猜不到,當年並不是歐陽呂生先找上的你們,而是我先找上的歐陽呂生。我一個女人,什麼都不懂,只有在外面找幫手,纔可以幫到我。恰巧歐陽呂生在道法方面還算有點兒本事,而你們也在找人幫東方家族,我就安排你們聯繫上。他需要錢,而我需要在你們中間安插眼線,我們兩個一拍即和。”
“所以,你們就合夥演了一場戲,叫我簽下那個什麼委託書。”東方鼎冷着臉補充道。
徐雅丹冷笑說:“我擬好了那份文件,然後在最後面一頁用特殊的紙另外謄寫了一份委託書。表面上看來你是在文件上簽字,實際上卻是在委託書上簽字。”
“所以,你就這樣騙我傻乎乎的簽了字?”東方鼎充滿玩味的說。
徐雅丹深嘆一口氣,“可惜,還是被你發現了。”
東方鼎看着徐雅丹失落的神情,不由的問道:“你想知道你究竟是在哪個環節出問題的嗎?其實,當初我只知道歐陽呂生有問題,但還不確定他的同謀是誰,直到你那天拿來那份委託書,才最終露出了馬腳。”
“哦?你從委託書上看出了什麼?”徐雅丹吃驚的問。
“不,你那份委託書做得很巧妙,直到現在我也看不出來那份文件上的字和你委託書上的紙有任何不同。只是你太心急了一些,跟歐陽呂生表現得太過水火不融,叫我怎麼能夠相信?”
“暗理說歐陽呂生那個老東西給你施了法術,就算他再不濟,你也不應該這麼快就醒?還有你爸不是喝下我特意給他準備的毒藥,他怎麼可能會醒?”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了,徐雅丹索性想死個明白,向東方鼎問個一清二楚。
東方鼎輕笑一聲:“其實你跟歐陽呂生合作得很好,差點就陰謀得逞。可惜你只算差了一步,歐陽呂生想算計我,可我也在算計歐陽呂生,我們兩個畢竟相處了十來年,他是什麼樣的人,會使用什麼樣的法術,我一清二楚。那天他施法術時我並不在場,你所看到的東方鼎不過是我特意弄來的一個傀儡人,讓他躺在牀上代替我。
然後,我藏在方鼎大廈的某個地方,等你害了我爸之後,就跟着他們出了門,然後把我爸救回來,這才讓他撿回了一條命。”
徐雅丹聽完東方鼎述說完整個過程,忽然恍然大悟,不由嘆息道:“果然還是你這個小子心機更重,我機關算盡,卻還是沒想到着了你的道!歐陽呂生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沒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媽,你可以不把我當作你的親生兒子,可我從來沒有過想要害你的心思!”
徐雅丹厭惡的皺着眉頭,“住口,別叫我媽,我聽着噁心!你知道嗎?每回你叫我做媽,都讓我想起我那幾個早夭的孩子,聽到一聲,我心裡就痛一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東方鼎的臉色黯淡下來,眼神有些無奈,“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既然我和爸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你就早一點回美國吧。”
“哼,休想。你別忘了,你的委託書還在我手上,就算你爸繼續當他的董事長,你的那些股份我可有支配權!”徐雅丹還在最後做着垂死掙扎。
東方奮強聽着自己的老婆講出這麼一大通話,忍不住罵道:“你這個女人,就算我對你不好,可在金錢方面哪裡虧待過你?你非要爭阿鼎的那些股份幹什麼?”
“什麼叫做他的股份?你們整個東方家族的產業,還不是靠着我父親當年的基礎建立起來的?就算我拿走整個公司,也不算過份!”徐雅丹理直氣壯的說。
歐陽奮強簡直要氣暈過去,怒罵道:“瘋了,瘋了,你這個女人簡直瘋了!”
東方鼎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支小小的錄音筆,按下了開關,裡面播放的正是徐雅丹剛纔說過的幾段話。
“你可以繼續拿着那份委託書留在中國,可是我會把這段錄音交給警方。如果你回美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保證你沒有事。”東方鼎看着徐雅丹那張吃驚的臉,靜靜的說。
頓時,徐雅丹的臉色一白,兩條腿都有些發軟,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嘴裡喃喃自語道:“還是棋差一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