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大地一片寂靜,荒野上孤伶伶的立着一座墳。
一輪彎月照在孤墳上,把旁邊立着的那個人影拉得老長。
“阿蘭呀,當初你就是不肯聽爲師的話,要是再等等,我們聯手起來,你也不至於被東方鼎那小子害死。
不過不要緊,爲師馬上就爲你報仇,到時候連你最討厭的那個東方依依,我都幫你一塊收拾,你就安安心心的以後服侍我吧。”
那穿着一身唐服,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眼神中帶着幾分戾氣,他轉過身來,搖一搖手中的鈴鐺。
一團人形的黑影緊跟在他的身後,隨着他手中鈴鐺所發出來的清脆響聲,一蹦一蹦的跟着他走。
我躺在臥室的牀上,今天晚上爲練習那個女媧之力,我熬到十一點多鐘才睡,現在眼皮子直打架,倒在牀上就睡着了。
我靜靜的躺在牀上,沉沉的進入夢鄉。在困頓的世界裡,我的靈魂好像被一種莫名的東西牽引,讓我在昏昏沉沉中離開自己的身體,飄飄乎乎的飛起來。
“叮鈴鈴……”
“叮鈴鈴……”
……
黑暗的世界裡,那攝人魂魄的鈴聲把我吸引,我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變得輕飄飄的,有一種懸浮在空中的感覺。
可等我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並不是躺在自家的牀上,而是被綁在一個陌生房間的柱子上。
我掙扎一下,努力想掙脫繩子,無奈那繩子綁得太緊,動也不能動彈一下。我又驚訝的四下張望,希望能夠找到人來幫忙。
“丫頭,你醒了?”歐陽呂生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是你?”沒想到是歐陽呂生把我擄來,我吃驚的問道,“你現在還敢來抓我,不怕東方鼎找你算賬嗎?”
歐陽呂生陰懨懨的笑着,那笑容在我看來有一些恐怖。
“你當我真的怕那個臭小子?以前只不過是爲了他家的錢,才委曲求全。現在我錢也有,核桃手串也有,還怕他什麼?”
“那你帶着徐雅丹給你的錢走呀,抓我幹什麼?我又沒招你惹你!”我氣憤的衝他吼道。
歐陽呂生走到我的跟前,一雙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你害死我的女人,還問我爲什麼要抓你?”
我一愣。他的女人?餘蘭不是他的徒弟嗎,怎麼會成爲他的女人,難道……
我辯解道:“餘蘭是自己作死的。我跟東方鼎都沒有想要害死她的想法,可是她幾次三番想要我的命,最後連東方鼎都不放過,他們這才……”
“閉嘴!要不是你這個詛咒之女,怎麼會連累餘蘭被害?如果不是東方鼎被你迷得七葷八素,他也不至於對餘蘭下手,歸根到底都是因爲你這個禍水!”
我啞然,沒想到自保都要被稱之爲“詛咒之女”。
歐陽呂生的臉驀然一沉,眼睛裡閃現出一道精光。
他把手中的鈴鐺一晃,身邊驟然又多了一個人的身影。
起初那是一團黑煙狀的物體,最後幻化成人形,擁有性感婀娜的曲線,長相妖豔,不是餘蘭的魂魄還能是誰?
餘蘭還是保持着生前的神態,只是那種臉上的表情十分木訥,眼睛也像一對不會滾動的黑色玻璃球,儼然已經被歐陽呂生完全控制。
看見餘蘭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不由倒吸了口冷氣,心頭一涼。
歐陽呂生卻陰森森的看着我,緩緩開口道:“丫頭,你害了我的女人,現在我就用你的身體寄放我女人的靈魂。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我猛然一驚,害怕的問道:“你想要換魂?可是,就算你成功了,東方鼎也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那小子只不過是我的徒弟,就算有一點本事,道行也沒有我高。再說核桃手串就在我手上,他能奈我何?”歐陽呂生得意洋洋的說。
說話間,他又晃一晃手中的鈴鐺,身後餘蘭的魂像受到命令一樣,原本陰暗的眼睛忽然變得通紅,面露兇光般的朝我走來。
我朝歐陽呂生喊道:“你就算用她的魂寄居在我的身體裡,那也不是原來的餘蘭,她只是受你控制的一具傀儡。”
可歐陽呂生卻不以爲然,還先餘蘭一步走到我的面前,用那隻皮膚鬆馳的手在我的臉上慢慢撫過,露出猥瑣的神情。
“哼哼,就算不是原來的她,又有什麼重要?反正她寄居在你的體內,到時候只要我享受的是你的身體就可以了!東方一脈、詛咒之女,我還是很感興趣的。對了,東方鼎那小子還沒來得及碰你吧?”
歐陽呂生的話讓我心裡面一陣陣的惡寒,沒想到這個道貌岸然的老道士竟然是這樣的品性。
“無恥!”我大聲罵道,真想吐這老畜牲一臉唾沫。
“哈哈,小辣椒我也喜歡。餘蘭在你這樣大的時候,那滋味可很不錯呢。”
餘蘭也已經走到我的跟前,她擡起手來,一點我的眉心,那手指緩緩隱進我的額頭。
頓時,我的額頭如同要撕碎一般的疼。
我的胸口處像是有一團火苗正雄雄燃燒,心臟猛然間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餘蘭的魂魄尖叫一聲,她沒進我額頭的手指忽然莫名燃燒起來。
而且那莫名之火越燒越旺,逐漸燒着她的整個手掌,然後又吞沒她的整個手臂。
餘蘭像是很痛苦,臉上的表情猙獰而扭曲,她的目光向歐陽呂生望去,像是向歐陽呂生求救。
可歐陽呂生這個老淫棍被眼前的景象嚇一跳,她沒想到餘蘭的魂一碰我竟然會燃燒,恐怕連他也沒想到我體內竟然有女媧之力的保護。
很快餘蘭的整個身體都燃燒起來,慢慢的燒成灰燼,連僅剩下的那點魂魄都化爲烏有。
我趁着這個機會,想辦法用剛剛掌握的二成女媧之力解開身上的繩子。
然後,用手一指牆角的那張凳子,一擡手,指揮那凳子向歐陽呂生砸去。
沒想到歐陽呂生這個老淫棍年紀不輕,身體還蠻靈活,當看到那個凳子向他砸過來時,立刻就閃到一旁。
可我剛剛被老淫棍欺侮,心裡面憋着一團火,恨不得把他砸得粉碎。
我又一擡手,指揮起房間裡面的那張桌子,舉到歐陽呂生的頭頂,然後重重的向他砸去。
歐陽呂生這老匹夫也不是吃素的,看到那桌子快要掉下來時,他一舉手中的核桃手串。
那手串裡面立刻閃現出一道光,生生的把懸在半空中的桌子給劈成兩半。
歐陽呂生沒想到我會這樣厲害,瞪大眼睛向我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哼,我是什麼人?我不是你們這些人口中的詛咒之女嗎?”我一臉怒氣的說。
我舉起雙手,用盡身上的所有力氣,把房間裡面所有的東西統統都舉起來,然後一古腦的全向歐陽呂生砸去。
頓時,房間裡的什麼凳子、椅子、水壺、茶杯、拖把之類的都像施了魔法一樣懸浮在半空中,然後向定時炸彈一樣掉落到歐陽呂生的身上。
歐陽呂生本來就吃驚,剛砸開那張桌子,還沒有緩過勁,全身上下就被下了一場雜物雨。
歐陽呂生抱着腦袋,護起身體,樣子好不狼狽。可就算是這樣,他的腦袋還是被敲了好幾下。
他怒氣衝衝,又氣又怕,向我罵道:“死丫頭,竟然敢跟我動手,真是找死!”
說完,他嘴裡默唸幾句口訣,手裡面的核桃手串正發着亮光,那光線越來越亮。
歐陽呂生一揮手串,那亮光直逼我的胸口而來。
在那亮光向我襲來之前,我也用殷粟教我的方法催動體內的女媧之力,我的體內像有一團紅色的火苗在燃燒。
我一擡雙手,掌心處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從我手掌中迸發而出,頓時,那力量像是幻化成一道紅色的火光,正對上核桃手串裡的那道白光。
只聽“轟”的一聲,兩道光在瞬間對上,轉眼間相互消耗,化爲無形。
卻因爲它們之間相互的碰撞與摩擦,形成一股無形的衝擊力,將整個房間的東西化爲粉碎。
我倒好一些,身體裡面有女媧之力保護我,而歐陽呂生的情況就不妙了。
剛纔催動核桃手串裡的力量就耗費了他一部分的內力,再加上剛纔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內力也大爲受損。
他的嘴角沁出一口鮮血,面如菜色,如同看着鬼怪一般的看着我,吃驚的問我:“你身體裡面的力量是……女媧之力?”
我衝他一笑,“沒想到吧,你苦苦尋找的女媧之力並沒有在你的核桃手串裡面,卻在我的身上。”
“不可能,我明明感覺到這裡面有股無形的力量。”歐陽呂生不可思議的說。
“那隻不過是東方一脈聖女的力量,而真正的女媧之力卻在我的體內。”我笑着說開了謎底。
歐陽呂生恍然大悟,此時面無血色,幽幽的說了一句:“想不到你跟那小子一樣的狡猾!”
“狡猾?”我先是一愣,然後反脣相譏,“哼,跟你比還不及你萬分之一,我頂多算是爲了自保而已。”
“怎麼樣?還要不要接着來?”我現在能使用兩成的女媧之力,人也變得更自信起來。
可是,沒料到剛纔還口口聲聲的喊着要取我性命的歐陽呂生這個老淫棍,一下子就嚇破了膽,一轉眼人就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