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歐陽呂生的話,我和東方鼎都愣了一下。
先前我們一直想知道核桃手串的下落,可聽歐陽呂生說,那東西被餘蘭拿走了,接下來餘蘭卻不承認,結果到頭來卻還是在歐陽呂生身上。
東方鼎的眼睛閃了閃,嘴角充滿玩味的勾起,“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之前我就知道餘蘭一直在打核桃手串的主意,只是我一直沒有說破。鼎兒的病需要用到核桃手串裡的力量,我必須在一個靜心的地方好好研究,與其呆在這裡天天被餘蘭惦記着,索性離開這裡安安心心的去研究。
所以,我就做了一串一模一樣假的核桃手串,讓餘蘭拿去。然後,帶着那串真的核桃手串到別處去。餘蘭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唉,這丫頭總是這樣心大,最後還是死在執念手上,我雖然心痛,卻也回天乏術。”
歐陽呂生說到這裡,臉上還流露出幾分痛心的表情,甚至眼角還流出幾滴眼淚,像是觸景生情的樣子。
東方鼎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齣戲,一出歐陽呂生演的獨角戲。
其實,別說東方鼎懷疑他,就是我也覺得這個歐陽呂生很有問題。
既然那串核桃手串是假的,開頭爲什麼不跟我們說清楚,偏偏要讓我們懷疑餘蘭?我們跟餘蘭之間鬧出那樣大的矛盾,他居然還有閒心在外面研究核桃手串?等餘蘭死了,他卻若無其事的跑回來,難道之前的事情他一點都不知情嗎?
東方鼎靜靜的打量他幾眼,聲音波瀾不驚的問道:“那串核桃手串呢?你研究出什麼來了?”
歐陽呂生的眼神閃爍幾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東方鼎,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徐雅丹這時候站起身來,對着我們說:“這核桃手串是關係到阿鼎生命的大事,除了你師傅和東方家的人,其他人最好不要在場。”
“媽,你說的其他人是誰?”東方鼎皺着眉說道,“依依是我未婚妻,莫磊是我的師弟,他們都不是外人,爲什麼不能在場?”
徐雅丹臉上有一些尷尬,對東方鼎說:“阿鼎,這都是爲了你好!你已經快三十了,如何運用核桃手串的力量不僅關係到你的生命,也關係到我們東方家族未來的希望,你可千萬不要任性。”
我不明白東方鼎的母親怎麼跟歐陽呂生關係這樣好,不過,普天之下有哪個母親不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既然他們有關係東方鼎生命的事情要談,我又何必介意讓他們單獨談一會兒?
於是,我對東方鼎說:“我想出去吃點東西。”
莫磊這小傢伙一聽有東西吃,馬上來了精神,笑着對我說:“依依姐,我也餓了。”
“那正好,我們一塊到餐廳裡吃點東西吧。”
我牽着莫磊的手,兩個人就出了門。
莫磊這小吃貨,見到餐廳裡面各式各樣的西式餐點,立刻胃口大開,點了一桌子好吃的在那裡大吃特吃。
而我卻沒有什麼胃口,昨天發生那麼多的事情,讓我到現在都覺得胸口堵得滿滿的。
雖然我找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卻還是沒有解開我的身世之謎,難道我真的是東方豔所說的詛咒之女?克父克母剋死一族的人?
爺爺當年把我從村子裡面帶出來,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他爲什麼要欺騙我?
這一切,恐怕只有等找到爺爺才能知道答案。
“依依姐,你不餓嗎?怎麼什麼都不吃呀?”莫磊嘴角還沾着奶油,睜着圓圓的大眼睛問我。
這個少年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雖然個子挺高,法力不弱,但內心世界還是個純淨的孩子。
我笑着對他說:“我不餓,你吃吧。”
這孩子倒是挺有靈性,看出來我有心事,“依依姐,心情不好,別拿肚子撒氣呀。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我小的時候,一個人呆在深山裡面,老是看着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而我卻什麼都沒有,心裡總是不好受,吃不下飯。結果,我師祖就老是說我,拿飯撒氣的人是最沒用的人,餓死了也沒有人會可憐你。
後來,最疼我的師祖也去逝了,我一個人覺得難受,但我再也不會拿肚子撒氣。因爲我知道,就算我餓死了也沒人會心疼,要是我連健康都沒有了,整個世界還會有誰關心我?所以,我就有了好胃口,天天吃嘛嘛香。”
說到這裡,莫磊還朝我擠擠眼,“而且,依依姐,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好辦法。如果什麼人或是什麼事情惹你不高興,你可以把食物當作惹你不高興的東西,一口把它吃下去!”
一邊說着,他還做了一個大口嚼東西的動作,樣子可愛極了。
我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和動作,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
長這麼大,除了以前的爺爺,還有東方鼎,還沒有誰會主動逗我開心,明明莫磊年紀不大,卻有着超越成年人的豁達。他的話讓我的心裡微微起了變化,我拿起桌上的小叉子,也開始吃盤子裡面的蛋糕。
莫磊看到我開始吃東西,開心的笑了。
看到莫磊,不由使我聯想起蕭富斌,同樣是十幾歲的孩子,差別怎麼這樣大?我甚至會忍不住會想,如果莫磊是我的弟弟就好了。
“對了,莫磊,他們四個人怎麼樣?”
莫磊自然知道我問的是那四個傀儡殭屍,向我吐一吐舌頭,做一個鬼臉,“就知道你遲早會問,你放心好了,除了那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男生,其他的我早就讓他們踏入輪迴了。至於剩下來的那個嘛,最多再借我研究十天半月,等我弄明白餘蘭一共對他有了幾種法術,我再把他送回去。”
“你可別太貪玩,把別人的身體弄壞了,可就危險了!”我叮囑道。
“放心好了。”莫磊又甜甜的笑了。
這時,東方鼎走進餐廳,他臉色陰沉,靜靜的走到我們身邊,“我帶我們回去吧。”
我見他好像帶着心事,沒有細問,便跟着他走。
而莫磊卻是很好奇:“師兄,師傅跟你說了什麼?”
東方鼎一直不吭聲,直到我們坐上車,他才一邊開着車一邊說:“歐陽呂生說找到使用核桃手串裡面力量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存在一定的風險。如果成功的話,自然是可以把殷粟的生魂從我體內弄走,可如果失敗的話,我可能永遠也不能醒來。”
“啊?永遠也不能醒來是什麼意思呀?那是不是就是說……死了?”莫磊瞪圓眼睛問道。
我也心頭一沉,沒想到歐陽呂生找東方鼎說的是這種事情。
“那你打算怎麼辦?”我輕聲問。
“我還沒做決定,但是如果去做的話,歐陽呂生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如果不試,我就沒有機會,在剩下的日子還要跟那個生魂共用一個軀體。”東方鼎猶豫着。
莫磊腦袋湊過來,急衝衝的說:“師兄,千萬不能試,你想呀,你不試的話還能好好活到三十歲。可是一旦你試了,還沒到三十歲就掛了,你可怎麼辦?”
東方鼎隨手就在他的腦門上敲了一個“毛栗子”,罵道:“臭小子,沒事咒你師兄早死?你就那麼希望我過不了三十歲嗎?”
莫磊捂着生痛的腦瓜,委屈的說:“我這不是給你提個醒嗎?歐陽呂生那傢伙你又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做過賠本的買賣?”
“他是什麼人我自然知道,但是有機會不嘗試一下,我死也不會甘心。”東方鼎回過頭,又看着我,“你說呢,依依?”
我對他笑着說:“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這叫心有靈犀。”東方鼎笑着用手撫過我的臉龐。
莫磊朝我們兩人做個鬼臉,“真是受不了你們,又在秀恩愛。”
話音剛落,他的腦袋上自然少不了一個“毛栗子”伺候。
我們開着車,回到了方鼎大廈。
東方鼎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東方豔有沒有醒過來,好趁着她在昏睡的時候,試着解開她身上中的法術。
可是,沒想到我們一走進那個白色的房間,就看到東方豔瞪着一雙眼睛躺在牀上,肚子上被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內臟都被拖出來,樣子極其恐怖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