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如果天雷不是小老道借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這塊陰陽魚可以招引雷電,間接驅退邪祟呢?我猜應該是這樣,否則每逢雷電,它就放熱就不好解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這塊陰陽魚和雷電具有感應能力。想到這裡,我連忙把玻璃喝過的易拉罐拿了過來,把陰陽魚丟了進去。
果然,不多會閃電越來越稀,雷聲也漸漸遠去了,整車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會又開始爭執到底是佛法威力大還是耶穌的本事大了。
看來我猜想的不錯,這塊陰陽魚可以放射某種場,或者簡單地說就是某種頻率的電磁波,當還也可能是某種物質,從而具備與雷電感應的效果。現在我用鐵盒子盛起來,對陰陽魚起到了一個屏蔽的作用,這與物理學中電磁場屏蔽效應是一個道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爲什麼當初電話老是打不通,就算打通了也夾雜強大的電流聲,而且手機還發燙。原來就是這個破玩意產生的電磁干擾。而我後來之所以能接到玻璃的電話,是因爲當時陰陽魚並沒有放在身上,而是放在家裡的飯桌上的。我現在嘗試着給呂思然打了個電話,一切正常,這就進一步證明了我的推測。
車上人爭執累了又相繼睡下了,包括齙牙男和蔥花也靠在座椅上睡着了。這兩個人來我們這裡有什麼目的呢?我記得齙牙男曾經在租房子的時候說“我們五七之後再來”,這就暗示了他們會在這邊呆很長時間,然而後來玻璃拋出的兩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也被蔥花有意無意的給回絕了。更重要的是齙牙男會那個什麼什麼算法,說明他是行內的人,而且把手搞得很豬蹄一樣,說明到了這邊他一直再算。他到底在算什麼呢?
看來,這兄妹倆的身份也是一個大謎團!
我回頭看了看玻璃,他正保持着觀望蔥花的姿勢睡着了,當然這也是我以爲的。我嘆了口氣,嘀咕道,“玻璃啊玻璃,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龜’字頭上也一把刀呢!”玻璃從後面趴了過來,低聲說道。
我回頭看了看他,“還不睡?”
“睡着就看不見她了。”他指了指蔥花,我轉頭朝蔥花看了過去。要說這蔥花長得還確實不錯,就相貌而言配玻璃綽綽有餘,但是她是來自農村的,也就是出身不好,但是放在這個社會沒有個有本事的親爹或者乾爹哪行。
這時玻璃把我的頭掰了過來,然後指了指我腳下的鐵盒子,壓低聲音說道,“拿來我看看是啥玩意?”
我瞅了他一眼,“快睡覺!”
我胸口一開始還疼得要命,但過了一段時間就麻木了,所以我也算是勉勉強強睡下了,直到玻璃拍醒我說下車了。我醒來之後,便低頭到處去找那個易拉罐,但奇怪的是我前前後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我問玻璃拿了嗎,玻璃直搖頭,我又找了一圈還是沒找着。最後我是被司機和其餘的乘客趕下車的,因爲我不下就耽誤了他們的行程。其實我之所以放心不下那個東西,第一,我需要它防身,第二,也是相對比較重要的,怕它落到不識好歹人的手裡折了性命,就象冷超凡廚房裡那個人一樣。
“死胖子,是不是你拿了?”
“天地良心,我連看都沒看到一眼!”玻璃也急了!
有時候一個東西在沒得到時,感覺無所謂,然而一旦擁有了,反倒覺得不可失去。就像我們手中的手機一樣,很久以前人們都不用也過得很好,然而現在有了,就覺得手機太重要了,一會不在身上就覺得少點什麼。佛語多一物就多一份危險,算了,還是由他去吧!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雨明顯小了很多,看樣子要停下來了,我們下了車把東西歸置一下。汽車就開走了,帶走了最後一點燈光,之後我們就象一頭扎進了黑染缸即一樣,兩眼一抹黑。腳下橫着我們來時的公路,東西走向,看不清來頭和去向。前面是一望無際的丘陵,黑乎乎的,說是丘陵,我估摸着就是一片荒野。我和玻璃一回頭,頓時都傻眼了,我們這是掉進了山窩裡了。只見一羣無邊無際的山脈,蜿蜒縱橫東突西走,四下逶迤開去,在夜色中如同一條條巨龍,交錯纏繞。因爲近日雨水較大,遠近到處是流水聲,呼呼作響,交響呼應,聲可傳數裡之遙。因爲現在雨小了,羣山之中隱隱有霧氣不斷升騰起來,霧濛濛的一片,這讓我想起來《西遊記》中妖精出現的情景。
齙牙男就住在這羣羣山峻嶺之間,因此要過去就必須翻山,所幸的是我們帶的東西不算多。
眼前這座山的名字我忘了,齙牙男曾跟我說了很多山的名字,可惜最後名字都亂作一團,一個也沒記準。這座山東西走向,不算高,但是支脈較多,較長,以至於看不到盡頭。山腳下有一條大河,繞山主體而行,河面很寬,水流甚急。一條條大水舌奔流下山,噴注入到大河裡,再往上找,就看不見水流了,完全隱埋在樹木之中。山上的樹木很多,長勢非常茂密,所以從這個地方看得話,再趁着夜色,根本就不看到山的本體,滿眼都是植物。
我們走過河上的石橋就真正踏入到山中,腳下是一條泥濘的小路,應該是通向山頂的,路兩邊是齊膝的野草。頭上則是一棵棵大樹,樹冠交錯,壓根就看不到夜空。
齙牙男走在最前面,然後是蔥花,我墊後!這是玻璃安排的順序,不過也算是合理,但是也有他的私心,因爲蔥花。
一開始我還想陰陽魚的事,到後來就把精力集中起來,因爲這裡面藤蔓交錯,野草橫生,生怕一不留神栽倒了。這樣的深山老林裡面肯定隱藏着不少東西,所以我們都不吭聲,走得都很小心,就是怕驚醒他們。不過沒走多久我就發覺自己起熱了,提不起精神,渾身一點勁都沒有。我用手摸了摸胸口那個燙傷的地方,一陣火辣的疼傳了上來,我想發燒肯定是它的原因,這是人體生理機能的反饋作用。
玻璃本來一直盯着蔥花看的,後來好像感覺到我的腳步聲凌亂了,於是過來問我怎麼了。
“可能發燒了!”我喘着氣說道。
“發燒了?”玻璃一摸我的額頭,大吃一驚,“乖乖,這麼燙,沒燒死你!”然後他朝齙牙男喊道,“大哥,等等,二郎發燒了,有沒有什麼藥吃!”
齙牙男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走得速度很快。其實從下汽車以來,齙牙男就很少說話了,走路的速度一直很快。倒是蔥花還有一句沒一句和我們說上兩句,這個應該可以理解,齙牙男本身就不善言辭,也不愛說話,加上這黑咕隆咚的,保不齊一個分神就跌倒了。
這時玻璃又喊了一句,蔥花聽到後拽了拽他,齙牙男這才轉過身,回來看了看,說道,“現在這深山荒野的,也沒什麼辦法,只能咬咬牙翻過臉前的這兩座山,到家再說!”
於是我們一行四人原地稍作休息一會,便再次上路。我說道,“兔子哥,這裡地形複雜,灌木叢生,你可得看清路,別帶我們摸錯了,我現在身子骨可折騰不起!”
蔥花接了茬說道,“不礙事,這條道我們走了很多次,不會迷路的!”
我們一步一蹌迂迴着往山頂走去,雨水從樹上滴滴答答落下來,落在頭上落在脖子裡,刺骨的涼,透入骨髓。腳趟過草叢,就像趟在水裡一樣,隨着腳步的前進,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齙牙男走在最前面,不少樹枝劃在他的身上,有幾次都把他纏住走不了。他撥開枝條,那些枝條便像鞭子一樣抽過來,蔥花矮一些,還可以輕易地躲避,但是我和玻璃個子有點高,這些枝條便抽打在我們身上。玻璃比我胖一些,爲了替我擋住那些枝條,他就走在了前面,每每被抽得鬼叫,然後對着齙牙男喊道,“大哥慢點”!
有句話說,一場秋雨一層涼,再加上這山間子時,寒氣上升,我們幾個雖然不斷地走動,但還是凍得瑟瑟發抖!
走在山腰的位置時,樹木稀少了一些,是因爲這裡的溝壑增多了,水流也分成好多股向下流淌。這時我們改變了方向,開始向東走去。玻璃擡頭看了看山頂問道,“眼見不就到了山頂嗎,怎麼又換航線了?”
齙牙男的解釋是這上面一段路路面坎坷不平,還有幾個陡坡,極爲難走,我現在又發着高燒,恐怕過不了。而走山東邊雖然繞了路,但是要好走得多,沒什麼危險。
齙牙男剛說完,蔥花急了,忙拉住他低聲說道,“哥,可是那邊有……”
蔥花還沒說完,就被齙牙男打斷了,“別瞎說,那都是別人胡扯的,不能信!”
我和玻璃對望了一眼,知道這裡面有事,蔥花說得這麼小心,而齙牙男又那麼避諱,肯定就是鬼事了!但是我們一想他都不怕,我們也沒有必要怕,再說了只有他熟悉這裡的環境,我們沒得選擇,只能順着他的意思來。
我們沿着山間的小路往東去,走了大概一百來米,就進入了一大片林子,和山下那片樹林一樣茂密,我想應該是和下面連在一起的。我逐漸感覺體力不支了,實在是使不出力氣,到了最後玻璃幾乎是拖着我走的。而齙牙男還是之前那個速度,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累,蔥花因爲害怕也緊緊跟在他身後。
“兔子太沒人性了,走了半天,怎麼也不關心一下!”玻璃怕他聽到一樣,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