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幕後之人
馬車跑的很快,以這樣的速度不用大半個時辰便能夠到皇宮,可是走了一個時辰卻還沒到,而且,越走便是越安靜。
就算皇宮周邊安靜,可也不至於這般幾乎沒有人聲。
柳橋心裡覺察到了不對勁,便欲掀開窗簾看外面,可這時候才發現馬車的車窗被封住了,而她竟然沒有發覺。
心驚之下,便起身去掀那馬車的車簾,可是才掀開了簾子,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陣白色的粉末,她本能地閉眼,當意識到還需要閉氣的時候,卻已經遲了。
粉末隨呼吸吸入,隨即便是一陣眩暈襲來,身子發軟地倒下。
便是她拼命的支撐着,卻依舊無法抵禦那黑暗襲來。
易之雲!
在完全陷入黑暗中的前一刻,她在心裡叫喊。
……
當易之雲正策馬趕往皇宮的時候,心頭倏然一緊,勒緊了繮繩停了下來,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如一張巨網襲來,寒風凜冽,如利刀一般。
“阿橋……”
低喃一聲,旋即又策馬往前,比之前更加快得速度。
明睿太后不可能忽然間出事,除非宮裡面出了什麼事情!就算沒有出事,真的是明睿太后病倒了,阿橋這般進去也很危險!
可是,這還不是他所想到的最糟糕的事情。
此時,宮門沒關,但是這個時辰也已經不是臣子進宮的時候,除非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否則這個時候去便是驚擾聖上。
易之雲無法顧忌這些,下了馬便讓人通報。
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過去。
易之雲被允見了,到了乾元殿,李成安有些奇怪地看着一臉冷肅的易之雲,“易統領怎麼這個時候進宮?”
易之雲見了他的身心,頓時心驚肉跳,若是明睿太后出事,現在皇上應該在慈安宮,可是他沒有,而且李成安的臉色也不像是有大事發生的樣子!
阿橋——
“一個時辰前宮裡來了人,說太后突發急病,皇上急召我夫人進宮!”
李成安一聽臉色頓時一變,“什麼?!”
“沒有這事是不是?!”易之雲猛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力度之大似乎要將他的骨頭都給捏碎。
李成安也顧不上疼痛了,“易統領,太后沒事,皇上也沒召你夫人進宮,怎麼……”
“帶我去見皇上!”易之雲壓住要衝出去找人的衝動,一字一字地道。
李成安點頭,臉色也是很難看,竟然有人假傳聖旨召易夫人進宮?!“易統領請!”隨後領着易之雲往御書房而去。
當承平帝見到散發着戾氣的易之雲,眉間皺了起來,“這個時辰進宮,御林軍……”
“皇上!”易之雲跪下,“臣的妻子失蹤了!”
承平帝面色一變,“什麼?!”
“皇上!”李成安趕忙道,“易統領說一個時辰前有人假傳聖旨說太后病了,您召易夫人進宮!”
承平帝神色一沉,目光銳利地盯着易之雲,“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半個時辰之後,五城兵馬司統領神色凝重地從皇宮出來,隨後不久,一隊隊士兵打破了原本寧靜的夜晚。
五城兵馬司除非在京城出現了大事的時候纔會動,可是現在卻動了,京城不少人被驚住了,紛紛打聽消息,最終得到的消息卻是宮裡面丟了一件寶物。
太子府
秦霄最先得到的消息並不比其他人多,如果不是得知易之雲也參與了這場搜尋,他或許也信了這個消息,可是……
而深入查探的結果卻是易柳氏失蹤。
有人假傳聖旨將易柳氏騙了出去!
“殿下,此事不簡單!”書房內,太子府幾個重要的幕僚也都神色凝重,除了關心假傳聖旨的人,更重視皇帝的態度。
調動五城兵馬司,就只是爲了一個跟太后長的像似的臣子之妻?
這怎麼可能?!
京城按照東西南北中劃分爲五個形式上城池,五城兵馬司便是五個城池的兵馬司,調動一個已經夠嚴重的,如今是五個都調動了!
最算要找人,直接派幾個宮中侍衛幫忙找也便算了,可如今竟然出動了五城兵馬司的軍隊!
秦霄如何不明白,“父皇怕是……”
話沒有說下去,可是聰明人一聽便明白,除非要找的人很重要,否則承平帝不會這般興師動衆的,而爲何重要?就是因爲長的相似能寬慰太后的心?可笑!一個卑微的臣子之妻就算再能寬慰太后的心也不值得那主宰天下的人如此重視!
所以父皇一定查到了什麼,確定了什麼!?
可是,他卻一直當做不知,便是皇祖母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絕望,卻也當做不知!
爲什麼?!
無非是想要保住下阻擾皇祖母母女相認之人,無非是……不想他這個太子權柄過重!
“殿下,發生這等事情,易統領爲何不第一時間來找殿下?!”
秦霄眼眸一沉,面上卻是淡淡,“阿雲甚爲緊張他的這位夫人,如今怕是一心撲在了找尋上面,沒有來告知本殿也是正常。”
“若只是如此便罷,可是之前的事情,小人擔心易統領心有芥蒂。”
秦霄揚手,“本殿與他出生入死多年,他不會背叛本殿的。”說罷,起身道,“此事本殿不能置身之外,不管父皇那邊如何打算,阿雲是本殿的人,他的妻子出事了本殿定然要幫忙的!”
衆幕僚並無異議。
……
而便在此事,秦釗也接到了宮裡面傳出來的最新消息,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父皇調動五城兵馬司找她?!”
這代表什麼?!
父皇是查到什麼了?!
若是如此……那後果……
秦釗心裡驚懼,可是現在卻還不是處理這個的時候,有人假傳聖旨將易柳氏騙走,不管下手的人是誰,只要易柳氏出事,他跟母后怕是要被這盆污水潑上了!
“來人,備馬,本殿要去安陸侯府!”
他沒有做,昭陽宮傳出的消息此事也與母后無關,如今他卻去確認這件事跟安陸侯府有沒有關係,若是無關,便要準備應對接下來的風波!
可他還沒出門,便又接到了一個消息。
景陽公主在偷偷跑出了相國寺!
秦釗頓時咬緊了牙關,“景陽!景陽——”該不會是她吧?!
“殿下……”
“讓相國寺那邊的人壓住這個消息!若是消息走漏了,他們都不用回來了!”秦釗面色陰沉地擱下了這話,便讓安陸侯府去。
安陸侯也被五城兵馬司被調動的事情驚了驚,不過他的消息沒有兩個皇子這般靈通,當秦釗找來,便當即迎進了書房,問起了這件事。
秦釗也沒隱瞞,直接說了,包括景陽公主一事。
安陸侯聽了面色一驚,“殿下是說此事與公主有關?!”
“這邊那易柳氏出事,那邊景陽就偷跑出來,沒有這般巧的事情!”秦釗這時候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妹妹,他也從未想過她能夠幫上他什麼忙了,只求她安安分分地當她天真爛漫的公主就是,可是現在……“她這是在找死!”還拉上他跟母后墊背!
安陸侯沉了眼眸,“殿下,沒這麼嚴重。”
“父皇爲了這個女人調動五城兵馬司!”秦釗怒道,“不是一城,是五城!侯爺,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安陸侯目光幽深地看着眼前氣急敗壞的秦釗,“殿下,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這方纔是做大事的人!”
“你——”秦釗沒想到這時候還要被教訓,“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是景陽犯了什麼錯,而是父皇的態度!他爲了那易柳氏動用五城兵馬司!若不是他認了這個妹妹,怎麼可能爲了一個臣子之妻如此興師動衆?!”
“那又如何?”安陸侯反問,面上卻泛起了笑容,“殿下,你不該生氣,反而該高興纔對!皇上確定了易柳氏的身份卻不公之於衆,一是爲了保你跟皇后,二是不想太子勢力坐大,殿下,這對我們來說是極大的好事!”
這些年誰也摸不準皇上到底是什麼態度,說他重視太子,可是卻讓太子離開多年,要讓他入虎狼之穴,說不重視,可是卻又讓他一步一步地坐大,乃至如今無人能動搖他的太子之位!
而對於二皇子,他是寵愛,可卻只是寵愛!
如今這事便是一個好徵兆!
皇上的心並未完全在太子身上!
“可若景陽對那易柳氏……”
安陸侯眸色微沉,“儘快將人找到!而且必須在其他人找到之前將人找到!至於公主那邊……公主的性子是有些任性,但並不是心狠之人,未必真的會傷及那易柳氏的性命!”
秦釗還能說什麼?只能這般做。
西北勞軍一事他原本已經夠煩心的,可沒想到自己人還給自己添麻煩!
原本半月之前他便應該前往西北的,只是朝中卻有人說入冬路途難行,不若等到開春之後再前往,一人提出了,便有一堆人附和,前往西北這事就這樣被擱置下了!
不用去查也能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如今又出了這事,他甚至不知道這件差事是否還能落在他的身上!
……
易家
前院的膳廳內,雲氏的臉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不用等了,上菜吧!”
“姐姐……”
“時候不早了,你們也餓了,不等了。”雲氏緩和了臉色,“等雲兒回來我再讓他去給舅舅告罪。”
“姐姐,事出有因,哪裡用告罪。”雲道說道,“不過這兩個孩子一直沒回來,是不是出事了?”
雲氏眼底泛起了一抹嫌惡,“她能出什麼事情?!”
雲家的其他人見了這般情形,心裡紛紛起了猜測,最後高氏開口:“大姑奶奶,是宮裡的事情,表弟妹不回來也是應該。”
雲氏吸了口氣,笑了笑,“不等了,上菜罷,你看幾個孩子都餓壞了。”
雲家衆人看了看雲道。
雲道微微頷首,“讓人給兩個孩子備着飯菜,等回來就能吃了。”
“恩。”雲氏點了頭。
下人紛紛上菜。
而這菜才上了沒多久,於洋便來了,“老夫人,今晚外面有些不對勁,老夫人跟舅老爺用完了晚膳便不要隨意走動。”
雲氏面色一變,“怎麼回事?”
“皇宮裡丟了東西,皇上調動了五城兵馬司在找。”
雲氏雖然是婦人,但是也知道五城兵馬司是什麼,“雲兒也在宮中,他是不是也出事了?!”
“爺並未傳回來消息。”於洋道。
雲氏面色更是不安,“你派人去找他!快!”
於洋看了看雲氏,“是。”隨後又道:“今晚府中會加強防衛,老夫人不必擔心,只要不四處走動便成。”
“若是雲兒有消息即可來告知我!”雲氏握緊了拳頭,柳橋,若是因爲你我兒子出了什麼事情,我絕對不會繞過你!
於洋領了命令退下。
而因爲這件事,除了幾個孩子,大家都沒了胃口了,囫圇吃了一頓,便散了,雲道跟高氏卻留下來陪了雲氏。
……
纔到了京城一天,便遇上大事了,還是跟自家人有關係的,雲家的衆人心裡都極爲的忐忑,便是回了自己院子,也都沒有休息,乾坐着。
劉氏跟雲平地妻子李氏也聚在一起鬨自家的孩子。
“原本以爲到了京城就能過上好日子,可是沒想到纔來一天……”李氏心裡很是惶恐,“大嫂,你說我們會不會被連累?”
“說什麼?!”劉氏斥道,“都是一家人,連累什麼?!”
雲家這些年的家境雖然不好,但是家人卻是相處的不錯,兩個媳婦也都是莊戶人家的女兒,出身一樣,性情也是好相與的,這些年過下來倒也親近。
李氏也知道這時候說這些有些涼薄,可心裡卻是真的慌,不過看了劉氏的臉色也沒有繼續說下去,轉移了話題,“大嫂,姑母好像不太喜歡那表弟妹……”
“姑母一個人養大兒子,對媳婦自然不能像娘對我們一樣,便是娘,有時候跟我們不也一樣有衝突?”劉氏不以爲意,“以後這事我們也不要插手,雖說是一家人,可是有些事情不能干涉。”
李氏也不是蠢的,這婆媳之間的事情也不是其他人能夠插手的,“希望他們沒事……”
那皇宮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就好比是天上的事情,如今卻擺在了他們眼前,這感覺挺奇妙了的,只是希望真的不會出事。
……
隔壁小院子內的雲芳也是在哄着孩子,可是除了哄孩子之外,她還要面臨丈夫的責備,肖泉本來是不想跟着來的,跟着妻子孃家來京城就好比是當了上門女婿一般,可是無奈家裡母親逼迫,他只能硬着頭皮厚着臉皮跟來。
他這般爲了什麼?!
不就是爲了來京城圖個飛黃騰達的機會?
可纔來了一天,這易家就出事了,還跟皇宮扯上關係,這一個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我就說不來了不來了,你就非得讓我來!現在好了吧,我們一家子的命都要搭上了!”肖泉是孝子,在這時候並不記得當日一同來京城的主意是他娘出的,也是他娘逼迫的,如今都怪在了妻子頭上。
雲芳紅了眼睛,低聲道:“我也沒想到會出事……表哥明明是大官……誰知道誰出事就出事?”
“都說了你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伴君如伴虎!就是官做得越大才越容易出事!”肖泉怒道。
雲芳看着丈夫,“那現在怎麼辦?回去嗎?”
“怎麼回?”肖泉怒道,“說不定天沒亮我們就掉腦袋了!”
雲芳面色一白,“不……不會吧?”
肖泉冷冷一笑,不屑去回答她!
……
雲道跟高氏陪着雲氏一直陪到了子時,而這時候,仍是沒有消息傳來,雲氏坐不住了,讓人去找來了於洋,“雲兒還是沒有消息傳來?宮裡面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太后病重關雲兒什麼事情,就算……”
“老夫人!”於洋打斷了雲氏的話,神色有些冷清,“小人正要稟報,爺沒事,老夫人可以安心。”
“雲兒有消息了?”雲氏忙道,“他現在在何處?爲何不回來?他說了什麼了?”
於洋看了看她,“小人沒有找到爺,不過太子那邊傳來消息,爺沒事,出事的……是夫人。”
雲氏面色一沉,“她開罪了皇上?!”
“太后並未病倒,皇上也並未召夫人進宮。”於洋擡頭看着雲氏,“夫人失蹤了。”
雲氏卻是神色一鬆,“雲兒沒事就好。”
“老夫人,夫人出事了。”於洋繼續道,語氣平靜。
雲氏卻被這平靜的語氣給臊紅了臉,“那……那你再去打聽打聽,她有沒有消息……”說完,又移開了注意力,“雲兒是去找她了?帶了多少人?會不會有危險?”
“皇上調動了五城兵馬司協助爺。”於洋回道。
雲氏面色一變,“這麼說不是宮裡丟了東西,而是爲了找柳橋?”
“是。”
雲氏握了握拳頭,“既然如此,想必不會有事。”說完,轉身對雲道跟高氏道,“道兒,弟妹,時候不早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雲道看了看雲氏,“也好。”
“那姐姐如果有什麼消息也讓人來告知我們一聲。”高氏道。
雲氏頷首,隨後讓人打了燈籠送他們回院子。
雲道跟高氏到了院子的門口,讓上房的人回去,進院子之前,雲道對高氏道:“剛剛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
“啊?”高氏一愣,隨後明白過來,“你放心,我不會說的。”一個婦人失蹤,便是沒出事,可若是這消息傳出去了,這聲譽也毀了,那外甥媳婦她雖然才第一次見,但是印象不錯,“不過……姐姐的反應……”
有些涼薄。
不過這話她沒說出來。
而事實上,她一直認爲這位姑奶奶性子涼薄,自私。
當年爲了一個男人不惜忤逆父母,後來出事了,自己逃了,也不想想會不會連累孃家,就算沒臉來見孃家人,可若是有心地話也不至於這般多年不聞不問。
雲道看了看比自己姐姐還要蒼老十歲的妻子,“別說了。”
高氏嘆了口氣。
兩人進了院子,跟雲興雲平說了沒事,讓他們去休息。
“爹,真的沒事?”
“沒事!”高氏道,“就是宮裡面丟了東西,皇上大老爺讓你表弟幫忙找!”
兄弟兩人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高氏也沒忘讓兒子去告知雲芳,讓他們安心。
雲芳得了消息,鬆了口氣,“孩子他爹,既然京城這麼危險,不如我們回去吧!大哥二哥他們若是在京城站住腳跟,我們就算是回去了他們也會接濟我們的。”
肖泉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什麼接濟?!當他是乞丐嗎?!
雲芳看了丈夫有些扭曲的臉色,嚇了一跳,“夫君……”
“沒事就睡了!”肖泉喝道,沒繼續理她,躺下就睡了。
雲芳心裡發苦。
……
五城兵馬司折騰了一夜,幾乎將京城給翻了個遍,可卻仍是沒有找到該找到的人,謝元看着身邊戾氣越來越重的人,心裡也是有些膽戰心驚,他不怕這位的煞氣,可是卻怕宮裡面那位的怒氣,“易統領,尊夫人恐怕已經不再城裡。”
易之雲目光森冷,“謝統領的意思是?”
“我即可調動人手出城找!”謝元道,沒跟對方計較態度的問題。
易之雲也沒心情理會他,在淡淡地晨光之中跨上了馬便往城外去,用皇帝的令牌敲開了緊閉的城門,別出事,阿橋,別出事!
……
柳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冰冷的泥地上,頭有些發疼,不過這時候不是注意這個的時候,回過神來之後,她當即起身,卻因一陣眩暈而搖搖欲墜,狠狠地咬了一下下脣,這才恢復過來,隨即便是查看自己,身上衣裳完好,便是連出來時候披的那件大氅也完好地披在自己身上,這才鬆了口氣。
沒事!
至少現在沒事!
可是誰將她擄來?還是假傳聖旨?!誰有這個膽子?!
腦海中掠過了幾個人的影子,哪一個都有可能,可又都沒可能!
最終,決定暫且不去想這事,先逃走再說!
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身處的地方是一間茅草屋,像是荒廢了許久的樣子,連地都是泥地,目光最後定在了門上。
那門也只是一個簡單的木門。
柳橋吸了口氣,輕步走了過去,沒立即撬門,因爲還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正打算透過門縫打探一下外面的情況,卻不想還沒動手,門卻被人忽然打開,她便是想躲也來不及,只能擡手拔下了髮髻上得釵子,背手在身後。
而出乎她預料的是,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什麼彪形大漢而是一個美貌少女,不過少女的身後還是跟着兩個男人,相貌流裡流氣,一看便不是什麼好人,只是這少女面上雖然泛着憤怒,氣質卻是上乘,根本不像是跟那兩個男人一夥的。
而除了這個少女,還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跟那將她引來的太監,兩人面色雖然冷漠,但是眼裡卻帶着惶色。
柳橋眯了眼,這是何種狀況?“你們是誰?!”
少女卻定定地看着柳橋,越看那花容月貌便越是扭曲,最後,咬着牙恨恨地道:“本宮是景陽公主!”
柳橋一愣,隨即便是不敢置信,“你是景陽公主?”
“沒錯!”景陽公主擡着頭。
柳橋定定地看着她,“那太監是你派去的?”
“是!”
“你假傳聖旨?”柳橋繼續道。
景陽公主臉色一僵,隨後怒道:“本宮沒有假傳聖旨,本宮只是不想讓你繼續迷惑本宮的皇祖母跟父皇!”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柳橋的眼眸冷了下來。
景陽公主冷笑:“本宮自然知道!你別以爲長了一張跟本宮皇祖母相似的臉就真當自己是永安長公主,本宮告訴你……”
“就算我不是永安長公主,可是我也是你父皇臣子的妻子!”柳橋厲聲打斷了她的話,“你最好知道你在做些什麼!?”
“你——”景陽公主氣極,“死到臨頭你還敢……”
話沒說完,便被一巴掌給打斷了。
“公主!”身旁那婦人趕緊上前扶着主子,“你放……”肆字沒說出來便被柳橋的神色鎮住了,她沒見過太后,可是卻見過皇上,眼前這人這時候的眼睛竟然跟皇上極爲的相似……
“你敢打本宮!”景陽公主回過神來,氣急敗壞,推開了身邊的婦人,衝向柳橋,“你竟敢……”
柳橋直接又甩出了一個巴掌,這次直接將人給打到了,“打的就是你!”
“你——”
“公主……”那婦人忙要上前,可卻被柳橋一記眼神給制住了。
柳橋盯着地上有些狼狽的景陽公主,“你擄我來不是因爲我這張臉迷惑了太后跟皇上,而是因爲易之雲吧?”
“你——”景陽公主從地上爬起,“你根本配不上他!”
柳橋又揮出一巴掌,力度大地讓她耳朵轟鳴,“爲了一個男人,你竟然不顧公主之尊,不顧假傳聖旨大逆不道,不顧祖孫之情,你就配得上?!”
“你——”景陽公主氣瘋了,明明是她佔了優勢,明明眼前這人才是階下囚,明明她隨手便可以捏死她,可是現在就像是她在教訓自己一樣!“嬤嬤,給我殺了她!殺了她——”
身邊那婦人卻面露苦色,“公主……”
“我要你殺了她你聽到沒有!”景陽公主喝道。
“公主……公主還是算了吧,如果被皇上跟太后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了?父皇還能爲了她殺了我不成!皇祖母老糊塗了,被這樣一張臉就給騙了,我……”
話還沒說完,又被打了一巴掌。
景陽公主踉蹌了兩步,臉頰已經紅腫起來了,看着柳橋的目光幾乎能吃人,“我要殺了你!”這次自己動手了。
柳橋一個反手便將她給制住了,直接摁在了地上。
一旁的婦人跟太監都怔住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不是他們纔是主導嗎?怎麼現在……
“快!快放開公主!”兩人也還沒發愣到忘了主子的地步。
柳橋沒鬆手,冷冷地掃了一眼兩人。
兩人腳步頓住了。
“你們快進來,快救公主!”那太監趕忙對外面的兩個流裡流氣的男人喝道。
兩男人對視一笑,極爲的猥瑣,然後從懷中各掏出了一把匕首走了過來,那婦人跟太監以爲他們是要來救主子的,可是卻沒想到下一刻那兩個男人的匕首卻插到了他們的胸口。
柳橋眯起了眼。
原本發瘋的景陽公主也僵住了。
那婦人跟太監瞪大了眼睛倒下。
兩個男人收了匕首,一臉淫笑地看着兩人,“公主,你想讓我們殺了她?”
“是!”
柳橋恨不得再甩她一個耳光,到了這時候還不知道死活!
“可公主殿下,這女子長的如此貌美,若是殺了太可惜了,不如讓我們兄弟兩個快活快活再殺?”
“不行!”出乎預料的是,景陽公主竟然說不行。
柳橋也挑眉,鬆開了制住她的手。
景陽公主得了自由。
“爲什麼步行?公主殿下不是很恨她嗎?”
“她可以死,但是不能受辱!”景陽公主怒視着這兩人,“她如果受辱就算死了易統領也會蒙羞!我絕對不會讓他蒙羞!”
“哦?公主殿下還真的用心良苦啊……”一男子說完,竟然上前擡手摸了一把景陽公主的下巴。
景陽公主暴怒,“你幹什麼?!”
“幹什麼?”那男子哈哈大笑,“既然公主說不行,我們兄弟當然要聽令了,不過我們這麼聽話公主殿下總該好好獎賞獎賞我們兄弟吧?”
景陽公主看着眼前一臉淫笑的兩人,心裡生出了一股寒意,“本宮是公主,你們……”
“哈哈!”另一個男人哈哈大笑,“你還真當自己是公主了?做戲做過頭了!”
“什麼做戲?本宮……”
“誰告訴你們她不是真正的公主?”柳橋悠悠插話道。
兩個男人轉移了注意了。
“怎麼?不能說?”柳橋雙手環胸,問道。
“小美人問到哥哥當然能說,不過在說之前,小美人可要陪哥哥……”
“我沒殺過人。”柳橋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我不介意你們當第一個。”
那男子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殺人?就憑你?小美人……”話還沒說完,便頓住了,隨後,低下了頭,看着心臟的位置插着的那根釵子,瞪大了眼睛。
“你——”另一個男人大驚,當即舉着匕首上前。
第一個柳橋是趁其不備,第二個應付起來卻有些艱難,便是她學過拳腳功夫,可是男人跟女人天生就不對等,不過也所幸她學過拳腳功夫,而這人只是單憑蠻力,柳橋勉強還能應付,而從這人的身手來看也不過是市井流氓,他們背後的人是誰?!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景陽公主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柳橋本想留活口逼問的,可是想着背後之人,最後打算速戰速決!半刻中後,她的手上沾了第二個人的血。
沒等殺人之後的恐懼浮上心頭,便一把扯住已經嚇呆了得景陽公主,“走!”
即便沒有確定身份,即便心裡對皇家有着抗拒,可仍還是在意上了,還是在心裡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她纔會這般憤怒,纔會將景陽公主當不懂事的孩子一樣訓斥。
姑姑……
真他媽的姑姑!
出了茅屋,卻發現他們竟然在山上。
沒等她問景陽公主情況,便聽到了輕微的聲響,掃視了一下四周,見前方有以灌木叢,當即拉着仍在嚇呆中的景陽公主躲了進去,又擔心她會出聲,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
透過灌木叢的縫隙,她見一個戴着斗笠的人來到了茅屋前,那行動竟然極爲的迅速,像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幸好她聽覺靈敏,否則現在恐怕不是落入敵手便是去見閻王!
究竟是誰?
以方纔那兩個人對景陽公主的態度,那幕後之人定然不是二皇子跟荊皇后,那是誰?太子?可他會爲了打擊二皇子跟荊皇后對她下狠手嗎?
柳橋想不通。
那斗笠男人進了屋子半晌便出來了,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四處張望着,便是他帶着斗笠,可是柳橋還是能夠感覺到對方凌厲的目光,而這道目光正在往她這邊射來。
糟糕!
方纔這人走在雪地上發出了聲響,那她們躲進來之時,沿途也留下了腳印!
這山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
柳橋心繃的緊緊的。
就在她以爲對方一定會走過來之時,那人卻是轉身走了。
柳橋驚愕,卻也有死裡逃生的感覺。
只是卻並未即可出來,一直等了一刻多鐘,見那人也沒有再出現,這才鬆開了景陽公主的嘴,扯着她走出了灌木叢。
“你放開本宮!”
柳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揚手又是一個耳光,“你給我閉嘴!”
“你——”她要瘋了要瘋了,“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
“想知道憑什麼回去問問你母親!”柳橋厲色道,“現在給我閉嘴!”
“你——”
“這裡是什麼地方?!”
景陽公主不想回答她,真的不想的,可是最後卻在她目光的威迫之下說了,“相……相國寺後山……”說完了之後,臉上火辣辣的,不僅是因爲腫了。
“走!”柳橋扔下了這個字便轉身離開。
景陽公主僵在了原地。
“再不走那人回來了,我可救不了你!”柳橋頭也沒回地道。
景陽公主的目光燃起了火,卻還是擡腳跟了上去。
下山的路不好走,尤其是在防着有沒有人突襲的情況之下,不算長的一段山路,她竟然硬生生地走了一個時辰。
幸好身上的大氅還在,不然她恐怕不累死怕死被殺死都會被凍死。
至於身後的景陽公主。
之前估計不是自己爬上來的,所以一路上走得悽慘無比。
柳橋只當沒瞧見。
景陽公主恨不得將她推下山,只是可惜沒機會,便是有機會,她也沒力氣。
終於下了山了,眼前的相國寺便恢弘地佇立在眼前。
看着眼前的古寺,柳橋想着是不是該去寺廟裡面上柱香,畢竟方纔殺了人,可會兒,便又覺得自己瘋了。
不是瘋了嗎?
這時候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皇兄!”這時候,狼狽不已的景陽公主像是見到救星一般撲上前。
柳橋順着她撲過去的方向看去,隨即跳了眉。
那是一個相貌很不錯的少年。
能夠讓景陽稱呼皇兄的,不是太子便是二皇子了。
太子……
她在慈安宮的時候遠遠見過一面,那這人便是二皇子了。
“皇兄,皇兄——”景陽公主哭的稀里嘩啦,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秦釗卻是看向柳橋。
柳橋也沒懼,迎向他的目光。
兩人對峙着。
秦釗眼眸蒙上了一層陰霾。
柳橋眯起了眼。
景陽公主終於哭夠了,也或許是因爲她皇兄始終沒給她反應,便停了,隨後轉身看向柳橋,“皇兄,你幫我殺了她!殺了她——”
柳橋卻彷彿她在說殺一隻雞而不是自己一般,起步走向她。
“皇兄……”
柳橋直接走到她的面前,揚手又是一記耳光,打的很順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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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釗終於有了反應了,可是還沒反應完,便又僵住了,同時一聲響亮的耳光響起。
柳橋轉手便也給了秦釗一巴掌,直接打的他臉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隨後,拍拍手,笑道:“好了,現在你們想殺就殺。”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只要你們有這個膽子!”
秦釗的臉扭曲的可怖。
不過還沒等他表露敢不敢殺之前,身子被猛然掃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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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橋下一刻被緊緊地摟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感受到對方身子的僵硬以及顫抖,柳橋的心頓時揪痛起來,恨不得再給那對兄妹一巴掌,擡手輕輕地撫着他的背,“易之雲,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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