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家樂
易之雲去了軍營之後,小柳柳果真鬧了起來了,哭着嚷着要找爹爹,不管她娘怎麼哄都不成,直到最後自己鬧的受不了了,才停下來,那張小臉可憐兮兮的,還是拉着她孃親的手要爹爹,好像是覺得她娘將她爹爹給弄沒了似的。
柳橋氣笑了,“你這小沒良心的!”
“爹爹……”
“好了好了。”柳橋笑着抱起了她的小身子,“你爹爹過幾日就回來,他去賺錢給你買好玩的了,等回來拉一大堆好玩的給你好不好?”
“玩……爹爹……要玩……”
柳橋親親女兒哭的通紅的小臉,“知道了小祖宗,等你爹回來再慣你!”
“嗚嗚……”
“好了好了,不哭了。”柳橋哄道。
小柳柳還是癟着嘴,一整天都情緒低落。
柳橋只好收起了嚴母的臉,跟她爹一般慣她,這哄了老半天才讓這小祖宗笑了,“這丫頭就是偏心!她娘我每天陪着,倒是不見她這般着急,她爹才陪了她多少天,就一顆心都念着!”
“父女連心,小郡主這般也是正常。”古嬤嬤在旁笑着道。
柳橋扯扯嘴角,他們是父女連心了,可她這個當孃的倒是不值錢了,“小祖宗,這東西不能啃!”
小柳柳癟了嘴。
“哭也不許!”柳橋板着臉,“要淑女,淑女知道不?”
“爹爹!”
“喊誰也沒用!”柳橋板着臉。
柳柳小祖宗小嘴一嘟,揚手便將手裡看起來很好吃的布娃娃給仍了,直接扔在了她孃的臉上,然後小腳一瞪,站起身來便一角踩下榻。
柳橋還沒來得及生氣,便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當即伸手抱住了這鬧脾氣不要命的小祖宗,“成了成了,娘怕了你成了吧?”
小柳柳似乎還在生氣,扭着小身子,“爹……爹爹……找爹爹……柳柳要找爹爹……”
“不要娘了?”柳橋跟她大眼瞪小眼的。
小柳柳努着嘴,“娘……娘打……柳柳……找爹爹……”
“我哪裡打你了?”柳橋氣岔了,“娘這是在教你,教你懂不懂?”
“嗚嗚……”
“長公主。”古嬤嬤見狀當即上前,“奴婢來抱吧。”隨後不等柳橋同意,便將那就要大鬧特鬧的小祖宗給抱了過來。
柳橋頓時一陣氣結,“我這娘當的真的有這般糟糕?”
“小郡主還不懂事。”古嬤嬤笑道,“而且這些日子長公主忙着自己的事情,多說都是總兵大人陪在小郡主身邊,又是什麼都慣着小郡主,小郡主難免會……”
“這般說是我這個當年的不夠稱職了?”柳橋挑眉。
古嬤嬤訕訕一笑,“是大人太慣孩子了。”
柳橋看着還是癟着嘴的女兒,哼哼,“柳柳不要娘了?”
小柳柳沒聽懂。
“好吧,那娘走就是了,柳柳既然不要娘,娘也不在這裡礙柳柳的眼了。”柳橋說着,便起身往外走。
古嬤嬤有些哭笑不得。
小柳柳似乎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小眼珠子轉了轉,還是伸手,“娘……娘……”
柳橋頓住了腳步,轉過身,“怎麼?柳柳要娘了?”
“要……”小柳柳很乾脆地答道,揮着小手要她抱。
柳橋伸手接過了女兒,小身子沉甸甸的,“還算你有點良心!”
“娘……”小柳柳卻揮手,小眼睛裡面滿是興奮,指着關着的門,“出……出出……”
柳橋的笑容僵住了,感情這小祖宗不是在怕孃親不要她,更不是要安撫孃親,而只是見她出去,便想讓她帶着她一起出去?!
古嬤嬤的頭壓的低低的。
柳橋瞪着一臉哀求的小祖宗,滿眼的哀怨,好半晌才道:“好,看在你找不到爹爹份上,你娘我就慣你這一回!”
這小沒良心的!
……
易之雲剛剛回到軍營沒多久,柳橋那滿是抱怨的飛鴿傳書便到了,看着那還沒巴掌大的紙張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抱怨,不禁笑了,回信道,回去我教訓她。
當然,這承諾最後的結局便是成爲空話。
“大人,朝廷的撫卹金已經下來了。”程方將這消息說出,連月一直緊繃的臉色也終於舒緩了,“末將已經依着章程發了下去,重傷退役的也都發足了補償金,其他一應物資也都入賬了。”
“這就好。”易之雲頷首,“傷病的康復情況如何?”
“都不錯。”程方道,“秋冬外傷不容易惡化,軍醫那邊的藥材也是充足,所有傷兵都得到了不錯的照顧。”
“新兵的訓練繼續。”易之雲道,“除了受傷的,其他都繼續訓練,明日起,去船上,我親自指揮!”
“大人要親自上船?”
易之雲點頭,“嗯,有問題?”
“沒有。”程方笑道,“只是這些訓練都是例行的訓練,大人不必親自到場。”
“接下來的戰事估計大部分都是在海上進行,我來水軍的日子始終不多,參與訓練,最根本的還是練我自己。”易之雲笑道,“不過這船上指揮也是極爲的重要,往後軍中的將領都參與進來。”
“是。”程方應道。
易之雲又道:“還有半個月便年下了,就先練一場,另外營中也準備一下,今年讓將士過一個好年。”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所需的銀錢由我出。”
程方笑道:“這感情好,不過大人的俸祿……”
“我的俸祿自然不夠。”易之雲笑道,“你讓軍需官先將大致所需擬出來,我找我夫人去借。”
程方失笑,“長公主怕是會埋怨大人了。”
這軍營這般多人,要好好過年這筆數目可是不小。
“沒事,回去被她磋磨一頓就是。”易之雲笑道,隨後,便岔開了話題,“對了,夏深最近的情況如何?”
“這小子不錯!”程方笑道,“是個從軍的料!將軍可要將他調到身邊?”
“不。”易之雲眸色微深,“先讓他在下邊歷練一下吧。”
“是。”程方應道,隨後又問起了另一件事,“大人,我們在營海設局一事,朝廷可有什麼看法?我似乎聽聞朝中有人在彈劾大人。”
易之雲頷首,“的確有此事。”
“那……”
“此事我會處理,若是皇上降罪,我也會一力承擔。”易之雲道,“不過皇上始終沒有詔書來,應該是沒有大礙,不過還是要讓人注意一下營海的情況,別讓人利用這事興風作浪!”
“是!”程方神色一肅,應道。
……
京城
自從營海一戰傳到京城之後,朝廷對於易之雲的彈劾便一直沒有結束,而承平帝一直沒有迴應,直到封筆的前一日,一御史將這把火燒到了永安長公主身上,直接說這對夫妻在臺州結黨營私,濫權斂財,意圖謀反,承平帝方纔做了正面迴應。
勃然大怒!
便是有御史不能殺這不成文的規定,承平帝還是直接將那御史給殺了。
其實承平帝雖然一直沒有做正面迴應,但是對臺州的後續動作便可以看出來他不打算降罪易之雲,不過卻仍是有人想要徹底地試探出他的底線。
而結果,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便是承平帝不打算追究,而意料之外,便是永安長公主這半路殺出來的公主在承平帝的心裡地位超乎尋常。
皇家的嫡親兄妹也首先是君臣,牽涉到了謀反,怎麼也該懷疑懷疑,可承平帝卻直接將那人給殺了,甚至不惜背上殺御史的污名,這便可以看出來承平帝對這個本該沒多少感情的皇妹極爲的庇護。
這事過後,所有彈劾偃旗息鼓了。
其實這件事雖是有過,但是也不至於鬧到朝廷爭論不休的地步,畢竟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而與損失相比,得到的更多!
說到底不過是朝堂爭鬥的一個犧牲品罷了,不過這次這個犧牲品後臺太硬了,沒有被成功犧牲。
明睿太后得知此事之後,沉默良久,隨後命人宣了太子。
……
秦霄站在慈安宮的宮門口,眼眸深處涌現了一絲暗沉之色,良久,方纔起步走了進去,“孫兒參見皇祖母。”
“起來吧。”明睿太后聲音慈祥。
秦霄謝恩之後起身,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皇祖母近來身子可好?”
“好。”明睿太后笑道,“哀家聽說太子妃有喜了,身子可好好?前段時間一直病着。”
“讓皇祖母操心了。”秦霄笑道,“太醫看過了,一切都好。”
“這就好。”明睿太后頷首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多幾個孩子也是好的,尤其是嫡子。”
秦霄微笑:“是孫兒從前任性了,如今還讓皇祖母操心,實在不孝。”
“你這孩子從小便有主意。”明睿太后笑着道,“當初哀家不讓你去,你非得去,幸好平安回來,不然哀家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母后交代。”
秦霄但笑不語,隨後便入了正題,“皇祖母召孫兒前來可是爲了朝堂彈劾永安姑姑夫妻一事?”
明睿太后沒有即可回答,而是靜靜地看了他半晌,方纔道:“哀家的確想問問你這事,這是朝堂的事情,哀家不方便插手,只是哀家相信永安絕對不會做出那等事情!”
“皇祖母放心。”秦霄正色道:“先不說永安姑姑是我的嫡親姑姑,便說易之雲,當年我們是從鬼門關走過來的,衝着這份情誼,孫兒也絕對不會任由那些別有居心的人污衊他!”
明睿太后笑了笑,“哀家相信你,不過畢竟是政事,而你也是太子,凡事都要公正嚴明,莫要徇了私,哀家相信他們絕對不會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的!”
“是。”秦霄應道。
明睿太后看了看他,又笑道:“說起來哀家也許久沒有跟你好好說說話了,今天留在宮中陪哀家用午膳如何?”
“自然是好。”秦霄笑道。
整個上午,他便陪在了明睿太后身邊,祖孫兩人閒聊着,午膳過後,方纔帶着一堆明睿太后給太子妃的補品出宮。
“回太后,太子出宮了。”向嬤嬤進來稟報道。
明睿太后神色有些暗淡,嘆了口氣道:“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太后……”
“如今的霄兒已經不是當日跟在哀家身邊的那個孩子了。”明睿太后緩緩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悵然,“或許從他堅持要去西北起,便已經不再是那受哀家庇護的孩子。”
“太后,太子殿下仍是很孝順。”向嬤嬤安撫道。
明睿太后笑了笑,“他的確是孝順,不過這是皇家的孝順。”話落,又繼續道,“哀家終究也是無法改變這皇家,這皇家的親情。”
“太后,您還有皇上,還有永安長公主,還有二皇子這些孫子孫女。”
“皇上的心思,哀家猜不透。”明睿太后繼續道,“至於釗兒……”臉上浮現了一抹失望,“也是哀家這些年將心思都放在了霄兒身上,忽略了釗兒,讓他盡學了荊家人的無恥!景陽是他的雙胞妹妹,之前那事,他卻並未爲她討回公道,還一個盡跟他那母后一起遮遮掩掩!”說到了最後,已然成了厲色,“他有那份心,哀家不怪他,是皇帝,也是他皇家人的那份血統將他推上了這條路,可他空有那份心,卻無這份氣魄!有本事便跟太子堂堂正正地鬥一場,可他倒好,那般多的人那般多的事他不針對,盡是針對一個遠在千里之外的永安!難不成他以爲打垮了易之雲,便真的能夠斷了太子臂膀?還有永安,他是不是認爲永安嫁給了易之雲,哀家便會更加護着太子?!”
她是護着太子沒錯,可是她更加護着的是當年她用永安的性命換來的這片大周錦繡江山!
這般的秦釗,讓她如何能另眼相看?這般多年,他所做的事情哪件不是受意於荊家的人?太子身上或許也是有弱點,但是至少將來他不會成爲外戚手中的傀儡!
“皇帝說的對,這幾年讓永安在外面也好,至少能過幾年安生日子。”
向嬤嬤低着頭沒有回話。
明睿太后起身,“陪哀家去佛堂吧。”
“是。”
……
柳橋接到了易之雲的借錢的信,不禁失笑,轉頭便將信在女兒面前晃着,“柳柳,你得還真的不客氣。”
小柳柳聽到了爹爹眼睛一亮,伸手將孃親手中的信抓到手,然後……往嘴裡塞。
“小祖宗!”柳橋趕忙阻止,“怎麼什麼東西都往嘴裡塞?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娘我虐待你,不給你飽肚子!”
“娘……呵呵……”
柳橋瞪了她一眼,轉身對羅媽媽吩咐道,“去跟王棟說,讓他跟送信的人回去告訴總兵大人,說此事我知道了,讓他三日後派人來取就是。”
“是。”
“柳柳,娘這回的荷包可是要大出血了。”柳橋抱着女兒,“不過你爹現在懂得收買人心了,倒也是件好事。”
“爹爹……爹爹……柳柳要爹爹……”
“爹爹很快就回來了。”
三日後,易之雲派人來了,這次跟上回派個小兵來送信不同,來的是軍需官,不過柳橋也沒見來人,直接讓人將緊急籌備的銀票給了他。
處理完這事後,便是雲貴商行一事。
柳橋沒有直接見雲貴商行的管事,而是將商談一事交給了趕來的酒棧大管事,讓他出面去跟雲貴商行談。
雲貴商行當即便有了迴應,自然是答應。
便是這樁生意是虧本生意,他們也得做,更何況絕對不會虧本,之前玉家傳出要做遠銷酒生意的風聲之後,其他的商行也是雀雀欲試,不過還沒來得及付之行動,玉家便出事,遠航商行惴惴不安,自然便沒心思理會這事,如今這事簡直是天下落下的大餡餅。
雲貴商行自然應下。
便是猜想其中可能存在風險,可能夠做遠航貿易的,便是靠這風險吃飯的!
柳橋對於這結果並不意外,“讓他們擬寫一份計劃來,具體的細節,年後再與章東家面談。”
“是。”
在這事辦好之後,便快到除夕了。
除夕前一天晚上,易之雲歸來,帶着一身沒有散去的戾氣。
“出海去了?”柳橋問道,眉宇微微蹙着,營海一戰之後,估計沒海盜敢上岸了,他這一身戾氣除了出海還能從哪裡沾來?
易之雲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去照照鏡子。”柳橋無奈,“也幸好你女兒睡了,不然嚇着了她,看她還認不認你這個爹爹!”
易之雲仍是不解。
“易大人,易總兵,易將軍,這家裡不是戰場,用不着一身戾氣。”柳橋嘆息。
易之雲這才明白,“沒有戰事,只是跟新兵出海練了一場。”戾氣?
“沒殺人?”柳橋問道。
易之雲摸摸鼻子,“砍了兩個逃兵。”看了看牀榻上睡的真香的女兒,“嚇着你了?”
“我有這般膽小嗎?”柳橋失笑,“一身寒氣的,我讓人給你被熱水,去沐浴。”
“你別動,我去讓人準備就是。”易之雲道,“天冷,你陪着柳柳就成,別折騰了。”說完,便起步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方纔回來,身上的風塵寒意已經褪去,戾氣也消失無蹤了,輕步走到牀邊,掀開了被子鑽進了被窩裡,將柳橋摟入懷中,看向牀內側的女兒,“柳柳睡得很香。”
“雖說有些小沒良心的,不過晚上卻很好帶,到點了便睡,從來不折騰。”柳橋窩在他的懷中,“連尿牀也是很好。”
“尿牀?”易之雲面色僵了僵,想起了那些爲數不多的跟女兒相處的日子,一次,爲了哄女兒開心,讓她騎在他的脖子上,然後上去之後不久,他的寶貝女兒賞了他一泡溫熱的童子尿,“晚上也會?”
“很少。”柳橋不轉身看他的臉也知道是什麼顏色,“放心,不會再賞你一泡的。”
易之雲扯了扯嘴角,低下了頭在她的頸項上磨蹭着,“這丫頭沒忘了我吧?”
“忘了我也不會忘了你。”柳橋語氣有些酸,“你一走,便鬧了大半天,之後每天都爹爹的叫,叫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怎麼聽這話酸酸的?”易之雲低聲道。
柳橋道,“怎麼?不成?”
“成,自然成。”易之雲笑着,溫熱的脣落在了她的肌膚上,一下一下的,“柳柳想我了,你呢?”
“別鬧。”柳橋潑了他一盆冷水,“柳柳在。”
“讓奶孃……”
“不成。”柳橋當即打斷了他的話,“奶孃我放她回家過年去了。”
“柳柳不吃奶了?”易之雲擡頭。
柳橋道:“這幾天開始基本吃吃食。”
“能行嗎?”易之雲有些擔心。
柳橋點頭,“我問過了章太醫,沒問題,而且你女兒也好養活,讓她吃什麼就吃什麼,另外我讓人買了幾隻羊養着,每天給她喝些羊奶。”
“讓奶孃留下不就成了?”
“人家也有孩子,來給你女兒當奶孃也是迫不得已,大過年的,還讓人家母子分離啊?”柳橋道,“再說了,女兒是我生的,讓她一直喝別人的奶,我心裡就好受?”
“說好了不提這事的。”易之雲道。
柳橋笑了笑,“我沒傷心,之前我還一直擔心柳柳會因爲沒吃我的奶便跟我不親,可後來並沒有,她是奶孃喂大的,不過卻親我。”
“你是她娘,她身上留着的是你的血。”易之雲失笑,“自然跟你親了,再說了,你這般日日夜夜照顧她的,她要是還跟你不親,我就揍她!”
“真的?”
“對,狠狠地揍!”
柳橋笑了,“先聽聽吧。”
“奶孃不在,可以讓古嬤嬤……”
“說了不成就不成!”柳橋制住了他亂動的手,“這大半夜的外面這般冷,將孩子抱來抱去,吵醒還是其次,這着涼了怎麼辦?”
易之雲嘆了口氣,“好。”
柳橋轉過身,見了他一臉怨夫的模樣,頓時笑了,“易總兵,易大人,你可是一下去掏空了我的錢包,還對我擺哀怨的臉色?”
“掏空了?”易之雲挑眉。
柳橋掐了他的腰一把,“我就說你女兒那小沒良心的性子遺傳了誰了?感情就是你!”
“以後補償你。”易之雲低頭,聲音曖昧無比。
柳橋失笑,“以身相許?”
“對,以身相許,許一輩子。”易之雲輕聲道。
柳橋低下了頭,窩在了他的懷中,沒繼續戲虐的話題,而是問道:“怎麼忽然想起做這事?”
“恩威並施。”易之雲摟着她,“你不是這般教我嗎?”
“要是傳進京城,怕又有人找我們麻煩了。”柳橋打了一個哈欠。
易之雲道:“怕?”
“若是一次兩次,不利的是我們,可若是接二連三的,那便是針對。”柳橋聲音染了倦意,“就算皇兄不念我們之間的兄妹情,也定然會看出來是有人針對你,你說了皇兄不是昏君,你也沒這個膽子造反,那倒黴的便是那些針對你的人。”
“我還以爲我得費一番口舌安撫你了。”易之雲失笑。
柳橋道,“易大人,我還沒這麼笨。”
“困了?”易之雲撫着她的頭,“睡吧。”
“嗯。”
易之雲看了看內側的女兒,方纔摟着妻子也入睡了,第二天,被被窩裡的一陣動靜弄醒,愣了一下,便看到一個小人兒從他們的被窩裡面鑽了出來,而原本該她睡着的地方卻是空蕩蕩的,“柳柳?”
小柳柳瞪了他半晌,就在易之雲以爲女兒又不認識他之時,方纔咧開嘴笑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