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山東_七、日本特務



陳同宇給齊賢交代清楚便立刻躲到遠處,齊賢便在前沿接見了兩個白人記者。一個高個子白人先舉了舉帽子用英語提問,而另一個人用還算流利的漢語翻譯“您好,指揮官先生。我叫哈雷特.阿班是紐約時報記者,我想採訪一下戰鬥的真實情況。首先我想問一下爲什麼貴軍規定的最後時限還沒有到就發動了進攻?”

別看齊賢長得傻大黑粗的,可是實際卻是的精明人。他立刻說道“日本人主動向我們開槍開炮,又發動進攻,難道我們要一直捱打等到時間才能還擊嗎?”

阿班點了點頭頭一邊在本子上快速的記着一邊繼續提問“指揮官先生,你們打算對這些日本人怎麼辦?”

齊賢一瞪眼“日本人殺了我們的人,放下武器倒也罷了。如果他們繼續頑抗就只有消滅他們。”

阿班再次點頭後問道“指揮官先生。我能在附近觀看戰鬥麼?”

齊賢說“沒問題。只要你別讓日本人打中就行。”說完他就不再管阿班,忙着去組織進攻。

等了不到半個小時日語翻譯到了,齊賢說既然人來了那就開始演戲吧。他命令停止射擊,然後讓翻譯向日本人喊話告訴他們解除武裝可以保證他們生命財產安全。喊了一陣子樓裡面倒是發出了迴音,一個狼嚎一樣的聲音用日語回答“我們是不怕死的大日本帝國的武士,絕對不會投降。你們殺害大日本帝國武士會受到帝國最嚴厲的懲罰。”齊賢聽了翻譯後撇撇嘴“既然不怕死還嚇唬人幹什麼?”反正戲已經給洋人看了下面就該動手了。

藉着喊話的時間他重新調整了火力配置,把對面樓上的每個門窗都分配給射手,一聲令下一齊開火壓制日軍火力,然後爆破手扛着炸藥包衝過街道迅速接近小樓。齊賢聽陳同宇準備把鬼子一個不留的都炸掉,他當然要先把院子裡的鬼子趕進樓裡面,幾門迫擊炮就不斷衝擊與小樓相連的院落。

不過停火喊話的時間也給了鬼子喘息之機,顯然鬼子也重新調整了火力立刻猛烈反擊並且從樓裡不斷往外扔手榴彈,爆破手接連被打倒幾個人,但是在壓倒性優勢的火力掩護下剩下的爆破手還是很快把炸藥包放到了小樓的牆根下。隨着猛烈的爆炸堅固的石頭牆開始倒塌。硝煙還沒有散去,第二波爆破手再次衝過街道送上炸藥包,這次他們幾乎沒有受到火力阻攔。然後第三波、第四波……等爆炸停止後整個街區只剩下幾道牆還歪歪斜斜豎在一片瓦礫上,鬼子就是沒有被炸死也被埋在瓦礫堆裡了,反正是沒有見到一個鬼子,只是從磚瓦下面偶爾露出一隻手或一隻腳。這時陳同宇纔不知從哪個地方鑽出來圍着廢墟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驚歎“尼瑪,怪不得都說德國技術好,這德國人造的東西就是結實。耗費了我這麼多炸藥竟然還有牆沒有炸倒。”

用爆破清除掉鬼子的據點後齊賢看看沒有有威脅的鬼子便帶隊繼續向前推進,部隊也一步不停的通過廢墟,紐約時報記者阿班也舉着相機緊緊的跟在隊伍後面。

商埠裡的日本人完全沒有想到想到竟然會有這麼生猛的中國軍隊一上來就動用大炮炸藥包,這完全是把日本人往死裡揍的節奏。那些原本指望當上自衛團趁機抖抖威風對中國人作惡的日本浪人和僑民被徹底震撼了,很多人不顧日軍的呵斥丟下武器逃回住處,真正抵抗的就只剩下一小撮日本正規軍。這些日軍被絕對優勢兵力和火力的二團追着打最後只剩下五十多人逃到緯三路日本領事館內。西田耕一此時也慌了神,小澤彌太郎剛纔見17路軍打過來早就跑回濟南城裡去了。西田只好指望用條約保護自己,讓領事館人員在大門裡向外不斷叫喊“這是大日本帝國領事館受到條約保護,你們無權進入。”索性中國軍隊看樣子並沒有準備殺進領事館,西田這才稍稍放心。

陳同宇帶着洪鈞來到領事館附近命令“留兩個連包圍領事館,斷水斷電。讓日本領事交出向我軍開槍的日本軍人。其他部隊立刻搜索日本人,凡是查出武器的一律集中看押,注意一把菜刀也不能放過。但是一定要注意紀律,誰違反紀律我斃了他。”

一直遠遠尾隨在進攻部隊後面的阿班記者見陳同宇對着衆人發號施令立刻斷定陳同宇是個大官,只是陳同宇的軍裝上沒有軍銜標誌他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官。看準陳同宇要走的機會他一邊喊着“先生,請等一等,我是記者,希望採訪您。”一邊衝了過來。

陳同宇見是個白人記者便停下腳步。江天闊已經向他通報了他通過各種手段安排了幾個歐美國家的記者在濟南就是爲了揭露日本人的陰謀和爲17路軍作宣傳的,現在有記者跟到火線上來採訪就引起了陳同宇的興趣。他一招手攔住阿班的警衛員便放開了阿班,阿班和他的夥伴氣喘吁吁的跑到陳同宇跟前“謝謝你先生,我是紐約時報記者,準備向美國報道這場戰爭,你能否回答我幾個問題?”

陳同宇學着後世見到的官員接受採訪的樣子文雅的說“好的,只要你能公正的報道,給美國人民提供真實的信息,我歡迎你的採訪。”

陳同宇文雅的措辭讓阿班問道“請問您

是指揮官嗎?”

陳同宇笑笑“我是17路軍在濟南的最高指揮官陳同宇。”

阿班心裡狂喜“這下可拿到大新聞了。”他連忙說“陳將軍你好。你對日本出兵的事情怎麼看?”

陳同宇說“現在這裡是中國的土地,中國人是這裡的主人,我們不會接受任何恐嚇和威脅。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說得通俗一些我們不挑事但是誰想對我們動手我們會堅決反擊。就像今天這些日本人向我們開槍開炮,也許他們認爲中國人不敢還擊,我們只好用行動讓日本人明白我們的決心。”

阿班問“將軍,你認爲你的軍隊能打敗日本軍隊嗎?”

陳同宇自信的說“在中國的土地上這個沒有問題。特別是在內陸地區更沒有問題。這裡是我們的家園,中國人願意用生命保衛家園,日本軍隊必須與千千萬萬人作戰,一定會經過及其慘烈的戰爭。也許我們會付出令人瞠目的傷亡,但是我們會堅持戰鬥下去直至日本崩潰。”

阿班不明白了,問“將軍,你沒有海軍無法進攻日本,怎麼會使日本崩潰呢?”

陳同宇笑道“我告訴你日本打日俄戰爭是借錢打的。雖然日本現在比日俄戰爭時更強大了,但是如果要進行一場比日俄戰爭更曠日持久的戰爭仍然可能使日本的經濟崩潰,成爲其他強國的獵物。”說完後他看看錶“我要去指揮我的部隊了,阿班先生。”

阿班連忙又問了一個問題“將軍,你準備怎麼對待這些日本人呢?特別是那些平民。”

陳同宇冷冷的掃了阿班一眼“如果日本軍隊不放下武器我們只有消滅他們。當然如果他們放下武器的話,雖然沒有宣戰我還是可以把它們當做戰俘對待。這裡的日本平民有些本身就是日本間諜,很多人蔘與了對我軍作戰。並且我來到這裡看到了很多中國平民的屍體,很多中國的商鋪給搶劫,經瞭解人是日本人殺的,東西是日本人搶的。爲了避免日本人繼續給這裡的中國老百姓造成威脅,我們只能把他們看押起來並且進行甄別,對中國老百姓犯過罪的一定要嚴懲。如果你對此感興趣可以跟隨採訪。”

阿班喜出望外連忙說“謝謝將軍,我會向美國報告最真實的情況的。”

陳同宇確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就立刻離開了。火車站已經拿下,他要趕緊安排調動那裡的火車把部隊運往濰縣擋住日軍。方中正已經發報來報告日軍再一次發動了進攻。

陳同宇回到指揮部武立明就把劉宗漢的電報給他“總部要求給張宗昌發一份勸降書。他只要投降保證他及其下屬的生命財產安全。”

陳同宇一愣“不對呀?張宗昌橫徵暴斂,民憤極大,他投降不殺他就不錯了,怎麼還保證他的財產安全?”

武立明說“我問過了。現在的主要矛盾是要和日軍作戰。這時候能不戰而下濟南城張宗昌就已經算是立功了。”

陳同宇雖然很是不忿但還是說“那就給張宗昌發報。”

17路軍開始進攻商埠的時候張宗昌便接到了報告,他大驚之下便帶着褚玉璞、尚旭東等人上了西門用望遠鏡向商埠瞭望。褚玉璞越看臉色越黑,他對張宗昌說“大哥,赤黨是下了狠心打日本人了,連大炮都用上了。看來赤黨是打定主意要攻下濟南城了。”張宗昌沒有答話卻連連嘆氣。

一個馬弁指着北邊喊道“飛機。”衆人擡頭望去,見一架飛機掠過扔下大量傳單。

副官帶着軍事顧問小澤彌太郎來到西門,張宗昌忙問“小澤顧問,你們能不能守住商埠啊?”

小澤逃出商埠的時候17路軍的突擊隊已經離日本領事館只有三四條街的距離,他現在再說一定能守住張宗昌打死也不會信的。他眼珠一轉便說道“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你們死不死和我有什麼關係?關鍵是怎麼擋住赤黨。”張宗昌想。他急火火的問“那你們的大部隊什麼時候能到啊?現在他們還沒到濰縣,什麼時候能到濟南啊?”

小澤睜着眼說瞎話“請大帥放心,從青島出發的部隊已經得到增援,最晚明天就肯定可以到達。請大帥一定堅守到皇軍趕到。”

現在張宗昌已經不敢相信小澤的保證了,一回到司令部張宗昌就把所有人攆出書房只留下褚玉璞問道“蘊山,你看咱們能守住濟南城嗎?”

褚玉璞咳聲嘆氣“守個三四天應該沒有問題,可誰知道日本人什麼時候能到啊?濰縣那邊來電報說濰縣以東鐵路都讓赤黨給拆走了。赤黨連商埠都攻下來了,是打定主意要打日本人了,他們不會派人阻擊日本軍隊?日本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濟南呢。”

張宗昌很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聽日本人的,要是早往東撤咱們還可以出海往天津。這喪家之犬也比甕中之鱉強啊。”

褚玉璞說“我的手下和赤黨打了幾仗真的是怕了,心裡就仗着日本人。我捉摸着今天看見赤黨連日本人都敢打有人要拉稀。還有赤黨撒的傳單說只要投降就既往不咎,等打起來肯定有

人反水。”

張宗昌摸着光頭在屋裡轉圈子“我也擔心這事兒。怎麼辦呢?”

這時外面有人喊“報告!”

張宗昌正在煩躁,沒好氣的喊了一聲“什麼事?”

張宗昌的貼身副官推門進來“赤黨發來勸降電。”

張宗昌看以沒看把電報扔在桌子上,副官這時不想觸黴頭連忙轉身出去帶上門。褚玉璞隨手拿起電報掃了一眼突然愣了兩秒鐘然後叫張宗昌“效坤,你看看赤黨的電報。這裡說咱們只要投降就可以下野,保證聲明財產安全。”

“保證生命財產安全?”張宗昌一把抓過電報反覆看了兩遍問到“你和赤黨打過幾仗,他們說話是否算數?”

褚玉璞說“赤黨這招厲害。咱們和赤黨打了幾仗給抓去不少人,他們還真是不打不罵不搜腰包,願意回家的給路費。軍官也沒有殺的。特奶奶的,下面一些人說當兵的被抓去後又跑回來領軍餉,一聽見槍響把槍一扔等着當俘虜,過幾天再跑回來領餉。所以現在咱手下人不少,有多少還能打是真不好說。”

張宗昌揹着手又轉了兩圈突然嘿嘿笑了“看來赤黨真是急着要打日本人呀。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咱們就通電下野,帶着金銀細軟到天津去等待時機。”

褚玉璞和張宗昌也不是第一次兵敗逃跑了,有這方面的經驗,倆人很快就下了決心。張宗昌讓褚玉璞把幾個軍長和憲兵司令田友望以及尚旭東等人叫來佈置,注意保密不要讓和日本人關係密切的人知道。可他哪裡知道尚旭東就是日本特務小日向白朗,他剛剛佈置完投降的事情尚旭東一轉身就跑到了小澤彌太郎那裡。

平時小澤彌太郎和小日向白朗平日不對付,對小日向愛答不理,可一聽張宗昌要投降立刻跳了起來“八格牙路。張宗昌是軟骨頭,這樣會壞了大日本帝國的大事。”

小日向現在屬於編外特務,小澤也不大向他透露日本特務機關的意圖,所以他問道“上面有什麼指示?”

小澤現在沒有電臺無法對外聯絡,但是他很擔心一旦張宗昌投降他的差事就算辦砸了,肯定要受到追究。所以他說道“必須不惜代價使張宗昌堅守到大日本皇軍到達,至少不能讓張宗昌投降。我這就去見張宗昌請求他收回成命,大日本帝國會給他更多支援的。”

小日向卻說“你不瞭解張宗昌。這個人非常滑頭,絕對不會吃眼前虧的。如果青島的援軍不能及時趕到根本就沒有辦法說服他進行戰鬥。你去勸他不會有結果。”

見小澤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小日向接着說道“爲了大日本帝國讓我們拋棄前嫌吧。我有一個主意需要我們合作。”

小澤忙說“請講。”

小日向說“那就是扣押張宗昌和褚玉璞等人,奪取指揮權,讓直魯聯軍和赤黨軍隊繼續作戰。”

一個日本顧問前村問“可是我們人數太少,根本沒法衝進張宗昌和褚玉璞的司令部。”

小日向卻說“沒有問題,我當過衛隊旅旅長,張宗昌的衛隊裡有我的人。而且我手下有一千人其中二百多人原是滿洲的馬匪,絕對聽從我的指揮。伊達順之助也可以幫忙。我們就如此如此。”

小澤一想要完成任務也只有如此只得答應。小日向也趕緊回去佈置,安排手下替換一部分張宗昌的衛隊。

晚上七點號稱張宗昌幹兄弟的伊達順之助打電話給各軍長師長讓他們到司令部開會,卻又對張宗昌和褚玉璞說幾個軍長有要事報告。軍師長們還以爲張宗昌派出城聯絡投降的使者有了回信,趕忙來到司令部議事廳。

七點四十張宗昌和褚玉璞一起來到議事廳問衆人“你們有什麼事啊?”

一幫軍師長們一臉疑惑“不是大帥讓我們來的嗎?”

這時尚旭東站起來說“大帥,諸位,是我把大家叫到這裡來的,我認爲投降的事情還需要再議一議。”

褚玉璞很惱火問道“尚旭東,你是什麼意思,想造反嗎?”

尚旭東不慌不忙“日本人給了我們這麼多武器彈藥,我們還沒有打一仗就投降太對不起朋友了。”小澤彌太郎和幾個日本顧問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張大帥,你這麼做太對不起大日本帝國了。”

褚玉璞立刻明白是日本人搞的鬼,連忙大喊“衛兵,衛兵!”

尚旭東卻一把抽出手槍“張大帥,不要逼我傷了和氣。”說這話的時候外面衝進二十多個尚旭東的手下都端着駁殼槍,一些忠於張宗昌的衛兵也被繳了槍推了進來。

張宗昌這時纔開口“尚旭東,你想怎麼樣?”

尚旭東作出畢恭畢敬的樣子“請大帥下令各部隊血戰到底。”

守南門的師長立刻跳了起來“血戰到底?說得輕巧。赤黨已經在千佛山上架起大炮來了,打起來濟南城守不了多長時間。”

伊達順之助知道張宗昌不會吃眼前虧便叫道“這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兒,聽大帥的。”

張宗昌苦着臉想了半天還沒出聲議事廳外面突然響起了槍聲,接着司令部裡亂作一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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