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曉自己一罵完,突然覺得不對,這聲音?那不是江芷若那小妞的聲音嗎?這丫頭,一大早來找自己做甚?該不會是發情了吧?
這小子也是睡的迷迷糊糊,根本就不記得前幾天江芷若說過要找他學那“喇叭”製作之法了。此時迷糊之中被吵起,自是心不甘、情不願!
但是這寢舍裡三十個小男人在看着呢,自己再不起來,惹得一個怠慢美人之名,怕不被這些大色狼抓起剁成肉醬纔怪!
於是裝着急急忙忙、實則慢悠悠的起來了,嘴裡不停的叫嚷:“來了,來了。”
足足過了近兩刻鐘,這小子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晨曦中的江芷若身着一襲黃色裙裾,略施脂粉,粉面含春,雙目含情,頭上插一支紫色髮髻,粉頸微微露出,在深秋朝露晨風的微薰下顯得淡淡嫣紅,一副我見尤憐的嬌態。
寒曉裝着睡眼朦朧的樣子,來到她面前,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原來是江小姐呀,如此佳晨,光臨我男生寢室,從美夢之中將寒某喚醒,不知有何貴幹呀。”
那江芷若見他如此模樣,甚是氣惱,“啪”的一掌打在他的頭上,“你醒醒吧,又叫我江小姐,你個死豬頭,不是答應我要教我那‘喇叭’製作之法的嗎?如今你竟敢忘記,好,今日我就罰你陪我一天。”
寒曉嚇得怪叫一聲:“oh,mygod,你這是私自剝奪人身權利,我提出抗議。”
江芷若奇道:“什麼賣卡,賣笑都不行,抗議無效,懲罰照樣執行,快走,今天你得陪我。”說着也不管寒曉同不同意,拉了他就走。
“喂,大小姐,你要把我拐去哪裡?”寒曉叫道。
“不管,你就跟在我後面行了。”說着直向君山碼頭方向行去。
寒曉一邊走一邊問道:“我說江大小姐,你不是說要做那‘喇叭’嗎,怎的拉我去那邊,你不會是要我陪你去岳陽城去玩兒吧?”
那江芷若卻是不理他,徑直拉了他就上了一艘即將開出的船上。浦一上船,船已緩緩離岸而去。
寒曉對她甚是無奈,見船已開出,倒不說話了,坐在那裡大生悶氣,也不理她。
船行了一會,漸漸平穩,這時江芷若也坐了下來,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袱中拿出一個裹着小手帕的包裹,小心翼翼的打開,從裡面拿出幾個精緻的小點心來。
寒曉正餓着呢,被這小妮子一大早拽來,早餐都未吃,小肚子正咕咕叫,這時見了這精緻的小點心,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江芷若見他那讒樣,心裡暗暗得意,嘴裡卻是柔聲道:“餓了吧,我知道你沒有吃早餐,我今早上特地請書院廚舍的大師傅做了這些桂花糕,我吃了幾塊,這些是留給你的。”
寒曉見她其意切切,心裡甚是受用,對這粗中有細的女孩子不禁憑添了幾分好感,當下也不客氣,拿起點心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心道:你這臭丫頭一大早拉我起來受罪,這算是賠償給我的損失吧,也不算是承了你的情,兩不相欠。
吃過早餐,呼吸着洞庭湖的早晨那尚帶着霧水、微帶涼意的清新空氣,寒曉心情不禁漸漸舒暢起來。
這也是他重生以來第二次坐渡船過洞庭湖,看着兩岸青山,觀這悠悠湖水,那無邊的洞庭湖面伸向遠方,淡淡晨霧籠罩着碧清的湖面。
那緩緩升起的朝陽,陽光溫柔地透射進那薄薄的晨霧中,回觀那漸遠去的君山,好一幅山水美卷。
觀此美景,寒曉不禁輕輕吟道:“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畫出是君山。好詩好詩!”
他知道這兩句是李白的詩句,但他所處的這個世界歷史上卻還未出現李白其人,這剽竊別人當成自己的事他做起來也不覺得臉紅。
這小子以二十五之齡重生,其它知識學問學得不錯,但唯獨這吟詩一項他卻是進步不大。
話聲剛落,突聽一聲輕喝:“好一句‘淡掃明湖開玉鏡,丹青畫出是尹山’,此等融情於景、由簡化濃的佳句,實是妙極。敢問小兄,如何稱呼?”
但見衆人縱中行出一中的男子,頭挽高髻,丹青畫眉,如絲顎須,炯炯雙目,似月大耳,懸膽直鼻,身着一襲灰布長衫,腳踏輕履,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似若神仙中人。
寒曉回頭一看,見到此等人物,不禁愕然!
這君山往來遊客甚多,可斷定此人絕非嶽麓書院之人,他到書院雖不過廖廖兩月餘,但書院的教師他雖未全知其名,卻識其人。他敢說此人他從未見過。
觀此人氣質、面相、談吐以及隱隱顯露出來的外逸的氣機,他敢斷定此人定非常人。
當然,如若不是寒曉龍陽經修至“自弈自道”之境,連此人隱隱顯露的氣機都難以察覺。
“此人必定是一個內家高手,且其內家修爲已臻化境,達返樸歸臻之境,不知是哪路高人。”寒曉心中暗道。
輕輕行了一禮,寒曉恭聲應道:“見過前輩,小子嶽麓書院寒曉。敢問前輩如何尊稱?”
這男子撫須朗笑道:“小兄弟過謙了,若不見外,叫我一聲老哥如何?在下方南雨,今日得聞如此佳句,此行不虛矣。”
寒曉驚道:“難道前輩竟是名動天下的華山華雲閣閣主方先生?”
方南雨淡笑道:“世人擡愛,不敢受爾。”
此時不僅寒曉驚呆了,江芷若也是驚呆了。
這華山華雲閣乃是當今武林的泰斗,是武林巔峰的象徵,傳聞閣主方南雨乃是當今武林第一人,一身武功修爲之高當今武林無出其右者。
而華雲閣是武林正義的代表,其門徒所到之處,宵小之徒無不聞風喪膽。但這華雲閣收徒極嚴,數十年來所收之徒不過十人,但每一個從華雲閣出來的無不擁有一身深不可測的武功,浦一出現,無不名動江湖。
十多年前正值大京國邊關戰亂之時,武林羣魔侍機而動,被稱爲邪派代表的魔宗趁機吞併各大門派,意圖一統江湖,江湖一度陷入混亂之中,當時華雲閣挺身而出,方南雨攜門下五大弟子聯合正派武林於泰山之巔與魔宗展開了一場正邪之戰。
此一戰達十日之久,雙方傷亡慘重,元氣大傷,最後方南雨經過五日苦鬥,以無上神功擊敗了素有魔宗第一高手之稱的陽照天而令正派武林取得最終勝利,而這一役中華雲閣自閣主以下六人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經此一役,華雲閣名動天下,隱然成爲武林泰斗及武林正義的象徵,比之少林、武當鼎盛之時亦不呈多讓,方南雨更是被公認爲武林第一人。
但經此一役後,華雲閣卻從此閉門謝客,十多年來不曾聽聞有門人再現江湖。今日兩人竟然在此得遇這被譽爲武林第一人的方南雨,叫寒曉、江芷若兩人如何不驚、如何不激動?
寒曉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內心的激動之情,緩緩道:“前輩及華雲閣這十數年來未現蹤江湖,此次小子等有幸得睹前輩風采,實乃不世奇緣,我等幸甚!”
方南雨笑道:“名譽、富貴與我如浮雲,這些個虛名不提也罷,我與你投緣,什麼前輩不前輩的,再也休提,小兄弟若不嫌棄,不若稱我一聲方老哥,我就叫你寒小兄弟如何?”
寒曉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這些個世外高人向來是不大看重禮數,率性而爲,大多以心相交,見這方南雨雖名動天下,卻甚是平易近人,沒有一絲傲氣,甚對自己味口。
遂爽快的道:“既然蒙老哥您不棄,以平輩論交,若小子再堅持,豈不着了物相,落了下乘?小子就斗膽認了你這老哥,小子寒曉再次見過方老哥!”說罷重新行了一禮,算是認了方南雨爲兄。
方南雨朗聲笑道:“好,好,方某遲暮之年,得認你這小兄弟,實乃平生一大快事,等會我們到了岳陽城當浮它幾大白,一醉方休。”
說罷,又仔細看了看寒曉,微笑道:“觀小兄弟神光內斂,氣宇不凡,看來小兄弟一身修爲不俗呀,不知師出何門?”
寒曉內心一驚,瞬即釋然,自己修習龍陽經這無上道家心法進入第二階段之後,尋常武林之輩自是看不出自己練有內功,但這方南雨何許人也,他要看不出那倒怪了。
於是訕訕道:“小弟這粗淺功夫,有一些自小得自家傳,後來大都是自行修習,米粒之珠,如何入得老哥你的法眼?讓老哥見笑了。”
方南雨也未深究,略轉身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在寒曉旁邊正一臉激動發着愣的江芷若問道:“這位姑娘是……”說着看着寒曉,目光微帶曖昧。
寒曉忙引見道:“這是小弟在書院的同窗江芷若江同學。”
江芷若也從激動的情緒中緩過神來,忙行禮道:“小女子江南江家江芷若見過方老前輩!”
方南雨微微一愣,笑道:“你與寒小兄弟是朋友,自是該與小兄弟一樣喊我一聲方老哥。哦,江南江家,那江成天是你何人?”
江芷若小臉微微一紅,恭聲道:“那是我祖父,家父江揚遠。”
方南雨笑道:“好,好,原來是名門之後,武林世家,倒也配得上我這寒小兄弟。”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江芷若粉臉一時羞得通紅,連那粉嫩的耳脖也是一片嫣紅,輕嗔道:“方老哥哥你就會取笑我,我不來了。”說着粉面含春地瞥了寒曉一眼,說不出的嬌羞模樣,看得寒曉心臟“噗通噗通”的亂跳。
寒曉尷尬笑道:“方老哥說笑了,我們只不過是朋友關係,絕對不是老哥你想的那種關係。”
方南雨哈哈笑道:“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呀!”說罷煞有其事的看着兩個被弄得滿面通紅的少年男女。
寒曉怕他再糾纏下去弄得兩人更加尷尬,忙轉移話題道:“方老哥你尊爲華雲閣閣主,十數年未現蹤江湖武林,此次出來難道有甚大事發生不成?”
方南雨讚道:“小兄弟心思細膩,思路清晰,一猜就中,不錯,這段時間武林的確發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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