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補天陣帶動的巨大的旋轉氣團在中心越縮越小,寒曉和卓風逸兩人感到那一股氣團將要把他們兩人同時卷將起來,但是那股重力卻又未見稍減,這真是一種奇異的現象,而加諸於他們身上的那種感覺也極爲怪異,一邊腳下有陷入地下之感,一邊又有要迎空飛起之象,那是一種上又上不得、下又下不了的尷尬之感。
卓風逸已然感到越來越難受,體內的內力已有無法控制之感,他已“風靈訣”內力提到了極致。反觀他旁邊的寒曉,似乎是不爲所動,看上去似是風中的飄零,風到何處便飄往何處;又象是矗立於天地之間的擎天巨柱,任你風雨飄搖,我自巍然屹立。
卓風逸又試着劈出一刀,但是這次卻是連對方的邊兒都碰不着,而他的內力卻在此時已有不支之象,退下之後差點連站都站不穩了。
便在此時,寒曉開始行動了。
“卓大哥,我在中心,你看我轉動的方向,按着我相反的方向轉動,記住,轉動的速度比我轉動的速度慢一倍,軍步距離,我跨兩步你跨一步。”寒曉在腳開始動之時飛快地吩咐卓風逸道。
卓風逸知道他必定已經想到了破陣之法,當下注意他的腳步移動,按着他相反的方向在他的外圍轉動起來。
剛開始實行時他很難掌握得了那種節奏,移動起來極爲艱難,不過轉了四五圈之後便開始掌握了那種節奏感,與寒曉協調起來。
跟上了寒曉的步伐,在轉動了數十圈之後,卓風逸驚喜地發現,那一股來自補天陣的壓力漸漸減小,又轉了數十圈以後,壓力已然蕩然無存。
那五個老人早已退到臺階之上去觀戰,初時看到這陣法對寒曉兩人的牽制均感到甚是滿意,再看到卓風逸兩次嘗試進攻無功而返之後,白鬚老者右邊的那個老者撫須笑道:“大哥,看來我傅家的補天神陣若是被困於其中當真是天下無人可破了。”
白鬚老者淡然道:“現在言之尚嫌過早,那年輕人自始至終都未見有任何變化,那泰山崩於前而自巍然不動之心態連我都自愧不如。這年輕人看似嘻嘻哈哈,其實是個極不簡單之人。”
“大哥,他們開始有動作了!”叫依依的女子突然叫道。
先前那個老者奇怪地道:“大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麼?爲何竟然也跟着轉動起來了?”
白鬚老者先是凝目注視,過得半晌之後,謂然一嘆道:“想不到這補天神陣雖是上仙所創,卻也還是有所漏疏之處,我們傅家引以爲傲的傳世族陣,如今竟然被人給破了。”臉上既有可惜之色,又有輕鬆之意,他自懂事以來便對此陣深入作研,他隱隱然之中也覺得此陣尚有不完善之處,但苦思百年,卻是不得其破,此時一見寒曉動作,腦間塞閉之處豁然開朗,以前許多想不明白之處竟然一下子被他完全想通了。這就好像是走迷宮一般,面對無數的走法,根本就不知道該往哪走,又不得其法,但是在第一步解開之後,所有的後着便變得絲毫無一點困難起來,解繩結也是這個道理。這些道理雖然人人都可能懂,但是真正面對之時卻又往往會鑽了牛角尖,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從而越走越遠,最終自然也離真相來越遠。他也終於相信,這世上真的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物,天地都是相反的,物有正反,天地有陰陽,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就算是神仙也不例外。
“真的被破了嗎?”衆人聽他之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寒曉與卓風逸兩人身上。
果然,只見兩人在轉一百多圈之後似乎已經與陣式融合在了一起,那陣式的轉動對他們已然沒有任何的影響。
“大哥,你們看,那年輕人突然加快速度了。”叫依依的女子又大聲道。
果然聽見寒曉朗笑一聲,大聲道:“卓大哥,讓我們兩人一破這女媧娘娘所創的補天神陣吧,我加速你也跟着加速。”
卓風逸領略到這破陣的巨大快意,亦是大笑道:“好!”他話聲一落,寒曉便飛快的在原地旋轉起來,卓風逸感覺到一股強大無披的勁氣從他外面那一層人的身上涌入自己轉動的這一層,最後集中在寒曉的身上,巨陣產生的能量在尺快地流入陣中心,片刻之後,陣外的五層已經被他們帶動得飛快地旋轉起來,就好比是一個由一百八十八人形成的巨大漩渦,而此漩渦便是以寒曉爲中心,此時,寒曉便是這個補天神陣的主宰。
在巨在漩渦的帶動下,外層一百八十六人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此時他們跟空中飄蕩的絨毛沒有什麼區別。
只聽得寒曉大吼一聲,宛若平地驚雷一般。瞬間那一些一直以他爲中心聚集的勁氣突然由內涌變爲外溢,剛纔一直涌入的勁氣似乎被他聚集起來放在了一個巨大的袋子裡面,此時袋滿氣炸,突然如氣球爆炸一般“轟——”地如颶風一般向外卷席而出。
“我的媽呀!”
“救命啊——”
“鬼啊——”
“嗷——“
“哇——”
一時間驚叫聲、慘叫聲、呼救聲響成一片,這外圍的一百八十七人除了卓風逸被寒曉一把抓住手腕沒有飛出去之外,其餘的一百八十六人便似是大爆炸的碎片一般向外飛濺而去,從五丈到二十丈不等,“噼哩啪啦、叮叮噹噹中摔在了地上,雖沒有被摔死,卻也個個似是脫了力的軟骨頭一般哼哧着爬不起來。
那白鬚老者本已吃驚不已,而寒曉的這最後一着,卻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以他想來寒曉最後一定是將陣式慢慢變慢,然後讓其停止轉動,哪裡想得到最後時刻這青年人竟然是將所有一百多人的能量聚集起來,蓄足之後猛然放出,纔有了那石破天驚的一舉,當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看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卓風逸弈是驚呆了。這是什麼武功?簡直不是凡人所能做得到的啊!
其實若是單以寒曉的功力當然遠遠不可能達到如此威力,他只是就象一個聚力的甕,把這一百多人的力量聚到了一起,經過長時間的凝聚之後再一次性釋放出來纔有如此威力,這正是龍陽功的特殊功用。不然,他若是有此功力,那麼當時在宮孚山之時以他一人之力便有可能盡殲數千敵兵了。
這最後的一擊,所有的人都沒有看得出來有何奧妙之外,那白鬚老者被他的驚人之功激得性起,突然道:“三弟四弟,你們兩人去會這年輕人一會。”他對寒曉的武功忽然之間充滿了興趣,這與玩劍之人忽然發現寶劍、貪財之人發現了寶藏、好色之人看到了絕色佳人時的反應是一樣的,非要探索一番不可。
他右邊兩人見到寒曉如此神技,早就感到手兒癢癢了,這白鬚老者的話聲未落,兩人已然如輕鴻一般掠了出去,瞬間便到了寒曉身前。
寒曉亦是許久未曾有機會一練拳腳,此時正打得興起,哈哈大笑道:“卓大哥,你暫且退過一邊,讓我來會一會這傅國皇族後裔的高手。”長笑聲中人已迎了上去。
這兩名老者一人留着大鬍子,眼睛細小如豆,雙眼開闔之間精光閃爍;一人則留着兩邊上翹的刀弧胡,雙目卻是炯炯有神,眼中露出亢奮的光芒。兩人自左右兩邊同時輕飄飄地各自擊出了一掌,看似不着一絲力氣,眼見緩緩而來,但便在一眨眼之間便已遞到了寒曉的左右肩脅。
寒曉朗笑聲中,龍陽功隨念而生,雙掌翻出,右手接了右邊老者擊來的一掌、左手接了左邊老者擊來的一掌,四掌同時相碰,只覺來勁奇強,掌力之中竟夾着一股陰冷無比的寒氣。這股寒氣與虛弄月及知月的那種寒氣又自不同,虛家的玄冰真氣觸之令人感覺如墜極寒的冰窟之中,予人自體表而外生出寒意;而這兩位老者的這一股寒氣卻恰好相反,初接時若寒冰,與自己的龍陽真氣相碰之後突然化作了極陰柔之氣,迅速地竄入自己的經脈,似有立即把經脈冷裂之企,予人從心底心出畏寒之心。
寒曉嘿嘿一笑,體內龍陽真氣突然轉換,丹田處生出了一股極陽之氣,迎向了那兩股極寒之氣。天地之間萬變不離陰陽兩氣,在寒曉看來,不論是以心練寒還是以物吸寒所練成的寒氣,都擺脫不了大自然的這一規律。因此他是一點也不在乎兩個老人手上傳來之氣是何性質,首先想到了以陽制陰之法。
“嘭——”的一聲悶響,兩四掌相接兩聲響成了一聲,兩名老者“噔噔噔”後退三步,而寒曉則是巍然屹立,臉不改色。
不過這兩老人這第一掌只不過使出了六成的功力,因此雖然後退,卻也不懼,哇哇大叫聲中,又再揮掌遞上。他們在與寒曉對接之後便知道單在內力上並沒有勝過寒曉的把握,於是便改變了戰法,一左一右對寒曉形成了夾攻之勢。一時間,但見滿天掌影,三條人影衣袂飄飄,來往穿梭之間,在這微帶暖意的小島上,兩種一冷一熱真氣在空中相互交替,巨大的勁氣向外溢出,連周圍的空氣亦變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起來。
那叫依依的女子道:“三哥四哥估計不是這小子的對手。”
那白鬚老者點點頭道:“這年輕人處處透着神秘,看他所用的內力竟似是可以隨意轉換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但是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世上還有這麼一門武功竟能如此使用的。”
其實交戰中的那兩名老者是又不服氣又無可耐何,纏鬥數十招之後他們已然知道自己的內力遠遠不是這年輕人的之敵,但是他們雖想就此撤離,卻又不甚服,於是乎便不斷的改變方位尋求更好的進攻點,從左右而前右,卻也難競功效,反而是被寒曉牽制着走,到了後來不再是按着他們的意識來變位,而是隨着寒曉的身體移動而移動了。
寒曉見將他們也耍夠了,大聲叫道:“傅國的五位老爺子們,小子聽聞當年傅國在中原之地兵強馬壯,已具逐鹿中原之能,而傅家的男兒們更加都是鐵錚錚的男兒漢,怎的今日兩人太上輩人物卻也戰不下小子區區一人,難道當初的傳聞都是假的不成?嘿嘿,前不久我聽一箇中原人說道:‘其實傅國皇族之所以神秘失蹤,定然是與央國之戰後無顏見人,因此夾着尾巴跑了,實是大丟中原人之臉乎’,看來此人說的纔是真話。什麼鐵錚錚的男兒漢,不過是一幫廢物而已。”
他見那白鬚老者臉上已然露出了怒容,當下左掌拍向刀弧鬍子老者右脅、右掌劈向大鬍子老者左胸,逼得兩人倉惶自救。寒曉的說話並未就此停下,續道:“聽聞現在中原的京國已經把此事列入史冊,天下之人盡皆已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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