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三個地方突然冒起了與這裡同樣的煙幕,與此同時,虛家兵營後面糧草庫旁邊突然起火,火勢漫延很快,大有很快便要燒到糧草庫之勢。
虛弄月臉色大變,看這陣式,這探子來的還不止這兩個,以目前來看,至少有五撥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時闖進了自己的軍中大營中,主帥不在,若是在自己手上出了亂子,那可是要被罵的。
想起主帥那冰冷的臉孔,他不禁心底竄起了一股涼氣。轉過身來對着知月道:“你去看一下,一個敵人奸細也不給放過。否則,軍法處置。”
知月領命而去。
這邊廂霍咕的話音剛落,暗中便聽到一個笑嘻嘻的聲音道:“咱不是英雄好漢,但可不象你們這狼子野心的番僧,還有長年見不得太陽的那些冷血人,半夜三更的卻還在此相商令天下百姓受苦之事。就憑你們也敢說英雄好漢四字,我呸。看石頭。”話音剛落,便聽到一縷破空之聲傳來。
霍咕聽那破空之聲正是向自己而來,突然祭出腰間彎刀,揮刀便向前劈去。
但聽得“叮”的一聲脆響,霍咕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道自彎刀之上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幾有把握不住之感。心中大爲吃驚。
那石子擊在彎刀之上,與彎刀一碰之後便向旁邊飛去,竟然射向站在他左邊的狼驚。狼驚猝不及防,急切中一掌揮出,“卟”的一聲,緊接着傳來一聲悶哼,便見他左手捂着右手彎下腰去,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頭上冷汗涔涔冒出。
半刻之後才見他站直了身子,將那隻捂着的右手攤了開來。衆人一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他的右掌掌心處被砸破了一個半個雞蛋大的血洞,洞口四周血肉模糊,那血洞只差那麼一點點便將他的手掌給擊穿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霍咕對狼驚卻是知之甚深的。狼驚人如其名,不但長得一張長長的馬臉,一雙血紅的眼睛迸射出狼似的兇光,最主要的是,他的一雙厚實的長滿了老繭的手,由於練了“磨石掌”而堅硬如鐵。這磨石掌完全是外家硬功夫,初練時先是找一些石質鬆軟的石頭來磨刷扳打,待得手上起了三層老繭之後才換成更硬一些的石頭來練。經過數年的拍打磨刷之後一雙掌的老繭已經厚得便是普通的刀劍亦是能傷,然後便換成石質異常堅硬的磨石放在爐火之上燒紅之後在上面拍磨,並配以秘製的藥酒擦護。這一關最是難練,而且至少要拍碎十塊以上的磨石纔算是成功。“磨石掌”之名由此而得來。功成之時不但能夠開山劈石,那是外家功成夫中極爲厲害的一種,堅硬如鐵,冷熱不懼。
這狼驚練有“磨石掌”,一雙手堅硬如鐵自不待說。但是如此堅硬的一雙手在這麼一塊小小的石子打擊之下,竟然差點外被擊穿,那需要何等巨大的力道才行?
此時煙霧已然漸漸散開,夜風徐徐,那股嗆人的煙霧味道頓時被清除。
月光灑下,淡淡的燈光之中,一個淡淡的人影出現在霍咕等人面前三丈之外,在周圍的燈光閃爍之下,只見到此人的半邊臉被蓬亂頭髮掩蔽了起來,朦朧之中,隱隱約約可看到他的鬍渣很長。
“閣下何方高人?深夜潛入我軍中大營有何圖謀?”虛弄月冷然後問道。
寒曉已然有幾個月沒有清理過自己的鬍鬚了,再加上那一身古裡八怪的打扮,除非是他最親近的人,不然還真沒有那麼容易認出他來。
幾乎是在他現身的那一瞬間,四面八方的虛家精兵已團團的將他圍住。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銀槍閃爍,盔甲生輝,刀光森林。
虛弄月看到包圍之勢已成,以此時之勢,只怕他們面前這個古裡八怪的“絕世高手”便是插翅也難飛了,臉色稍齊。霍咕等人身爲客人,此時倒也不好說話,一切交給虛弄月來處理。
不過寒曉對於這周圍的上千精兵,似乎是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仍是嘻嘻地笑道:“高人可不敢當,只是半夜裡竟然深山裡的狼羣,說不得來瞅上一眼。至於我是誰,好像敢沒有告訴你們的必要是吧。”
空月越衆而出,對着虛弄月抱拳恭聲道:“副帥,讓屬拿下他。”
虛弄月見寒曉剛纔的兩顆石子出手之威,對他自是極爲忌憚,見空月越衆邀戰,正合他意,當下點了點頭道:“好,空護法小心爲上。”
空月轉過身來面向寒曉。月光下,但見他白髯飄飄,雙瞳如神,盯着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臉上神色凝重。顯然,對方雖然年輕,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之意。
“閣下指力之強,乃老夫平生僅見。不過閣下不請自來此處,老夫少不得請教一二。小心了。”他說話之時身上一股寒冰似的氣息便自他的身上涌了出來。本來涼爽的夜裡便如突然之間颳起了極冷的寒風,瞬間寒氣便已涌到了寒曉身前。
與此同時,但見他的衣衫無風自飄。這正是月星門虛家的獨門秘功——雪蛤神功。
寒曉面對他發出的那強大的寒冷氣息,卻也不見緊張,兩腳仍是極爲隨便的站在那裡,頭微微仰望上天,眼明如水。遠遠看去,便象是一個人在那裡欣賞着夜景一般。
“嘿——”一聲低喝,空月突然一掌拍出,掌風之中,帶着一股淡淡的白色霧氣。以狂風席捲之勢向寒曉擊去。
掌未至便已泛起了漫天水霧,就象是初夏裡冰窟中的寒冰,盛熱裡卻寒氣森森。
他拍出的一掌還未打到,寒曉的衣袂已然被那股強勁的寒氣吹得獵獵作響。只聽得他嘻嘻笑道:“這一招看起來真有些象是癩蛤蟆雪地撲天鵝之勢,好玩之極。”
面對凌厲無匹的雪蛤神功擊來的掌力,他不見他做出任何閃避,突然祭出腰間的那一把竹劍,斜裡伸出,但聽得“啪”的一聲響,打在了空月的掌背之上。
空月這一掌已然遞實,眼見距對方不過三四尺,哪知突然手背上方突然拍出一支竹劍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掌背已然被拍到,只覺得一股渾厚的極勢氣流自劍身上傳來,手掌一麻,便覺得由掌心處突然返傳回一道寒流。心下大駭,原來卻是寒曉一劍拍下令得他的雪蛤內力反噬,這在以前可是從未遇到過之事。他當即駭然後退,丹田處猛地激起了一股更爲強大的內力強衝而出,終於將那道反噬的力道鎮壓住。臉上已然一陣白一陣黑,看來這一下卻也記他夠嗆的。
寒曉志在儘快破敵,以前往給前方那些突圍的朝廷探子予援手。一出手便不消停下,嘻嘻笑道:“雪峰武功秘學,看來也不過如此。且看我竹劍削平蛤蟆皮。”竹劍遞出,看似極慢,其實極快的劃出十數道劍花。
這十幾道劍花劃出,在衆人眼裡卻只看到一道,餘數竟然未能看清。
空月卻能明眼的感覺到一道道凌厲的劍氣從對方竹劍之上傳來。“劍氣!”駭然之下,雙掌飛快拍出了數掌,但是卻也只擋住了其中的兩劍。
“嗤嗤嗤——”
十數聲響聲過後,寒曉飄然後退,站在空月身前一丈開外,微笑着看着他,片刻之後,便聽得“嘶嘶嘶嘶——”一陣脆響,駭然站在那裡的空月身上衣裳突然完全暴裂開去,暴碎的衣裳如滿天花雨四下飛濺。碎衫散處,只見空月僅着一條內褲光赤赤的站長那裡,片刻之後便聽得他狂嘯一聲猛然向處衝去。
寒曉的這一劍之辱實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他尊爲月星門首席護法,平日裡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保曾受過如此大的污辱,只怕他這一去便是沒有瘋掉在近期內亦是不敢在人前出現了。
閃電一招,一招退敵。
寒曉的一劍之威令得虛弄月及霍咕等人駭然失色。
虛弄月一時之間無可用之人,他自然可以長劍一揮,大隊人馬立即便可撲上,這人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亦難逃一死,但是此時有霍咕法王在此,他這般做法實是顯得自己的無能。
正猶豫之間,那達法王突然蹂身而上,手中戒刀使出亂披風刀法,閃電般的向寒曉劈刺而去。
刀光森森,在皎潔的月光下令人如芒刺在背。
寒曉也不跟他客氣,在如狂的刀光中竹劍突然點出,只聽得“叮”的一聲,正正點在狂舞中的戒刀一面刀身之上,滿在刀影突然一熄,那達法王雙手握戒刀“噔噔噔噔”連退了四步這才站定,臉上亦是露出駭然之色。低頭再一看手中之刀,瞳孔裡的驚駭更甚。
原來寒曉竹劍這一點竟然在他精鋼製成的戒刀上點出了一個小小凹點。他這戒刀乃是得出波斯,雖然不能說是削鐵如泥,卻也是百中挑一的利刃,想不到在這個年輕人的一劍之下竟然成了破革,怎麼不令得駭然。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稍一調整,大喝一聲,兩尺長的戒刀對着寒曉當頭劈下。
這一刀他捨棄了花俏的刀法,而是將全身內力運於刀上,全力劈出了這一刀,招式撲掘,毫不取巧。
不過此時的寒曉哪裡還是他這等功力的人能夠一戰的,但他並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費力氣,手中竹劍一遞,平平無奇的一劍,緊緊貼着那達劈下的戒刀邊沿刺出,後發而先至,“嗤”的一響,正正刺在那達法王的持刀的虎口之上。
“哐鐺”一響,戒刀跌落於地,寒曉竹劍收處,那達虎口處咻的一股鮮紅的血噴出,趕緊捂掌後退。
虛弄月和霍咕相顧駭然,若是那幾顆小石子只是讓他們警惕,一招逼“瘋”空月讓他們清醒,剛此次對付那達的這幾招既簡單而又威力無窮,卻讓他們真正的瞭解到面前這人的實力,他們都是謹慎之人,沒有把握的仗是不會輕易去打的,寧予人說他們陰險,也不願輸了後落人話柄。
虛弄月一看到那達法王敗下陣來,“鏘”的一聲,手中長劍製出,幽幽夜空中猶如一道驚雷,劍指寒曉,喝道:“來人,給我將此賊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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